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湖北佬四条龙虫子 总感觉自己的前期调研还不错,可那些散兵游勇的站街汉子没有一个讲诚信讲承诺就像我们的政府一样我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好像还不如站街女呢。据说站街女接的都是老嫖客如果偶尔碰个生汉子客人不要钱也值得一搏,虽然也有与警察合伙敲诈的事实却是极少数但这些站街短工们就不同,他们不是天天有活干因此有活就黑而不管你来者善不善,他们要顾客为他们的休闲和瞎扯买单以此转嫁与城管斗智斗勇的压力还必须抬高身价。没有谁经常建设自己家国家不是自己家他们也摸准来的都是门外客,坑你自己蒙你一下拐个小弯骗你俩钱不算啥,当场喊价,干完点钱,不要回头客。他们也知道你想问啥,因此都准备了足够多你如何不懂的如何。他们更擅长把活忽悠成技术,把你蒙起来你还要谢谢他。因此我想这是他们更愿打游击的原因自己当老板,正规军里没有他显摆的机会还有与你大吵大闹最后把你拿下的快乐。 通过前期调查我知道室内墙面刮瓷的大体价格和基本流程,也知道如果墙面处理不干净刮完瓷用不了几年就会起皮子掉碎渣。因此前去打探都是实话实说,老房子小房子墙面刮瓷两遍事前要把涂料刮干净。有一口价包工包料的有按平方的还有干一遍算一遍钱的,但最后一句都是神秘忠告和要求看现场不知为何。开工天前留下电话的打过去都没空无奈让妻前去询问我都去的路熟音熟话熟脸熟了,不一会儿妻领来一据说是南方刮瓷看现场。当他前后左右上下仔细看完后说要加价,妻说你看你这人多么不实在,刚刚跟你说好来看看就涨价你们南方人咋这么变化快啊。看了南方人的状态听了妻子的叙述我恍然大悟原来看现场等于涨价,是为涨价找原因为加价找理由这是必杀技最后一招太他妈妈的不是人玩意啊。他看你明天准备开工看完就变,找个涨价的理由还不容易,什么你这卫生间厨房都没贴瓷砖吊顶啊,这里管线多拐角多干活腚都调不过来我你妈的不是早就给你讲过吗。最后他们都是统统一个吊样子口气说:干不着,不行就算了,来看看跑趟腿又不要你钱。没有办法,开工不能另择期,电联南蛮子明早开工,工钱你说了算。 其实我事先设想过把原来墙上的涂料刮干净可不是简单活因此我特别问过南蛮子,他说不敢保证百分百但至少能达到八十没问题,我们的约定就这一个硬指标其他没法规定因此我就记得很清楚。但使我惊奇怪的事是他们拿个喷枪在墙上用水,再拿刮刀一刮一铲,那涂料泥哗哗向下掉二十年早就熟透了似的。但尽管这样容易这样快还是没有他们的心情快因此他们刮得不干净也不合格我看上去不到五十而他们却说八十还多,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讨论因为没有裁判单就这个唯一的约定也不是我自己能结论的。当我提出严重质疑时南蛮子与他的老婆哇哇大叫听得我与妻子似懂非懂一下子变得很难沟通起来,再继续强调他们跳下来收拾工具就想开溜并说我白给你干一小时的活也不要你的钱你还能把我咋地,你们太不讲理太难办,不干了。我一下傻眼这一招比最后抬价那招还狠毒,墙灰刮得半途而废一道道如云如浪连滚带爬,地上水和泥和好一滩滩粘稠滑溜显恶心。好你个南蛮子夫妇,算你狠,我赶紧连道歉带赔不是鞠躬示弱缴械投降:你自己看着干,爱干啥样干啥样,你觉得行就行。接下来又为一句话吵起来,妻说你们看这地方是我刮的,错过去你们就不刮了。那婆娘一听就来火。我因此发现与南蛮子打交道有个非常不好的毛病就是有问题语言不通,从而导致没法沟通。他们强调说:这些地方需要再搞搞你就说再搞搞,哪里就是没搞过哪里就都是你自己搞的啊。 中午时分南蛮子夫妇不提吃饭的事,我们客气问时他们说:你们吃啥我们吃啥。饭间妻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们说是湖北人,是湖北天门天门洞。我一听就来气,就你个破湖北佬还敢冒充南蛮子接活,有你这样干活粗糙大脾气不讲理的南蛮子吗。他们又说他们是同岁都属大龙,妻说怨不得你俩都挺横,两条龙在一起死缠烂缠是一定的。 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我与妻看在眼里不再吭气到下午两点多一点,清除墙面涂料工作全部完工他们夫妻很高兴。大半生的乙方生活心很累,好不容易攒点钱当下甲方还受窝囊气,作为甲方连表达不同意见的权利也不敢,在我的地盘上却不敢干户主的事,只要是地上的生植物都可以随时随心埋葬我们的生活,花钱不开心受累还受气。但我还是不自主地偷偷验证比较了一下各个房间,又暗自庆幸为我和妻子的勇敢因为与湖北佬夫妇大吵一架后的房间比之前一间的干净程度好虽然还有不满在心中。收工时候,他们已经把前后阳台刮了头遍仿瓷。其实我看这天更累的是我老婆,从来没干过这活,满屋子清扫地面垃圾,墙上的涂料连毛带屎总体刮下六七十,装满足足一面粉袋子还滴答水。 先前的前后阳台是用铝合金封装的,岁月这把杀猪刀对谁都不留情面二十年来不仅前后阳台开始大小都漏雨水而且,窗扇推拉很费劲而且作为厨房的后阳台因为一直使用排气扇油腻已经把一扇窗子腻死失去其功能很多年而且,因为先前的材料问题封装的阳台纱窗不能移动也不能把头伸出窗外看风景不能在窗外抖落床单被罩上的杂七杂八因此,狠狠心打算一并把前后阳台重新封装成塑钢新款。 这个看上去喜欢做前期调研的习惯也许仅仅是个习惯我想与结果无关因为每次都,封装阳台前夕我依旧是如此习惯打听多次许久。像是有些资本似的因为我是更换有前后两个旧铝合金作诱饵,因此说起来总要最后问一问那两个旧铝合金能抵多少钱。有谁知他们听后多是做不感兴趣状轻描淡写冷冷一笑说:旧的啊,不值钱,谁拆就给谁当工钱吧,现在什么值钱,就人工费值钱。每每听他们如此回答我总有些闷闷不乐也冲他们一呲牙,扭头就走我就不信。最后总算在我的家门口问到一个多年做窗子加工生意的外地人说:前后两个铝合金阳台啊,能顶三百吧至少,我说话算数不过要看一看。呸呸呸,又是看一看。他们加工户流动工的这个"看一看"咋听有些道理其实就一托词,翻译过来就是:先给你个大概稳住你,然后看的过程使劲褒贬,最后再杀价加价。 我协商湖北佬夫妇两条龙虫子第二天先刮前后阳台二遍仿瓷他们也同意,我发现每次都这样双方实力的较量此消彼长,其鬼律是乙方没有开始时最强硬但随工程进度加快而递减直到最后交工才彻底假装傻b像个乙方,但因为甲方在开始前已经服软心里早早有了惧怕因此乙方三两句好话还是能让甲方顺利付款缴枪,老实巴交的破居民哪里是江湖老手的对象。封装阳台的夫妇一起前来测量时正是这俩湖北佬逐渐开始装b时候,在我家他们刚见面就听出是老乡并开始嚷嚷,最后他们哈哈大笑四个湖北佬一边大都属大龙阳台龙虫子就大方说要请吃饭还要给刮瓷龙虫子揽活干,因为阳台夫妇抬头挺胸说在此扎根已经十多年。两对湖北佬四条龙虫子在我家一番寒暄好像是他们的主场一样我被排斥在外,看着阳台湖北佬在楼下雄赳赳的背影我一瞄刚刚他们用过的两把螺丝刀只剩一把十字花,平口的不见了。我想喊却没出声因为更让我气愤的是事前说好的两个旧阳台至少顶三百最后变成了二百,我想让他们二百五他们怎么也不肯,男人把嘴裂成裤腰大小不怕露丑走光,女人笑眯眯地咬牙心狠手辣硬砸价。更可气的是他们自己测量的尺寸自己计算我都没顾上重新算一遍就相信了他们,他们把数据记在自己的本子上还画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草图在我眼前一闪。 眼看第二天收工还不能干完,刮瓷湖北佬的婆娘有点急眼,开始偷工有些不显眼的边角处就耍奸偷懒糊弄蛮干,指出来不是大叫喊冤就是撒谎掉屁嬉皮笑脸。男人在梯子上不休息不喝水一泥板一泥板地来回逛,不过头天随地吐痰的毛病似乎少减,但妻有新的发现说:不是,他咳口痰含在嘴里,需要挖泥时低头一吐,在小桶里活活,挖起来就逛在墙上真恶心是亲眼见。 第三天上午继续,湖北佬婆娘猴急的样子看得见并开始小嘟囔。意思是这个活不挣钱恨不能插上双翅飞向福寿街边,喜从天降揽个数钱的工作在家躺着干。我听后心里不是滋味想现在的人不是人,你一个五十岁的婆娘胃口咋这么大啊,你们夫妇每天劳务费人均二百多还嫌少多少才满意啊,作死不要命啊。没活时猴急假话连篇骗活干,有活后更猴急,哄兔子瞒鳖胡弄孙恨不能一秒钟之后就点钱。近中午时分,男人终于下梯子来,婆娘早把工具洗刷干净收拾进编织袋子,他们换好衣服等着,不再发言。我让他们自己检查验工,他们不再搭腔。我让他们在收款条上签名,他们不再计较。我让他们把工钱数好,他们喜滋滋地照办。我说万一有问题就去找你们啊,他们下楼很快像逃跑。结完账不到一分钟,刮瓷湖北佬下楼刚拐弯,妻就发现正冲进门处在两暖气管线中间湖北佬婆娘少干了好几刷子。 刮瓷湖北佬飞的无影踪,九头鸟或许是个外号足够表示能他们的蹊跷,尽管再见的机会很飘渺。阳台湖北佬还有一周时间来安装,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他要回我的平口螺丝刀,下次至少把我家的工具藏好。两对湖北佬四条龙虫子,厉害!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