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空洞

　　 文 | kala 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实习咨询师
　　  阿娟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李老太——阿娟的干妈坐在一旁喋喋不休。
　　＂你就是有错！老说他对你不好，你对他又怎样？总口口声声说没得到爱，你就不能先爱他，先对他好？＂
　　＂我都没有得到爱，凭什么要我去爱他？我就是不爱他！＂
　　   阿娟终于爆发，控诉对丈夫和李老太的不满。Balabala李老太继续指责攻势，阿娟却不再言语。
　　   我在一旁，看着沉默的阿娟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有一种想要呐喊的冲动。我想冲上去，大声喊＂停下＂，想要责问＂你凭什么指责她？＂这一刻，我仿佛与阿娟融为一体，代替她去呐喊，去控诉，去诉说无尽的悲伤。
　　  我不能说有多理解阿娟，但的确是知道一些关于她的故事。
　　阿娟母亲早亡，5岁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到舅舅家抚养。年幼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三个孩子，大姐二姐都能留下来，只有她被送走。她甚至不知道母亲去哪了，父亲为什么不要她了。分离的焦虑使她像一只惶恐惊慌的红眼兔子，内心满含着恐惧。所幸舅舅舅妈对她并不算太糟，但冷漠与忽视是不可避免的——那个年代农村的父母大多如此。能让孩子吃饱穿暖就算尽了责任，更何况自己家里几个孩子都照顾不过来，又哪有这么多爱与注意力投注在收养的亲戚家孩子的身上呢？阿娟总害怕会再度被抛弃，为了不像一个吃白食的，她总是尽力去完成各种家务。
　　当阿娟给我讲诉这一段经历时，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瘦削沉默的女孩，挑水劈材做饭，院外孩子的嬉闹似乎与她无关。也许她羡慕过，哭泣过，可现实给她的心加上了厚厚的外壳。
　　初中毕业，阿娟出来打工，前后谈过几个男朋友，却都无疾而终。青春像奔流的河水，一去不回头。29岁的阿娟未婚先孕，基于对孩子和家的渴望，阿娟与恋爱才两个月的男友阿城结婚了。没有婚礼，没有父母的认可，阿娟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始了自己的家庭生活。然而婚前过少的了解，双方都不成熟的性格使得争吵一次次升级。阿娟用尖锐的言语作为自己的保护色，用时尚的打扮掩盖内心无法忽视的自卑。阿城则对阿娟的打扮看不顺眼，想到自己与阿娟的交往经历更怀疑阿娟的忠诚。争吵、经济控制甚至家暴，阿城无法自控。
　　婚姻生活不顺，亲情也没能给阿娟多少温暖。她的父亲总是抱怨阿娟没用，给的家用太少，甚至在她遭遇家暴时也没有站出来为她说句话。求而不得的父爱，从小被送人的痛苦，婚后不被理解的难处，压在胸口无法诉说的怨恨让本就淡薄的父女感情更加难以维系。而与养了她十年的舅舅那边也无法亲密。
　　这样的生活让阿娟本不多的情感更加枯竭。面对指责与他人的劝解，她想过改变却有心无力。＂我没有得到过爱＂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强调。
　　我明白她的未尽之语。
　　她想说：我几乎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我的心如此空洞，我渴望有人爱我。
　　她想说：我整日惶恐，内心没有平安。
　　她想说：不是我不想付出，可我没有能量，我的心都是亏空的，还怎么给出去。
　　她想说：我在这里忍受你们的指责，忍受内心的痛苦，是因为我想从中汲取哪怕一点点爱与能量。
　　她想说：我很累，有没有人能够帮我。
　　心灵的空洞，如此真实的呈现。灵魂的呐喊，你听到了吗？
　　我不知道有多少像阿娟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方法可以帮助他们，可我知道一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用他的专业素养和知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来访者心灵的痛苦。有时，心理咨询师的可贵不在于他说了什么，而在于他的尊重、包容、理解。他让你有了与别人相处时的不同感受，他让你能停下来重新认识自己，他让你有新的视野，他让你知道原来自己值得被爱。
　　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守护心灵的家园
　　红树林专注个案，因为专注，所以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