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桌上的红灯

　　吴贵在镇上搞建筑有几个年头了，不过他揽的工程都是修修补补、小打小闹，一直没啃到肥肉，这让他心有不甘。一次，吴贵和王副镇长喝酒，王副镇长说市文化局要建群众艺术馆办公大楼，他和文化局祝副局长很熟，吴贵要是有意接这项工程，他可以从中牵线搭桥。吴贵大喜，连敬了王副镇长三杯，接着从钱夹里拿出5000块钱塞进了王副镇长的公文包里。
　　没出两天，王副镇长就把吴贵推荐给了祝副局长。现在文化局没有一把手，祝副局长主持全局工作。吴贵蹲在市里对祝副局长进行＂攻关＂。他请祝副局长下饭店、洗桑拿，真是吃喝玩乐一条龙啊。吴贵的苦心没有白费，他终于赢得了祝副局长对他的好感和信任。这天从酒店里出来，祝副局长拍着吴贵的肩膀，喷着酒气说：＂吴老板，你也清楚，群众艺术馆办公楼这项工程，有多少建筑商在打它的主意，我都没有松口，我左思右想，还是交给你干吧。虽然咱们接触时间不长，可我看得出来，你这人讲义气，我就愿意和你这种人打交道。＂说到这里，祝副局长话头一转：＂我主持文化局工作快一年了，就是不能转正，为什么？还不是没有‘跑官’！跑官，需要钱，按现在的‘官价’，得3万块钱。吴老板，文化局是清水衙门，这个忙只好由你吴老板帮我了。＂
　　这还用说吗，祝副局长开口要好处费了。吴贵马上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天，吴贵到镇上一家储蓄所取出3万块钱，坐上了一辆通往市里的长途大巴。下午一点，吴贵一到市里，就拨通了祝副局长的手机，告诉祝副局长给他送钱来了。祝副局长在那头小声说：＂吴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接到临时通知，参加市政府召开的工作会议，晚上六点才能结束，你先到别处转转，到时候咱俩再联系。＂
　　吴贵没吃中午饭，他在附近转了转，进了一家酒店。他要了几个菜，一瓶白酒，自斟自饮。一个小时过去，他酒足饭饱，带着七分酒意，打着酒嗝出了酒店。才两点多钟，时间还早着呢。吴贵琢磨着去哪里打发时间，抬头看见对面一条小巷口的上方挂着醒目的招牌：咖啡一条街。吴贵听说过咖啡能解酒，就抬腿奔向那条小巷。
　　这条小巷，咖啡屋一家挨着一家，咖啡的芳香在空气中弥漫。吴贵进了一家叫做＂梦幻＂的咖啡屋。＂梦幻＂咖啡屋典雅古朴，曲调悠扬，别有情调。吴贵要了一壶咖啡，有滋有味地喝着。这时，一个丰腴的中年女人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满脸堆笑地说：＂先生是一个人吧？＂吴贵满脸警惕地说：＂问我这个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中年女人递过来一张照片，悄声说：＂先生，我一搭眼就看出您就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您看这位小姐咋样？要是满意，跟我走，一百块钱就可以搞定。您要是没兴趣，全当我没说。＂
　　吴贵一瞅照片上的女子，心头顿时荡出一朵花！只见照片上那女子二十刚出头，体态迷人，妖艳性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吴贵，充满了诱惑。吴贵的魂好像出窍了！他感觉全身燥热，那种原始的欲望突然涌起，紧紧地钳住了他的魂魄，难以自制。他知道，眼前这位中年女人是拉皮条的。说起来，吴贵这几年当包工头还是挺守规矩的，从来没有嫖过娼。此刻，他突然想寻求一下刺激。他盯着照片，喉结急速地上下滑动，小声说：＂这个，方便吗？安全吗？＂
　　中年女人微笑着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保证这两点，要不，我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请跟我走，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远的，三两分钟就到。＂
　　酒壮色胆，反正离六点还早着呢，吴贵结了账，跟着中年女人走出了咖啡屋。中年女人挥手叫来一辆三轮车，三转两拐，不一会儿的工夫，三轮车就停在了一栋很旧的楼前。中年女人把吴贵带到一单元三楼右面屋门。中年女人很有节奏地在门上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女子出现在吴贵面前，正是照片上那个女子。中年女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请进。小环，客人到了，人家开不开心可就全靠你了呀。＂
　　吴贵将一百块钱交给中年女人，她转身下了楼。吴贵进了屋，只见屋中间摆着一张大床，靠右墙一角有一个大衣柜，此外再无它物。小环身着白色睡衣，酥胸几乎全部露在外面。她坐在床边，冲吴贵抛了个媚眼，浪声荡气地说：＂先生，春宵一刻值千金，您还愣着干什么，您不急，人家可急着呢……＂
　　吴贵欲火焚身，醉眼放婬光。他飞快地脱下衣服，可四下一瞧，没地方放呀，小环赶紧说：＂先生你把东西放在大衣柜里吧。＂
　　吴贵打开大衣柜，里面空荡荡的。他把衣服还有公文包放了进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扑向那张大床……
　　从床上下来，吴贵心满意足。他打开大衣柜，穿上衣服，夹着公文包，匆忙离去。往楼下走时，他美滋滋地想，这一百块钱花得真值啊！
　　六点多钟，吴贵坐在了祝副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他从公文包里拿出3万块钱放在祝副局长对面，开门见山地说：＂祝局，3万元，一分不少，请您过目！＂
　　祝副局长摆摆手，半真半假地说：＂我要是数这钱，你还不把我瞧扁了。一句话，你吴老板办事我一百个放心。＂
　　说了几句闲话，祝副局长看起表来，吴贵知趣地起身告辞了。在办公室门口，祝副局长很仗义地说：＂吴老板，你放心，这艺术馆办公楼工程非你莫属！你就回去做准备吧。＂
　　吴贵这边一走，祝副局长马上叫来司机，坐车前往市委汤副书记家。
　　近期，市里要调整政府领导干部，祝副局长要想扶正，按现在市里流行的＂官价＂，得出3万块钱。祝副局长当然不想自己出这3万块钱，他趁建艺术馆办公楼的机会，来了个借＂鸡＂生蛋。今天下午开会，祝副局长私下和汤副书记打了招呼：＂晚上想到您府上拜访，认个门。＂汤副书记心领神会：＂欢迎，我在家恭候。＂
　　汤副书记在他那豪华的客厅里接待了祝副局长。汤副书记的老婆热情地给祝副局长沏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这让祝副局长受宠若惊。说了几句闲话，祝副局长拿出那3万块钱，满脸堆着笑说：＂汤书记，这一年来，您对我方方面面都很关心，我很感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不要拂我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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