一个小男人开门进来,日式军刀今天心情不错,因为它感觉到在不久的时间里就要见到十八年没见的阳光了,它还可能吃一顿鲜美的午餐,午餐是一种叫鲜血的东西,微咸,红色,接着它的嘴巴处会留下暗褐色的图文,像是远古时代野人涂染在粗陶上的图文一样,古老而神秘,军刀笑了一下,它觉得自己就是神秘的,它自始自终都没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故事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当然故事外面的任何人也休想知道! 日式军刀神秘地笑了一下,笑得没有声音,但它看见刚才进来的那个小男人就在看它了。军刀想,你根本就没有看见我在笑。 的确,小男人根本就没看见军刀在笑,他只是看了它一眼,他只是疑惑这把十多年都挂在那里的日式军刀是谁留下的;还是谁把它遗忘在了自己的家里,但是总有一天会回来拿的。 小男人坐在了身边的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疲惫,他眯了一会儿眼睛,但他却睡着了,他在朦胧中看见一个女人也倒在了沙发上女人下身没穿什么上身也只是戴了一个深红色的文胸女人朝他笑了一下他感觉面孔很熟悉他叫了一声妈妈女人却没有理他小男人感觉女人朝自己分开了双腿双腿抬得老高老高小男人看见了一片黑乎乎的毛小男人看见女人手里拿着一只安全套那只安全套向自己伸了过来小男人以前玩过这样的安全套安全套里面可以装很多水安全套装了水后会变得很大很大但它还是能承受住里面的水突然安全套裂开了白花花的水喷了出来小男人感觉水都弄到了自己的裤子裤子湿漉漉一片小男人惊醒了,他感觉自己的内裤中有一种粘稠状的东西贴住了自己的小腹,自己的生殖器还温温的,小男人心里很厌恶,但罪恶感也一同攀上了心头,他想起刚才梦见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妈妈。 小男人急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他打开了淋浴,微微有些冰凉的水冲到了自己的身子上,他仰起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瞬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脑子闪过一个个场面,他被两个健壮的男人拖住不能动弹使出全部力气都不能动弹他看见一把短刀向自己刺了过来无法闪躲无法闪躲他想抬起一只脚来抵挡脚也被人制约了身上都是汗他想完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间有一个人挡住了刀子他的兄弟兄弟兄弟要倒下去了很多人都长大了嘴巴刀子离开了兄弟他大叫了一声终于挣脱开了束缚他冲过去抱住即将倒下的人他紧紧地抱住了他他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淋浴让小男人的头脑清醒许多,小男人冲洗了一下自己的生殖器,那些粘稠的东西粘住了下体的毛,他就一直用水冲着,一直冲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发出了水的气味,一种漂白粉的味道。 小男人走出了水帘,他从镜子前扯下一块干毛巾,他随便地擦拭了一下身子,头上的水还在往下面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像是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安静却又孤独。他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生殖器,在已显浓密的阴毛下十分丑陋,他用手抚摸了一下,丑陋的东西稍稍有了反应,他再用力的抚摸,反应更强烈了,他在镜子里看见一根像棒子一样竖起来的丑陋的生殖器,他想自己的欲望是强烈的,和他母亲的欲望一样强烈。小男人不断抚摸自己的生殖器,小男人的身子充满了强烈的性欲,他想起了那个下体裸露,只穿一件深红色文胸的女人,自己的妈妈,那个肮脏龌龊的女人,有强烈的性欲,还是为了金钱,钱,他想自己就是姓钱,但他却没有钱,他开始加快了手的动作,镜子里有一个鲜红饱满的龟头,它在笑,淫荡地笑,因为它感觉很舒服。小男人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因为他也感觉快乐,他什么都不想,他脑子只有女人的身体女人的乳房女人的下体他的脑子中有了一个女孩子的影子她小巧的乳房她结实的臀部她……他不敢再想象了他还是要想他想到自己也跟那个女人一样龌龊他不想了他只是想女孩的身体。他手上的速度变得更加快了,加快的速度让自己更加快乐,镜子里有一张深呼吸的脸蛋,一个在呼啸的龟头,突然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射到了镜子,小男人嘴巴里呼出一个名字:韩柳婷,但他脑子却是一个只穿红色文胸,下体裸露的女人,女人递着一个盛满白花花水的安全套,安全套崩裂了,水"哗"地一下全部淋在了镜子上。乳白色的液体慢慢顺着镜子流了下来,镜子里呈现出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泪水从男人的脸上流了下来,像是乳白色的液体留下来,男人眼里却看见是血,血流了下来,乳白色的液体变成了血,是他兄弟的血,他兄弟体他吃了一刀,他也想吃上一刀,他想和他的兄弟在一起,他想他的兄弟应该很孤单,他应该陪他兄弟的,是他兄弟体他吃刀子的,他也要吃刀子。刀子。日式军刀。 日式军刀睁开了眼睛,它刚才睡着了,它好像还做了一个梦,它梦见自己十八年前主人离开了它,它的主人抛下了一个已经怀着大肚子的女人离开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一扇门被重重关上,女人哭倒在地。男人留给女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的爸爸根本就不是我,我的精液中是无精的。日式军刀伸了一个懒腰,它想自己怎么会睡着的,它怎么会梦见十八年前的事呢,它后来被主人的女人带到了这里,从此以后它就和这一堵灰白色的墙没有分开过一天,它时常看着主人的女人呆呆地望着它默默流泪,再后来它看见主人的女人在和别的男人做爱,当着它的面做爱,它觉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它闭上了眼睛。时间久后,它慢慢习惯了主人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做爱,它又惊醒了,因为它听见卫生间有水的声音。它静静地听着,像是在听一场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它安静地欣赏,它在等待什么,它知道今天的等待不会是一场梦。 小男人重新走到了淋浴下,他把整个人都放进了水中,他的身上都是汗液,肮脏的汗液,他把淋浴对正了自己的生殖器,他要冲洗掉肮脏的液体。生殖器被略微有些冰凉的水淋了一下,变得没有了生气,它像是一个秋后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南瓜经过了一场霜冻,看上去病恹恹的样子。 小男人望着自己丑陋的下体,他觉得自己就和这根丑陋的生殖器一样。他想,他刚才都在干嘛啊,他想起了那个女孩,一个纯洁的女孩竟然被自己玷污了。 他没有擦干身子直接套上了一条短裤走出了卫生间。 日式军刀感觉眼前出现一个影子,它抬起眼皮,小男人正认真地观望着自己,它想打个招呼,但它感觉有一股灰尘进入了自己的鼻孔,它记起自己身子上满是灰尘,它想小男人在卫生间肯定是在冲洗身子,它也想,但它相信冲洗自己的绝对不是清水,它知道是人类的血液,是一个年轻人的鲜血。 小男人走出卫生间时看见了挂在灰白色墙上的日式军刀。他静静地观望了一阵,他有一种把它拿下来的冲动,冲动像欲望一样在自己心里翻腾,他可以轻而易举把军刀拿下来,就像吹走放在手心的一根头发,他感觉头皮中一缕水顺着脑袋留下来,水流向了背脊。他伸出手,手伸向军刀。 你终于来了!军刀说话的语气像是邂逅一个前世的冤家。 手握住了军刀,但它感觉上面有很多灰尘。他抬起头看清上面的确有很多灰尘。但他没有吹,虽然灰尘比头发丝还轻。 你终于来了!军刀重复了一句,它已经感觉到了人类的温度,手心的温度,它还听见了血液流动的声音,它知道过些时间这些血液就可以给自己淋浴。 小男人终于把军刀拿在了手中,他从来没有这么近看过军刀,他感觉这是一把苍老的军刀,甚至有些像生殖器一样丑陋。 他慢慢抽开了刀削,发现刀子没有一丝光色,他想沉睡这么多年是应该要钝了! 军刀眯着眼睛点点头,它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在读它。 他突然发现军刀上面有字:抽刀断愁。 抽刀断愁?他想这是谁刻上去的,这肯定是一个忧愁的人,是谁?那个女人吗?不会。她绝对不会愁什么?那刀子是谁的?为什么十多年来总是在这里,女人是不会喜欢军刀的,她喜欢钱,他自己也喜欢钱,那军刀是谁的?到底是谁的? 突然,小男人一使劲抽出了刀子,愁丝顷刻分作两段,但立马又合在了一起。 他仔细察看刀刃,他把两根手指放在刀刃上,然后缓缓地轻轻抚摸过去,像是在抚摸丑陋的生殖器。 刀让他想起了一个叫骆驼的兄弟,骆驼为自己挡了一刀,刀子就这样夺走了一条生命。他的眼角又流出一丝泪痕,泪滴重重地落在了刀刃上。 日式军刀叫了一声,它说,好痛苦的泪水! 小男人把手指放在"抽刀断愁"四个字上,字比刀刃更觉得冰冷。他在想着一些人还有一个兄弟韩郁一个曾经很老实的兄弟但现在已经变得十分堕落韩郁的妈妈一个善良的女人但却只有一段不幸的婚姻她的男人背叛了她她的男人一个肮脏的男人他压在自己妈妈身上在疯狂性交妈妈一个同样肮脏的女人她和自己的班主任也在性交陆小俊是他害了韩郁韩韩柳婷刚才她在脑子里微笑自己也是丑陋的意淫裸露的下身上身只穿深红色的文胸安全套透明的里面是白花花的水精液喷射到了镜子上慢慢流下来安静得像一把挂在灰白色墙壁上十多年的日式军刀一个虚弱的灵魂藏于肚腹之内 他缓缓跪了下来,地面有些乱,有些冰冷,像是刀刃,他把日式军刀放在肚腹上,里面的灵魂静静看着隔着一层皮肉的刀子,它感觉到一种恐怖的声音。 军刀在发出一种恐怖的声音,它说,血,我要用鲜血来淋浴自己的身体。 小男人换了一个握刀的姿势,然后重新把军刀轻轻贴住皮肤,他比拟了一下日本武士自杀时的模样。灵魂叫了一声:不要。 他低头看着自己肚腹以上的肋骨,一根一根十分明显,肋骨突出的形状让人想到被屠杀后剖了皮的狗。 血在一滴一滴往下滴。 军刀睁大眼睛舔舐着嘴唇。 兄弟,他的眼泪一直流到下巴处,然后滴落。 韩柳婷,你要一直快乐地生活着。祝福你。 在最后一刻他没有去想自己的亲人,他唯一的亲人,那个肮脏的女人,他没有去想她以后会怎样?疯了? 突然,他紧紧握住了刀柄,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深刺入左侧肋骨下的肚腹,刀刃向上动了一下,他再用了一次力,比第一次更大的力量,他的额头上渗出一粒汗珠,没有一声响动,刀刃已经从肚腹左侧到了肚脐下面,一股热血溅到墙上,又缓缓流下来,跟刚才精液射到镜子上流下来一模一样。汗珠静静滴落,也是没有任何响动。 日式军刀发出一阵子狂笑,笑得极其恐怖,像是日贼当年杀人后变态的笑声。 小男人轻笑了一下,已是泪流满面,他想,兄弟,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他没有丝毫痛苦,只是感觉血液在静静流淌,流到了手上,十分温暖。 军刀张大嘴巴,饕餮吸吮。 小男人颤抖着嘴唇,他最后一次睁开泪眼,然后就紧紧闭上了,他不想再看这个世界。他身下已是一大淌血液。他想,他的兄弟就是这样死的,刀子插进肚腹,慢慢将血流尽,与刀子有关,与血有关。 他什么也不想,但脑子里却全是人,他们在他脑子里奔跑,跑得十分迅即,一幕一幕过去,比按了快进键的画面还要迅速。他开始变得异常安静,但他感觉到了寒冷,他的身子在发抖。 军刀很闲逸,血是暖和的炭火,这让它觉得自己是在一个炎热的季节里头。 小男人紧握刀柄的手缓缓放松,但还是握着,似乎是握住一个灵魂,让它无法从自己的手中逃脱。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跟羽毛一般轻。他想起,死轻于鸿毛,他再次哭了,因为他的死就是轻于鸿毛,死和生都轻于鸿毛。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属于自己,那么生命就在另一个世界中重于泰山吧! 他能感觉到灵魂从肚腹中钻出来,就像是十七年前自己从一个子宫里面钻出来一样。只是十七年前那一场生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十七年后的今天已经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痛,只是一场安静的哑剧。 他觉得身体很轻,难道人真的有灵魂,灵魂是一个有重量的物体,灵魂一旦离开肉体,肉体也就变得十分轻松。 身心的放松让他想好好睡一觉,他把头慢慢支靠到地面上,头发上最后一粒水珠飞向了天空。 他正在睡去,像是睡一场舒服的午觉。死亡就是一场时间很长的午觉,十年,几十年,百年,几百年,谁也说不清这一觉有多长!时间自己也会睡着的。 他终于把握住刀柄的手放开了,两只无力的手垂了下去。 他笑了,他认为睡觉之前一定要保持笑容,他的兄弟就是笑着睡着的。 日式军刀打了一个饱嗝,觉得自己的身子十分清爽,有谁能享受血的沐浴。但它也感觉到寒冷了,它没有发抖,这种冷是让自己舒服的冷,它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血,面积很大的一块血,它们正在冷却,变成紫黑色一片。 灵魂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身体,它依依不舍地告别自己住了十七年多的身体。它哭了,哭自己离开了一个这样年轻的身体。但他死了。 听到钱鑫鑫自杀的噩耗,我的脑子顷刻被轰炸了一般,七零八乱,我认为自己生活在梦境中,也许只要我醒来,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鑫鑫依然走到我面前,问我有没有烟,或者说,兄弟借个火。 钱鑫鑫死了,这不是梦,这是一个坚硬的现实,我突然嚎啕大哭,当时是在教室里,班级里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有几个女生也开始小声抽泣。 韩柳婷忍住了眼泪,她知道我和鑫鑫的关系,但她知道钱鑫鑫一直喜欢着她的事实吗,没有用了,鑫鑫死了,死了就永远不会爱了。 "死就死了呗!哭得这么伤心,比女人还不如!"陆寅瑾笑着说。 "陆寅瑾你丫给我住嘴。"韩柳婷站起来说。 就在韩柳婷说话间我也起了身,一把抓起身下的凳子朝陆寅瑾砸了过去。 陆寅瑾旁边的女生发出一声尖叫。 不过,凳子没有砸中陆寅瑾这狗娘养的,他说:"韩郁,你疯了,韩郁,你疯了。韩郁疯了。"他边叫嚷着边跌跌撞撞逃出了教室。 韩柳婷默默地把纸巾递给了我,她说:"韩郁,你不要难过,韩郁,不要难过。"然后她的脸上也挂满泪水。 我自始自终没有告诉韩柳婷鑫鑫一直暗恋着她,鑫鑫叫我不要和她说出来的,我想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他保守的秘密了。我不知道韩柳婷要是知道鑫鑫一直这样喜欢着她,她会是怎样的反应?她会哭得更伤心。 我没有接受韩柳婷的纸巾,我走过了她身边,然后走出了教室。那一天我也喝得酩酊大醉,但我却不能麻痹自己,我脑子里都是鑫鑫的影子,他几乎没有笑过,所以我记不得他的笑容了。他把烟喷到我脸上,说,韩郁,你他妈的哭什么丧了?我说,你小子干嘛死了?我看见他抽着烟跳起来骂道,妈个屄吃饱撑着啊?这是开学第一天发生的事,那时的我们多好啊,至少是活着的。我说,等有钱就抽雪茄,那才够味吧?可鑫鑫没有等到有钱就走了,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他说,他妈的,我没死,我还活着,只是换了个地方去活了。没有死,你少听他们废话。 我突然醒了过来,钱鑫鑫没有死,是有人在废话。 我立刻起了身,那晚我没有翻墙出校,我是直接从恩来中学的大门冲了出去的,我绝对不相信钱鑫鑫死了。 身后门卫呼喊着向我追来,但却被我远远甩在了后面,后来就没有了声音。 我没有去过鑫鑫的家,只是他跟我描述过,说是哪个街道,哪个弄堂,我就按着他的描述一路奔去。我走进了一条寂静的弄堂,这里的房子都是很破旧的,很拥挤,密密麻麻,我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该怎么办,我仰天长呼了一声,我说,钱鑫鑫你他妈的在哪里啊?没有人回应我。弄堂里回荡起长长的回声。 我只能一直朝前狂奔而去,在弄堂口我碰见了一个苍老的男人,他说:"小伙子,刚才是你在呼喊吗?我听出你的声音中带着泪水。" 我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我看见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银灰色的十字架,我说:"你是基督教的?" 他说:"前面就是一个教堂。"他说着向我身后指指。 我回过身,看见在高高的楼层的缝隙中有一幢低矮的小房子,小房子的上面也有一个十字架。 我突然对眼前的老男人肃然起敬,我说:"你是牧师?"我感觉在这个坚硬的现实世界中竟然碰见了牧师,真是不可思议,我又觉得我是在做梦。 眼前的人既没点头,也没有否认。他说:"我看见你的脸上都是眼泪,我同样看见你的心也在哭泣。" 我点点头说:"我的朋友死了,您知道这里刚刚死了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学生吗?我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他也点点头,他说:"就是在前面那幢楼里。"这会儿是他转过身,指指他身后的一幢楼,他接着又说:"是自杀。"然后他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他说:"上帝会可怜这个孩子的。" 我想也许真的只有上帝能够可怜鑫鑫了。鑫鑫,你真的死了,你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了?你是不是跟上帝一起生活着,那你不就是天使了吗,这个地方一定很美吧?听说这个地方是人人平等的? 我对眼前挂着十字架的男人说:"谢谢。"然后走过他的身旁,跑向了他刚刚指给我看的那幢楼了。 他在我身后又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我在鑫鑫住的那幢楼的楼下问清楚了鑫鑫家的门牌号,我一口气冲上了六楼,我找到了门牌号,那个屋子的门微开着,我顺着开着的门缝中望了进去,我清楚地看见了家父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女人,女人也坐在地上,而她怀抱中却是一把日式军刀,她的嘴巴里一直念唠着:"鑫鑫,我的儿子,你不要走,鑫鑫,我的儿子,你不要走,鑫鑫,我的儿子,你不要走……" 我没有再上前一步,在那个位置站了好久好久,后来我在楼梯上坐了下来,默默抽烟。屋子中的男人一直抱着女人,女人也一直抱着军刀,嘴里一直念唠着:"鑫鑫,我的儿子,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