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尼镜头下的中国

　　知道安东尼奥尼的大名，还是从高中时学的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一文，里面提及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来摇去，当时也没多想，后来才知道意大利导演安东尼奥尼于1972年来到中国，拍摄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纪录片《中国》，无意中看到这部纪录片，大体浏览一遍，觉得特别沉闷压抑，镜头前是破烂的街道，贫瘠的土地，衣衫褴褛的人们。显然安东尼奥尼没有美化中国，也不像中国政府后来抨击他说得那样，刻意丑化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他只是将最真实最普通的中国人呈现在世人面前，不加任何感情在其中。安东尼奥尼原计划拍摄三个月，可中国当局规定好的拍摄地点，安东尼奥尼只得拍摄短短二十几天就草草收工了。在刻意安排的镜头下，最真实的社会现状和人的感情不经意偷偷溜出。安东尼奥尼一行不经意闯入一个小山村，本来不在计划之内，镜头前是衣衫褴褛的一张张农民的脸，他们或怯懦，或木然，或好奇，村长挥着手，让穿着破烂的人，躲开。在到另一个拍摄地的路上，一行人正赶上一个集市，安东尼奥尼执意要下车拍摄，可随行的工作人员装着听不懂的话，安东尼奥尼旁白里说，他们不让我们拍摄，可我们还是拍摄了。那是一个农贸集市，人们或怀里抱着一个小黑猪，（仿佛今天贵妇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狗，在一个专业人眼里，那猪太小太瘦了。）或扛着农具，显然这在当时人民公社时代，是违法的。人们眼神萎缩，躲躲闪闪。这与在北京农贸市场上，蔬菜和肉类堆成小山形成鲜明对比。影片最后镜头面对的是一群孩子，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扛着红缨枪，唱着保卫中国的歌谣，当时一下子把自己带到童年时代……
　　影片拍摄于1972年，细算来不过四十几年的光景，可我们看到那段时光，看那时候的人，却要到一个外国人拍的纪录片里去寻找，想来不知何种味道！影片上映后，安东尼奥尼开始了被中国长达一年的批判，开始长达38年封禁。在国外，亲共人眼里，影片是对中国的丑化，对社会主义的攻击。而在仇共人眼里，影片简直就是对中国的美化。安东尼奥尼得了个两面不讨好的结果。今天看来影片沉闷的很，就像在一辆长途汽车上，百无聊赖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美女的玉体横陈，没有故事的跌宕起伏，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暴力冲突，可有的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