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我们不会淋雨的 雨只下在它自己的声音里 我们不会衰老的 钟只走在它自己的脚步里 一
"其实天很蓝,阴云总要散;其实海不宽,此岸连彼岸;其实梦很浅,万物皆自然;其实泪也甜,当你心如愿;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要你快乐每一天!" 发这条短信给心儿的时候,其实是我最为悲伤寂寥的时刻。心儿离我而去了,在父母的安排下,她去了沿海的一座城市,在一家政府机关找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尽管她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样子让我颇为心痛,但我仍然清醒地意识到,我们的爱情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颓废得像个失败者,对自己的工作也愈来愈没有兴趣。我强打精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其余的时间大多花费在无休无止的"相亲"之中了,但屡屡以失败告终。许多女孩都看不惯我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看惯我的,我要么觉得她们没有心儿漂亮,要么认为同心儿的情趣相去甚远…… "心儿难道就那么重要么?"朋友大声地诘问我。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没有料到,心儿已经占据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位子。难道我的一生,就要禁锢在对她的苦苦思念之中了么?我茫然,心头的雾气越积越厚。 接着,为了摆脱心儿的影子,我投入了忙碌的交往当中。约见网友、和哥们儿吃酒搓麻将、找老同学聚会、陪介绍来的女孩子逛公园看电影,甚至流氓一样地第一次见到女孩就去牵她的手。 一个晚上,几个混得不错的弟兄拉我去聚会。酒桌上大家疯狂地叫着,狂放地笑着,拼命地喝酒,大口地吃菜。开始,我还算清醒,可喝过一些酒后,本来就不胜酒力的我开始头昏脑涨。 酒席之后,一位哥们说,一人叫一个小姐吧!人生得意须尽欢嘛。这年头什么都可以苦,就是别苦了自己! 我没有反对。我不想被人骂做假正经,也不想被人误解为有性冷淡嫌疑的"柳下惠"。 我拥着一个娇小的女孩走进了一个包间。室内橘红的灯光将气氛调和得幽静而暧昧。女孩的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幽暗的灯光让我感到一种无所适从。 我和怀里的姑娘一起坐下来。我将脸俯到她的发丝上,一股清幽的香水味刺激着我的嗅觉。我的心头不禁一震,然后无意识之中,我伸手去拨弄她的头发,但我只碰到了她的脸庞———那是一位只留着短发的女孩! 那一刻,我的头脑出奇地清醒了,接着思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气来,失落的尽头,我才明白,她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留着一头长发的心儿,而是一个风月场上逢场作戏的女子。递给她100元钱后,我对她说,你走吧,我心里很烦,只想自己静一静…… 二
心儿是我的初恋女友,我们是大三那年开始恋爱的。她留着一头长发,柔柔顺顺的,像一潭平静而澄清的水。那时候,我们总喜欢晚上一起出去散步。每次散步时,她总是喜欢把发束或者发卡取下来,任头发滑落,散乱在肩头。每当我们走累了,总喜欢坐在小亭子的石椅上,相互偎依着,看不远处静静流淌着的河水,河面泛起的圈圈涟漪,以及水中倒映着的城市的阑珊灯光。那时,风总是轻而且柔的,像我们的低语呢喃诉说着。 大学毕业了,心儿去了南方。为了工作,我不得不留在北方的一座省会城市。父母要她同我分手,因为他们不放心女儿找一个比她小两岁的男孩做丈夫。心儿犹豫着征询我的意见。那时,我的心情很乱很乱,就淡淡地对她说:"你想分就分吧!我知道你是一个听父母话的好孩子……" 她怔怔地看着我,后来就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
从酒店回到自己的住处,我头痛欲裂,却心乱如麻。我翻看着自己爱情中的日记,却看见有一根头发赫然躺在日记本里,我的记忆不能遏制地涌了出来…… 那是非典时期,大学校园封校了,我们只好一起蛰伏在教室,读小说,写论文,待疲惫的时候,我们就手拉着手,沿着校园的林阴道漫步。狭仄的校园封锁着我们的脚步,却封闭不了我们的笑声。 那晚,我写论文累了,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心儿的背影。看了许久,看到了密密的青丝里有一根银白色的头发。我轻轻地抚着她的肩膀,慢慢地把那根白发挑出,拔下来,递到她的手上———可那并不是一根完全的白发:它的根部是乌黑的,而梢部却是白色的。心儿把白色的那一部分掐掉,把黑的那一部分给了我:"你的功劳,留着吧!" 往事历历在目,胸海心潮澎湃。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音乐传入了我的耳中。打开手机,是心儿发来的短信:"如果我有一根幸运草,我想把它送给你,我希望你快乐;如果我有两根幸运草,我会给你一根,我一根,希望我们都快乐;如果我有三根幸运草,我会给你两根,因为我希望你比我快乐!"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就拨通了心儿的电话,向她讲述了自己那晚的经历,以及日记本里的那根头发,轻轻地诉说自己的思念,告诉她我这一段时间的心境,以及经历。渐渐地,电话那端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四
第二天清晨,我醒过来,看到了窗外灿烂的阳光。我不禁微笑,待我打开手机时,有一条心儿的短信:"一凡,你记住我们爱情的细节了吗?请看一下你的电子邮件……" 我飞速地打开电脑,打开自己的邮箱,看到了一封邮件,上面写着: 一凡: 你记住了爱情的细节,感谢你!那些细节让我感动,而且给了我一生的感动…… 其实,我又怎会忘记?怎会忘记,有一个痴情的男孩,曾经轻抚我的肩头,帮我拔下一根白发?怎会忘记,我因为家中父亲和外祖父的不和而暗自伤心、忧虑的时候,他静静听我诉说,轻轻地安慰我,并向我承诺,如果有机会,会对我好一辈子?怎会忘记,一个记得我不爱吃梨子却很爱吃面苹果的男孩…… 前几天,姨妈为我介绍对象。我盛情难却,陪着那男子逛了几次公园。说句实在话,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但几天之后,他第一次牵我的手的时候,那湿漉漉暖和和的大手裹住我时,我却有一种分外陌生的感觉。我神经质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那时我才知道,我始终放不下,因为我的心中,依然记着你! 依然想你、等你的心儿 读完信,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是喜悦,还有感动! 我不顾经理、同事的挽留,亲朋好友的劝阻,坚决地辞去了工作。打点好行装,买好了去白云机场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