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娜在圣玛丽学院学习文学课,老师叫罗贝尔·加利克,30来岁,年龄不很大,但已经有些秃顶。他的课讲得很好,说话的的声音如同天鹅绒般的柔和,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听起来有说不出的舒服。 加利克还是一位积极的社会活动家。为了帮助穷困的工人孩子获得学习的机会,也为了培养富裕的孩子有一颗博爱的心,他组织了一个文化交流中心,让学生和工人孩子相互学习,相互帮助。他在社会上是一个很有影响的人物。 不知不觉间,西蒙娜被这位老师所吸引。她喜欢上他的课。在课堂上她的眼光一刻也不离开他,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吸收进来,就像海绵吸干最后一滴水。一堂课在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过去了。听加利克的课是西蒙娜一星期最快乐的时光,最美妙的享受。 为了引起加利克的注意,西蒙娜学文学课格外努力,她的成绩总是全班第一。她的作文有好几篇被加利克看中,在班上作为范文宣读,这时,她心里美极了。为了能够多接触老师,西蒙娜常常参加加利克主持的社会活动,而且还请母亲一同去。 在对老师的爱慕中有一种崇拜心理,他是她心目中的伟人和英雄。扎扎对加利克的评价不怎样,西蒙娜并不恼火,反而有一种轻松感。她对老师的感情有一种排他和独占成分,不允许别人有同样的感情。如果扎扎也爱上了加利克,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好了。 西蒙娜知道加利克已有妻室,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希望在他心扉中有一小块栖身之处,或者把自己的爱情默默地藏在心灵深处。 西蒙娜以优异的成绩通过文学考试。加利克向这个优秀学生热烈祝贺。虽然已经没有必要,她照样去听他的课,作为一个旁听生。她仍然沉浸在欢乐之中,只是比以前听课更认真,注意力更集中。她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很多了。 她和母亲一起,最后一次参加老师主持的社团会议。加利克作演讲时,她痴迷地注视着他,想牢牢记下这张她是那样熟悉、但以后可能永远也看不到的脸。她觉察到敏感的母亲向她投来猜疑的目光,但此时她一点也不想克制自己。"永别了,亲爱的!"她在心里默默喊道。 此后西蒙娜再也没有去听课。但对老师的思念之情不可遏止,终于驱使着她走向他的家。她知道他的门牌号码,地方很远,要乘地铁。 走上加利克所在的那条马路时,西蒙娜开始避开路人的注意。她想,如果这时加利克突然出现,她该怎么办呢?她很可能会转身逃跑,因为她感到害臊,不知道该向老师说什么。 他的家找到了。以前她从没来,但知道这就是他的家。她站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门,仿佛在向老师行注目礼,作告别仪式。最后,她还是没有敲门,悄悄地走了。 回来后,西蒙娜给加利克写了一封短信,就像学生通常写给老师的那样,没有表露任何感情。加利克回了信,是写在一张老师给学生的小卡片上的。他永远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这一段单相思就这样过去了。西蒙娜不再经常想到他,这段朦朦胧胧的恋情只是作为一种美好的回忆留在她的脑海里。 学年结束了,西蒙娜又通过了数学和拉丁文的考试。她不想接着学那些科学和古文课程。老师朗贝尔小姐建议西蒙娜在圣玛丽学院接着学哲学,保证她能毫不费力地获得教高级中学的资格。她和父母都同意了。 西蒙娜想,当一个哲学老师倒不错。这不仅不会影响自己当作家的志向,还会对文学写作有帮助。她本来就对哲学有兴趣,研究哲学可以让她从总体上更深刻地认识世界和人性的本质。 这一决定正好与萨特相同,由文学转向哲学。它的意义在两、三年后就显现出来。正是由于选择了同一专业,他们相会的机缘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