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大理面朝洱海春暖花开


  住在MCA
  大理古城南门外的文献路并不算热闹,两排成荫的绿树带来幽幽凉意,仿古建筑的门窗上雕刻着复杂精细的图案,阳光照着店铺门口老人悠闲的脸。
  出租车停在一个斜坡下,司机说,到了。
  我看过去,顺着三十米的斜坡,一扇铁门上爬满绿藤,紫红色三角花肆意绽放,门里,隐约能看见一间裹在绿藤中的木屋,窗上的黄色迎春拼命想要挤出墙来。
  心里生出些惊喜,白墙上有人调皮地用彩色笔涂出I LOVE MCA。
  MCA,是的,我们在大理的住处。
  所谓MCA,终于弄明白,是Mekong Culture and Art的英文简称,中文称为湄公河文化艺术,甚是饶口,所以干脆直接叫做MCA,连指示牌的风向标也只写MCA。
  庭院深深的MCA,前台在绿藤包围的木屋里,敦实的大木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五六台电脑,但没有人在用(在此住宿的人可以免费使用电脑及上网)。午后三时,谁也不愿意辜负大好阳光,在电脑前浪费时间。从落地玻璃窗里望出去,是一个绿树婆娑、花影摇曳的大庭院,红色的美人蕉正在盛开,鸟儿不知躲在何处低吟浅唱,庭院中间一个大水池,水波上漂浮着随风坠落的碎花。各种肤色的人散落在水池周围的大木桌旁,看书,聊天,或是在摇椅上睡觉晒太阳。
  玻璃窗内,贴满各种小信息:寻找同伴出游,教太极拳,教打非洲鼓的(倘若长住,我对此很有兴趣)。
  门侧一排小书架,有各种中外书籍和杂志可以借阅。
  里屋小小的柜台,一个圆圆脸的女生帮我们办好入住手续,随手买下MCA的系列明信片,一张张耐人寻味的手绘图案,很值得品玩一番。抽空看见再里面是略带西域风格的餐厅,美丽的黑皮肤女郎就着窗边的午后阳光喝茶。
  领我们去房间的白族大哥姓杨,人很热情,一路介绍了大理旅游的注意点,经过廊檐时见到停了很多自行车,是租给客人用的,每天十元。
  我们住的是最高一层,三楼,就着山势,一打开房门,前面的阳台可以望见远远一线碧蓝的洱海,而绕到房后的天台上,苍山就在身后,山顶的积雪闪着银色的光芒。
  我写字的这会儿,把房间里的竹编茶几搬到阳台上,泡了客栈免费提供的茉莉花茶,劳工正在往各处写明信片,我脱了鞋,高高地翘着脚,背靠苍山,面向洱海,对着明媚异常的阳光浮想联翩。
  那喝茶的黑色女郎挽着男友的手回房,向我们露出妩媚的笑容,黑色光滑的皮肤令人联想起深海鱼的触觉,她的男友是肤色苍白的德国人。
  他们住在隔壁,我可以听见黑皮肤女郎在房里哼着异国情调的曲子,用一种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全世界流浪者的家,MCA这么定位自己。
  我喜欢它,更因为,除此之外,再找不到一处地方,象MCA,无论哪一个季节,都能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洱海日月 心随你飞
  许是因为天太蓝,在大理的两天半时间里,总是看见日月同辉,所以要看著名的洱海月,也并非只能在夜晚。
  乘游船赏洱海,好象是大理旅游的经典项目,在我看来,既费时间,又没多大兴致,不过是一路湖光山色,不用多久也就厌了。
  况且住的MCA,阳台上一马平川,可远望洱海的日出日落,这洱海日月,浅尝即可。
  于是下了苍山,决定去喜洲,这个被老舍盛赞,媲美英国剑桥的小镇,是白族的聚居区。
  除去收门票的严家大院和观看白族歌舞品三道茶的几个地方外,喜洲算是没太商业化的小镇。
  经过集市,总是会偶遇穿着白族服装的妇女,背着竹篓,歇在墙旁。年轻人里面,基本上没有穿民族服装的,但还是能从高高的鼻梁和黑红的肤色看出些特征来。
  走进一家路旁的小店,点了几样菜,坐在他们家的院落里,门口的三个本地人,就着一盘生肉,直接蘸了辣酱吃。老板说这个你们怕是吃不惯的,我总算放弃斗胆一试的念头。
  三菜一汤,牛干巴是大理的特色,因为带着些牛奶味,吃起来还是觉得略有些怪异。酸辣鱼是要命的入味,连汤都可以拿来拌饭,老板说这是洱海里的鲫鱼,我们大吃一惊,细看一下,鲫鱼还真是鲫鱼,味道却鲜美多了,应该是因为洱海水质的缘故。这两天在大理,空气干燥,菜又辛辣,鼻子一直有血痂,想吃得清淡些,可遇见如此美味的酸辣鱼,还是忍不住消灭精光。
  最赞的菜是蚕豆,好象什么佐料也没有,却觉得口舌生津,新鲜得可以闻出高原阳光的味道。俊俏的店主妹妹说,是早上刚从田里采下的,自然新鲜,现在恰好是蚕豆的季节嘛。
  那店主妹妹长得很好,我开玩笑说,她一定是这喜洲小镇上的镇花,是这里白族小伙子的梦中情人。
  这时她端着一杯酒往店里走,经过时酒香四溢,我们叫住她问,她说这是自酿的梅子酒。劳工是爱酒之人,叫她倒一杯试试,不一会儿,她端了一小盅过来。劳工觉得小觑了他的酒量,还颇有些不爽,一口喝下去,才发现酒味很冲,喝半盅,就上脸了。这才知道厉害,还剩了半盅不敢再喝。
  那小女子吃吃笑着说,你们酒量薄,我们这儿的女孩都能喝一大杯的。
  搞得劳工悻悻地很是没有面子。
  出了喜洲,在路上拦了辆三轮摩托车,准备去周城,据说那是白族扎染的大工场。
  开车的是个白族小伙子,二十来岁样子,我们说,想去看看这儿的洱海,再去周城。
  小伙子迟疑了一会儿,说那你们得给二十元。因为问过价,知道他要得不算贵,我们就问,你开车的技术还可以吧。
  这个,你们放心好了,开车也没有问题的。
  我们笑着上了车。
  开了一段路,小伙子忽然回过头,不放心地问,那个价钱,我们说好了吧?
  嘿,是个地道人。
  车子开到沙村,小伙子说那是他家了。路不好,三米来宽,扬起很多沙尘。开了十来分钟,到了洱海边上。
  大理的天空已经够蓝,但同阳光下粼粼的洱海一比,又觉得太过浅淡。半弯月亮斜挂在浅蓝色的天边,被海子里笔直的枯树遮住半张脸,孱弱地偷窥着这片令人心醉神驰的洱海。而这一处洱海,象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对自己的美丽毫无知觉,只是被沙村人当成一片乐土,孩子们在岸边高声嬉戏,鸭子们在水里畅快游泳,渔夫在湖中泛舟捕鱼。
  我们喜出望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天然纯真的洱海。小伙子说,你们尽管玩,我坐着等你们,半小时一小时都行。 然后他径自拿出本书坐在小堤坝上看起来,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在抽空帮小侄子检查作业。
  我们对这个象洱海一般纯净的小伙子颇有好感,后来忍不住多付了两块钱给他。
  由喜洲到周城的路大约十几里,乘坐三轮摩托车绝对是最佳选择,仿佛四月里的明媚天气,暖风送来一阵阵蚕豆花香,熏得人酥软绵绵,放眼望去,白族妇女包着头巾在田里采蚕豆,一片绿意中俏立的几身彩色衣衫,偶尔有几树桃花,几亩油菜鲜亮地跃出来争抢眼球。阡陌交通都终结于平蓝的洱海。而公路的另一边,绵延着苍山的十九座山峰。
  这时的心,恰似在梅雨季节中放了许久带霉味的被子,突然遇上干燥明朗的好阳光,整个翻出来好好地晾晒了一场,里面的棉絮都快要轻盈地飞出来,所有沉重阴暗的细菌,全部逃逸得不知所踪。
  这样悠悠然地到了周城。
  周城这个小镇,若是不买扎染,不去也罢。但为一路风景,却又实在值得。
  拉市海 还你一滴晶莹的泪
  车子沿着两侧高大树木的公路开到尽头,拉市海就在眼前,木栅栏外,马群悠闲地在冬日的草坪上散步,椭圆形的碧蓝湖泊渐渐延伸成天空的颜色。
  我惊叹一声,往湖边奔去。如同各种影片中最经典的画面,废弃的小船泊在滩涂上,湖中的湿地长出一棵招展的大树,这个季节里,叶子已经落光,树枝是一色的红,不时有水鸟飞来憩息,"扑楞"一声惊起四周的宁静。
  我呆望着这一片水色,望得出神,恍惚觉得跌入了自己的梦境,环顾四周,每一处都象童话场景。
  终于明白,这世界上,最浪漫的颜色,非蓝色莫属。
  当你坐在阳光下金黄的草地上,面对这一片海水平蓝,一定会懂得我的意思。
  澄明剔透的拉市海,是一面镜子,试着坐十分钟,有爱的人,必得满足;无爱的人,必得孤寂。
  午后的阳光将树影投在脸上,我披了他的外套,靠在他肩上看野鸭倦游归家。我说,我要唱一首歌,这儿太美了。我好感动。
  于是我唱起来,歌声被风吹成颤音。
  "昨夜梦里 有个地方
  红叶森林的牧场
  隐约听见 有人唱着 一首歌叫雨夜花
  山峰溪水 狗狗炊烟
  热汤木桌别喝醉
  就算醉 有了我 更陶醉……"
  风吹得很劲,宁静的拉市海波澜不惊,象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一颗眼泪。
  我的左手,他的右手,都在他外套的口袋里,我的手,是冰冷的,他的手,是温热的。他用温热的右手握紧我冰冷的左手,我冰冷的手在他温热的手里。
  迎着风,我流下一滴眼泪。
  拉市海是一面镜子,有爱的人,必得满足;无爱的人,必得孤寂。
  拉市海,还你一滴晶莹的泪。我的爱人,他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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