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风起,白色的窗幔飘扬,簌簌作声。月光依旧如平日,水般倾泻,一地,一床,一对人儿。 云醒来,轻轻地翻身面对着雨,默默端详了很久。雨的鼻子挺拔笔直,云总爱勾勾他的鼻尖,再亲昵地啄一口。当然,这只限于床笫之间,出了房门,大家只是陌路,各奔东西。 云和雨在酒吧相识。那夜,各自喝了酒,两帮人中落了单的云和雨便自然地搭讪,跳舞,直到相拥着滚落在宾馆的双人床上。清晨,云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雨还在睡觉。其实,雨醒着,只是不知怎么面对这一切,便选择逃避。 几周后,同样的酒吧,两人再次相遇。勿需过多言语,再度欲海沉浮。分手时,雨要了云的电话号码。从此,两人便做了固定的性伴侣。 云与前任男朋友青梅竹马,在云为他堕胎三次后表述了分手之意。云哭了,闹了,自杀了,也没挽留住。她一直等男人回头,一年后他结婚。两年后有了儿子。三年后,云还是单身。这时,遇到了雨。 云懂得游戏规则,她对自己说,不可当真,哪个男人会喜欢第一次见面就上床的女人? 云知道,不能动情,那是一件难堪的事情。可是,自己却喜欢跟雨在一起。雨不吸烟不喝酒,身上的味道很纯粹,很洁净,也许,只是喜欢他身上淡淡地古龙水的味道。想到这里,云便释然了。 雨自己有套两室一厅的楼房,他们便常在那里见面。渐渐地,云也帮雨收拾收拾房间,偶尔晚饭在家里吃。云做家务的时候,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或妻子,云便摇摇头,自嘲地笑。雨追着问,笑什么笑什么?云不说,雨就搔她的痒。云怕这个,雨知道,他也知道,每次,都会搔到床上,直到唇舌相交…… 雨的电脑里有《甜蜜蜜》,两人挤在一张沙发里看。云喜欢张曼玉,说她是猫------恋爱九次无一成正果,失恋一次如死一回,象猫一样,九命。云说,我失爱一次便万劫不复了。 屏幕上,黎明与张曼玉做爱后,又去找她,张曼玉大喊:"那不过是两个孤独的人糊里糊涂的吃了一顿团圆饭而已!"雨便起身,去泡一大杯热茶-----他们喜欢共用一只杯子。云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她恨自己堕落,竟然爱上了寂寞的拥抱。 雨端回杯子,跳上沙发,撒娇似的钻进云的怀抱。他笑得很大声,闹得很开心,好像,很开心。 云离开了雨。 说离开好像有点牵强。也许,从没有在真正一起过。身体的交融无关感情,游戏规则是这样的。 最后一夜。云说,天亮就分手。 为什么。 你我年龄都大了,不能这样了。 雨只哦了一声,半天没说话。只伸过臂,紧紧拥抱着云,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好久好久。 爱我吗?雨说。 云呆了半天,刚要张嘴,被雨阻止了。 我明白,不用委屈自己。雨说。 再见吧。云笑,我不委屈。 其实,这句话最委屈。云早就爱上了雨,她以为雨不爱自己。 其实,雨一直爱云,只是不敢说。第一次邂逅是偶遇,第二次是刻意-----雨每天在那里等。张曼玉大喊的时候,雨在厨房落泪。雨想说爱,却怕云不爱,雨想说留下吧,又担心被拒绝。 当两颗心放在感情天秤上 想了太多又做的太少 你和我仰望星空 走到了爱情的边疆 有种不确定预感 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挢 到对方的心底瞧一瞧 体会彼此什麽才最需要 别再寂寞的拥抱 莫文蔚的声音在回荡,性感,苍凉。 是什么让相爱的人分离,让留恋不敢表露,让爱情成猜测? 我们都是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