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短篇小说
　　棵棵雪白的栀子花树又该凋谢了，片片花瓣儿争先恐后，凌乱飞舞的飘散在湿润的泥土里，空荡荡的树木没了栀子的衬托，便显得格外憔悴。心里好像空了，难道它在流泪……
　　今年的严冬来的太急，让我防不胜防；去年的初春去的太快，让我措手不及。心灵的焦躁与烦闷让我无法入眠。那年的创伤是一块修不好的伤疤，它 的失去使我终身悔恨。我，一位普通的山村孩子，年幼的我与奶奶相依为命在山上共度了12年，不，准确地说应该是10年了，整整十年之久。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奶奶就用如同母亲般的慈爱来关爱我，保护我。严冬它是一件棉袄；酷暑它是一块冰糕。奶奶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而我就如同它的孩子，过着幸福的小康生活。可是，就从那天开始，一切的一切随着我，时间，渐渐地改变了。一刹那，10年的快乐时光就不会再存在了，短暂的一瞬间里，改变了我与我的奶奶的命运，灾难来的是那么不可思议，它让我在生死离别的那一刻里认识到了爱的伟大，可是，太晚了，太晚了，使我无法挽回……
　　在泥土成堆，平方破旧的大山里，对于读书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而我就生活在那里。在寒冷的大山里，对于放学是一件很不高兴的事儿，因为那样我又要摸黑写作业了。从学校到家只能靠步行，而我却每天都要翻过两座山才能到达学校，路途虽然艰辛，可是面对的是走出大山，走向城市，这么点不算什么。面对整街的泥巴，让我习惯的挽了挽长裤，弄脏了裤子，奶奶又会辛苦的给我洗了，我知道奶奶的手不好，一到潮湿的季节就会骨关节疼痛，而我知道后，发誓一定要做一名医生，替奶奶治疗。
　　刚伸了个懒腰，疾步的爬下了床。今天的天气，灰暗暗淡，有种不祥的预感，走到窗前我的一切视线朦朦胧胧，青山峻岭都笼罩在雾霾的底下，顿时，乌云密布，黑色的雾霾如同一头饥饿的大狮子，把我们一并吞噬了。＂奶奶，我上学去了，你在家小心着点。＂＂哦，路上注意安全。＂＂对了，奶奶别忘了买盏台灯，我急着用。＂奶奶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并没有回答我。今天的我极其的高兴，因为奶奶说爸爸要寄一盏台灯给我，我特别高兴。走在上学的路上游玩着，似乎忘记了累。把自己搞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也没有破坏自己的愉快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放学了，一出教室门就听同学说外面下雨了，可是，我忘记带伞了。这时，我却又担心起在在家里孤独的奶奶了，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怕她今天又来给我送伞了，顿时，我特别着急有特别担心。心里一阵阵的忐忑不安：＂她腿脚不好，会不会来接我时摔倒了，一切的担心冲破了我的大脑，算了……＂我拿着打着补丁的书包挡在头顶，迅速的冲出了教室大门，霎时间，大雨似乎在我视线里变得停顿了，像是有时间的隔阂。世界的一切声音我无法接收也无法传递。那个世界是多么的安静，我的心灵在冉冉的上升。时间速回，面对这个世界，我怎能不欣然接收。跑着跑着，我累了，疲倦了，面对前方遥远的路途我松垮了：＂奶奶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隐隐约约雾霾遮盖的我的视线，前方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那个背影是多么的熟悉，她的气息是那么的亲切，渐渐地我伸出了双手，心里渴望触摸到她。上空落下的雨滴时不时触摸到我的脸颊与我的身体，不久便湿遍了我的全身。那个身影一直在靠近我，缓缓地向我走来：＂孩子，你怎么在这里。你看你全身都湿了。＂我的家里没有伞，着把破旧不堪的伞是我的大伯给的，现在奶奶把身上唯一的一把伞，撑在我的头顶，雨水便打在了她瘦弱的身躯，看着她一直被雨水打着，怕我担心的她一直说自己没事还一直强忍着微笑，我知道她有病了，病的不轻：＂奶奶，我没事儿，伞你打吧！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吗？连头牛我都拉的动。＂奶奶习惯的用手刮了下我的鼻子：＂傻孩子，说什么呢！快拿着伞，别淋着，别感冒了，感冒了，爸爸会心疼的。快！＂＂哎呀奶奶如果感冒了，我的心更疼。＂＂奶奶瞅瞅我：＂好吧，我们一起打。＂就这样，我和我的奶奶一人湿着一般身子回到了家，奶奶湿的比我多。我知道奶奶虽然答应与我一起打伞，可是她在路上一直把伞往我这边移。每到想到这里，我的眼睛就湿润里。屋子里的灰暗，让我像无头的苍蝇，乱飞乱撞：＂奶奶，你不是说爸爸会寄台灯给我吗？我要写作业了。＂奶奶总是犹豫一下然后又支支吾吾的：＂呃嗯，在过几天应该就会有了，在等等在等等。＂听到，这样谎言的我，怒气冲冲的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等，我还要等，我都等了2年了，不就是一盏台灯吗？为什么别人不用等而只有我，你知道吗？别人总是说我是没娘养的孩子，可是你的安慰总是说爸爸妈妈在过几天 回来看我，每次都是谎言，我再也不会再信了。＂就这样，我伤心的逃离了那个充满谎言的家，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累了，休息会继续走。不知不觉，我到了栀子树下，我累了，走不动了，为什么这可栀子树会让我这么留恋，看着看着突然我捂住伤心哭泣的脸庞大声抽泣起来，顿时的心如刀绞般痛着，我想起了什么。记得小的时候，奶奶经常带我到这棵栀子树下，只给我捡落下的栀子花，可是，我只要树上干净的雪白的栀子花。奶奶便微笑的说：＂树上的栀子花与泥土里的栀子花都是这一棵树上结的，都是一样的。你就是我的小栀子花，白白的。＂＂奶奶那以后我就做你的小栀子花好不好。＂＂那当然好了，来，奶奶的栀子花，让我抱抱，嗯，真乖，呵呵。＂那样的记忆是多么的美好。凉爽的秋风刺痛了我的脸庞，也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渐渐地承受不住泪水的洗礼，我暗暗地望着树上的栀子是那样的纯白，晶莹。幻想如果我也能成为它们中的一朵该多好，不，我就是栀子花，这是奶奶说的，不知过了多久我耳畔隐约的浮现了奶奶唱的栀子花开，声音是那样的美妙，就像小时候奶奶唱给我听得渐渐地悄悄地我没了知觉，昏睡过去了……就像栀子花一样，悄悄地落掉了花瓣儿，穿上来年的新装。
　　＂啊---------啊＂等我醒来时已经在一个陌上而又熟悉的房屋里，我的床旁边坐着的是我们村里的婶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哦，我没有什么事 ，婶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栀子树下晕倒了，你奶奶找了你一天一夜，才找到你，你让你的奶奶省点心吧！你说你哎….＂＂婶儿我奶奶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说了。＂婶婶并没有接着说。叔叔进来了把婶婶叫了出去。在门缝里，我隐约能听到叔叔在说：＂我们到底告不告诉她啊？＂婶婶：＂她也是苦命的孩子，从小没了爸妈也就算了，现在倒好连奶奶，就这么一个亲人也没了。＂＂谁说不是啊!＂＂算了，还是早点告诉她吧！免得连她奶奶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听见了，婶婶叔叔说的这些话后，我整个人懵掉了，一下子我便瘫倒在了底下。婶婶进来后：＂孩子，你咋了，你是不是……孩子，你没事儿吧!和婶婶说句话啊！孩子孩子！＂＂对，我什么都听见了。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紧紧地抓住婶婶的手：＂我奶奶呢？我的奶奶呢？她在哪里？她怎么了？不行，不行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神志不清的我紧紧地拉住婶婶让她带我去找奶奶。当我来到奶奶的墓前时，我哭了：＂为什么？奶奶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痛哭着抱着奶奶的墓碑，想与奶奶同眠。顿时，我的心真的好痛：＂你知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的脑海地浮现了奶奶和我的所有记忆，都是美好的：＂奶奶，你记得吗？你说过我一定要做一朵栀子花，无论是树上还未凋谢的还是沉睡在泥土里的，因为它们都是一样的，它们都有一个母亲---是大树，而我的母亲就是--您。＂摸着奶奶唯一的照片，看着你唯一的笑容，我欣然了。
　　＂婶婶叔叔你们说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是怎么回事，＂＂呃，这个……＂＂婶儿没事儿，我不会伤心的，我答应过奶奶，我会做一朵快乐的栀子花的。＂＂那婶儿我就说了啊。＂＂嗯＂＂那要回到你的奶奶10年前的一天，你奶奶下山买菜，那时是入秋9月份，大晚上的，你的奶奶刚回来，在上山时听见阵阵孩子的啼哭声，那就是你了，你的奶奶由于好奇心，你的奶奶就过去看看究竟，在一棵栀子树下发现了你，奶奶看见你穿的很少，冻的全身很发紫，奶奶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人来领你。以为你爸爸妈妈还会来领你，就陪你在栀子树下等了一个晚上，一直等到了早晨。奶奶醒后便把你带回了家，就这样10年来，就一直把你当亲孙女养着，直到现在。由于奶奶不知道你叫什么？而她是在9月份捡到的你就给你取名为九月。在奶奶走的前几天里，奶奶知道你需要一盏台灯，就瞒着你，趁着你上学时去镇子上卖自己编的灯笼，给你挣买台灯的钱。她为了不让你伤心，才撒谎说你的爸爸妈妈出去打工。九月你应该知道你奶奶的苦心了吧！我相信你应该明白了奶奶为什么带你去栀子树下了。＂＂婶婶，你放心。我不会因为爸爸妈妈的事儿而不开心的。＂嘴上说说的我，怎能不伤心呢！奶奶的离去，使我的心不可收拾了。
　　10年后
　　10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没有忘记我的奶奶，她教会了我要坚强。她赋予了我无数的生命。现在的我，是一名市区医生，我答应过奶奶，我要做一名医生给她治病，虽然她已经走了，但是我要去治疗更多的人，帮助他们。
　　走在满是栀子的树下，我黯然心淡了。栀子花，它的洁白让我懂得了；它的入土我也明白了。栀子花开，开在何时，开在我的梦里和我的今生。栀子花开，开的那么灿烂使我无法释怀；开的那么憔悴，让我懂得珍惜。它的离去与栀子一样，是深的还是浅的……也许吧!
　　 作者：何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