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言藏花的僵尸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一旦踏入江湖,就仿佛开在枝头的花,多几时落下,由不得自己。 人的身上背着硕大的包袱,有恩怨,有情仇,有悲欢,有血泪,有凄凉...... 言藏花,名字很可爱,可人却没有任何可爱的地方。 他的脸,永远是千年冰封的雪山,终年看不到笑容,。 他的眼,同样是冰冷,冷得让人找不到任何生机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将僵紫色,是辰州言家僵尸拳的颜色,却一直藏在他的袖中。 他的衣衫永远是黑衫,像夜一般。 黑色象征着死亡,死亡岂不正是它的本身。 偷袭,原本不是他的作风,然而为了他的自由,他却不得不采取这种方法。 偷袭,虽不是正大光明,却也不是卑鄙下流,相反却是达到目的的有效途径。 他知道雷倾城绝不会轻易放他自由,然而此次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岂可放弃? 死寂。 夜,黑夜,杀人夜。 月,月黑。 风,风高。 月黑,岂不是杀人的时候? 风高,岂不是放火的时候? 巴山蜀水天外天。 一片孤城万仞山。 云孤城 秋,残秋。 花庐。 菊花亦浓,亦艳。 满眼的菊花,满目的凄凉,满脸的忧伤。 苍穹下,漫天的星光。 星光依稀,更鼓闻起。 四更天。 云孤城站在窗下,凝注着满院的菊花,不禁想起了昔日的趣事,童年的伙伴,而今早已各奔天涯,或许是苍天捉弄,竟令他与雷倾城,同时爱上了小师弟石小楼,因此而引发的恩怨一发不可收拾,究竟是谁的错,错在何处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生死两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凄凉的话语,悲戚的诗词,伤心的佳人。 他轻抚一首"清平调",然而心头却无弦。 飘渺的琴声,仿佛低诉的怨妇,期盼远方归来的丈夫,更是垂暮的老妪,遥望戍守边疆的儿子,情真意切,千丝万缕。 琴声凄迷,笼着沉寂的夜色。 人已经站到了花庐中,却没有出手。 或许是缥缈,凄凉的琴韵,将他也带入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竟没有出手。 琴声消沉,沉入大地。 "你为何不出手?" 话语温柔,就仿佛月光下流淌的溪水,春天里绽开的鲜花充满诱惑,撩人心弦。 言藏花满目冰冷,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你拔剑吧!" "剑?" "对,你的剑呢?" "剑,不是在你的手上吗?" 说完,云孤城手中竟有寒光闪起,鲜花般灿烂,展开无数光华,流水般轻舞,冲起万丈雨虹,更有阳光般耀眼,充满美丽,瞬息万千。 没有人看清他的手如何多了柄剑,更没有人看见他的剑是如何攻下的? 他的剑挟带着深深的凄凉,凝注着浓浓的痴情,充沛着无穷的变化,随着轻灵的手指变化而变化,仿佛起舞在天地间的精灵。 他的剑与人早已合二为一,此乃心剑。 心剑,岂不是最上乘的剑境。 剑没挥出,剑意藏于心底。 剑气充沛,天地间摧起枝头花叶,轻飘飘洒下,落了一地。 剑势雷霆,惊天动地,震碎了在场所有人的魂魄。 魂魄已碎,何以应战? 幸亏应战的人根本没有魂魄,他的人已经完全成了僵尸,身体是僵硬的,脸是僵硬的,心同样是僵硬的。 它的本身就是僵尸,就是僵尸拳,霸道无比,惊天动地,催人心肝。 他虽是僵尸,身体是僵尸,然而思维却比常人敏捷,反应更加敏锐,出手迅疾无比。 寒光散落的时候,他的手轻轻的从袖中探出,缓缓地迎上对方的剑势,样子显得有些机械,简单,笔直而出,笔直而入,没有变化。 然而就是如此简单,笨拙,笔直的僵尸拳,竟破解了天下闻名的清平调。 他攻入的是清平调破绽,也是唯一的破绽。 破绽一旦出现,所有的变化都消失了。 消失的一瞬间,云孤城的手腕轻抖,振起漫天花雨,竟化作数点寒星,漫起无限的杀机,疾封对方的七处大穴。谁能想到对方竟有如此变化,变化间的轻灵,轻灵间的精妙,精妙中的准确,准确中的敏锐,无一不浸透的战者数十年的临敌经验教训,是生与死的经验,血与泪的教训。 他的这一记清平调,名曰:"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他凭借此招打败了天下闻名的快刀温羽侯,搜魂手冷天舞,出手十七次,从未失过手。 这一次呢? 剑雨落在了别人的身体上,竟发出了枯木般的声音,人依旧挥拳迎敌。 "西域枯木腐尸功。" 云孤城的言语颤抖,动作也随之缓慢了许多,力量完全消失了。 言藏花的脸上,绽露出笑容,就仿佛春日里的冰雪缓缓融化,眼底充满残酷,冷淡,就宛若出鞘的刀锋,道:"你没想到吧!" 诚然,云孤城根本没有料到,对方竟练成了江湖失传百年的魔教绝学西域枯木腐尸功,此功与少林金刚不坏护体神功乃天下两大绝技,一是刚猛无比,一是阴柔无双,虽各有所长,却是异曲同工。此时云孤城才真正明白,言藏花为何脸上苍白如雪,雪一样,没有颜色。 真正可怕的高手,永远是深藏不露。 云孤城的眉头皱起,他知道今日的对手绝非轻而易举便可以打败,心底的杀机,就仿佛笼起的晨雾,越来越浓。 "你的剑......" "株花为剑,有何不可?" "花为剑,剑气藏于花中,令人精神松懈,不失为取胜的妙法。" "剑杀人,是由于人的驾驭,花伤人,同样也是由于人的驾驭,因此,是剑是花都一样,只要出手的速度力量,达到极限,同样可以杀人于无形。" "诚然,可是阁下的剑却......" 云孤城闻言,凝望手中的株花,花瓣早已被剑气震落,化作数点寒星,封住对方的穴道,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梗。月光下,越加凄凉,凋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然而,云孤城却轻飘飘的一挥,原本平凡的花梗,竟仿佛赋予了生命,充沛着无穷的真气,飞舞在天地间。 光芒再现,剑锋回转,剑尖若幻,竟比初时多了份诡异。 诡异闪动间,言藏花僵直地站在原处,这份诡异仿佛就在自己的眉睫间,又仿佛在虚无缥缈间。 诡异闪落不定,却忽然间不见了。 言藏花的眉头皱起,眼神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仿佛发现了奇迹,觉得那一剑仿佛很熟悉,又仿佛很陌生。 他拳头飞舞,凌空而下,左袭对方的眉心,右攻对方的肋骨,挟起漫天的真气,闪电般落下。 "僵尸拳。" 拳风凄厉,竟然比对方的话语还快,胜过风,掠过电,避过了战者的视线。 他的人移动缓慢,拳的变动却很快,招没有使出,却已随心所欲。 慢的步伐完全应和的快的拳势,仿佛奇异的步伐应和美妙的韵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剑锋是冰冷的。 冰冷的剑锋已触到了衣衫,甚至可以听到剑锋触在皮肤上所发出的声音。 言藏花的表情很痛苦,就仿佛看见自己的鬼魂站在自己的眼前,脸上堆满了僵尸般的笑容,仿佛绽裂的雪冰,充满无限的神秘诡异,死亡的感觉袭上心头。 言藏花的表情也同样发生了变化,脸上堆起的笑容,僵尸般凝注着溅血的长剑,竟说出一句令人无法料想的话语,"我真的可以放弃了,是该休息了。" 说完,他倒下了,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星光下,他的脸苍白而美丽,眼底竟残留泪痕,笑容神秘而灿烂,给人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深刻印象。 难道江湖中人的生命,终点便是如此吗? 夜很静,没有任何声音。 风仿佛走远了。 星无语,人呢? 不知道! (十四)千里一线牵 千里一线牵,多么可爱美丽的名字,仿佛一首诗句,低诉千古以来爱情的传说。 然而,江湖中人的眼里,它不再是可爱,美丽,而是死亡,恐惧。 它不是诗句,更不是传说。 它是武器,可怕的武器,足可以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武器。 它源于唐门,相传有二百多年,是在它手底下的英雄早已无法说清,真正见到它的人早已不在人间。 他是谜,永远无法破解的谜。 他的当代主人便是唐痴儿,一袭白衣,谈笑自如,袖手载酒,走天涯。 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唯一知道的是他源于唐门,身负绝学,武功深不可测,出招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无败绩。 今日他的敌人是云孤城座下的四大高手,东风雨,号称"风雨神刀侠",一路风雨四十九式,打败天下,罕逢敌手。 东方雨,性情孤僻,沉默寡言,处事果断,擅长应变,不战则已,一战惊人。 他一生出手十九次,均无败绩。 可见,他也绝非一般武林中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然而,是谁呢? 他们相持着,各自站在庭院的一端。 谁也没有说话,眼里充满着火花,那是仇恨,一种无言的仇恨。 仇恨可以令人振奋,但绝不是冲动,而是冷静,一种无法言说的冷静。 相距咫尺,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 然而那又如何呢! 杀气已经笼起,就仿佛漫起天地间的浓雾,充沛的每一个角落,根本不容任何人闯入。 一只不知名的虫儿刚触到唐痴儿的肩头,便被充沛的真气震落在地,一命呜呼了。 相持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眼睛始终没有转动,然而鼻尖已经隐约可见有汗珠渗出,此刻他们的心情不用说,也可以体会得到。 倏地,枝头惊起无数鸦雀,漫天乱飞,发出秫人的声音,笼罩着沉寂的夜空。 与此同时,东风雨出招了。 他的刀很快,没有人看清是如何抽出的,更无论刀的走势,但却可以清楚地领悟到刀的威力,很强大。 他的刀游展若练,清逾疾电,"呛"的一声,幻化成无数彩虹,闪电般落下。 他的出手很快,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达臻到了若无若有的境界,令人满目生花,根本无法抵御。 唐痴儿笑而无语,然而眼角了杀机却越敛越浓,衣袖青抖,手中荡起一道赤红的彩綢,飞舞在天地间,仿佛龙在天,虎在云,绽开无数寒光,急扑向对方。 她的手清抖着,看不见任何变化,然而彩绸却起了莫名奇妙的,变化很缓,很慢,就宛如天边的浮云,飘渺,轻灵,更胜似溪涧的流水,缠绵,畅快,迎着凄冷的月光,急泻而下。 伴着彩绸的变化,他的身体同样变化,就仿佛一场舞,应和某种奇异的韵律,很神秘,很凄美。 快刀斩落的一瞬间,彩绸破空而起。 他的快刀很急,很准,所攻部位俱是人体要处,一击致命,可见对方绝非善类。 然而他的彩綢却很缓,很轻,就宛如掠湖的清风,所攻的部位俱是无关紧要,招式美丽却无伤伤人。 两者相撞,溅起无数火花,短促却充满辉煌,令人眼花缭乱。 这一战的结局呢! "强非强,弱非弱,强亦弱,弱亦强。"这句话流传了千百年的江湖谚语,很少有人真正的理解,然而此次东方雨终于明白了。 他的快刀被唐痴儿的千里一线牵缠住,匆忙间,横刀欲劫,身体旋转,似破空震出。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惊奇地发现所有的破绽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下,原本无关紧要的攻击,都变成了致命的痛击,很疾剧,很自然,就仿佛高山流水般,根本不容揣度。 东方雨惊呆了,手中的快刀不禁凝滞了,竟无法随着身体变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变化? 没有变化。 所有的一切都已停止,空气都凝结了。 没有变化,是最佳的变化。 一时间,唐痴儿竟不知如何应变,皓腕轻抖,彩绸敛起,飘身退出数丈。 一击不中,全身而退。 此乃唐痴儿临敌的原则。 月光下,唐痴儿,东方雨都沉静地站着,眼底充满了奇异,重新审视着对方。 "你为何不落招?" "落招,我可以吗?" "为什么?" "我的招式完全是克制你的变化,你越是痛击,我就越可以克制你。然而你一旦没有变化,就根本无法克制你,相反自己的破绽展露无遗,身处险境,‘以变致变’,难道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东方雨闻言,不禁一声冷笑,心忖:"唐痴儿啊,唐痴儿,不愧为江湖奇才,真是叫人无法揣度。" "因此,你后退。" "是的,一击不中,全身而退。是我临敌的原则。" 说完,唐痴儿脸上展露出神秘的笑容,深神地凝注着对方。 他的眼波,就仿佛大海的浪花,朝阳的露珠,神秘而美丽,充满千般爱,万般情,无限痴迷,无限缠绵,凝注着对方。 他的笑,很凄美,宛若冰山间绽开了洁白的雪莲,凄美,脱俗,令人神驰。 为何临敌时,他笑了。 没有人知道。 然而东方雨清楚地知道对方的笑绝非善意,其后定隐藏着杀机,,可是却偏又无法拒绝对方的笑,她的笑已经将他融化,很自然地将防备放弃,取而代之的是深情的凝望。 临敌应战,岂可无有杀机。 东方雨一直在笑,笑的很痴醉,很深情。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中了唐痴儿的埋伏,唐痴儿的‘摄魂眼,天媚笑’,早已将他的心智迷失。 唐痴儿的脸上笑容越来越浓,完全浓化不开。 然而,又有几人真正理解那笑容背后的杀机呢? 唐痴儿一直在笑,笑的很神秘,很凄美。 与此同时,他的手缓缓伸出,不知何时掌中竟多了样武器,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更无论他的名字。 唐痴儿叫它"情人刺",无论谁一旦触到它都可以触发感情,即便是心肠如铁石,罪恶漫天地的人也不例外。 它伤人于无形,死者脸上永远没有痛苦,永远展露着笑容,就宛若情人的热吻,拥抱。 它薄若蝉翼,柔若青丝,有影无踪,有形无质,其快如电。伤人时,就像情人的热吻,拥抱,因此有人称它为"情人刺。" 然而,试问天下几人真正见过"情人刺"的又有几个人呢? 至少,东方雨见到了,然而,他是不是清楚自己即将死在"情人刺"下。 唐痴儿用手轻轻地拭过情人刺,逼人的寒气,忽地袭上心头。月光下,情人刺绽露出灿烂的光泽,就宛若情人的醉笑,凄凉而美丽,胜过夜空最亮的星光。 剑光映着苍白的脸,杀机淹没了一切。 唐痴儿手缓缓伸出,情人刺同样缓缓攻落,,很凄美,情人般的拥抱。 他攻击的落点是对方的胸膛,情人刺正在一步一步将敌人导向死亡。 唐痴儿的心底充满莫名的刺激,兴奋,眼前一片红幕飞天落下,顷刻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情人刺已经刺破了敌人的衣衫,只需用力,唐痴儿所期待的一切都将出现。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唐痴儿惊奇的发现眼前的衣服很空,风吹过,东方雨竟不知去向。唐痴儿不禁大惊失色,可怕的恐惧袭上心头,很深,很冷,身至骨髓,冷至肝胆。 就在这时候,唐痴儿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阴诡的笑声,宛若鹰啼九霄,盘旋而下,穿云裂石,隔空传至,隐有"狮子吼"的功力。 伴着笑声,东方雨一飘身,如雪般自枝头飘下,很轻,很薄。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快刀疾泻而下,一泓秋水,碧寒凄冷,刺入肌骨。 他的脸充满着笑,讥笑,冷笑,嘲笑,一时间根本无法分清。 笑声中,他的快刀落下了。 他的变化很简单,落雨一点,很疾,如掠风闪电,疾封对方的后背四处大穴。 没人看见他是如何飘下的,更没有看清快刀是如何落下的,更无论抵御啦! 唐痴儿不愧为唐痴儿,临危不惧,转身,抖手,振腕,缠刀,四个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浮云流水,轻灵飘渺,夭娇简洁,一气呵成。 这一击看似平淡,没有任何变化,唯有一快,快得令人无法感觉到他在攻击,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它的"快"。 东方雨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变化,但觉眼前一花,无数花雨绽现光芒,急泻而下。 东方雨一声冷笑,刀声嘶然,如影幻起,峰回路转,一路疾撞,卷起漫天的杀机,将对方笼在纵横交错的刀光中。 他的快刀永远是那么快,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形容,然而他的身形却很慢,样子甚至有些笨拙,仿佛完全不相协调。 唐痴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凝注着对方,经历了无数次生离死别,凭借多年积习的经验与教训,他可以深深地感觉到对方威力的强大。 一闪,所有的攻击都消失了。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唐痴儿的情人刺激泻而下,亮若情人的眸子,充满灿烂般的阳光,一片浮云笼在心头。 他的攻击看不出任何威力,但却是绝对有效的,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将对方的攻击卷入其中,就宛若贝壳卷入海浪。 攻击是温柔的,如春风,似秋水,消失了。 东方雨无力抗拒,随着红幕升起,鲜血若花雨般洒下,灿烂耀眼,若流星般一逝而落,消失在苍穹下。 他的心弦不禁一阵,眉梢骤起,表情痛楚扭曲,欲以快刀挑开这片红幕,搅碎它,然而他的手却无法灵活挥洒,反应迟缓,动作拙笨,根本无法抵御。 血雨消失了,他却觉得喉咙发干,满嘴苦涩,一种莫名的疲倦袭上心头,很浓,很重。 "叮"的一声,东方雨手中的快刀脱手而落,如椎般钉在地上。 他的肩头早已被鲜血染红,如泉般涌入,落满刀锷,顺着刀身缓缓流下,映着月光,别有一种无言的凄美。 唐痴儿没有攻击,静静地凝注着对方。 他依然站在原处,样子很悠闲,居然拿着铜鉴照面,仿佛根本不曾出招。 东方雨不禁怒气冲撞,叱道:"你为何不趁机杀死我?" "一击即中,全身而退,是我临敌的原则。" "你为何可以避开我的‘剑雨一点’?" "其实,道理很简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根本不曾用‘搜魂眼.天媚笑’的绝技,自然不可能迷失阁下的心智,阁下的将计就计,岂不就是我的将计就计,不然阁下又岂可自投罗网呢?" "难道你不怕死?" "死,谁不怕?但为了成功,又岂可不冒险。越是危险的攻击,它的成功率越高,你明白吗?" "我败了。" 说完,东方雨的眼底流露出无限寂寞,长叹了口气,凝望苍穹,无语。 "你败了,败在胆识上。" "诚然,如君所言,我不是技不如人,是胆识不如人。然而有一句话我却不得不说‘成败虽定,生死未决。’"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吗?" "高手相逢,放手一搏,岂不是人生快事?" 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呢? 剑。 话的尽头是剑,搏命的剑。 月光下,没有风,战者在。 月无声,星无语。 月岂可无声,星岂可无语。 无生又何妨?无声胜有声。 无语又何妨?无语胜千言。 人呢? 人已经笑了,笑的很特别。 别人笑的时候,有的是眼睛先笑,有的是嘴先笑,然而唐痴儿却很特别。 她笑的时候眉毛先笑,眉毛轻轻的敛起,然而脸上展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很美,很真。 微笑中,唐痴儿手中的千里一线牵青都儿起,有九种鞭法1十三种变化,或挑,或拽,或卷,或缠,挟起漫天的枯叶,悄无声息地疾步向东方雨。 东方雨一声怒斥,快刀劈风,一路卷起尘沙,绝情般洒下。 他的快刀摧起满枝的枯叶,如花雨般绽碎洒落,凄美,艳绝。 他的刀完全融入了自己的生命,早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根本不容忽视,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生命的跳跃,充满生机,灵性,疾攻向对方。 唐痴儿依然在笑,手里的彩绸抖起无数的彩环,如绽开的梅花,亦凄绝,亦艳美,若无若有,似真亦假,无声无息的疾封对方的脖子。 他的动作很缓慢,可是东方雨却偏又无处可避,鞭鞘距离他的咽喉不及两寸,可以清楚地领略到袭人的鞭风,凄寒彻骨。 "啪"的一声,长鞭已卷上了。 不是卷住东方雨的脖子,而是他手中的快刀,为何明明卷住了对方的脖子,却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快刀。 好一记偷梁换柱,试问天下几人可以做到,又有几人可以破解。 唐痴儿的脸很苍白,笑容有些僵直。 东方雨一声冷笑,蓦地一振腕,内蓄先天无极罡气,借物传力,欲断对方的彩绸,利用的正是"迎风一斩"。 彩绸缠住刀身,发出金属般相撞声,此起彼伏,如大海波涛,起伏不定。 与此同时,苍穹间溅起美丽的火花,灿烂而耀眼,充满无限的刺激与辉煌,若一逝而落的流星,消逝在天地间。 东方雨的快刀缠住了彩綢,一拽,竟无力截住彩绸,却原来唐痴儿的彩绸乃上古奇兵,雪山千年天蚕丝经历数十道工序和汇天下名泉织成,令人仰慕。 见此情景,东方雨不禁一颤,抽刀纵身,欲封住对方前胸诸穴。 然而,东方雨的刀却被千里一线牵死死地缠住,根本不容间隙。 唐痴儿的情人刺已经攻下,完全摒弃了所有的繁华反复的招式,变得简单扼要,他的每招每式都是绝对有效的。 她的变化很单纯,朴实,平淡,没有灿烂的鲜花,更没有辉煌的夕阳,但却容纳着武学得精华,临敌的胆识,战者的智慧,世人能容纳的武学极限,完全蕴涵在此平淡的一击里。 东方雨没有反击,残秋寒夜,他已经感觉到汗珠自鼻尖渗出。 刀锋朝着唐痴儿,却没有动。 然而凄冷的刀锋越来越重。 他满目妖异,凝注着对方。 这一击是必杀的,绝不给自己留余地。 这一击是最有效的,同样也是最具威力的。 这一击已经是最后的一击,决定胜负的一击。 没有人可以阻挡,事实上也无人可以阻挡。 浓雾漫记,凄风瑟瑟,天地间一片萧杀。 东方雨一直在退,不停的退,没有犹豫,没有畏惧,退到了角落。 死角。 退到无路可退,一切无可挽回。 唐痴儿一声怒斥,手里的千里一线牵抖起,仿佛起舞天地间的灵蛇,斗转星移,纵横交错,轻掠重拨,时缓亦疾,配合某种奇异玄妙的步法,产生无比强大的威力,如浪潮般疾扑向对方。 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 绝境逢生,是人类的一种本能。 东方雨没有畏惧,脚尖轻点,顺着树干,振臂横飞,宛若横空冲起的长鹰,疾风逾电,挟起无数的尘沙,飞舞在天地间。 千里一线牵落空,东方雨合身反扑。 他的变化很快,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利用的是江湖失传百年的绝技"大漠合身猛扑术",自上而下,力贯千钧,异常巨大,疾扑向对方。 快刀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此乃是武学的一种境界,令人神驰。 刀光一闪,消失啦! 消失的一刹那,唐痴儿心静如水,不闻道声,不见刀光,手中的彩绸舞的异样凄美,天地间纵横交错,根本不容间隙。 他的招式很轻灵,高山流水般,如泻地水银,无孔不入,即藏有无懈可击的守势,又有致命取胜的先机,可谓武学一绝。 东方雨见此情景,一记风雨同路,刀行天地,绞碎沉寂,寒光缭乱,护住自己的要处。 唐痴儿笑了,笑声中充满阴诡,神秘,令人不知所措,一时间竟乱了章法。 他的手指轻点了一下彩綢上的珍珠,很轻,很轻,样子是那么的谨慎与小心,就仿佛拨亮欲灭的灯火,充满光明,充满希望。 原本苍白如雪,薄若蝉翼的千里一线牵,发生了变化,无数寒光洒下,如花雨般,灿烂耀眼,充满刺激,惊心动魄,一时间竟将对方完全笼罩在其中。 "暴雨梨花针。" 说完这句话,东方雨根本无法抵御。 千里一线牵,真正的威力在于七七四十九枚暴雨梨花针。 两者相距咫尺,暴推力异常强大,加以准确的部位,绝命的速度,根本无人可以闪避。 东方雨也不能例外。 东方雨不禁眉头一皱,表情痛苦,一种莫名的刺痛袭上心头,就仿佛憔悴的老人见到了多年离别的亲人,那滋味,不言而喻。 唐痴儿的暗器上浸满了剧毒,种针的一刹那,东方雨便感觉到了。 他的脸僵直,没有表情,鲜血顺着鼻孔涌落,很冷,疲倦的不想说话。 他勉强地站着,但终因剧毒归心而无力的倒下了,倒在一片苍茫的夜色里。 倒下的一刹那,飞舞的刀竟自空中抛下,"呛"的一声,刀竟一折两段。 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难道江湖中人的命运真的是如此吗? 你寂寞的夜,西风卷起漫天枯叶,仿佛人类的命运,漂泊荡漾,最终无奈的落下了,恰巧落在死者的脸上,刚好遮住了他的视线,别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凄美。 月光下,人站着,深深的叹息,仿佛源于心底深处的颤栗"人类为何拼杀呢?" 问天,天无语。 问地,地无言。 *** *** *** 【补充篇】别无所求.唯有一死 别无所求,唯有一死。 此乃莫不求行走江湖的偈语,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语,更不知他为何至今可以存身在江湖,所有的一切都是谜。 他的脸依然是那么苍白,苍白得仿佛天山巅峰积存的千年冰雪,看不到任何生机。 他的眼依旧那么沉寂,更有些死寂,死亡般的寂寞,可怕,就仿佛被海风吹裂的岩石,黯然失色,不见生机。 他的心更是充满着死亡,就仿佛一片枯死的大漠,没有水,没有生物,没有粮食,更没有烟火。死,死亡,到处都是死亡,死亡笼罩着心间,吞噬着灵魂,依附的躯体。 他的行动呆板,拙笨,就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令人触目惊心,却又忍不住可发一笑,更没有人再看一眼,也根本不需要再见。 然而忽略,轻视他的人都犯了致命的错误,不可宽恕的,无可挽回的错误。 人死了,到临死的那一瞬间,他们都不明白是如何死了,同样也无法再看一眼。 此时,天地间笼起一阵飘渺的铮声,时而凄凉,如怨妇低诉,时而虚无,如飘云潜行,欲寻无处,欲觅无方。 与此同时,远方传来凄美的歌声"人生几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生又何妨?死又何妨?生无所欢,死有何惧......" 歌声时远时近,时有时无,充满凄凉婉伤,更充满着人生的矛盾哲理,不禁令人泪水涟涟,湿尽衣衫。 可怕的人,然而可怕又在哪里? 不知道,生者不知,死者同样不知。 *** *** *** 城外无风。 然而城内的秋意似乎比城外更加浓重。 四周萧杀一片,满目凄凉。 人站在庭院的一端,如雪般的白衣被风卷起,拍打在脸上,脸很白,苍白。 苍白的脸,苍白的衣。 苍白意味着死亡,敌人能否领悟到? 南宫恨,没有说话,更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的站在原处,就仿佛山神般,沉稳,冷静,稳若远山,静如大地。 谁也没有说话,但他们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剧烈的却又是有节奏的。 他的眼底永远充满着仇恨,那仇,恨很深,很浓,就仿佛浓重的烟云笼在心间,充沛全身的各个角落,可谓无孔不入。 仇恨令人激愤,令人振起。 它,可以令麻风的人清醒,同样也可以令平庸的人超脱。 仇恨,使南宫恨激愤振起,看见有人痛苦悲伤,他心底的仇恨才可以稍微平复。 仇恨,哀伤的刀,勾魂的剑。 若无仇恨,刀岂能哀伤,剑岂能勾魂。 南宫恨没有说话,抬起头,眼底满是仇恨。 莫无求很平静,死一般盯着对方。 火花! 目光相触在一起,就仿佛相撞在一起的两颗流星,溅起一串火花,短促而辉煌,无限凄美,艳绝。 流星逝落的时候,他们都看到啦! 没有人可以理解,但他们却可以理解。 看不见的流星,很短促,很匆忙,然而与他们出手相比较,那一个更快呢? 空气完全凝结了,天地间所有的动作都将停止啦! 不知何时,莫无求严眼底浮起无限的寂寞萧肃,道:"你为何不出招?" 南宫恨闻言,一声冷笑道:"我为何要出招呢?"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亦动,阁下,莫非是等莫某出招吗?" "岂敢,岂敢,南宫门人临阵对敌一贯作风便是如此,难道阁下不知吗?" 言语间,他的眼底竟掠过一缕讥讽,看了一眼对方。 表面上,他很冷静,冷静中闪露着锐气,锋芒毕露,仿佛出鞘的利剑,无比沉静,凄厉,实则他的内心深处早已颤栗,若不是对方太过强劲,此刻他早已出招了。 "先发制人,未尝不是一种临敌的方式。" 言语间,莫无求的身子动了起来,仿佛平地而起的旋风,根本没有人看清,更不论他的出手了,他的身体飞速的旋转着,就仿佛陀螺般,携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无穷的先天罡气,忽的冲天飞撞,枯爪般大手自袖底探出,疾封对方的手腕的太阴经脉,利用的正是江湖绝技"搜魂爪"。 他的手很苍白,看不到任何血色,指尖凄厉,闪动着无限杀机,寒气侵肤,笔直泻下。 没有人看清对方是如何发动身体的,更不论他的动作落向何方?所有的一切都快过风,掠过电,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宫恨,心里充满仇恨的火焰,凝注着对方。然而眼前却一片空白,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耳边听到凄厉的寒风贴着耳鬓边划过,心底本已存在的一线生机,也在转瞬间变得那么遥远,仿佛天涯的明月遥挂天际,可望却不可及。 他根本无力闪避,唯一的方法便是抵御,坐以待毙不是他处事的原则,然而抵御,抵御谁,如何抵御,不知道? 南宫恨手里的弯刀轻挥而起,纵横交错,参差不齐,或挑,或撩,闪露凄厉的寒芒,形成一张无法参透的刀环,将自己完全封闭。 他脚下的步法是万象浮金,刀法是九步归西鸳鸯刀的绝技"固步自封",看似轻浮飘渺,一举一动,若有若无。 所有的一切是那么完美,可谓"天衣无缝"。 看不到破绽的拼斗,终究谁是胜利者?一攻,一守,攻者无守,完全是先发制敌;守者藏攻,杀机淹没在风雨中。 莫无求面对强敌,竟有了一种莫名的惬意,虽然很淡,很浅,淡若烟,浅无痕,但就是这一刹那的感觉,足以让他的身价,名誉受损。 如何应对? "江湖人宁死,也不可悔了誓言。"这时莫无求的原则,同样也适合所有江湖人的原则,他的心不再胆怯,眼角展现无尽的杀机,喉底发出一声低泣,宽大的衣袖飞吐两道厉闪,迎上南宫恨的刀。 "铛"的一声,火星迸射,转瞬间便消失了,无影无踪。 没有人看清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太过迅疾诡异,仿佛源自悠远的鬼域冥间,加以死亡般的表情,眼神更平添了几分诡异。 南宫恨作为拼杀者,竟也只看到了厉闪,但终究莫无求的袖中藏着什么,他也不得而知。 他的心底同样开始有一丝冷气慢慢升腾,扩散,渐渐向她心底的恨意侵蚀,似乎在一分一分的增加。 临敌贵在沉静,沉如水,静如山,一旦将原有的心境,智绪改变,那将是可怕的后果,作为绝顶高手当然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南宫恨忙稳了稳心神,冷目凝注着对方。 莫无求脸上露着无尽的死亡,若不是眼珠不时转动,闪露着杀意,很难相信眼前的人是活人,若不是刚才拼杀一次,很难相信眼前人是绝顶高手,此时南宫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名满天下的江湖大侠豪客死在了莫不求的手里。 "死一样的人,却有不死的传奇。" 这是南宫恨对莫无求得一句评价,恐怕也是最后的评价,同样也是最后的一句话。 莫无求在笑,宛若僵尸的笑充满诡异,盯着南宫恨。 "你是劲敌,但我敢保证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南宫恨没有回答,但手底的刀已经作出了回答,他的刀源自南宫世家,刀法更是不传绝学,配以奇异的韵律步法,早已欺身扑向莫无求。 他的动作,很轻,根本没风。 他的刀,很薄,如烟,笼起。 他的刀法是九步归西鸳鸯刀,乃当世十大刀技之首,绝不逊于,无肠刀,断肠刀万恶刀,倾城刀,且比其还要久远,自然威力也别有一种意境。 莫无求眼底掠过一丝异彩,盯着南宫恨的刀,一时间宽大的衣袖甩起,一记风卷残云袖,以柔软的衣袖迎上对方的快刀。 "以柔克刚",武学的至高境界。 是问天下几人可以做到,以衣袖抵快刀,一是至刚至快,一是至柔至缓,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拂,实则蕴藏着数十年武学的精髓,同样也是数百战的经历,更是千载人类传承的胆识,更有万人难及的智慧才演绎出的一击。 这一击,绝对天下独一无二,也唯有莫无求可以做出。 此时的南宫恨终于明白了莫无求名号的真正寓义"别无所求,唯有一死"。 看到莫无求的打法,南宫恨有些急,他不是死人,不想死,更不会有莫无求的打法与做法,在快刀将被黏住的一刹那,双刀齐挫,纵横天地间由原来的快,轻,淡,转化为缓,重,浓,完全改变了另一种拼杀法,变得异样妖艳,诡异,看到的人眼花缭乱。 "不愧为天下名刀,够刺激。" 当说到"愧"字时莫无求的衣袖里再次有厉闪划破,绞碎了沉寂的夜空,伴着凄厉的冷风准确地迎上了南宫恨的刀。 这一次南宫恨看到了,是剑。 "子母剑。" 莫无求笑了,死灰的脸上流露出一线钦佩。 "准确地说是‘子母离魂剑’。" 子母离魂剑,天下最诡异的剑之一,即是剑名,又是剑法,乃名山鬼城的绝技。据说当年"丧门吊客"杜一痕共藏于有三把名剑,俱是魔界瑰宝,分别是丧门无影剑,子母离魂剑,鬼方九遁剑,而子母离魂剑被昔日江湖名侠楚江南所败,因其杀性太重,掷于华山绝崖万丈峰无底深潭,也不知莫无求如何得到?并练成了如此诡异的剑法。 "看来,今日之战是生死之决。" 鸳鸯刀,九步归西。 子母剑,离魂人间。 "你知道吗?我为何取名南宫恨?" "当然知道,四十年前,南宫门七十四名高手在关外落日牧场为奸人所害,临死伯父说出了惊人的秘密,我苦练绝技,散尽家财,浪迹江湖,遍访高人,只为今天。" "诚然,上一辈的恩怨我知道,先父也提起过,但莫家堡呢?五十六口,还有尚在襁褓的婴儿,才两个月。" 周围的人听着,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何一夜间武林两大世家的消亡。 "敌人"这个词,不知起源于何时,自从有了人类便有了战争,同样也有了敌人。 敌人,对敌的人,为名誉,地位,财富,美色,江山...... 江湖地,敌对决。 南宫恨的心已达臻到了最高境界,他因恨而活,手中的刀早已拖入了死的炼狱,眼底绽出尽是杀意。 莫不求同样,他本就是求死的人,他真正所求的并不是死亡,是将自己的敌人杀死,便是将自己的命拼掉也在所不惜。 本就是敌人,更是仇人。 人,真是不要命的人。 人,可怕的人。 两个可怕的,却不要命的仇人相遇,究竟会发生什么? 不可想象。 第三次交手,很急,是暴风海啸? 南宫恨的打法完全是拼命的打法,步伐不再情侣,刀法的诡异更加浓重,完全看不到人,任何杀机都步入死亡笼罩的风雨。 此时莫不求终于看到了对手,轻舔肩头的鲜血,很红,很艳,血腥的刺激充沛的满身,剑无穷无际,如涛骇浪,扑向南宫恨。 刀,剑相交的一瞬间,苍穹间笼起漫天的血雨,如花般洒落,其景象凄绝,艳美。 所有的动作停顿,所有的空气凝结。 人僵直地站在原处,子母离魂剑逼住了归西鸳鸯刀,原本是四件兵器相比,怎奈却有第五件兵器,同样有第三只手握着剑刺穿了南宫恨的胸膛。 诡异的手,绝命的剑。 南宫恨的脸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完全搅在一起,眼神已有死灰的疲倦...... "剑,你真正的剑是——" "不错,子母离魂剑,真正的剑是看不见了母剑,你看到了两剑是子剑,这是个秘密,天大的秘密,天下知者不过五人。" 说完,莫无求仰天长啸,声若鹰鸣,穿云裂石,直冲云霄。 看着莫无求满脸胜利者的傲慢,南宫恨的心底升起无言的仇恨,眼角有鲜血渗出,拼出最后一口真气,手中的刀忽地拋落,手臂随之也暴涨了寸许,竟撞向自己的快刀,刀落手臂鲜血飞溅,恰巧模糊了莫无求的视线。 莫无求大惊,忙飘身后退。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断臂在快刀斩落的余力冲撞下,更有战者无尽的恨意相融合,竟绝情地直冲对方胸口。 手,浴满鲜血,竟将莫无求的身体撞穿,同时一具死尸从莫无求宽大的衣衫跌落,却原来莫无求得身体内竟伏着一个人,侏儒者。 莫无求满脸死灰,竟有眼泪滑下,哀嚎着,"大哥,大哥......" 然而,人已僵直的躺在地上,早已气绝。 "‘逆水寒’的传人绝不可以枉死。" "‘逆水寒’,我莫无求死得不冤。" 此时,天空笼起了雾。 夜雾凄美,神秘,四周充满了杀机。 人已死,夜将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