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爬上村头那一刻,我站在千年古树下,看湖面波光,悠悠渡口,人来人往,等待落日后那一撇被搁置的美工。 家乡的每个村落都是安静的,雨意竹林间自生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闲适。 忽地一声春雷打破了这不尘的宁静,惊醒了杜鹃的美梦,唤起了春日的第一批生机勃勃。 雨水伴着惊雷,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雨一停,当空气还泛着些湿意时,爷爷便扛着锄头上了山后竹林,我尾随而去。 一进竹林,那湿绿便携着竹香扑面而来。微凉的春风在耳边轻轻拂过,听!这是春的呢喃细语。接着深入,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俯下身寻着那罪魁祸首,一个棕绿的小脑袋躲在泥土下正好奇惊恐地看着我呢!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揭开它的伪装,一个挂着泪水的竹笋脑袋便露了出来。它的皮肤棕中透着鲜嫩的黄绿,绒毛细而密,那花苞苞似的头发却长着玫瑰的尖刺,刺得人又痛又痒。这竹笋仿佛是太华乡村的儿童,棕黑皮肤,红润脸颊。眼神羞怯,性格淳朴。他们生 / 于山中,长于林中,他们都是大山的子孙,是竹林的孩子。 小心用土盖住竹笋,回头正见爷爷在挖笋,快跑过去,去见证一个孩子的出生。 爷爷是经验丰富的挖笋老手了。只见他先小心拨开笋边的树叶和杂草,接近围着竹笋绕了一圈,找到一个离竹笋距离适中的点(太近会让竹笋被拦腰截断,太远又挖不到竹笋根)。猛地一锄头下去,然后向上用力一掀,那笋娃娃便露出了真面目。它长得高大魁梧,是同类中最大的一个,连爷爷这种博览竹笋的人都啧啧地赞叹它扎根之深。家乡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在崇山峻岭中,开荒种地,植竹栽茶。面对风雨苦难,他们顽强乐观。黄昏,总会听到辛勤耕作一天的山间汉子那淳朴爽朗的笑声。太华家乡人将根深深扎进山中。长久生命是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奇迹,各种希冀,在太华生根发芽。 落日余晖中,家家升起炊烟。对于辛劳一天的农人,竹笋咸肉就是对他们的最大慰藉了。生在太平是幸福的,慢慢成长的一生,都会和大山一起,长成这里独特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