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兄阿昌40岁生日宴会上,我发现他对一个女人的态度格外不同。阿昌办了一家大公司,生意红火,称得上一名大款。他高大英俊,风度翩翩,自从妻子前年不幸病故后尚未再婚。这个叫惠的女人是他公司的一名员工,长相平平,难道阿昌会看上这样—个女人?待来宾散去,我提出疑问,阿昌便给我说了下面的故事—— 老实说,这两年我身边的女人不少,但我拿不准她们是爱我还是爱钱。惠以前是个擦鞋女,有一次我在她那儿擦鞋,竟然忘记把包拿走,包里有刚取的现金一万元,还有储蓄卡、身份证、合同;发票及手机。大约两个小时后我才发现自己没拿包,连忙拨通手机,惠立即完璧归赵。我拿山一千元谢她,她硬是不要。后来我打听到她丈夫也下了岗,在公路边修单车,便请她到我公司上班。 惠特别勤快、能干,又热心助人,大家都喜欢她。我那10岁的小孩最爱跟她待在一起,加上我经常出差,小孩便常常托付给她。小孩常跟我说惠姨炒的菜最好吃,对她像妈妈—样好。有天晚上,小孩发高烧,迷迷糊糊中,小孩喊着要妈妈,要惠姨。医生催我去叫,我很为难,那时正是寒冬的深夜,从她家赶到医院有好几里路,可惠一听,气喘吁吁地来了,一直照料孩子到天亮,小孩退了烧,我要给她酬金。惠很生气,她说要不是看在孩子面上,真想把我骂一顿,难道人与人之间除了钱就再没有什么了吗? 从这以后,我留心观察她,发现她并非是对我的小孩特别好,而是确确实实心地善良,减实纯朴,有着中国女人的传统美德。慢慢地,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喜欢她了。于是,我开始找机会单独跟她在一起。她对我似乎也颇有好感,工作更为出色,只要是公司的事,不管是不是分内之事,她都会尽力去干。我私下里想,若娶了她,肯定是我的贤内助,也会是小孩的好继母。 今年三月,我让她和我一起到小碧乡出差,不料办事不顺,误了回城的车,只好在当地住一晚。我心中暗喜,想此乃天助我也,在这远离亲友、熟人的乡村,我正好可以向她挑明。她有丈夫不要紧,我自信,各方面都比她丈夫强,她一定不会拒绝。 我提议先去吃饭,好不容易找了家有单间的饭店。她磨磨蹭蹭地,老是往大路上张望。"我说不会有车了,进去吧,她勉强走进了单间。我搬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再挨着她坐下,不料,她立刻站起来,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我们两人中间后才坐下。我—看,心凉了半截。她心不在焉,念叨着要是有车回家就好。我预先准备的一番话根本无从提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时我大失所望,而她则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一直望着门口,仿佛那里将有什么奇迹出现似的。 正在气氛最沉闷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她的丈夫出现在门口,风尘仆仆,大汗淋漓。她立即欢呼着扑上去,给丈夫擦汗,那柔情万种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我心里酸酸的,对他说:"你怎么来了?怕我拐了你老婆?"他连忙摇头,惠说:"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结婚这么久,每个纪念日我们都在—起过的。本来,今天你叫我出差,我就有点儿不太愿意,但一想这是公事,也就没说,临走前告诉了他。"然后又对她丈夫说:"你是骑单车来的吧,我还怕你不来了呢。"看他们那含情脉脉的样子,我只好告退。 我从此对她打消了那种念头,但我更加敬重她。我将来要找一个像惠那样的妻子,无论我是高官大款,还是平民百姓,她都一样对我好。更重要的,她能不受诱惑,在任何时候都能想起我,留一把椅子,给我们的婚姻留一块领地,不让任何人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