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风走在前方开路,少华拽着女儿殿后,这两人懒得使仙法腾云,而觉得步行更加有韵味,不多时,六王子之子与父女俩一同抵达心知所向。 上宫旧景如初,可人已远去事已非。 少华摸摸衣襟,发现里面两个口袋空空如也,这时,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刚才差点把女儿给弄丟,现在又把乐彤的遗物弄丟,到了现在,自己还那么吊儿郎当、毛毛躁躁,缺少一颗瞻前顾后的心眼,真是本性难移呀。 他无奈地把头来猛摇,此番将女儿安顿好以后,诚邀雅风一并外出。 他们出了上宫殿门口,少华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连缝隙都不放过地瞥窥,旁邻有一圆坑,上头盖着盖子,只留几个洞眼,某个洞眼冒出绿草两枝。 他缩腿矮身端下,双目放光往洞眼透视,雅风惊讶问"箫子掉在这下面了?那可要费大劲才行了。" 少华运了回力沉沉应道"不知道,我不知落哪去了,只是顺道瞧了瞧。" 雅风则擒住荒唐应道"你都不知落在哪怎么找,这样像只无头苍蝇乱撞,找回的几率很低呀。" 觉得这话略有几分道理,红衣少年郎特特压低喉咙"我知道掉哪就不用满头大汗地寻了,直接去把它捡回来就是了。" 上宫六王子之子亦附身往洞口放目,哼一声,才有言"找不到就重新幻化两支呀,反正你会法术,这天地有的是荷花。" 红衣少年郎气愤间仍振振有词"再重新幻化就不是乐彤留下来的了,还有什么意义。" 说话的人话毕,听话的人沉默中却真切信手幻化出两支箫来,一绿一红,递到少华跟前"你看,这两支箫子是全新的,你的那两支用这么久肯定陈旧了。" 他推开雅风 "我不要,你幻化出来的,你自己留着吧。" 出来这么久,两郎君除站便是蹲,顶着日头,虽说日头公公现初出,但垂头低眸仍刺目,他们便去晒处转投阴处。 附近有一凉亭可歇脚,进亭内,马上由晒转凉,承着阵阵凉风,神清气爽,提神醒脑。 少华回忆着,未回宫前天夜里,自己还拿着箫子认真比划,没想到回宫后便没了影子,就是糊涂混沌不知落在来的路上或是落在这宫里头。 这一番寻找必定要费心神了。 六王子之子又续言"你把乐彤弄得遍体鳞伤、身心千疮百孔,而她为了爱你,却心甘情愿被你伤害但无怨无悔。" 少华一脸懵逼地反问"你说什么呢,我何时将她弄得遍体鳞伤了?" 雅风脸一沉,哼言替他好好回忆当初,使他忆起在沧海桑田过往时光里,是如何无形中使人遍体鳞伤,·却道"难道不是吗,你当初刚回来就在泣血荷塘把乐彤羞辱一番,后来又因那紫棠跟她多次分分合合,乐彤也一样,和你闹别扭,又要和那个陆洋在一起,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就非要弄成这样。" 少华有感而发,轻叹息"也许爱情道路上就应该经历一些磕磕碰碰,磕碰之后才能证明多爱她,要是一帆风顺,太无趣了。" 两位少年郎你一句来我一句去,却是字字均为精髓,顺带说每一字都一一缓缓扫过身旁那个人,最后一个字落地,有只纸团抛来,正好砸中少华后背。 他转过身,六王子爱儿也一脸惊讶,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少华笑了一笑,回过神转过脸,挥挥手"小宝宝,过来。" 小宝宝脚步撩撩并步走近,待她走近,嚷嚷"爹爹,陪我玩纸球。" 少华很是柔情地抚摸着她的毛发"你先去玩吧,我待会就过去。" 小宝宝侧体离去,伴着下一刻到来,她爹说"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小时候和乐彤发生的两件小趣,也是关于纸球的。" 说着,便把记忆倒回小时候。 十多年前,他们俩均为孩童身躯,常常两小无猜紧粘对方玩,可是相粘久了,就易被有心人抓住痛脚,便以此来当作取笑的话柄。 其中一小伙伴见状,嘴上添言吱喳道"你们在干什么,难道你们……快过来看呀,少华和乐彤他们……" 小伙伴儿的召唤引来大堆围观者,大众无一不火上浇油,煽风点火故意寻衅滋事,纷纷异口同声鼓掌帮腔"你们玩得那么有默契,将来肯定是一对无疑。" 话语引发一干人等唏嘘喧哗声。 小伙伴的恶作剧,叫两人情何以堪。 少华挺身而出上前教训这批口无遮拦的徒众,最后纠缠成堆大打出手,他们以多欺少,少华以寡敌众,尽管法术不低,但斗到最后,竟是惨败。 乐彤千般挣扎,万般无奈,唯有带泪于一旁努力用嘴劝架"别打了,别打了……" 耳目之下拜聆呼吁,那边大伙儿不但没休战,反而越演越烈。 自己竟被当做挑起仙友们争执的理由,乐彤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内疚,她难过得附身蹲下低泣直抹泪。 再之后,她冲上去以身相阻,却被一招法术击倒在地,他战力之余见得昔日救命恩人倒地哭泣,即放手停战,可小伙伴们不依不挠,最后罢战的他被弄得肉体之上伤痕累累。 方圆以内打斗声惊动了学院话事人耐林,因此所有参与惹是生非者都难逃制裁,连乐彤也被牵扯其中,在劫难逃。 事后,她亲自给他上药,边上药边落泪"对不起,害你为我打架,为我受伤。"说着,她的泪又下来了,引发一遭面红耳赤。 他半安慰半清帐"之前你救我一命,如今我为你受伤,咋们的账算是两清了。" 她琢磨半天,依旧浑然不知‘两清’二字到底为何意,难道他是看伤已愈差不多,要离开了? 为打消心中疑虑,她泣声顿停一半,带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走了吗?" 他脸色一沉,然后利索问"怎么,你不想我走?" 她把头颅重重地垂,不接话。 他被疼痛压得惨白的五官,却要强挤出一抹笑容"不是呀,我现在不走。" 她打来一盆水为他清理伤口,一番擦拭,水盆里的液体瞬间红个通透。 他伤得可不轻呀,脸蛋上布满青一块紫一块,还带着条条血丝,见状,她的泣声又加重些许,一个不留神,便下重了手。 他痛得 ‘啊’一声尖叫。 她被唬了一大跳。 惊魂未定,她就言歉"对不起……" 他紧咬下唇,因为用力颇大,原来红润的唇肉不知不觉已泛起苍白"对不起什么呀,这不是你的错。" 她自然知他口是心非只为使她削减内疚,留下创口哪有不疼的道理,顿时间,她泪凝噎,为表歉意,说"你为我打架受伤,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呀?" 他无奈答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以后少受人欺负,无须再让我帮你出头就行了。" 她承言"我知道你不要我做什么,但我真的好想为你做些什么,就算一点点也好。" 他左顾右盼,把目光锁定在邻近不远处一张纸片上,夺过来,揉成团子,说道"你把这个吃了。" 她却来真的,真把团子放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