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滞留不前。 路上积着厚厚的一层梧桐叶,半干半湿的。 我走在路牙石上,手里捧着一只烤地瓜,水汽附在塑料袋上,烫人得很。小心翼翼的走着直线,视线中出现了一把扫帚——"小朋友,让一下啊!"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跳下路牙石。 站在一旁,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环卫工人。路边停着他的三轮车,上了锈。他呢,佝偻着背,带着环卫帽,缝隙间仍能瞥见那斑驳的白发;他的头低着,使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瞧见那因苍老过度而像老牛皮一般的肌肤,狠狠的下垂,一道道皱纹仿佛是刻上去的。他一点一点扫着路牙石的落叶,然后用铁钳捞进筐里。我这才以看清他的手。皮肤裹在骨头上,凸出那不太正常的骨节,指头有着深深的裂痕,秋日有雨最为凉,他竟然连一幅手套都没有。 我站在一旁望了许久,冷风时时掠过脸庞,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烤地瓜,心中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滋长。 挪开步子,站定。我 轻轻将烤地瓜掰成两半递给他一半。"这,不用不用!"他有些局促,手在褂子上胡乱的蹭。我又往前递了递,只是笑,也不嚷他。他看着我,又看着我手里的半块烤地瓜,最终放下扫帚,将手用衣里子擦了四五遍,才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地瓜冒出清香的热气,嚼在唇齿间,软而温糯。风吹过来,把热气吹散,伏在他脸上,青紫的面色仿佛回了生机,有了红润。他吃得不安静:没吃一口,总要先吹吹,然后发出"呼呼"的声音,咬一口前却总要发出"嘘——嘘"的声音,然后有些怕人的,单用牙齿咬,吃到嘴里也不细尝,直吞下去。 我瞧着他的吃相,忍不住的笑意挂在脸上。并没有出声,我悄悄退到树后,转身,离开。 从没有接触过他们,但我接触过寒风,我体会的到那种刺骨的凉意。 所以,我与他分享温暖。 雨依旧毛毛的下。心间充斥着暖意,甚至有阳光透进来。分享,是会发亮的,是阳光的颜色,也成为我小小人生中最鲜亮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