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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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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此声明作者乙未
  前言
  没那是,就是说着玩儿的。说一种色是苍白,那其实是一种无色的病态,到底是什么原因形成的不太好说,可能是外感六淫内伤七情之故,一般不太好医。写书的也不想管许多闲事,只把自己有过的生活弄点出来当个闲篇讲讲。文中除地名为真实的外,其他的所有都属作者杜撰。当今的世界花花绿绿一切都是故事,你今天没有去逛街明天再去的时候那里就起了高楼;你正想大惊小怪之时,那高速公路已从高楼上穿过去了,这些都是与你有关也是与你无关的,你真正想找到一处属于你自己的空间很难、很难。
  大家都是如此活着的,谁也不要抱怨谁,找个缝隙活下去吧。让你的心灵能有个空隙见着阳光,那就是很不错的生活了。人多了根本没有什么君子小人的事,你三更天敢扪扪心问一下,这一辈子从没有过下作的念头?你要说没有,那你是佛爷转世;要有的话,那也不要紧,谁让大伙都是凡人呢。
  钱多了买不出个圣贤,钱少了也熬不出个圣贤。只要能让灵魂真的清澈了,不再是用钞票糊起来的那就是进化的不错。
  钱是个好东西,说没钱可以有纯真,那确确实实是纯真的童话。但是钱多了并不一定就高尚,可是用钱糊个高尚出来则是完全可以的。
  安贫乐道,那也是胡说,因为你心里从来都不会清静,你连个屁都担不动还想担道义,只不过是无奈的别名罢了。
  一杯白开水,一杯咖啡,一杯茶,你慢慢地品吧。
  一
  夏日的骄阳烘烤着路面,路两旁的人行道上,因着路面蒸腾的热量,已没有几个行人走在上面。只是车道上还有不时驶过的车辆,不知是在忙些什么。人们待在屋中躲避着炎热,在空调的循环里体会着清凉。顾及贵却耐不住清凉,因为他住在一楼,太阳根本晒不透。院中又有参天的加拿大杨遮蔽着阳光,使他的室内倒有几分晦暗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沉闷抑郁。他不想待在里面,他要从二十七、八度进入到三十七、八度。他需要热量阳光,尤其是没有云彩遮蔽的阳光。   吃过午饭后,一点钟左右他从家中走出,走在人行道的花砖上,漫无目的地顺着人行道向前溜达。路旁的法国梧桐张着硕大的枝叶遮挡着路面,他却专拣阳光能穿透的地方走。方形的和棱形的花砖错综着,构成了人行道上相同相似的几何图案。他由十字花到梯形斜面,一个一个的数着,眼睛看着用脚踩在上面,感觉到这是人生的规矩,错不的半点。人行道上笔直的盲道,方方正正凸起的线条,他尽量不往上面走。一旦走上去内心就有一种自责,好像自己对世间的感触还不如盲人明白。   没人注意到他在正午阳光下的行为,也没人问他为什么数着方格走路。他朝前走着,除了十字路口的紅绿灯外,他不理会任何的人或物,因为通行的规矩都在指示灯上。   他又走到了那个曾经激起他无限幻想的地方,那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所在。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只是没有了往年的喧嚣。有三、五个比他岁数大的男女在那里闲篇淡话着,他不愿朝那边多看一眼,他从心里再也不愿想那些跳动着数字的紅绿,和那一群由红绿刺激起的兴奋、狂喜、惆怅、无奈、失落的人们,以及他们刻在脸上的那些内容。那个地方只有是那样,才能证明它是活着的,是在燃烧着钞票熬炼着黄金的所在。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再光顾那里了,那个地方生着病,四肢都麻木了。火焰也已经退去,只是还在喘着气,因为显示着它还活着的红绿灯还亮着。那是一些管钱的部门或是叫做什么机构的,在那里给它输着氧、打着气,让你看着它还活着,其实那就如同给植物人戴上的呼吸机。   愿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吧,那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曾经有过的和梦想拥有的,一起在顾及贵的脑海中翻腾着,往事如同蒸腾的路面,不时烘烤着他那略显疲惫的身躯。   一九九四年,做小买卖的顾及贵挣了俩小钱就不愿在折腾了。他想追求一份恬淡、清闲,过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他从来不为评职称,晋级,涨工资,巴结领导,弄先进,分好房子着想。他觉得那些东西太没味道,整天看着别人的脸色吃饭,把自己面部的肌肉训练到脱离开神经,以遮挡自己内心的喜怒哀乐,让做人的内容都在无耻上打转,那饭吃在肚子里永远也不香。为着吃饭舒服放屁响,他早巴早地辞了职,又喝酒又吃肉的混了几年。如今这种日子也不想过了,只想寻找一种安逸。他捏着那几个小钱,每日里除了喝茶,看报,逛街外,再就是没事几个人凑在一起东扯葫芦西扯瓢,散淡着岁月。   李华民是顾及贵一个楼住的隋立清的同学,他两人经常扯着伙的到顾及贵屋里坐坐。李华民做着电子器材的生意,是承包了单位的三产,也弄了几个钱。隋立清却是个正经的机关工作人员,只不过三个人的岁数相仿,每日里看报纸走的路也都差不多,于是就经常在一起喝个茶聊个五湖四海。李华民老是纳闷,顾及贵年岁不是很大,怎么就不想做买卖干事了呢。问他呢,顾及贵也只是哼着哈着,不愿作正面的回答,其实他是嫌做买卖太累人。   买卖人自己干呢,叫单耍,倒来倒去的身心太疲劳。要是没有什么背景可以靠着,弄个批文坑个贷款啥的,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大名堂,当然也有把狼套来的,那是极个别的例外。有个帮手呢,叫雇工,两个帮手就成小业主了。那比单耍的对社会贡献就大了,最起码帮社会解决了两个人的就业问题。再就是几个人平起平坐的,都拿点钱出来干一样事情,那叫参股经营。往往有什么好事一个人钱不够,几个人合起来一起干,营了利按参股多少的一分,谁也不欠谁的。还有一种呢,原来都是哥们、朋友,其中有人挑了头干了件事,觉得能力有限忙活不了,就把亲朋好友的都叫了来。开始说的是打了老虎同吃肉,结果分工不明确,这些人里头有人能耐大些有人能耐差些。能耐大些的把事情干成了,于是想问那挑头干的分利的事儿,结果却再也没了下文。几下里就都开始互相瞧不起,干成了事的说那不干事的,光跟着抽烟把,啃鸡腿瞎搅和。干不成事的说那干成事的,要是没有弟兄们给撑着早塌架了。那挑头干的又老觉得自己是个首义之人,你几个人只不过是个帮衬,如今不是我弄这个事儿出来,你几个上哪里讨生活去,就这么着都散了伙。论起这些事,顾及贵是大小多少都经着过了,打心里也不愿再掺合别人的事了,尤其是买卖事儿,除非是混着玩的。他和李华民练的不是一个路数,李华民后面有个单位。他属于小干部转业,只要在本单位人事玩得转,承包了三产就等于是国家投资办了个民营企业。进是老板,退是企业职工。隋立清经常拿这两个人比较,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路数,就纳闷了许多。谁也不愿对别人说怎么挣得钱,只有隋立清的工资、奖金明白,月月就是那些。   一日,五月拐弯进了初夏,凉是不很凉,暑热还没来。三个人又凑在了一起,加上二楼的杨庆生,四个人围了个小桌坐了沏上一壶茶。开始扯起了天上地下东西南北,扯完东西扯南北,一扯南北就讲到了深圳有个股市上海有个股市。说这股市以后就是国家经济的主导,慢慢都并了这上头去。城市里的人都是合同公民,早晚都股份制了。只是现在才开始,大伙还没明白过来。以后的社会财富是按权力、智力、体力几个方面分配,这三样智力占先。说到这里,李华民说:"还得赶个好机会。俺单位上有个辞职的人,前年上深圳去了一趟,正赶上发行股票,回来敛合了好些人的身份证又返回去。成宿的挨号排队买,一下子让他挣了个不轻快。"   顾及贵说:"那事儿都知道,报上都登过,你去过没有?"   李华民说:"我是这边脱不开身要不也去了,那小子的道业根本不行,照咱差一大节,也就是赶了个好机会。"   隋立清说:"这一趟,你可是比人家差了一大节。"   杨庆生说:"去年青啤的原始股认购,我同学给我来电话问我要不要,我二差了一些,结果人家买的都挣了。"   李华民又说:"现在这时候根本不用排队买股票了,交易市场到处都是,开户填单子就能买。想买哪个买哪个,不过现在行情不行,你看,一百多家股票才五百多点,看这个劲还得往下来。"   这时顾及贵听着议论,心就开始动了,他问李华民:"你买股票了吗?"   李华民说:"我没有,可是我经常的去看。"   顾吉贵又问:"咱这里的交易所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证券交易所在什么地方,因为他想买股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股票买卖的一、二、三,他当时是根本不知道的。再加上他一直在外地耍,本地市道的变化和各类结构的行情走向对他来说有些陌生。隋立清说他:"顾及贵你现在真是不行,连这个都不知道了你还想买股票,你想买我告诉你在哪里。"   顾及贵捏着那几个钱,生怕别人知道了底细有多少。这人要不怎么说时刻的在自欺着,又在不断的向外界隐瞒着,保留着一块装模作样的余地呢。主要的就是怕让别人知道了自己的所以,自己在外面走路就太凉快了,跟没穿衣服差不多。当时他听了隋立清的话就说:"不想买,我随便问问。"于心里话则是:"你小子这个还藏着掖着,大街上矗着的东西你指指不就完了,还打听我想不想买。我说想买,你就得问有多少钱,我告诉你有多少钱,你就得问钱是怎么挣得。那些话你永远也别想听见,首先不是偷的,你问一万遍也不告诉你怎么挣得。"   李华民接话道:"我告诉你在哪里吧,解放路那里有一个向南的胡同,进去一个大楼老远的就能看见,到大楼后,从门厅里旁边的楼梯上去,三楼就是。"顾及贵听着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他不知道证券市场星期天休息。他对股票的认识就是交了钱买了便宜的涨了以后就卖,跟街上卖菜的差不多,从批发市场买来再到居民小区卖了就挣一些钱。他觉得证券市场应该是天天开的,因为经济活动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一分钟,股票就应该随时的买卖才对。那个市场有了假期容易使人做手脚,因为银行星期天不休假,股市是除银行之外唯一一处金钱变换金钱的地方。   他又听人家说买股票要身份证,于是带着身份证另外带了点钱骑上自行车去了证券市场。到了那儿把车子停在门口就要进去,那是幢二十几层高的大厦,有许多单位在里面驻在。他看着大厦有些懵懂,门口的保安问他:"到哪个部门?"他说:"去证券公司。"保安告诉他证券公司星期天休息。顾吉贵心里还犯了嘀咕,闹了半天这证券市场星期天还休息,自己真是冒傻气,什么也不明白。   星期一,一早他又去了,人家还没开门。他问门口的保安证券公司什么时间开门,保安告诉他九点。看看表才八点十分,于是在门口溜开了等着。旁边有一个小报摊,报贩子正在那收拾着着当天的报纸。顾及贵过去一看有证券报,一问知道是一元钱一份,于是掏出钱买了一份。那报上有许多证券知识,以及沪、深两地的市场行情,看了这点报纸后,顾及贵才对中国的证券市场有了些初步的认识。反正待着没事,他又和报贩聊起了天,人家告诉他,交易大厅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开,上午九点半开盘到十一点半收盘,下午一点到三点。每个交易日四个小时,星期六、星期天休息。像他这样这么早就来的不多,再说现在行情不好也没大有人来。   顾及贵通过和报贩的聊天长了不少见识,开始从一个大门外的闲汉渐渐地知道了大门的台阶,又从看报纸的内容里长着其他的学问。这会儿他和报贩说着话,还不时地环视着四周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当下他的心境有些复杂,怕人家知道他到证券市场来,知道他从心里就不想当个正经的劳动人民,光想着投机取巧的揩社会的油水。黄金都是偷着炼的,明目张胆的炼不出来。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你怎么能在大众的眼皮底下把金条揣了兜里呢,那不是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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