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些人来说,这一切都是这么开始的,你也不会例外:脑袋背后一阵阵莫名的瘙痒、身体左侧的不适、淋浴时摸到的一个肿块。然后这越来越难以忽视。 然后就是医生的门诊、朋友们的慰问、压低的细语声,然后消息来了——尽管证据确凿——它还是震撼了所有人,仿佛它只是一个差错,是撒旦骇人的文书失误而已。 Nelly:"在我收到诊断书后,每天以泪洗面。" 有些人当即投降,有些人誓要与所谓科学表明的不可能斗争到底,而大部分人,痛苦地从希望踱向绝望。 Sarah:"当我第一次听到时,我说我们要与它搏斗,我们会打败它的......" 美国摄影师Andrew George把镜头转向了加州的临终关怀院,那些我们可能永远不敢踏入的地方。 他想拍的是平凡人,但是他们却显得如此非凡。他们的故事也会成为我们的故事——由于种种生活琐事,这是一件我们到今天都不太可能向自己承认或怀有足够敬畏的事。一天又一天,我们看起来好像能活到永远,不幸的是...... 临死之人有很多重要的话要对我们说,哪怕是简单淳朴的词句。他们的话如同出自先知之口;他们先于我们一步,述说的是那些我们现在还没有胆量接受的真相。这些男男女女,时日无多,他们的所言是将死之人的去伪存真。 Abel:"你只有一张单程票,别浪费了它!" 临终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欣赏者:他们会注意窗卷帘上洒下的阳光,子孙的笑声,又一次的呼吸.....他们还知道我们是多么的忘恩负义、不知感恩,竟然不会停下珍视每一瞬间的美好。当然他们也曾像我们一样。他们发现自己挥霍了几十年的光阴,所以在床前,他们力图借自己的愚蠢来警醒我们。 Kim:"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而我们却没有珍惜。" 是时候忏悔和承认软弱了。这不是自大的时候。你可以承认所有的错事,那些日常生活中被埋藏的逃避、懦弱、苦楚和背叛。 Donald:"虽然我的前妻再婚,爱着另一个男人,但我仍然爱她。" 临终之人最珍视的那些事物和俗世所看重的东西毫无关联。童年总会被提起,那个时候死亡还没驾临,连噩梦也会被一只深情的大手轻轻抚平。而今噩梦全被那些时光占据。这却比孩提时所能梦见的任何一个孤魂野鬼都让人绝望。 Chuck:"我最喜欢的时光之一就是小时候,我和我的兄弟们一起打棒球,还有我妈妈也会加入进来。" 我们可能会想哭,会是因为他们,也应该是因为我们自己。 死亡是个伟大的重塑者。它重塑了志向,激发我们为从前从不当回事的事物赋予了新的价值。 Irene:"我很想活到70岁。" 我们会留下很少的痕迹。我们的印迹小得惊人,也更显诚挚而悲伤。如果我们还能在一些人心中活上5年,就可以自称是幸运的。 Odis:"我会因为红甜菜酱和编织活儿被人记得..." 每个时期都应该寻找有效的办法谨记死亡。之前我们可以看看尸骨、烈士陵、沙漏或是残花。现在我们可以随着摄影师探访铺盖下将远去的临终之人。这个艺术的目的是为我们提供一个体验的契机,这历历在目的景象很难被常人所见,也无法通过我们涣散的想象呈现。 这些图片哀而不伤。与其说试图拿死亡来击垮人们,不如说他们是站在生命的另一边,给了我们新的决心,不要像他人一样随意挥霍未来的日子。 我们和谁争执过,或我们正为什么所烦扰都不重要了。心怀死亡,我们从那些本就不该束缚我们的事物中得到了解脱:我们的恐惧、错误的成见、虚假的价值观。 不幸的是,没过一会我们就会轻易忘记这些教训。我们又会少了那双眼睛,忽略阳光和微风的魅力。这就是我们不领情的心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不停地用艺术这些手段来重新认识那些,难以面对但却必须正视的真相。 文中照片来自Andrew George。更多请见:rightbeforeidie.com 译者:jleaf原文地址:philosophers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