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一树树的蝉鸣与绿荫。从补习班出来,前往终点的公交站,坐在一个很后面,而且靠窗的位置,塞上耳机,听着美妙的音乐,享受着短暂旅行的意义。路边的树,每到夏天就变得格外的挺拔而茂盛。那些阳光下,树荫像粘稠的墨一样蔓延到街道上来,整个城市有一半是温柔地藏在树荫下,隔绝了城市渲染的尘土。 我所看见的世界是香樟树和木棉花的世界,木棉早开过的花,它们和香樟树一样是流动的绿,一起朝着寂寞的天空,把拔节的躯干向上茁壮成长。在这些阳光的笼罩下,它们的叶片发出像琉璃一样的微光,像是隐约的还未诞生的传奇。 南方是喜欢下雨的,即便没有下雨的时候,阳光也就不甚从早到晚的明媚。可是一旦下起雨来,那就是说来就来,而且夹着的风很大。我经常在屋里猛然听到窗外的风来了,那风把香樟的树叶打得沙沙作响。好容易雨停了,可以随意出门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天气热得有些闷。 我老家的乡下,有着一片一望无际的麦田。麦子是在夏天收割的。当我随着大人走到麦田中去的时候,在微风中我会看到一串串的麦穗,都仿佛在向我们鞠躬。在我家麦地里。金色的海洋中有一棵高大的柳树,那柳树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鸟巢,我曾经走进去看,似乎是麻雀,但也不全像。我经常趴在麦地里,看被割下来的麦垛里有多少小甲虫在匆忙的劳作。我曾经看到有一只小甲虫,它在一个麦子上停一会儿,又飞到另外一个麦穗上,紧接着又飞过来,就这样反复的飞来飞去,不知道它在寻觅什么。或许 它和我一样,只是来玩的。 等夏天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就要回到城市去了。香樟树下的小孩,木棉树下的小孩,还有大柳树下的小孩儿们,往往还在专注于玩他们的游戏,比如他们玩比赛背书啦,比赛抓人啦,有的男孩子穿着短袖短裤没命地在风中跑,女孩儿们大多穿的是短裙,美美的在一边跳着皮筋,唱着儿歌。还有老人穿着短袖长裤,在树下聊天,下棋或者是喝茶。路上行人漂亮的大女孩子们往往打着伞,男孩子们就相对随意,大多会穿着拖鞋。我经常在一边买一支老冰棍儿,看别人玩一看就是老半天。 夏天的夜晚是寂静的。不管是城里还是现在的小镇上,都有跳广场舞的。跳广场舞的往往是一些大婶大妈,她们播放的音乐往往都是运力和摇摆跳起来,不管跳的好坏,都是精神抖擞的样子。偶尔也有挺着肚子在人行道慢跑的中年大叔。也会有推着孩子散步的妇女,她们往往相互间的对方便要寒暄好一会儿。在我们家,现在住的小区附近有一条小吃街,一到晚上可热闹了,三五个大排档里全坐满了年轻人,当然也有刚刚从工厂下班回来的工人。那些大排档里卖的小草烧烤价格都不是很贵,还有冰镇啤酒,王老吉。夜深了,人们陆续都要回家了,城市也开始变得慢慢安静下来。远远的能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可是近了却只见灯光呼啸而过,大概是怕吵着了睡觉的人。半夜的时候我醒来,听到蛐蛐在楼下的草丛里面唱歌。我看到窗外天上的星星出来了,它们开始眨着眼睛儿,而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云层里去了。这就是我眼中的的夏日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