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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


  我的祖父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抗日战争战中华,我爷爷就在硝烟中降生了。
  他读书十分卖力,平时他克勤克俭,无奈于家贫如洗,只得每至晨光熹微时,挑着扁担,挨家挨户贩卖香油。就这样整日劳碌着,为这个家努力着。不久他有了几个头脑聪慧的孩子,在那个待遇差而对困苦的年月,爷爷让几个孩子陆续进了学堂,学了文化,是多么的不易啊。
  他少年出外谋生,独立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家中光景日日见好,子女们娶了妻,正应歇歇,享受天伦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贤内助奶奶因病半瘫了,爷爷在沉痛中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担子更重了,情郁之中,他是多少不幸啊。
  十几年光阴稍纵即逝,我便出生了,我是他最小的孙女,对我是极为宠爱的,因种种关系,我们回去看爷爷的次数很少,但我懂这位古稀之年老人内心的孤独。他极其喜欢望着看不到边的街道出神。这些年尽管与几个孩子发生过口舌之急,与他们怄气,但仍希望能有人回来看他,让那个空荡荡院子有几分生气。
  有一日,我们回去了,他却不在,原来是去树头的地里了。天很
  黑了,爷爷才回来。见了我们,很高兴。昏暗灯光下,掉光了牙齿的嘴巴,像老反刍似的蠕动着,一撮灰白的胡子像枯了的干草一撅一撅的。进了厨房,我帮爷爷在灶膛里添柴。借着火光,我感动,爷爷又苍老了许多,他的眼睫毛也已烂掉了,失去弹性的眼皮,疲软地盖住了眼睛,他望着我,没说话,两只稍眯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张着嘴,不住喘息着,喉咙里发生让给难受的呼噜声。在我的记忆里,大抵从来都是爷爷做饭,他必须像一只掘洞的老鼠一样,不分白天黑夜的忙碌着。
  吃完饭,爷爷开始为奶奶清洗衣物,进进出出的,几十年间,无言无语的端着水盆,他毕竟已经老了,腿脚不灵便了,走几步便要喘喘气。我看到这,连忙去接他手中的水盆,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去玩吧,我没事儿!他蹒跚的往屋里走去,摇摇摆摆,不时发出两声低沉的咳声,他尽量压制着,用袖口捂住了嘴。
  又是一个深秋的黄昏,爷爷该做饭了,他蹒跚地走到大门外,从柴垛里一根一根的抽取着柴火。此时,夕阳西下,将他的枯瘦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丈夫、父亲……不,他是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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