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过后的哈尔滨冷的刺骨,四处弥漫着肃杀的寒气。而在这冰冷刺骨的冬季,唯一能让我感觉到幸福的,是姥姥做的那诱人的豆包。 姥姥家在哈尔滨的一个小镇子上,小时候我经常不远万里来到姥姥家呆上几天。记得那个时候,我最爱去姥姥家旁边的小河上玩。小河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好几个大人踩上去又蹦又跳,可是那冰还是完好无损。我最爱干的不是在冰层上打滑,而是捞"冰鱼",这冰鱼并不是鱼的种类,而是指在这冰层下面的鱼。我每次捞"冰鱼"都能捞上小半天,直到日落西山,听见姥姥扯着嗓子叫我回家时,我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回到姥姥家,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扑面而来的就是那满满的"面头"香气。那是一种酸酸的混有淡淡霉味的感觉,别人闻着可能会觉得奇怪,可我却爱的不行。因为我知道每次闻到这个香味,准是姥姥又做了我最爱吃的豆包儿。之前对冰河的那股不舍劲儿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急急忙忙地冲进厨房,看到案板上那一个个鼓鼓胖胖的豆包,好似在冲我挥手,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一把抓起豆包塞到嘴里,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 这豆包儿还要在这里放置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可下锅蒸,这样蒸出来的豆包儿才会有更好的口感。 为了能快点吃到豆包儿,我恳求姥姥让我早点睡,姥姥也似乎能通晓我的意思一般,没有让我再刷牙、泡脚,把床铺好便让我睡下了。 "咯!咯!咯!"院子里那只红色的大公鸡啼叫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准是天亮了。我便在朦胧的睡意中穿上了姥姥放在火炉边的棉衣、棉鞋,寻着香气冲到了厨房。只见了姥姥动作轻缓地用手中的筷子去扎那一个个的拳头大小的豆包儿。姥姥笑着撵我出去:"你这个小馋猫,快去餐桌上坐好。" 坐在餐桌上,我扯着脖子向厨房里张望,终于在我火热眼神的注视下,姥姥小心翼翼地端出了豆包儿。不待这豆包儿落在桌上,我便急切地从筐里拿出了一个,来不及吹一吹就往嘴里送,烫得红了眼眶也不肯吐出,满满的豆沙馅儿溢了满嘴,幸福的感觉溢满心头。对于那时的我来说,这是最大的满足! 现在的我已经长大,学业也愈加紧张,再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探望姥姥。可是,那一个个香甜的豆包和姥姥慈祥的笑容,如同一缕缕芬芳,在我的记忆中久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