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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自述三我看社会众生相俄罗斯民族上帝


  在当今世界,只有一个民族担负着神的意旨,能够以新的上帝名义改革和拯救世界,开创新的生活和文明,这就是俄罗斯民族。一个无神论者不可能同时又是俄罗斯人;一旦成为无神论者,他就不再是俄罗斯人了。不信仰东正教的也不可能是俄罗斯人。罗马天主教已经不是基督教。罗马所宣称的基督其实是第三次受到恶魔诱惑的人。天主教向全世界宣称,基督如果没有人世间的王国,就不可能存在于大地之上,这就等于是在反对基督,并由此对整个西方世界造成危害。例如,法国正在遭受灾难,这就是天主教造成的:它抛弃了罗马旧的上帝,然而却未能找到新的上帝。
  没有一个民族是立足于科学和理性之上的,历史上还没有这样的先例,这里不包括那些很快就消失的情况,那只不过是一些荒唐的试验。社会主义实际上就是无神论,因为它一开始就宣称,社会主义是无神论的制度,是完全建立在科学和理性之上的。自有人类历史以来,在各个民族的生活中,理性和科学都只是起着次要作用,以后也会是这样,乃至世界末日。让各个民族形成和发展的,应该是另外一种力量,它可以引导和支配一切,但其起源我们却无法知晓,也无法解释。这种力量不断地朝向终点,同时又不断地否定终点。这是不断地肯定自己、否定死亡的力量。它是生命的精髓,圣经说它是"生命之水的泉源",启示录说这一泉源是有可能枯竭的。哲学家说,它是美学原则和伦理原则。按照我的说法,简言之吧,它就是"寻找上帝"。在任何时代的任何一个民族,它所有的发展目的就是去寻找上帝,寻找自己的上帝、本民族的上帝,并且信仰他为唯一的神。上帝其实就是将整个民族从产生到灭亡的特征综合起来的个体。所有民族或许多民族信奉一个上帝,历史上还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况;所有的只是,每一个民族都有一个独特的上帝。如果许多民族开始信奉同一个上帝,那就表示这些民族开始灭亡了。上帝一旦成为各民族所共有,上帝以及对上帝的信仰也就随着这些民族的灭亡而灭亡。一个民族越是强大,它的上帝也就越是独特。一个民族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宗教,也就是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善恶观念。当许多民族的善恶观念趋于一致时,这些民族也就走向灭亡,而善恶本身的区别也就逐渐模糊而最后被消除了。人类的理性根本就不可能确定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哪怕大致区别一下都不可能,相反地它往往会混淆两者;而科学则总是提倡一种强制性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半科学尤其是这样,它比瘟疫、饥荒和战争更为可怕,是本世纪之前所未曾有过的灾难。半科学是人类此前还没有遇到过的暴君,有着自己的祭司和奴仆,人们对它的拥戴、迷信和崇拜都是以前所无法想象的,甚至科学在它面前也要诚惶诚恐、亦步亦趋。
  这里我不是把上帝降低为民族的属性,而是把民族上升到上帝的高度。难道不是这样吗?民族是上帝的载体。任何一个民族,只有在拥有自己独特的上帝并坚决拒斥世界上所有其它上帝时,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民族。这个民族坚信自己的上帝一定会战胜所有其它上帝并把它们驱逐出这个世界。自有人类历史以来,所有的民族都有这种信念,至少是所有伟大的民族、应该彰显的民族、立于人类前列的民族都是如此。我们不能无视事实。犹太人活着的目的就是要等待真正的上帝,于是他们就给世界留下了真正的上帝。希腊人将自然神化,将自己的宗教也就是哲学和艺术留给了世界。罗马将建立国家的民族神化,于是给世界各族人民留下了国家。法国有着漫长的历史,但都是罗马上帝观念的体现和发展,它最后终于将这一观念抛弃并陷入无神论之中,也就是陷入现在所谓的社会主义之中,只是因为无神论也许要比罗马天主教更加健全一些。一个伟大的民族如果不相信只有自己才拥有真理,只有自己才有能力和使命去拯救所有的人,它就不再是伟大的民族,而降低为一个人种学的材料。真正伟大的民族从来不会在人类生活中扮演次要角色,它甚至也不会扮演主要角色,而是要扮演那种独一无二的角色。如果没有这种信念,那就不是一个民族了。但真理只有一个,因此,在许多民族中只有一个民族可能拥有真正的上帝,尽管其它民族也拥有自己独特而伟大的上帝。这个上帝的载体,也就是拥有真正的上帝的民族,就是俄罗斯。
  ——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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