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晓,我的初中起的同桌与初恋,永远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短发,高挑。擅长女生的专属绝技,掐,锤,萌,哭,不理。我们曾慷慨分享彼此的饭菜,逃课上厕所,翻墙进网吧,狂风暴雨中跑步,晴空骄阳下读书,狂欢醉酒后同宿。亲如兄妹,密如闺己,校外时候,我打水洗菜,她做饭生炊。 她却总是晕厥,生病,每每早晨我总会在后门偷偷窥视,期望看到那个满面堆笑的面孔,但是她的身影却很少出现,我熟悉的跑到她常去的医院,带着学习资料,我知道她肯定是被抬出去的,吊瓶又是多么枯燥无味,漫漫孤独。她学习很刻苦,成绩却往往不太理想,她不愿跟别人比,就想超过我,哪怕一门都是欢悦的,惊喜的。我怎么就感觉她那么傻呐,我学习又不好,好一段时间我盼望着她生病,我就可以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照顾她,我似乎都忘记我是个男的,我不避讳,不怕闲言碎语,我知道,她也不会,她是羡慕我的,我文章写的好,生性温顺,听父母的话,她说她喜欢我这样安静的人。 她是有家族病的,姐姐也是经常晕厥,她母亲非常和蔼,却为女儿病魔愁劳,非常苍老,晓晓不愿把病况告诉父母,生怕多泪的母亲无奈的眼睛。我陪着她,也不经常说话,怕吵着她,令她心烦,惹她伤心。 我曾怜惜的说做我女朋友吧,她推脱着,这样就好,我不谈男朋友,永远不,我只是笑了。她羞涩的捏着被单。我懂,她几乎把所有的生活费买成医药,很少看到她吃饭,我再三激将,胁迫,软磨硬泡,她才去,却把仅有的鸡蛋拣到我的碗里,我看到她傻傻的笑,内心真是崩溃的。 她好多次想退学,想自杀,想,,,女生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她逐渐的伤感,敏感,厌食,暴躁,那段日子度日如年,突然她的故事多了,阳台喝酒,宿舍打架,似乎整个世界都容不下,事事不顺心,她不管不顾的搬出宿舍,寄宿校外。身体却每况愈下,生活却是开心的,见她想见的人,读她想读的书,做她想做的事。 高中我们共同的爱好使我们都选择了文科,这样便更好的在一起,聊地理,论历史。她更是频繁的旷课,有频道的补课,努力极了,辛苦极了,我总是看到她一人熬夜,没有周末,一人趴在课桌上,我悄悄的坐在她的身旁,看她喘息,听她心跳,我在读她,她心中该有多少委屈,迷茫,痛苦,她心疼父母的辛苦,她珍惜有限的零钱,她孝顺,懂事,单纯的像天使,厄运却屡屡降临她的身上,她半个月,半个学期的请假,她的很多书都没搬走,我的同桌却换来换去,我很不习惯,感觉我的左边是专属的位置,无人代替,无人侵犯。 没有她的日子里,整个校园都充斥着罪恶,忧郁,苍凉,我频顾她曾经戏耍的地方,隐隐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 后来我来到济南,她去哪里了,我不知道,偶尔一次,找到她的扣扣,似乎聊了一夜,也许几天,反正好久好久,竟不知怎么结束的,她刚动完手术,躺在病床上,说明天还有一个大手术,问我过得怎样,我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她羡慕我可以自己挣钱,上大学,帮父母干活,旅游,有那么多朋友,这一切她都没有了,除了大笔医药费和她父母拮据囧困的生活,除了让她父母流泪担心,她一无所有,我安慰她,试图逗乐她,好像带给她更加沉重的痛苦。她总是道歉,说把自己的痛苦凌驾在我身上,我也反复说没有,她的口语中满满的歉意,亏欠父母,亏欠朋友,亏欠所有人。 她从不发说说,不抱怨,让我更加担心,我回去后就去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写信,送至家里,最终找到,我们相约在高中校外的一个酒店,她生龙活虎,只是骨瘦如柴,见面后第一眼就是彼此深深地忧郁,坐下,我递给她糖果,香蕉,她不吃,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久好久尴尬的气氛,终于她说话了, "济南美吗?" "还行" "你有没有????"欲言又止。 "还没有。"我以为我懂。 "为什么呐" "没有合适的" "哦" "你一定可以找一个漂亮的,贤惠的,懂事的,会照顾你的…" "为什么不是你呐?" "我???你还是那么会开玩笑。" "我一直很正经,没开玩笑。" "我是成不了的,我这病,,,,,没治的。医生说会失明,会,,,,,。" "至少可以分担你的痛苦,别的又有什么关系。" "别闹了,你家里怎么可能同意。" "不会的,我妈妈那么喜欢你,你忘了,她还专门给咱们做饭呐!" "哈哈哈哈。"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做饭,我们的菜炒胡了,满屋子浓烟… 哈哈,是呀,对怪你非要打水去,磨磨蹭蹭的。 我们撇开了话题。又聊了很多很多。晚上我们躺在一个床上,我们毫不避讳的各自脱衣而睡,她静静的拿出手机,放开她最爱的那首歌《曾经最美》。我们听了好多歌曲,偶尔想起以前的故事,说说笑笑。她纯洁的阿尔山峰顶的雪,像万里花塘的荷,像蟾宫的月,我连她的手指都不敢触碰。于是,天亮了,时间过得真快。我想送她,她非是不行,独自搭车回去了。 后来我扣扣被盗,没有申请回来,寄去的信也杳无音讯。就这样失去了联系。只觉得她应该过得很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愿我所愿,寄于明月,托于蓝天,倾之我心,祝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