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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正阳门下


  很多年以前看过一部电视连续剧《皇城根儿》,剧情已经不记得了……更别说是谁谁谁演的什么角了,除了记得这个片名外,唯一深刻的就是贯穿整个剧始终的中华民族的文化底蕴!或许,那就是皇城根儿下的老北京人骄傲的真正所在吧!今天,这部三十六集的电视连续剧《正阳门下》再次让我感受到了这一点……中华民族的文化底蕴!
  所谓文化底蕴,就是人类精神成就的广度和深度,即人或群体所秉持的可上溯较久的道德观念、人生理念等文化特征。也是人或群体学识的修养和精神的修养。
  从上面的解释就可以得知,文化底蕴是需要传承的!这个传承,在《正阳门下》这部电视剧里面或许就主要体现在自封为九门提督的关老爷子(倪大红饰)、"吝啬"的破烂侯(李光复饰)和关老爷子唯一的徒儿韩春明(朱亚文饰)身上吧。就像剧中苏萌(边潇潇饰)回答关老爷子提问时所说:"你们都是正阳门下人的魂儿!是北京人的魂儿!是中国人的魂儿!"
  当然,任何一种传承都离不开传承的氛围,从下面的几个片段,我们似乎可以略知一二……
  苏萌与她奶奶的对话:"没想到您还挺关心政治的!""那是!你懂什么?是北京人就关心政治,除非他不是!""奶奶,那您说那些胡同里每天拿着大蒲扇摆摊下棋的那些人呢?""你可别小瞧他们,他们比你懂政治……不信你和他们说道说道,保证三句话你就对不上牙口!"
  春明与破烂侯的对话:"你少拿那宝贝来威胁我,我告诉你,在大是大非面前哥们从来不含糊!""滚蛋!""破烂侯,按说您这岁数了,轮不着我来教训你,但有句话我真是不说不痛快…我们家老爷子临走前说的话,哥们这辈子都记得:做正阳门下的人就得做正阳门下的事…拍着胸脯做人,不做那昧良心的事!琢磨琢磨吧你!……,省省吧,你甭管我帮你闺女垫了多少医药费,哥们自个儿挣去!钱?买不来亲情是买不来是非!别看我,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崇文门外的大税官的后人关老爷子说的…就是自封九门提督的那位!自个儿琢磨琢磨吧!"
  春明与师父的对话:"借还是不借,给句话!""徒儿,记住你九门提督爷爷的话啊,钱我可以帮你借,但你不能上杆子给人家送去!""为什么呀?""有三个忌讳呀!""这借钱有什么忌讳的啊?你说,你说我听着!""这第一忌讳啊,按老北京话说啊,借了熬药的砂锅不能还,得等人家来要;""这我明白,给你送药锅子,不等于咒人家生病吗?""挺聪明的嘛!""第二呢?""第二忌讳啊,人家缺钱是为了治病,人还没张口呢,你把钱送去了,是不是有点送瘟神的意思?""您这说的第二条跟第一条是一个意思!您接茬说第三条吧!""这第三忌讳呀,是你得等待时机,不能莽撞往人家里跑!""您这可不算忌讳啊!""我说是就是!""您是说这忙我得帮,但得帮得是时候,别把自个卖得太贱了!"
  春明终于了了师父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把另外三个珐琅彩小碗呈现在了师父的面前,并盛满四碗酒,关大爷每端一碗之前都抱拳致意:"德胜门的‘茶飘香’兄弟,崇文门的‘聚朋友’现在端着的是曾经你的绰号,……,哥们儿我替你喝了!东直门的‘酒罢去’,是我一生最敬重的老哥,……,干喽!""师父,这第三碗‘聚朋友’,师父徒儿替您喝,往后只要我看到这个碗,那就是看到九门提督爷爷了!""这第四碗‘再回楼’,朝阳门兄弟,……,干喽!"师徒俩依次干完一碗翻过碗身盖在桌上。
  关大爷接受破烂侯叫板:"走着!厌厌夜饮,不醉不归!""风雨无晦,鸡鸣不已!这虽然是女人用词,可也就这么个典故了,您请!"多个回合之后,破烂侯叫停:"不玩了!"关大爷:"服不服?""服!也不服!关老爷子您就知道有一天,我要替我爹找您来…您这是准备二十年了!""你呢?今儿你闺女也在这儿,你干吗去了?为什么不好好教导教导你闺女啊?整天的就弄你那点儿破玩意儿,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连自个儿亲闺女也舍不得!今儿我就是要教你学会怎么当长辈儿!""领教!""领教就得改!""得,旁边聚半仙就由我闺女去干了!"
  春明妈与苏萌的对话:"你喜欢一个人你就得信任他!最近我老是琢磨,你说你们俩老在一起,为什么走不到一块呢?琢磨来琢磨去呀,我想明白了,不怪你,也不怪五子,是怪你们俩互相之间啊都不信任!……,这孩子心眼多,不容易信任别人!……,可这孩子我了解,他心眼好懂得同情别人;骨子里呀又不想让别人瞧不起他…就这点,他特像他爸!……!""您看得是真明白,您后面不说我也懂了!……,您的意思是,春明比别人有远见…因为他后面有师父指点!""你说,要不我们家五子这么喜欢你呢!苏萌,就是聪明啊,姑娘!明天让那关家来吧,来找吧,没关系!""您怎么知道我是为这事来的?""怎么样?我也聪明吧?""您特别聪明!要么说五子随您呢…有其母必有其子!"
  破烂侯衣衫褴褛地来到了灵位前,跪下了:"爷,瞅见没,这就是您日思夜想的哥窑八方杯!晚辈不孝,来晚了,给您赔不是了!……"破烂侯把杯子摔碎在了地上:"这回听见了吧您?嘎嘣脆!您稀罕的物件,随您去了!就算破烂侯给您赔不是了!"
  破烂侯告诉苏萌:"……,但是这么多年下来,韩春明他骨子里头没变!他对人这点厚道他没变!他就看不得别人受穷!他自己不吃不喝他也得帮人家!他就看不得本地人欺负外地人!知道吗?这就是老北京人那点德性!……,但他提防你大舅,提防他把老祖宗留下的那点好东西全都倒腾到外边去!……,那是咱们中国人的文化传承!……,关老爷子,为什么不把他自己那点宝贝传给他儿子?……,苏萌,不是我破烂侯说你,你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什么是那一叶?就你那点自信,……,到后来我发现,春明是好人,他什么事都替别人想着!这种人是什么?这种人就是咱们北京人的那点德性!你想他有这德性,他能去坑那个同院的老郭吗?……,春明身上啊还真有关老爷子的影子!"
  全剧的高潮恐怕莫过于令众人震惊的关老爷子的"死而复生"吧:"徒儿,来!没想到吧?""师父!您给我一嘴巴,行吗?您这一出玩得忒狠了!"抚着师父的手春明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关大爷:"真是人生百态,不死一回,哪儿瞅这景去?""九门提督,破烂侯在这儿给您请安了!……,您演了这么一出,地道,地道!您的酒啊喝到这会儿算是喝出味儿来了!""没错!我死了,死得离奇,也让你们这些个人哪真真的知道,相信我是死了,演吧,都尽情的表演吧!……,我的东西,永远不给败家子!好玩意儿,决不能让它出中国!听明白了吗,苏萌她大舅?"
  对于中华民族文化底蕴的传承最到位的表述,或许还应该是《正阳门下》那首开片曲吧:"有理儿有面儿有心气儿,坎坷磨不掉那精气神儿,都说人生如戏心正才是角儿,自古种瓜得瓜老天给谁开过后门儿,尝过那黄连才懂得平淡的日子儿甜,小算盘打不赢光明磊落一根筋儿,堂堂正正去担当,我不怨岁月太深沉,花开花落几轮回,才懂春雨默默无闻,遮不住的太阳就像昧不了的良心,别问我为什么,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心里有一座正阳门!"
  一个能够传承什么的人,相信,也必定是个能够坚守什么的人!
  在《正阳门下》中,韩春明和苏萌那折腾了三十年才终于"修成正果"的爱情,也应该是个亮点吧?春明和苏萌俩人,同住一个四合院又青梅竹马长大,既没有天涯海角,又没有战火纷飞,他俩的恋爱却为何如此曲折?或许,跟他俩不同的家庭背景有关吧?
  春明,兄弟姐妹五人,父亲去世早,加上还有一大堆时不时就会来"扫荡"一番的乡下更穷的亲戚,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虽然春明初中都没毕业,但他从十一岁起就跟师父关老爷子学古玩,对历史尤为感兴趣,特别是北京及周边区域的历史,因此也似乎要比那些上了更多学的人要更知晓历史更懂得做人;而小时候家里时常得到院里左邻右舍的接济也令他更懂得感恩更懂得谦让;所以,尽管家中老小的地位一直让哥哥姐姐们习惯性地忽视他的发言权,但即便他早已成了员工们敬重的"大老板"却也一直保持着自己在家里"从属"的姿态。
  苏萌,独生子女,父母都是教师,虽然早年因海外关系一直谨小慎微地做人,但那个年代人们对教师们特有的敬重,令出生于书香门第的苏萌,从小就有一种优越感。特别是国家刚刚恢复高考,她便考上了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地进了教育局成了一名国家干部,甚至是她父母的上级。虽然她嘴上从不曾因此炫耀,但每当她面对春明这个早已发誓"只要你苏萌一天没主,哥们就一直单着"的痴情男儿时,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优越感便再也无法抑制地从她的骨子里冒出来。所以,在他俩的恋爱中,她总是占居主动、占居支配的地位。不管她冷落春明多少天甚至多少年,只要她愿开尊口,无论任何时候,春明都会乐滋滋地回应她……生怕哪点不慎她又很长时间不搭理自己。
  春明和苏萌都没有意识到,俩人在心理上的这种"不平等"会对俩人的爱情产生怎样的影响!春明让苏萌体验那种像"奴才"对待"主子"似的感觉,或许是出于爱苏萌;然而对于苏萌呢?却是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渐渐地,一种"居高临下"的潜意识越来越支配着她的爱情观,让她变得连春明的成就也越来越无法面对,所以,她总是在第一时间选择去相信别人对春明的中伤。在春明不断的"忍让"之下,她越来越任性,越来越骄横跋扈,越来越不可理喻,直到把那颗象征着春明一片爱心一片深情的戒子就那么轻易地一扔!
  苏萌的那一扔,真正扔痛了春明,也扔醒了春明。爱一个人,不是一味地娇惯Ta,而是要让Ta明事理!因为,没有人会去尊重一个对自己一贯顺从的人;也没有人会在一个娇惯的环境中学会做人懂得感恩;更没有人会去接受一份没有尊严的爱!所以,要想得到所爱之人的尊重,就应该懂得怎样正确使用辣椒与蜂蜜;要想所爱之人懂得珍惜懂得感恩,要想获得有尊严的爱,就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忍让;恋爱中的两个人,只有懂得彼此尊重,才能彼此信任;只有彼此信任,才能彼此依靠;只有彼此依靠,才能彼此珍惜;只有彼此珍惜,才能久长彼此间的爱情!春明与苏萌的爱情,经过了三十年的起伏与反思,终于开花结果!
  但愿天下恋爱中人,能从他们的经历中领悟到点什么,别再让自己的爱情,也如此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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