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踏进冶金学院以后,波澜的心才稍稍有所平静。 在高三的教室里我几尽绝望,在我知道我可以放弃高三,脱离高考的那一夜,辗转返侧,难以入眠。 叔叔问我,冶金学校念不念? 我说,念。 第二天,叔叔就带我回老家准备说服我的父母。我父母是比较开明的,没费多大力父亲就同意了。但父亲还是说: 只要他念就行。 整个过程只有在我爷爷那里受到了稍稍阻碍。我爷爷的思念还是那种传统思想,以为只在是大学生,总比其它杂牌吃香。他的思想虽过于传统,但并不是那样的顽回不化;经过我们的劝说最终还是点了头。 之后,叔叔向我点头示意,意思是成功了。但没有人的时候叔叔又对我说: 既然这样了,就不要后悔。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后悔。 几天以后的早晨,我们五点起床,准备向石家庄进发了。 出门之前,叔叔问我: 东西都带齐了吗? 我说: 齐了。 在我的背包里,除了衣物和其它生活必须品外我还硬塞进了《冰雪美人》和《老人与海》两本书。我想在车上的皿个小时可不能白白浪费掉,这两本书足够打发了。尽管如此,出门的时候我还是硕手超过了两本杂志。 天还很黑;二月的寒风还在紧吹;但我骑得飞快,已经忘掉了冷。叔叔在后面紧跟着,并且一个劲地向我说: 不用着急,天还早着呢,误不了车。 我总是尴尬地放下速度来,但过不了一会儿,又不知不觉地加到了原来的速度,甚至更快。 叔叔索兴不说了,只是慢慢地跟着。 坐在车内,望着黑乎乎的外面,没有亮光;大地上的一切事物都模模糊糊,像是被巫师用斗蓬遮盖了一样;但我心中仍有一捉按捺有住的兴奋。 汽车慢慢开动,我仍旧毫无目地地望着窗外。 天渐渐明了;事物渐渐清晰起来,可我已无心欣赏,我已失去了方向。 下了车,我仍旧在迷雾中摸索。叔叔却早已镇定自若地向南走去。 叔叔说: 去北面。 可那明明是南呀。我说: 那好像是南吧? 这不是北吗? 上了出租车,叔叔说: 南二环,冶金学院。 司机二话不说,马上走。 我以为冶金学院是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地方,来时的兴奋呸带有莫名的哀伤。如些一来,全都一扫而光,一颗不安的心终于落下尘埃。 宿舍就如同众多宿舍一样:上下床八个位,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有四位室友;两位在进门右面的下位坐着打闹;另外两位在东南角下位,一位躺着,一位半躺着;我们进去以后他们都坐直了身子大眼小眼地看着我们.我们就势在进门左边下位坐了下来. 叔叔指着我说,胡天新来的照顾着点儿. 原来半躺着的小胖子很老练地站起来说,没事儿来了就是同学. 对对叔叔笑着说,原来打闹的见是室友又肆无忌惮地闹起来了. 你是哪的?叔叔问小胖子. 临西的. 临西哪的?我们还是老乡呢. 云庄的. 你认不认识A?他也是云庄的? 认识认识. 我们是老同学你可以问他. 噢. 这时打闹着的两位同学之中的一个突然蹦出一句你吃饱撑的,叔叔似乎很吃惊他说,你也是临西的吧,只有临西的才有这一句俗语. 他们附合道,是是, 我说,好像这个宿舍有一大多半是临西的吧? 这是我在班长那里听来的,好像有六个是. 小胖子说,加上你有六个是,咱们的大本营啊. 你叫什么. 胖子.小胖子回答. 叔叔走了.我送他出去回来以后我开始收拾东西,待到一切整理好我问小胖子. 你认不认识B他是我同学也是云庄的. 不认识.小胖子说,我们也有前后庄之分,他可能是后庄的. 我也不清楚. 你上学到什么程度? 高三.我说,这不快毕业了吗就差这三个月了. 高考也不参加? 有什么用考了也不想念. 为什么不念? 就我这水平也就走个三批,三批这一年学费就得一万多,一般人念得起吗?就算念完也不好找工作,还不如衬早来个实际的. 这么实际啊? 人就得实际,虚幻的人什么用. 你高在哪毕业的? 一中. 一中?我也是! 你哪届的? 和你一届的,我在四班,你呢? 我在三班,你在四班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四班我都认识啊. 我高二就上了半个学期. 原来这样啊. 你认不认识蒋克? 认识,他原来就是我们三班的,文理分班才走了. 他还在上吗? 应该没有,我有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了. 那可能真的不念了. 说不定. 那家伙很有意思. 那倒是. 正说着班长进来了.他问我, 你还认识我吗? 当然.我说,你是我来这第一个认识的人. 他说, 一会是体育你去吗? 我说, 去反正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