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刚过,便骑上便车出门,赶早班车去上级汇报工作。 皎洁的月光洒满一路,抬头,满天星斗,在寒风中瑟瑟,像似瘦削了些。 冷风不急,但确是凌厉,那冷直入骨髓,耳朵像被撕咬,需不时单手热捂,以缓解被冻咬的痛楚。 路上稀稀疏疏有了行人,间或有车辆驶来,晃得眼睛辨不清道路。赶早的环卫工已经上路,不时有学生从身边经过,路口处灯影绰绰,近前方知早点摊子已经开张。 不知从何时,不再早起,宁可窝在床上,享受冬日的温暖。家住北方的朋友都知道,每年的11月15日,热力公司开始供暖,直至次年的3月15日。外边虽然数九寒天,家里却暖如夏日。这时,有条件的便把老人从农村接到家中,不再受冬日之苦。 有时和朋友探讨健身的问题,有的说晨练,有的说晚上散步,心里痒痒的,专门买来运动衣、运动鞋,一直也想着是该锻炼了,就是不能付诸行动,看来惰性是天生的,定力不够,难成大事,意志力不强,也很难有所作为。 这时就想,你偶尔的一次,竟如此不堪,人家早起的怎么过来的?学生每天要早读;环卫工要在大家上班前干完自己的工作;那做点小生意的更不用说,据说贩卖青菜的,为了赶鲜,早早的就已经批菜回来;做早点生意的更是,半夜就要忙活,一大早就要到街上受冻。不是有时,而是天天。看来很多东西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不是不想,而是不愿。 记得小时候,早早的晨读,教室里冷,御寒的衣服也不像现在,怕冻着孩子,里三层外三层。那时,一件破棉衣,棉花不舍得多加,家里宽裕点,里边还能有件秋衣裤,差一点的,就直接刷筒子,有时同学们戏耍,打雪仗,不时有人被击中,更有甚者,趁你不备,直接把雪球塞进脖子里,那就赶快脱棉袄,结果,身上光光的。棉鞋大呀,哥哥或姐姐不穿的,不跟脚,怎么办?鞋子里塞棉花。鞋底有洞,毕竟是穿废的,冰冷的雪水渗进鞋子里,那脚冻得,下了课还好,上课就不行了,你不能动呀,脚泡在冰水里,就像猫咬一样。总算熬到放学,见了母亲那个哭呗,母亲心疼,赶快解开怀,把脚暖在怀里。 小时候的酒,那是真的酿造,不像现今,很少见到冒烟的酒厂。母亲说,酒糟能喂猪,跟我去拉酒糟。天不亮,母亲拉着排车,跟着往城里赶,路远呀,必须赶时间,数着天上的星星,当然你是数不清的,走累了,就跟不上步,母亲说,到车上来,一会就到。到了酒厂,交涉完,装好车,往回赶那就不轻松了,一车的酒糟,累了可没办法坐在车上,关键路不平呀,那时候可没有水泥路、柏油路,全是乡间、田间的土路。这时候你也要拉偏更,多少要帮母亲一把,到了上坡,那个累,拉上去,你要好好喘口气。走走,歇歇,歇歇,走走,那时就想,什么时候能到家呀?不知不觉,走在了洒满月光的路上。 那时的水利条件不行,关键是缺电,长期干旱,家家户户浇地就成了大问题,庄稼长不好,来年吃什么?别说还要交公粮,养鸡喂猪,因此,轮到你浇,不论何时,都要抓紧,不然下一轮就不知何时了。我们村的地离家较远,到了小半夜,母亲说,帮我去浇地。深秋的夜晚,踏上了村外的田野。还好,有月亮相伴,让你少了分恐惧。一个人浇地不太方便,因为畦子长呀,有人在地的另一头,能及时发现是否需要改垄沟,要注意水是否白白流到了别人的田里,水费可是按时计算的,如果发现水流不急,那要检查垄沟是否有决口的地方,地虽不多,但也要浇几个小时,因为地实在太渴了。深秋的夜晚,堪比冬天,因为你还要长时间站在冰冷的水中。回家走在洒满月光的路上,已经麻木、疲惫、困乏,只想快点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万籁俱寂的深夜再也唤不起内心的恐惧…… 大城小市,住在小区,早就没有了鸡叫,但还是想起闻鸡起舞的典故,你不走在时间前面,那必然被时间抛在了后边,深夜匆匆的人们,怎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抖抖精神,加快速度,体能转换热能,关键是你要赶路…… 2015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