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agershare:别怕,新的工艺也会不断出现呢。 推开门,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这是来自旧书旧纸的香,看上去犹如图书馆中排排紧挨的书架。不过这个位于慕尼黑Amalien街的"图书馆"并不借书,而是制造书——它其实是阿尔伯特·魏德曼(AlbertWiedemann)的作坊,由他的父亲在50年代初所创。当时,整个院子里塞满了纸板,因为在那个无人能将书卷电子化保存的年代,魏德曼家从不缺生意。"如今可就不一样了",负责书籍装订的老师傅说。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露的不单是失望,反而还有一丝轻松,因为那些熬夜加班的日子总算过去了。现今到访的客人都是为了寻找某些特别的东西:或是艺术系大学生为学业创作而来,或是办事人员为专业期刊而来。不过由于复印要便宜得多,顾客们往往不再愿意出更高的价钱来购买。魏德曼说,"我的手艺倒还足以糊口,但主要还是靠我提前存的养老金"。对于子女们的学习方向,他建议最好是实际些。比如他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学的就是国际管理专业。 这是现如今最后的马厩。沃尔夫冈·格鲁尔(WolfgangGerull)刚刚给一匹荷兰冷血马的前蹄钉上马掌,或者按他时常说的,"给马儿穿上了新鞋"。此刻他开着车,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在科隆地区,这位49岁的马掌匠平均每天要和5到15只马儿打交道,具体得看顾客们之间距离远近以及有多少急活儿。"这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在他看来,如果你只是喜欢和马在一起而来学习这项技能,做这份工作,那未必合适。打马掌对自身身体也有一定要求。由于现在马掌匠太少,格鲁尔并不建议从事这份职业。竞争对手越少越好,最终留下的匠人生意也就越多。几年前他还开了个网站,上面展示了关于马蹄的各种疑难杂症,马的饲养者也可以在论坛向他咨询求教。当然,大部分在上面留言的都是他的固定客户群。不过现在也有尚未来往过的陌生人通过网络找到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也成了他的客户,那最好。 这黑色的小鼻子,看起来简直像还活着一样。但是再往上看几公分,原本应该是双眼的位置,如今只有两个洞。康斯坦茨·萨姆(ConstanzeSaam)轻轻抚摸着这张狐狸皮,把它和其他的放在一起。面对一大堆死去的动物,对这位53岁的制毛皮衣师傅来说是家常便饭。在慕尼黑城东,萨姆的工作间,她用机器将一块块皮毛细致地缝在一起,这台老旧的百福(Pfaff)皮毛缝纫机还是她的上一代流传下来。它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能有动物毛发落在缝里,机器不能有一点损坏。"现在几乎没有人熟悉这样的机器了",萨姆说。要想在她这儿买件貂皮或羊皮大衣,就得一次性付上几千欧元,而且还要快。"但是当顾客拿着做好的皮衣走出门的时候,我知道我以后几年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加工兽皮对萨姆来说没什么不道德的,只要不是来自远东的廉价货。比方说,她的狐狸们就是土生土长。她从抽屉里抽出一本手册读了起来,上面是慕尼黑的濒危物种名单。摆在她身旁工作台上的狐狸,不在此名单内。 作为木桶制造师的拉尔夫·马特恩(RalfMattern),他的工作又有着制桶工、箍桶匠等多种称呼,因为人们对他手下的容器也同样有各种不同的叫法。而这项手工技艺却是保持了数百年来的一致性:将一块块长木板打造的木桶板用箍环紧密地组装起来,然后将圆桶用炉火干燥,再用水充分浸润。一系列工序过后,待木桶完工,里面的水也会因其散发的香气而变得芬芳甘醇。马特恩的顾客主要是葡萄农和烈酒生产商,他们希望能够把自己的葡萄酒和烈酒贮藏成佳酿。"所以,现在选择手工木桶的人重新多了起来",41岁的马特恩说到。他原本想当个木匠,但那时在当地已经有一名了。如今,在他位于莱茵兰-普法尔茨的葡萄酒产区戴德斯海姆(Deidesheim)的工厂里,他已有两名学徒,另外还有一名也将在八月开始接受培训。这还真不常见,其他有些厂一个学徒也招不到。今天,他将教授给新一代的,正是这数世纪代代传承下来的。 当你问起弗里德里希·奥尔奥克斯(FriedrichAuerochs),是什么成就了他的职业,他会回答你四个词:"细心,创造力,独立,耐心"。40多年来,他一直在中法兰克的Bechhofen制作毛笔毛刷,在当地,这门手艺活已是历史悠久。早在18世纪末,这里就诞生了最早一批制刷/笔工人,"从前基本上每两个家庭中就有一家是制毛笔毛刷的",奥尔奥克斯说。现如今虽不同往日了,但一些公司仍然沿袭着传统——比如这位57岁的匠人所在的名为"Zahn"的毛笔毛刷手工业工场。每一支毛笔和毛刷,即便再小,也必须由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将毛发一根一根接合而成。"你脑海中浮现的就只有毛笔和毛刷,无论何时,从早到晚"。尚在培训期间,奥尔奥克斯就被要求必须能够做到靠手准确估算出毛发的尺寸。现在有了专门的划分机器,让工作变轻松了些。他在年轻时选择这份职业,当时主要是因为工厂就在附近。仅凭这一点已不再能成为吸引年轻人的理由。对这个领域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即便是在Bechhofen,毛笔毛刷制造者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