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不知道玉浮粱是何美酒?从侍婢口里得知玉浮粱乃是不熟之酒,需要再酿几日。其实古人所饮之酒与现在的酒不同,没有经过蒸馏,而是直接酿制的。米酒为多,最佳的为蠕米酒。把蠕米蒸熟,加进二倍的水将其稀释,投放进去大麦芽使其糖化,加适量的酒曲子促进糖化,在适合的温度下,三五日就完全糖化,酒液出现甜味。熬糖正是时候,想让其酿成酒还得几日,才能由糖化酶转换成酒精。酒精是挥发的,需要密封,高温灭菌,米酒短时间里就不会变酸。 葡萄酒酿制也是这个过程,豪富人家冬季让婢女们抱着酒坛子用体温酿酒,都是妙龄少女,酿制的酒就称之为‘女儿红’。一想到这酒是女儿们用白嫩的肚皮捂出来的,男人们喝着就觉得滋味特别。其实还是那个温度,不过是肚皮与地下酒窖的区别。陶渊明也是自己酿酒,客人来了,找不到滤酒的纱布,就把头巾摘下来,滤过了酒湿着就戴在头上,所滤的酒也没酿到时候。不熟的米酒甜味多,所含酒精少,还没有完全转化,喝着没劲,但口感不算坏。 米酒或是葡萄酒没经过蒸馏,顶多十来度,所以可以成斗的喝。‘李白斗酒诗百篇’,并非虚词,随着神经的兴奋,诗人们并没有喝得头昏脑胀,而是恰到好处。低度酒是后反劲的,散席之后才觉得沉醉,睡一觉就可以了。米酒与土法酿制的果酒即便喝过量了对人身体也无大害,不会造成酒精中毒。 李白的儿子很正常,并不酗酒,文才不如乃父。女儿也很正常,李白很爱他们,诗里也有表现。幼子明月奴很随李白,从小就悟性甚高,可惜早夭,李白悲痛欲绝。他的诗词没有交给儿子,而是交给了大学者族叔李阳冰,因为后者比儿子更懂诗。 太白与陶渊明一样,腰间长有傲骨,弯不下来。他们待人都无傲气,只看重才学人品,而不看重权势。陶渊明为了不屈身上僚,辞了县长不做,回家种地。与后代跑官,买官,要官,弄虚做假削尖了脑袋钻营官位的相比,真是傻透了。太白更是不会来事,让高大将军金殿脱靴,认为太监就是当奴才的。岂不知奴才发烧了可以指鹿为马,杀了皇帝,夺了天下。高大将军是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李白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皇上也是贤明君主了,惜才,爱才。天气寒冷,毛笔冷冻,杨贵妃亲为研墨,十位宫女为太白呵笔,为皇帝拟诏,这是多大的荣耀?翰林学士就是副部长级了,进一步就是卿相。李林甫为了保住相位,费尽了心机,就是谁当面骂他都是笑脸相对,谁也不得罪,嘴巴如同抹了蜜,让人心里暖烘烘的。李林甫抓主要的,就是不让汉人官员出任边帅,怕其立功回朝取代自己的相位,胡人为边帅则无此患,因为胡人将帅不读书。 后人为太白可惜,其实不然。李白真的获得重用,先得断酒,写诗也多了些避讳,还得学一些为官之道。那么这个世上就多了个司马相如而少了个李太白。天下不幸文人幸,李白的坎坷正是通往精神自由之途,高力士与杨贵妃其实成全了李白,没有成为笼中鸟,池中鱼。太白入朝与否安禄山一样造反,大唐也不会维持到今天,太白风骨可就不存在了,这风骨胜过十个王朝,亿万趋奉浅薄之徒,是中华的精髓。 太白六十四岁醉酒溺水而死,不一定是想捞月亮。女子七七四十九岁天癸绝,男子八八六十四岁天癸绝,李白正处于更年期。与江淹情况一样,李郎才尽,手中的五彩神笔没有了,感到悲伤与失落。李白这种性情的人,对生死看的很淡,越自私,越浮浅的人越是怕死。 死前李白就搁笔了,烧了许多不满意之作,其实送给别人也能成就一个二等诗人。李白结过四次婚,都是相门才女,能挑出李白诗文毛病的才女。李白在外面名气大,却不会赚钱养家,又不钻营做官,相门之女们的失望可想而知。过日子与谈恋爱不一样,不能总向娘家求借呀,弟兄姐妹的三七疙瘩话就听不起。李白就是不懂女人的难处,婆娘一唠叨丢下家就不管了,自己到外面找饭吃。 李白想念儿女却不想念妻子,让妻子更为恼火。烧了的诗稿里肯定有怨女人的混帐话,李白想一想也有些个不妥。李白也曾感叹道;‘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肯定是有感而发,让大舅子十分恼怒。李白也不想把亲戚关系闹的太僵,就把那首辛辣的诗文烧掉了。 李白的大儿子受母亲的熏染,对父亲也不满意。换了三个后妈,大儿子干脆不与父亲往来,就住在姥姥家里。天下战乱,求取功名成为泡影,大儿子娶媳妇也不太容易。姥爷,姥姥过世之后,被家奴们一顿嘲讽,大儿子就搬了出去,娶了个小地主的姑娘,糊涂过日子了。女人很是精细,男人是倒插门,家里得自己说了算。对于老公公的死,她毫不在意,连丈夫奔丧的路费都不给拿。 两口子生了一儿两女,儿子是老大,也学他爷爷不务正业。两个女儿挺省心,也很听话,到了岁数都订了亲,虽说是庄户人家,家底都挺殷实。夫妻二人都没活过老公公,先后病死了。当哥哥的也想学爷爷,云游四海,出门之后就再没了音讯。 两个女儿十六岁就嫁了出去,日子过的还可以。也都生儿育女了,没有人知道她们姐俩是大诗人李白的孙女。农村人不识字,更不懂诗,对于谁是李白也不上心。来了个官差,找到了姐俩,问了一通,届时哥哥已经出走十二年了。 当官的告诉她们说;‘你们的爷爷李白现在是个大名人了,我可以帮你们另嫁大户人家,比在农村要强。’姐俩也都子女一大帮了,能说改嫁就改嫁么?爷爷连面都没见过,与她们有啥关系?这一趟总算没白折腾,赏了银又减免了赋税。对于爷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有罪还是没罪?两个孙女也是糊里糊涂的。 父亲死前就留下了一页纸,上面记载着族系,都已经糜烂了。有些爷爷的诗稿,过去也没啥用,都当了揩腚纸。早知道能换银子留着好了。庄户人家没有识字的,学那些也没啥用。 孙女们也酿制蠕米酒,孩子们也偷喝玉浮粱,有些返祖现象。后代人腰间都没生傲骨,生的都是媚骨。一代传一代,一代不如一代,农村最喜欢下流粗俗的文化,下流粗俗的文化迎合下流粗俗的人群,浅薄荒诞的文化迎合浅薄荒诞的观众。人们知道有个李白,但他的诗没人看,也看不懂。除了教书先生教学生的几首外1,其它的就无人问津。太白真正出名的是喝酒,不喝酒能出个李太白么?后人找到了酗酒的理由。这些可都是蒸馏提纯过的高度酒,一喝就醉,醉了还怎么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