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的,风拿走,不要留下一丝丝的念想。疼也好,伤也罢,一切的一切我来受,你不必解释,也无需假装慈悲。当爱走后,你不是成功者,我亦不是失败者。有的只是我对你的爱如面包,是活着的必需品;你对我的爱如明月,是生活的奢侈品,可以有亦可没有。你要你的高贵,我要我的自尊,所以不要再无畏的打扰彼此的平静,让爱随风,恨亦随风。你走了,心虽刀割般的痛,但我明白这不是失去你后无奈的痛,也不是失去爱后惶恐的痛。而是不肯相信,昨天你还是我头顶最美的骄阳,今天你却雷鸣电闪般的离我而去,空留我一个人被雨淋,被风吹,就像那孤寂的蒲公英,被风肆意的吹着,飞向了远方未知的死亡,可宿命给的,它又能怎样。我无法相信的事情,却轻易的被你手上的那枚小小的戒指,无情的宣判了它存在的事实,无可厚非。因此,我也不想再知道你昨天说的爱我如爱你的命,是真是假?也不想再问情为何物,为何来去皆无踪?因为那样真的很傻,而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傻的人,只是一个笨的人。你既已转身走了,就让爱悄悄地逝去,就如同它来时的不经意。转身即天涯,各自是否安好,已不再重要,就如同这刮着的风,不留一丝的痕迹。你给的,风拿走,拿走…" 柳小丫看着杨柳发来的这些话,心头微微的一颤,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来(说了也是白说,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和她养的那只小花猫)。她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种莫名的负罪感包围了,黑压压的如同条条毒蛇向她袭来,似乎要将自己吞噬掉,不流一滴的血。偌大的房子在初春的深夜里,死寂的就跟森林深处的坟墓一般,而自己则是这坟墓里睡了千年的主人。想到这,她不由得觉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越来越强烈的一种不能言说的心痛,让她有种飞娥扑火般的冲动,用这种世间最美的毁灭生命的方式去宣告一切关乎自己的爱的或恨的过往都落幕,不给任何人恨,也不给任何人爱。可这一时脑海里大义凛然的幻想只能是幻想,绝不会变成血淋淋的现实,因为她是高傲的柳小丫。既然不能飞蛾扑火,亦不能如宇宙飞船般逃离地球,与红尘俗世的一切永别。她只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抱着可爱的小花猫,看着一缕缕的月光透过窗子倾泻进来,洒在红色的地毯上,远远的看去就如同在玫瑰花瓣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霜,有种异样的冰冷与忧伤。就这样,她坐到了天明,没有丝毫的挪动,像一棵即将死去的老树,静静的看着远方草地上纷飞的彩蝶。不同的是老树是安详的等待生命结束时化为灰烬的那一刻,而她却是惶恐的想化为灰烬而不能的俗人。 自从发完短信后,杨柳仍旧在今天下午,他和柳小丫见面的那个公园门口卖啤酒的小店里,一瓶一瓶的喝着,虽然味道跟马尿没啥差别,可他似乎觉得只有这种味道才能和他此刻的心情相投,才能证明这次他彻底被伤了,因此也就越发喝的有劲了。就这样一直喝到了凌晨十二点,小店要打烊了。店老板看他喝的脸蛋通红,酒气熏天,以为他醉了,便走过去想在他身上找一找手机,以便找个人送她回家,免得再生事非。可他却拿起一瓶啤酒径直的走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从裤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到桌子的左角落上,因为只有那里没有被啤酒打湿,看上去似乎没有丝毫的醉意。 初春的北方小城,夜里刮的风还是很冷的,也挺大的。杨柳走在大街上,风像刀子一样,一刀刀的刻在他的脸上,可他没有丝毫的痛感,还心里想着:要是风再大点才算好,甚至下点雪才算过瘾,也更能张显他和窦娥一样冤,但比窦娥还倒霉,还要虐心的遭遇。就在这恍惚间,他已到了自家的门前,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好像在特意等他回来似的。可他没有进去,而是提着酒瓶,在风中摇晃着又向前走去了,大有一番不走到世界的尽头不回头的取经志向。就这样,他一边漫无目的走着,一边还喝着手里的那瓶可恶的啤酒,心里回想着他和柳小丫从前在一起时的一切的一切。越想越觉得郁闷,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不痛不痒的游戏而已,他只是这场游戏里的一个丑角,被人欺被人笑的丑角,而且是演了三年的丑角。想到这,他便有点气愤了,使劲地摔碎了酒瓶,然后眼泪便一行行的夺眶而下了。 在明月下冷风里,这流落的泪,似乎变成了一片片飞落的雪花,那般美亦那般的无奈。 哭过后,杨柳的心情总算稍稍有了平静,他无力的躺在路边的杂草丛里,点了一根兰州,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在烟雾的弥散中,他仿佛看到了远方孤寂的星空下,坐着一个和她一样忧伤的姑娘,长长的头发在风中肆意的飘散,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愤怒,亦或是悲伤。在这种似有非有的对视中,杨柳疲惫地睡去了,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 在冷风中,他睡的并不是那般的安好,半睡半醒中,他感觉天空飘起了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