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1月,应几所大学邀请,波伏瓦去美国讲学。她能讲流利的英语,只是有很重的法国口音,而萨特不会说英语,这是男性不如女性的地方。在纽约,波伏瓦有几个好朋友,包括纳塔丽。萨特也给了她几个地址。 到了纽约,波伏瓦见到萨特迷恋的情人多洛丽丝。波伏瓦的感觉是,她的确长得不错,娇艳动人,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美。而这时多洛丽丝要去巴黎,在那里一直呆到波伏瓦回去。 波伏瓦对美国的印象是它的富有。街道、商品橱窗、汽车、烫发、皮衣、杂货铺、霓虹灯、……同时她也强烈地感受到美国人,包括她接触的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具有一种美国至上论,一种大国沙文主义。 同物质的丰富形成对比,她发现美国人,甚至那些青年男女,大都缺乏独立思考、创造、想象和选择的能力,对外界持顺从的态度,在生活的每一个领域,都以抽象的货币尺度为判断标准。 在纽约,一个当地的女朋友对波伏瓦说:"你到芝加哥时,替我去看看纳尔逊·阿格林。"她说,他是个很有个性、令人惊叹的人。在芝加哥,波伏瓦同阿格林一见如故,彼此留下了深刻印象。由于有两个法国官员陪伴,他们没有时间进一步发展友谊。 在去洛杉矶的火车上,波伏瓦在心中不断地想念着他。阿格林生活在一间陋室,没有洗澡间,没有冰箱,门前是一条又脏又乱的小巷子。在看惯了美国充满铜臭的富裕景象后,这种清贫的生活对波伏瓦更有吸引力。"我还要回芝加哥来的,"波伏瓦自言自语道。 波伏瓦在美国呆了快4个月,本来准备归去,突然接到萨特的一封信,要她推迟归期,因为多洛丽丝要在巴黎多呆10天。这下子波伏瓦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软弱无力的感觉,对旅行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只是想依靠在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得到温情的抚慰,这个男人应该暂时属于她。 她在纽约有一位男性朋友,她首先想到他。这人虽然对她也有一种浪漫之情,到了要叫真的时候,他退缩了。如果他和波伏瓦之间有了什么事,他既不想瞒着妻子,又不想向她坦白,于是处于两难。波伏瓦知道他的这种心态,决定不让他们的关系继续发展。 接着波伏瓦想到阿格林。她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来纽约。阿格林说不能来,但希望在芝加哥见到她。波伏瓦飞往芝加哥。在那里,开始的一天他们有些互不适应,后两天他们开始陷入不可遏止的热恋中。 波伏瓦在纽约还有好多事情,于是她同他飞回纽约。在纽约,白天波伏瓦在外办事、购物、与人告别,下午5点左右赶回房间,同他一起呆到第二天早上。 阿格林也是一个作家,周围的人认为他多变、易怒,甚至有些神经质。而波伏瓦觉得自己了解他,他的种种怪癖的表现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波伏瓦看来,阿格林具有最难得的品质,这就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他人。 波伏瓦同阿格林难舍难分地分手了,她对他说:"我将永远在巴黎生活下去!"阿格林相信她的话,但没有理解出这话的真正含义。实际上,这是波伏瓦在获得新的爱情后,在心中对萨特作出的承诺。波伏瓦对阿格林说:"我们会再见的,但不知在什么时候!"在一片感伤中,波伏瓦回到巴黎。 波伏瓦回到巴黎时,多洛丽丝还没有走,她决定把归期继续推迟到7月。虽然在纽约时她对波伏瓦作出一副十分亲热的样子,内心却充满了情敌的敌意。为了避免磨擦,萨特和波伏瓦住到皇家桥酒吧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那儿几乎到了乡间。但这里有花园,玫瑰盛开,远处牛群嬉戏。他们常在一条杂草丛生、碎石遍地的小道上散步,有时波伏瓦来到户外,边晒太阳边工作。 每星期有几个固定的晚上,萨特到城里同多洛丽丝相会。如果多洛丽丝对这种安排满意,波伏瓦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多洛丽丝不甘心于此。每当萨特在波伏瓦这里,晚上常接到多洛丽丝打来的电话,听着她不断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现在萨特开始感到自己乐极生悲,遇到麻烦了。当初萨特与多洛丽丝相见时,明确向她谈到自己同波伏瓦的关系,他有言在先,不可能让多洛丽丝独占自己。但作为一个女人,多洛丽丝自有她的想法。她认为,既然萨特爱她,那么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爱可以冲破一切。 现在她要求留在巴黎不走,这就是说,为了萨特,她要抛弃自己的工作、朋友、原有的一切。作为补偿,她也要求得到萨特的一切,要求独占萨特。而这是萨特不能答应的。萨特不同意多洛丽丝留在巴黎。他们常为这个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