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学生

　　其一
　　周六、周末，大红老师被局机关的马科安排去做自学考试的监查员。当初，马科请大红老师去当监查员，直说：＂机关的人不愿去，钱太少，两天600块。您能不能代表局里去一下？＂大红老师心无芥蒂，说：＂可以啊。＂
　　到了周五的下午，马科嘱咐大红老师，做好监查员的注意事项。＂老师需要封条，你要给他们。如果他们还有什么需要的，这袋子里都有。＂大红老师点头示意明白。
　　第一天的一个上午，大红老师和桃园中学的于校谈得很嗨，谈特级、正高老师评选合不合理，谈高考改革，谈当班主任做满两年职称晋级的事情。旁边还有个东风派出所樊所。三个人一台戏。说得不亦乐乎。也难怪，教师见了教师，尤其是有点儿管理经历，那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了了。
　　第二天，大红老师遇到了学校的大校长郭少琳。经由于校介绍，＂是市教育局来的主任＂，大红老师就主动和郭校握手示好。
　　谁知道，一说教育不好搞，谈到问题学生，郭校又把大红老师拽回过去的回忆当中。
　　＂我们那个时候遇到一学生叫什么，叫什么名字，我有点忘了，哦，我记起来了叫谭东鹏。真把我们个整死了。我那时候是当教务主任。＂郭校一脸肉圆圆的。珠海当地人，土生土长的。眉眼间，看不出奸诈，只有睿智和凝重。
　　＂当时有个朋友告诉我，你们学校今年招了一个学生好厉害的哟。我还以为是成绩很好的学生，后来知道问题很大。他的父亲在工地干活，从高处掉下，摔死了。剩下一个妈妈，他的奶奶成天指桑骂槐，说他妈妈克夫，把他儿子克死了。谁能受得了，后来他妈妈就走了，改嫁了。他的奶奶不能把孩子扔了，那是他们家的香火，香火不能断了。那时候，这个谭东鹏才三岁。还不很懂事。＂
　　＂他的奶奶成天在谭东鹏面前说女人不好，渐渐地小孩子对女人有敌意，又没有接触女人的经历。他们家也真是很惨的了。他有个大伯残疾，没有结婚。一家三口，生活真得很艰难。＂
　　郭校讲得很投入，她都把不出来了。大红老师根本插不上话，他只需要看着郭校，看郭校肉乎乎的的樱桃小嘴，像爆豆子一样讲个不听。
　　＂这个孩子上学很自闭的。不和同学打交道，不和老师问问题。中午自己带饭到学校吃。他上学踩着单车，很破很破的，车的前面有个铁框，上面放包包和什么东西。＂
　　＂有一次我发现台阶上有吃东西的碎屑。我就很怀疑，不知道是什么。后来知道是谭东鹏在那儿吃午饭。他见到我就躲了。他的午饭很简单，一张饼，再带点咸菜。你想想他家那么穷，就只有这样了。知道这个情况，我们就免费让他吃学校的饭。＂
　　郭校习惯地把手插在裤兜里，兜转了一下，振作一下精神，又继续讲下去。＂别说这个孩子，哎，他还很有爱心。那时候，主动帮班级同学搬早餐。也没有谁强迫他去做，他就主动去做。后来也发现，他把剩下的早餐包起来，装在书包里，放学回家的时候，拿给家里人去吃。＂
　　＂说起这个孩子也很够可怜的。从小被奶奶灌输女人是坏人，所以到校都不会和女老师沟通。我告诉老师我们慢慢来。他来上学，成绩不是主要的，只要他安全开心就行。刚一开始，有的老师，还不理解呢。＂
　　＂还真有一件事，谭东鹏可把我们害死了。他到教育局去投诉，说他考了600多分，学校没有让他上一中。市教育局的领导很关心就打来电话咨询。这件事。一中录取分600分，没关系。他中考只考了100多分。谭东鹏说考了600多分，是指初三的月考、模拟考等几次考试的总分。＂郭校拍着手，哭笑不得。＂他就是这样的学生。＂
　　＂谭东鹏给我们惹了很大的麻烦。有一次，楼上女生厕所传来尖叫声，抓人啊！说女生厕所进了一个人，摸了女生的屁股。这个女生又是本校老师的女儿。也真是的。＂
　　＂我问了一下女生，那个男孩子长得什么样。她说小个子，头发短短的。穿一件很脏的衣服。我说不用找了，就是他。我们还是对他宽容一下吧。＂
　　＂谭东鹏是怎么摸到女生的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