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还是个懵懂的高三生,那时我的同桌是个温文尔雅的姑娘,她和其他女生相比其貌不扬,但是谈吐高雅,为人也是幽默风趣,但是我觉得她就是有点傻,时不时地突然笑一声—— 不过她的笑声似乎具有治愈心灵的妙效。 似乎大家观念里男生是理性动物,女生是感性动物,现实也部分印证了这个观点。比如不知道为什么女生学起立体几何,总是抓耳挠腮,理解不了,空间想象能力不够;同样男生学起语文,也是举步维艰,不知道答案怎么来的,不知道主旨思想如何从文章中体现,可能是大脑的构造不同吧;这也导致了当高一文理分班时,有个非常神奇的现象,那就是理科班总是男生多,而文科班总是女生多,因此在学校里就分别对理科班男生特别多并且女生几乎没有的班级唤作"和尚庙",文科班女生特别多并且男生几乎没有的班级唤作"尼姑庵"。 虽然现在我爱好文学,但是高一时候的我是特别爱好数学并且讨厌语文的,一开始理解不来语文答案是怎么来的,思考久了还没有思绪,我就会烦躁,久而久之,就产生了讨厌语文的情绪,所以高一文理分班时,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理科,记得当时的我毫不犹豫。我的同桌呢,却把语文看作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她的书桌上永远放着一本语文练习集,现在我爱好文学可能也是受到了她的濡染吧。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我们都步入高三了,紧张的学习氛围让我们不敢再早上六点多慢悠悠地起床,再在晚自习之后去操场上尽情地玩耍,再不做作业拖延到不了了之……也是可以明显地看出来老师们在争分夺秒地向我们传输着知识,他们渴望我们懂得更多,以至于在高考的考场上,不会因为见到不会的知识与题目而焦头烂额。每个老师真的把我们都看成了是自己的孩子,爱之深,责之切,当我们做错事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忧虑地惩罚我们,让我们记忆深刻。记得语文老师说过,他们现在惩罚我们是不希望我们将来无处安家,无事可干,成为一个啃老族,此生碌碌无为地度过,他希望看到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心仪工作,展现自己的能力,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时间过去很久了,我已经记不得老师说的有多么感动,也记不得同学们的掌声有多么热烈,我只知道那时的我就知道他这些话我会一直记在心里,永远铭刻,清楚地记得我的同桌那节课也是热泪盈眶,当时我还觉得她很矫情,现在想来只是她感性,而男生一般不落泪是因为理性吧。现在的我更倾向于与感性的人做朋友,有啥说啥,有事情不放在心里,一吐心肠,好不畅快!那节课是我记忆里同桌唯一一次没有在语文课上笑,唯一一次没有在课堂上见到她的笑脸,听不见她的笑声,我的世界似乎开始变得黑暗,不知为何我感受不到快乐了。 高三毕业后,我只加了班级里的部分好友,我的同桌自然而然是其中之一。毕业后我们也曾一起逛过街,吃过饭,看过电影……所以即使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对她仍然是记忆尤新。选专业时,她当时选的是财务管理专业,而我则因为对专业内容与就业方向不甚清楚,选择了会计学这个女生多的专业,为此她还时常拿我打趣,说我是因为单身久了想谈恋爱而故意选择了一个女生多的专业,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我起初不喜欢这个专业,曾一度打算换专业,换到计算机应用与科学专业,但由于落下了太多的课程,我想转专业有点吃力,不得已而把这件事给搁置了。学习了一年会计学的专业知识后,发现我并不是特别讨厌这个专业,只是因为外界人说这个专业不适合男生报考而已,于是我下定决心,不管外界人如何谈论,我都要好好学这个第一专业,我坚信行行出状元,没有最适合,只有更适合。我虽然和我的同桌报考了两个相差甚远的两个城市,见面的机会太少,但还是经常联系,但再次联系时,我没有听到心中渴望的她的笑声。 我记得当打开语音通话时,她是哭泣的,她告诉我说她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说她经历了太多的以前她从来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她快奔溃了。我耐心地听她娓娓道来,仔细地叙述着她所经历的每一件事。第一件事情是她的爸爸不小心得了癌症已经去世了,她非常伤心,接连几天不知道和周围人说什么,为此沉默了好久;更让她难受的是第二件事,她的妈妈因为不堪家庭重负,抛弃了她和她的弟弟,一走了之,杳无音信;我本以为命运折磨一个人会有限度的,这些已经足够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失去希望,然而我到底还是想多了;她又叙述了家庭的第三个事故,她的姥姥一次外出,不小心被拖运沙子的大型货车给撞倒了,家人本以为只要打下石膏,休息三个月就会恢复好的,万万没有想到医生采取的治疗方法是截肢,家人谁都没有想到被撞一下会有这么严重……她讲着讲着再次哭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这个被命运玩弄的姑娘,我在电话这头听她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她擦了擦眼泪,像在学校里一样露出了微笑,然后和我说,她会坚强的,不会被眼前的困难所击倒,听到这句话,那个时刻,自以为足够理性的我也留下了眼泪,命运真是个不公的东西,它只会戏弄却不知怜悯世人,我真想那个时刻是在她的身边,可以给予她我的鼓励,但现实并不允许。坚强如她,只是把这些事情说给了我一个人听,我知道她不是希望我用怜悯同情的眼光去看待她,而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聆听她心里故事的人,而我也欣然充当这个角色。 那次聊天后,好长时间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差不多两周后,她给我回了一个消息,告诉我她找到了一份兼职,是做家教,我本来第一反应是想告诫她现在大学时期兼职是次要的,学好本专业的知识才是主要的,但我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我记得一句话——当他人没有你现有的资源与条件时,就不要拿同样的标准去要求他。所以当我听见她所说的,我选择说的是支持她但希望她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照样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我再也不觉得突然笑是一件很傻的事,我多么希望我的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同桌,可以一直傻傻的微笑,因为那是我最大的慰藉也是我最美好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