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雨一会儿闹成了大雨,而耳际的雷声一次次走远又一次次折回,像离家的人。窗帘仍在拘束,这是我故意制造的艺术——透过玻璃满足眼睛的闪电。这一切在之前——太阳昏睡的当下,我放下心里的书,满眼是充满预谋的天气——就已经预感到了,更何况就连我外甥女都道出了真相,"舅舅,你看那糟糕的天气。"一种意外,像诗人的另一种诗,也如鸽子掉落的一只羽毛,在我的身上卜辞,同时我获得一种麻醉(短暂而理性)的愉悦,诧异"糟糕"这个修辞及附在它背后的年龄。然而一场叛乱仍在预谋与进行中,我阻止不了,她也不能。像历史——革命(我说的是它的必然性,而不是形成。)。 雨势像饥饿的豺狼,威胁蜗居在精神的另一扇门后。至于艺术,我还是拉上了窗帘。闪电过去了,如耳聪的雷声,这或许都是一场病变。可然而,疼痛会一次次提醒我的呼吸。而在这种状态里我能做的,就只有想象一只风筝或雨里的鸟。(我不会清楚——至少,我说不出这种想象能带给我什么。——安抚?还是更大的隐患?)。 室内,只剩被囚的雨声及灌木似的思想。我第一次渴望被救赎——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比喻?——我在轸念一个女人,同时,眼睛像是一个虚弱的老人。在微弱的意识里,我似乎觉得这种突然性无比沉重,不可承受。生活所隐藏的瞬间爆发——我只能这样重新定义,或是我还找不到藏匿在生活背后的其他词。犹如这雨,我解释不了它背后的迫切与巧合,允许欺骗,这样我就会看到另一个生活——充满诗性与色彩。如冰层下的世界。 或许,我已经开始等待了,在最后的几滴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