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宿舍里没有一丝热乎气。早晨,我有了感觉,眼珠被眼皮裹着,转一转,整个眼皮传来一层普天的寒凉。莫不是把上下眼皮冻僵了吧,我努力想睁开眼,我听到了开胶的撕裂声,眨几下眼,眼屎像冰碴子一样扎眼皮。一丝光亮与我对视过来,我嗅到自己呼吸的气味,窗和门的玻璃上挂满冰花,后窗一片黑暗。我又看了看上方距我的脸不到一尺还吊在棚上夏天用过的蚊帐,感觉有点累,双腿绞在一起,双手平放在胸前,那硬硬的东西想尽快释放,每天都是这样,只好起床。衣服穿的很快,被子还想像晚上一样。放桌上的杯子里有一块冰疙瘩,脸盆和水桶也是冰世界,暖壶里还有一小半凉水,倒入脸盆用手敲几下,捞着冰渣子快速洗几把,镜子里是一张红红的脸。独自欣赏半天,感觉这张脸很熟悉,昨夜在哪儿见过啊:我紧缩在大衣里用下颌挡住领口,后下摆坐在屁股下面前摆夹在双腿中间,左手仨指头撮住袖口拇食指拿着香烟,右手捏支钢笔手腕压住扁着的大衣袖子还是感觉大衣太小那似钻的冷风硬往身上钻。瘦弱的灯光也如薄薄的冰片儿挂在眼前,正在上升的烟雾躲闪躲闪不敢前进,走得太急会把它碰碎。 哲学很奇怪,它使人既不绝望也不狂妄和失望,绝对与相对的辩证统一能让你那样。教育也奇怪,教育也一样,如果受教育的人还有独立思想,教育过后他会起来,一定会教育一番教育过他的人。他受到的教育越高等,反击的用词会越强烈。因此我们才会看到育人的人总是在摇头,叹息,不安,无望,挣扎,呜呼哀哉,纸里包不住火啊。 一个人就其"生死"而言"得失"会平衡,但如果"得失"不是同一件事就有不同。人在相同的时空中所从事的"事件"是不相同的事,"得失"在此情况下,对一人或多人的结论就不一样。人与人有不同,每个人对同一事件的认识角度和感觉体会也不尽相同。因此"得失"的不同在于:感觉不同。生命是一种感觉,"感觉"不同,"得失"不同。 单位里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一位职工因大意出了点小事故,小头子知道后口口声声说既往不咎既往不咎。那位职工深受感动就如实相告,小头子听完马上变了嘴脸,又是小组检查又是大会点名。···午饭时间那位职工在吃一份自家带来的美味,小头子看见后就挨过去蹲下放下自己从食堂里打来的菜碗举起筷子就往美味里下,第一筷子那位职工没动静,第二筷子下去后那位职工涨红了脸,第三筷子还没下去那位职工怒火中烧大发雷霆,他把碗向空中一抛:狗日的,我喂了狗也不给你吃,我呲了大圈里也不给狗吃,狗学人事你与我在一个碗里吃。再看那小头子,不仅傻了,那双乱夹美味的筷子,也飞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