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童年

　　＂‘一根手卷的土烟，一盒泛黄的火柴；一张慈祥的脸庞，一个祥和的微笑’，这或许就是爷爷一辈子的镜像了。怀念小时候爷爷的陪伴，怀念小时候爷爷的呵护，如今我已经长大了，每当仰望点点星辰，平凡的我只能用平凡的文字书写那记忆力的一段段美好，我怕我会忘记，忘记这美好的童年＂
　　——题记（正文节选自传《生命，如果不坚强》）
　　每当临近日暮，晚霞便在天边变换着姿态，在这宁静的乡村一隅，阵阵浓烟慢慢散入空中。农家人养的狗不再叫得那么尖锐了，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上，回家的人变得稀少，一条长长的溪流伏在村的一边，潺潺的流水声轻轻地哼唱着，就像是一首摇篮曲，慢慢地带领着乡亲们进入梦乡。
　　那些年，荔枝花开的茂盛，他祖屋的后面就是一片荔枝林，一到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的荔枝就为整座山装饰着颜色，这颜色从白色慢慢变绿，再由绿色慢慢变红。在那个食物缺乏的年代，我们可以看到有些小孩在抢糖果，有些小孩在偷摘果子。常常会有一些主人通宵守在荔枝树下，有的干脆搭了个帐篷在树旁，深怕夜里有人偷摘荔枝。一般来讲，荔枝开花的时候他们不上山，一旦有哪棵荔枝结出了果子，他们便天天往山上跑。他很调皮，他跟他的死党们常常在中午出发，山上的荔枝只是绿果子，所以一般不会有人在山上看护……在长大后回忆这些事情时，他总是不由的感叹：小时候的荔枝一斤有好几块钱哩，现在的荔枝一斤就几毛钱，有些时候甚至还没人愿意收购，曾经有一家主人就是为了等它的价格上去而让一整座山头的荔枝一颗颗从树上掉落，甚至腐烂在枝头，多么煎熬的日子啊，苦的还是我们这些贫穷老百姓。
　　说到家里的山，他总是内心澎湃，也许是因为儿时的那些经历吧！其中有一座山，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那座山离他们家很远，长途跋涉要接近两个小时，山里种着一大片芦柑树跟枣子树，还有些柚子、桃子等，前前后后已经有过好几年的收成了，而且效益还不错。他小时候就经常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爷爷来到山里，一到了果树林，便撇下他爷爷的手自个玩乐。他爷爷也总是很放心地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玩，因为不管他遇到什么大虫，还是抓到什么小鱼小虾，还是逮到什么蜻蜓蝴蝶都会跑去跟他爷爷尖叫一番。在山里面，潺潺的流水声就是一种陶冶，小小的水沟里，多的是小鱼小虾，比现在市面上的观赏鱼还漂亮。只是这些鱼虾都有一个特点，它们只活在深山里面，抓回家去养是怎么养也养不活；还有山上的茶树，挖回家去种也是种不成。他最喜欢的还是那沟里的小鱼虾，小鱼晶莹剔透，小巧玲珑，总是一拨一拨地来回游着。这种场景是很难见到的，只有慢慢地推开水面上的杂草荆棘才能亲眼目睹。他喜欢把小鱼捧在手里，有时候太高兴了双手一摊开，鱼又掉回沟里去了。山沟里的水流一般都比较小，他常常在水沟里用石头叠起来，堵住流水，想让鱼有更多的水，但夜间大雨积蓄的山洪一下子就把他设置的障碍冲开了。山沟里的小虾更让他喜不胜收，抓虾可难不倒他，当人一凑过去时，水里的虾就开始四处乱蹦找地方躲，大小就跟当时他的小指头一样。他一只手挪开一块小石头，另外一只手已经在虾的前边等着了。一旦抓到了一只，他就跑到他爷爷跟前炫耀，使出他爷爷教他的那招，然后就把那只虾吞进肚子里去了，因为山里的小虾干净无毒，所以他爷爷从不担心，而常常看着他孙子咯咯地笑着。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有一种方法是可以把一只生虾变熟的，也就是他爷爷教他的那样，把虾放在掌心，然后两个手掌向内凹重复拍掌，不用过多久，一只小虾就变得通红了，这在小孩子看来，已经是可以吃的了。等他真正肚子饿的时候，他就拉着他爷爷的手要美味的野果子吃。在他们落脚的草棚边上，他爷爷请了一尊神明来看护这片林子，在这尊神明的上边，长着一棵四季常青的树，具体的名儿现在也叫不上了，尽管他爷爷跟他说过好几次，他能记住也只有那树上美味的果子。果子皮很厚，里边有很多籽，果子肉是泛红泛红的；还有另外一种野果子，圆圆的，剥开皮之后里面就跟饭粒一样，只是多了些味道……没时间理他的时候，他爷爷就干脆摘一大把这种果子给他孙子，让他坐一旁慢慢吃。他也总是很乖地坐在那边吃的津津有味，有时连皮都还没剥开就往嘴里塞了。山里的蚊子多，他爷爷经常随身携带一瓶万金油，给他孙子备用，看到他孙子小腿上被蚊虫盯咬的时候，他心里边总是有一种伤感。不是因为孙子被蚊子叮咬，而是想到那些叮咬果子的小黄蜂而无奈伤愁。在那一整片林子里，相隔几棵树，我们就可以看到树梢上挂着的两瓶矿泉水瓶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黄蜂的尸体。这边说的黄蜂，并非专指生物里面的黄蜂物种，那是果农们给它们起的称呼。这种虫子像蜜蜂一样，身子比蜜蜂还长点，翅膀也比较长，全身浅黄色，被它咬上一口的果子，第一天叮咬处开始变色，第二天开始化脓，到了第三天这个果子就不能吃了。他爷爷总听人家说这些小黄蜂是日本鬼子从飞机上扔下来的，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有这种虫子，突然间一下子就有了，而且来势凶猛。这种说法虽然无法考证，但至少让我们明白了一个果农那焦虑与不平的内心。
　　在这座静谧的深山里，听不到机动车的声音，有时候呼喊一声都能绕出几个回音来。站在山的顶峰，往下看是一条长长的溪流，溪水清清无垢，偶尔还能看到一群野鸭子齐飞的壮景。水里鱼类繁多，每次过溪的时候，总有一大群小鱼在他的小脚旁边来回游着，他也忍不住经常大叫，因为水里的石头比较滑，大叫一声过后，鱼儿跑开了，他跟着跑，一不小心就打滑了。等喝过几口溪水，他爷爷就习惯性地把他背在肩膀上。他那湿透的衣服贴在他爷爷肩膀上，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爷爷身上，他爷爷边走边逗着他玩。当时的冬天不算冷，但他爷爷很少在冬天的时候带他来山里，因为山里冷空气多，容易着凉，何况他孙子只要自己感觉到热，就会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脱下来，等玩累了又不会自己穿上衣服，然后就着凉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因为从小就跟着他爷爷进山，所以他的身体素质比其他小孩都好，至少长途跋涉几公里，他都能边走边玩，拉着他爷爷的问东问西，不觉得疲倦，小时候的这座山是他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