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一到过年,奶奶便开始了忙碌:厨房里一片刀光剑影,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相继出锅,那种美味透过舌尖,挑逗着我的味蕾,而后又深深融入我的脑海,汇成了记忆中永恒的味道。 我们不能留住所有的岁月,奶奶如今年纪大了,不能再亲自下厨,掌勺大厨之位便交给了妈妈。我连蹦带跳地窜入厨房,希望能给妈妈打个下手,这好不容易偷出的半天时间可不能浪费了。听到我的请求,妈妈也不哼声,只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便开始忙碌。 原本每逢过年,奶奶通常都要烧一道笋干扣肉。妈妈掌了勺,自然要来点儿创新,改红烧为清蒸,做一道看似普通的水煮白切肉。 材料都经过精心挑选,提前洗净、蒸熟。妈妈掂起菜刀,轻车熟路地切下一块,刀刃迅速划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亮。之后将肉轻轻放在案板上,便开始切片。 这俨然成为了妈妈的个人表演。瘦小的她站在厨房,就能切出自己的一片天下。流利的动作,蜿蜒 曲折舞动的菜刀令人眼花缭乱,根本追不上她的手速,经过妈妈妙手,一道普通的白切肉焕发了新的生命,肥瘦相间的肉片如沉睡的婴儿一般十分富有规律地排列着,它们褪去了往日酱红的浓妆,只穿上朴素的白衣,令我都不舍去打破这凝固了的宁静。 "秀色可怜刀切肉,清香不断顶龙烹",我再也忍不住,"罪恶"的手缓缓地伸向了它,轻轻夹起最外层的一片,好似豆腐一般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筷子的力度也忍不住轻了几分,蘸上调剂好的姜蒜醋,送入口中,刹那间一种不可言喻的美味在口中肆虐,清糯可口的肥肉与极富质感的精肉激烈地碰撞,姜蒜醋的调料恰到好处,拂去了往日浓重的口味,换上了如今的清香淡雅,也别有一番风味,见我如此陶醉地品味着肉片,妈妈的笑如一条小溪从眼角嘴角流出。 不一会儿,一大家子围着桌子有说有笑,小屋子里充满了甜蜜和温馨,我给奶奶和妈妈都夹了一片美味的白切肉,品尝着新年这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