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ps更新之后,刚打开,页面是一朵粉白的梅花。好巧,我要写的故事,就与梅花有关。——题记 就在刚刚,这个小城下了雪,不大,只有薄薄的一层。 旧城区两旁人依旧很多,大多都是卖菜的。推着一个破烂的推车,上面放着白菜,萝卜,青菜等。白菜都冻得结了冰,表面看起来亮亮的的,旁边是瑟缩着的人。大都一样的神色,脸上长年的高原红,皮肤黑的只能看见深陷的小眼睛。戴着看起来没洗过的帽子,穿着看不出颜色的棉衣。眼神充满疲惫,期盼着行人能从他跟前停下,买几斤菜,好赚来一点生活钱,买衣服,买裤子,买鞋子,买肉,买菜,买过年的东西,买油盐酱醋茶,供孩子上学,学费书费学杂费。 有个人这样描写父亲,父亲是不好看的,甚至是猥琐的,但他给了我人间最伟大的爱。 他们不敢生病,吃药打针变成一种奢侈。 嘭嘭嘭,发生了车祸,一辆我不知道名字的轿车撞上了路口的架子车,有个黑色的身影飞了起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我听见谁的奢侈碎裂的声音。 还有不知谁是熟悉的抽泣。 夜,我走在一条幽灵的小路,比农村的田埂间宽不了多少。我穿着八厘米的鞋子走了很久很久,没戴口罩和手套,冷的我只骂娘。 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里我看见了火光,说火光太夸张,应该算烛火。 两三枝幽幽地闪着,烛光被风吹的像我走路一样摆来摆去。 大冬天的,不会有人在烧纸吧。 走近才发现是一个女孩,确切的说,是个小乞丐。 她举着两只蜡烛,脏兮兮的头发缠住了脸,只能看见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我蹲在地上,不断有红色的蜡油滴在她小小的手背上,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 若是以前的我,非得被吓得尖叫不可。不过,我没过多的停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不能耽误。 "你要逃去哪?" 女孩的声音如沙砾般刺耳,甚至像被火烧过一样。 我的身体如同被操控的木偶般停了下来,没说话。 "我可以帮你" 闻言我转过头,若不是我亲耳听到,我绝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说的话。我没有信仰,我只相信自己。我不信任何宗教,宗教都是在给一个无知的人建立一个看似坚不可摧实则漏洞百出的信仰,然后让他跪倒在模样可笑的一堆水泥前。 "你真的能帮我吗?" 我想我此刻真是疯了,竟然相信一个小女孩的话。 "我是你的救赎。" 她说了第三句话,然后举起蜡烛,走到我身旁,拉住我同样冰冷的手。 "我们回家吧。" 是啊,我要回家了。我呢喃着,感觉有种神神圣的力量从手上传来,掌心有了温度。 我不想走了,不想走了。就这样吧,就这样。 我低头看着女孩的脸,眼睛依旧明亮,多想我上学时虔诚爱着的星星啊。 回到家里,火炉里的火还没灭,还是一样的冷,什么东西都完好如初。梳妆台前的绿色牙刷,桌子上没看完的悬疑小说,沙发上昨晚在地摊淘来的短裙,那条价值五十二的裙子,见证了一次死亡。 我将那条裙子塞进门口的塑料袋,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的垃圾。水壶已经没水了,水桶里的水也结了冰,我将水桶费力的拉到火炉旁,有突出来生了锈的铁钉划破了我的中指。 一阵刺痛,冻的发青的手冒出点点的血来,一滴一滴如梅花。 我想起了高中读书时的同桌。他是一个沉默有着纤细骨节分明的手的男生,那是一双连女生都会嫉妒的手,我常常对他说:"这么好看的手,真应该弹钢琴。" 但他却拿起了画笔,他说他喜欢画画。 他对画画的痴迷简直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他用一切任何可以挤出来的时间去画画。可以还有一点让我惊讶的是,他只画梅花。 各种各样的梅花,水彩的,颜料的,蜡笔,油笔,水墨,五颜六色的梅花在白净的纸上肆意地开放。 恐怕再没有人画出比这更难以让人理解的梅花了,他称这些我看不懂的画为艺术。 我戏谑地叫他天才。 直到小女孩拉了拉我的衣服,我才发现我竟然陷入了那个回忆,看了看手表,都已经快十点了。 "你是…?" "我是梅烙,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现在,你要做的,只是让火炉烧起来,……为了等你,我快被冻死了。" 我有些惊讶,这是小女孩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应了一声就往火炉里夹了一块煤放进去,又塞了一些废纸,火缓缓地烧起来,冒出白烟,火炉上方的空气也被加热了,忽闪着一层热浪。 女孩原来叫梅烙,后面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几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却没吵醒睡着的梅烙,眼睛瞥到号码,看着睡在破旧沙发上的梅烙,她蜷缩成一团,长长的头发散开,一张小小的黑黑的脸浮现出两团红晕,睡得很安稳的样子。 我走到门跟前,按下接听键,等待着电话那头的人开口。 "你到了吗?" "我决定不走了。" "什么?"他放大了声音,随后又觉得失态了又压低了声音:"你到底什么意思?钱我都已经给你了,你不走警察找到你怎么办?" 我知道他担心什么,此刻那个平日里高傲地不可一世的人其实在背后如此猥琐,比我更可怜。 "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来。" 他那边似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有个娇媚的声音,"宝宝,洗澡了。" 他哦哦的应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你小心,我还有事……。" 电话挂了,剩下我的手机嘟嘟嘟地响。 是不是那个如蛇蝎般的美人此刻已经贴上了他肥肥的身体?他给了她多少钱?比我的还多吗? 开水煮开了,壶盖被热气顶起来,有水蒸汽盘旋在水壶上方,迷迷蒙蒙的,像那个粗鄙丑陋的男人喷在自己脸上的烟雾,让人恶心和做怄。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坚持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的。 都他妈钱惹的祸,这个钱啊,钱。 不过看着那个男人喝下那杯酒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那堆躺在豪华套件的大床上的男人,想被宰了的猪一般,呼吸停止,身体慢慢地失去温度,然后被放在一个冰冷的格子里。 白白皮肤下流淌的血液凝固成血块,肉体腐烂发臭,变成一堆白骨。 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归宿。 我扯了扯嘴角,微笑。 我察觉有人在看我,梅烙。 她不知何时醒来,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我。 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似乎被人看透了一切,这种感觉真让人不舒服,何况,她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或许,她跟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女孩,她是一种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存在。 像……黑夜的精灵。 我对这个说法很是满意,灌了开水之后,我到抽屉里拿出一大袋零食,丢到桌子上。 "哝,这个给你。" 梅烙并没有立即打开包装袋,她问,何甲方是谁? "你怎么知道?" 你不需要问我是怎样知道这些事情的,何甲方对你很重要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不是知道一切嘛,为什么还要问我。" "他是个……死人,我看不到……他的精神层面。" 是的,何甲方死了,他就是我高中时侯的同桌。 一个数学晚自习,老师没来教室,在给一个高三的学生补课。何甲方依旧拿出白纸一心一意地画着梅花,用很纯正的红色颜料涂抹。 "哎,不是听说有个外省的大师看上你了嘛,让你去做他的关门弟子,你怎么不去?" "他不懂艺术。" 听到这里,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懂,何天才。" 他抽出一只手,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胳膊,转向我这边的青涩俊朗的脸一脸真诚,黑色如星辰的眼睛灼热了我的耳朵。 "你说,梅花用什么东西画最好?"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红了脸。 "用………" 我始终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我的注意力不在他说的话上面,我当时在看爱情小说,突如其来的小鹿乱撞让我不知所措。 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在听到老师的脚步声之后,我收拾了小说,摆出了数学卷子。想提醒何甲方收拾画时,才发现他不在了。后门开着,呼呼呼的吹进来,也吹不凉我的脸。 何甲方去哪了?这下他又要挨骂了。 何甲方和我一样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两年独占教室最后一排,成绩不是他倒数第一就是我倒数第一。我们两就是家长会上成功的失败例子。 他爱画画却不去学专业,只是一个人画着永远也画不腻的梅花,他在我们班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但真正让他出名的一件事是他在前段时间外省老师来我校办讲座时,他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画画,画他最爱的梅花,人走光了都不知道。 老师讲座完之后,发现何甲方在画一支墨梅。 画师不作粉脂面, 却恐旁人嫌我直。 相逢莫道不相识, 香腹从来琢玉人。 我想当时的情景肯定是这样的,何甲方转过头,看着吟出这首诗的外省老师,外省老师同样深情地看着他,就是伯丫遇到钟子期的情形。 当时何甲方听了我的描述之后只是微笑,然后溺宠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用溺宠这个词,反正他当时的微笑特别神秘,有一种莫名的留恋和不舍。 "你呀,脑瓜里究竟整天想的什么?" "想的……都……是你喽" "你声音跟蚊子一样嘀咕什么呢?" 我摆摆手,"没说什么,没说" 我得准备告白了,看完小说借着这股子激动劲,打算写个情书告诉他。 我对自己的文笔还是挺自信的,私下里参加各类文学大赛基本没被退过稿。但是学校里组织的比赛老师从不让我参加,说我写的东西都他妈什么糟糕玩意。仅有的名额都给了考试前三名的好学生。我看过她们写的文,都是赞诵大好社会和祖国,有个奇葩还写昨天没吃午饭给乞丐给了一百块,感叹人间有爱之类的,最后来了画龙点睛的一笔,他说,我爸作为市长,一定会参与这场人间笔的大行动之中。 结果,一等奖。 我也真是醉了,好像跑题有点远,接着说何甲方的事。当我在考虑用什么语气来结尾情书时,数学老师跑进来一脸震惊,像是被校长发现他私自多收了补课费一样。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让我一下子懵了。 他说,何甲方死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我还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 数学老师又说,何甲方跳了楼。 这下换我震惊了。 我突然想起就在刚才何甲方问我的问题,如果把时间倒回去,在倒回去,我想,我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是血,是血对吗?何甲方。 我终于感觉到了他用红色颜料时那种稍稍不满的情绪,他觉得不够,那种红色不够鲜艳,不够他画梅花的那种红色。他的眼神跟我我写不出好作品时一模一样,渴望,欲求不得的痛苦。 如果,我早点发现就好了,如果…… 他说过要陪我参加今年的新概念大赛。 他说我肯定会是文学坛的一颗新星。 他说他其实挺喜欢我是他的同桌。 最后的最后是,他死了。 有人说过,承诺是为了背叛。 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画梅花去了,用他炙热滚烫的鲜血,完成他一直追求的艺术。 他没画完的梅花静静地躺在课桌里,可惜再没有人帮他的画填上颜色了。 我的初恋还没发芽就那么夭折了。 晚自习下后,我将他的课本在晚自习下后都搬到了我家,包括他用过的橡皮,他擦汗时用的手帕,他画了无数张的梅花。 我像个神经病病人一样怀念着关于他的一切。 梅烙微微叹气说,"这是他的信仰。" 我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信仰个屁,难道追求信仰就非得死吗?" "你不知道,对于有些人,极致才是归宿。" "归宿就是死亡?" "不,不是这样,死亡是归宿,但归宿不等同于死亡,有时,死亡只是寻求归宿的途径。就像空气,只是声音转播的途径一样,只是个媒介,你明白了吗?" 我沉默了很久,"梅烙,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很普通但在你们眼中不普通的人,更多的,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好吴富贵这个烂摊子。" "我觉得我没什么需要做的,我处理的一切都很完美。" "那你看看你现在有没有缺了什么?"梅烙撕开零食,取出一片薯片咬下去,发出一声脆响。 我仔细检查着身上的一切,发卡,胸针,手链,缺了一只耳钉! 难道掉在了那里?怎么可能?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别乱跑。即使我在经过刚才那番对话,还是无法把她当一个大人看待。" "你现在出去,是想被警察来个瓮中捉鳖吗?" "那怎么办?"我一下子失去力气,开始脑子里跟蜂巢一般有无数只蜜蜂嗡嗡作响。 将你耳朵上的耳钉用丙酮擦掉,还给她的主人。 我知道梅烙的意思,她要我嫁祸给耳环的主人,刘洋。 "你什么意思?" "她不死,你就得死,看你怎么选了。"还有,梅烙咀嚼完最后一片薯片后,接着说,"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梅烙撕开一包辣条吃的直翻白眼,她的嘴就像一个黑洞,不断的吞噬,我感觉自己都要被她吃掉了。 "当然。" ,梅烙又吃着味道怪异的盐津陈皮,似乎吃的津津有味。 "你在吴富贵面前模仿刘洋的穿着打扮,借用刘洋的名字,偷用刘洋寝室用来研究的化学药品。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即使事情败露警察也怀疑不到你头上嘛,现在正好,将那个耳钉偷偷还给她,杀吴富贵的人就是她了,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是有苦衷的。"我试图挽回一些什么,用拙略的演技想要证明一些什么。 "你用没有力量的言语证明不了什么。" 那日,我卖菜的父亲被人撞伤,因为对方有钱有权,匆匆赔了几万块了事。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我踌躇了很久穿着超短裙画着浓艳的妆容走进了那个隐藏在繁华霓虹中的高挡酒店。 有一个男人相中了我。 他看着我,眼中没有鄙夷没有色情,他对我说:"你需要钱吗?帮我解决一个人,他叫吴富贵,我给你五十万,但是……他的脸凑近了我,细细的眼睛里全是狡黠,"你不能失败,否则,死的不是你,而是你爸爸。" 他调查的可真清楚,知道走投无路的人什么都会干。 这个简单,现在的警察都是酒囊饭袋,一个一个傻帽的不行。杀人,得用脑子,什么用枪用刀的都是傻逼。 第一,有指纹不说,第二,还有声音有血迹,第三,作案工具也很难处理掉。 我做好了万全之策,首先,就是寻找替身,你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我办了假身份证。街上随便可见的号码你拨一个,发过去照片,日期等信息,半天就做好。 在见吴富贵时我特意模仿了刘洋的打扮,我们身高差不太多,都是长发,我只要稍作修饰一般人看不出差别。况且,刘洋大学学的是化学专业,她寝室里什么药瓶仪器操作原理的册子一一俱全,我只是在吴富贵的衣服上偷偷撒了几滴,无色无味。然后戴着白色的丝绸手套微笑着递给他一杯普通的红酒,他搭在我腰肢上的手就那么瘫软下去。红酒没毒,只不过可以加快毒的扩散而已。我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衣服挂好,然后离开。 完美。 他给我的钱在垫付过父亲的医药费之后还有很多,我把钱用防腐剂处理过之后,放在了一个红色漆的木头盒子里,和那些钱待在一起的还有何甲方的物品,舍不得把画也放在里面,重新拿出放在卧室的角落。 艺术,他妈不要脸的艺术。 你与自我为敌,作贱可怜的自身。 钱有满满一的箱子,埋在门口的木棉树下,木棉树是红色的,好似在枝头一团团尽情燃烧的火焰。 船票早已买好,只要徒步穿过那条寂寞的小路,我就能去过新的生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过真正属于我的生活。 前几天我找到刘洋,对她说:"刘洋,我要去参加市场招聘会,没有一身好行头怎么办啊?" 刘洋二话没说就掏出她没戴几天的耳钉塞给我。 "拿去拿去,咱俩啥交情。" 看多傻的傻逼。 这样一个你,实在是个完美的替代者。 "陌路人和仇敌在在别离时,是得不到亲吻的。"梅烙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还倒了白开水捧在掌心。 果然事情如同梅烙预测的分毫不差,我只记得,刘洋被被带走时一脸的不解和惊慌,她火红的裙子就像我门口的木棉花,热烈饱满的红色成了我眼中关于她的最后的记忆。 那天晚上,我竟然梦到了何甲方,他穿着白衬衫,一如我刚见他时的模样。他拿着那张未花完的画,笑的很甜,甜到我发怵。他从没有笑得那么开心,笑着笑着,白色的衬衫里就浸出血来,一点一点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他问我,你看我的梅花好不好看?梅花好不好看? 惊醒之后,笑着笑着就哭了。 一个人独自翻开藏在角落里的何甲方的画,抽出那张红色的梅花,还有一半未涂完,是诡异的白色,就像梦里何甲方浸出血的白衬衫。 听见梅烙的房间里穿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凑近,发现梅烙在念诗。 当我数着壁上报时的自鸣钟 见明媚的白昼坠入狰狞的夜 当我凝望着紫罗兰老了春容 青丝的卷发遍撒着皑皑白雪 当我看着参天的树枝叶尽脱 它不久前曾荫蔽喘息的牛羊 夏天的青翠一束一束地就缚 ……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这是一首情诗吗?不,远远不止。 "不要用你的鲜血玷污他的坟墓。" 刚刚用针刺破的右手无名指还在不断的流血,从罗马时代以来习惯将婚戒戴在其上,相传与心脏相连,代表着神圣与忠贞。 "我知道你在外面。你应该知道了,我的能力就是窥视他人的内心,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知道他们深藏的秘密。这在原来那个时候是件很正常的事,人人都具有的能力。但随着时代不断的推进,这种能力大部分人都丧失了。因为精神层面可以像呼吸一样传播,只要你可以准确的捕捉到它。但是,捕捉死人的精神层面比较难,因为死人的精神层面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但我还是可以捕捉到大部分。" "但……让我惊讶的是,你的高中同学,何甲方的精神层面我却一点都捕捉不到,怎么可能,一个人的精神层面完全消失需要上百年的时间,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许可以这么说,是他的精神层面太强大,所以我捕捉不到?" 门一下子被打开,梅烙小小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很特别的。" 她看着我的右手,"是不是你的血和那副画起了作用?" 我呆呆地站着,脚被冻的冰凉,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填补了那些陷下去的小洞。 "那天我在你的回忆里捕捉到关于何甲方的信息都很少很少……那副何甲方死前都没完成的画应该就是你这幅吧。" "嗯。" 梅烙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过我手中的画,仔细地看着,脸上假装着轻松,眉头却深锁,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站了好久,我牙齿和身体整齐地打着颤。 "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这……难道……是锁魂梅?" "我只听过古瓶红早新栽梅,这个锁魂梅是什么?" "这是一种古老的苗族秘术,此术需要施术者日日虔诚地画梅花,直到……梅祭那天。" 我刚想问梅祭是什么的时候,梅烙立马开口解释,"梅祭就是梅花被施术者的诚心感动答应了施术者的请求。梅祭之后,施术者需要以血供养梅,魂留梅身,使得梅花红艳依旧。这么看来,何甲方应该是锁魂梅的施术者了。怪不得我看不到他的精神层面,原来被锁住了。而我,我就是……" "何甲方到底为了什么愿望,竟不惜以命相抵?" "看看不就知道了,梅烙的脸惨白的可怕,她把我的右手放在画上,闭上了眼睛。" 我也闭上了眼睛,我看到了一些画面飞速地闪过,主角都是我和何甲方,我们的笑容断断续续的像卡住的老片子。 "他的回忆里都是你,原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什么?" "你不要急,不要说话,听着就好。他的愿望是护你一生平安,他自己替你承受了你犯的罪。任何事情都有因有果,你犯了错就必须承担后果,如果你不受,就必有人替你受过。一切因果皆循环。而我就是他契约的见证者,梅烙,也是替他完成他的心愿的使命者。使命者会无条件的保护你,但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除非……除非,锁魂梅秘术被破。" 我听着梅烙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但让我一下子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的是最后一句话,"你的意思是……他出来了,他的魂出来了……" "理论上说,应该是这样吧……" "那他在哪?我要见他,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发出阵阵的哀鸣。 我心心念念的少年啊,原来你在我爱你的时候你早就爱上了我。 世界舞台上一无所有,唯有星辰在秘密中牵引。 梅烙最后告诉我,该走的,抓不住,该来的,逃不掉。她说她要走了,我问她她要去哪里,她说,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锁魂梅已破,即契约失效,梅烙消失,被锁魂得以重生。 有一天我在一本褐色封皮有着神秘图案的书籍里看到这样一句话时,突然间泪流满面。 我还在等我的少年郎,那份未写完的情书我已经补充完整,和他未画完的梅花放在一起,叠的整整齐齐。我希望有一天我遇见他时,可以笑着对他告白,然后对他说,你画的梅花很美,我们可以一起把它画完吗? 后记:这个小说起初构思的很简单,但写着写着就不是我原来设想的剧情了,索性就这样,也是篇有着温暖结局的文,挺好的。 2.3凌晨1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