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灰暗的星期六,我早上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痛苦与打击,那种痛苦是瞬间刺骨的,如今想起,心中也还是不由得隐隐作痛。 那天,我正坐着妈妈的车前往补课地点,半路上,妈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他在隐隐传递着一个消息,外婆出车祸了。很严重。非常严重。 妈妈焦急反问的语气让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眼睛猛得就酸了,猛得就流泪了,心里那种一下子刺痛的感觉我没法表达。 挂了电话,妈妈转身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我,说要先送我去上课,再马上到医院等救护车。 外婆本该送往温州的,却被送来了灵溪,原因我一清二楚。 我对妈妈的话感到万分不可置信,哭着朝她喊这种时候她让我怎么安心上课? 最后,我们俩一天站在医院的门口。等待的那数十分钟是煎熬的,我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外婆现在的情况,想到的种种可能让我的眼泪如泉涌般流出,泣不成声。 外婆被医务人员从救护车抬下来时,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吓到我连眼泪都止住了。满脸的血,鲜红的血,模糊的血肉…… 病床上的外婆双目紧闭,其中一个眼睛被纱布包了,不断渗出血来。 左手被紧急固定,看样子是骨折了。后来医生过来,捏捏她受伤的手臂,她就不断呻吟,甚至痛到必须用右手将医生的手拿开。 我无法想象外婆正在忍受多么大的痛苦,也无法想象骨头断裂的那一刻她该是多么绝望,更无法想象她倒在路旁时心中的无助…… 可能是因为道路不平,也可能是因为身体搬上搬下的原因,我分明看到做完CT的外婆的嘴角由原来的没有一丝弧度变得有些下垂。 很痛吧……外婆…… 我实在不懂她们为什么不先给外婆打上一剂止痛针让他不要那么痛苦。看着她紧缩的眉头,我多次想要伸手为她抚平,但又看到她眼睛上那块染血的纱布,生怕碰到她伤口的我终是没有伸出手去。 眼前是忙上忙下的妈妈和上了年纪的外公,我突然觉得我是应该要坚强的。在这种时候,我不应该再给大人们添麻烦了。 她不只是我的外婆,也是妈妈的母亲,外公的老伴。 哭,哭有什么用,眼泪,眼泪有什么用?脑海里闪过的,正是《雷电颂》里,屈原的台词。 我要坚强,我要坚强,我要坚强。我已经长大,决不能像小时候一样遇事就哭,我也已经有了帮妈妈的能力。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