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龙的爷爷是我们当地很有名的民间艺人,虽然不在了但手艺在当时却无人能及。据说最拿手的是仿古铜制作,代表作是"马踏飞燕",可以乱真。龙什么也没从他爷爷那里学到,仅仅对扎彩裱糊略知一二,我在龙的乱点之下也学了一点皮毛,糊顶棚。 原先住的平房其实是个尖顶,因此要在四面墙的平口处轧制一个顶棚,在顶棚的框架上糊上报纸,既保温又防尘。我跟着龙学了一次之后,每年家里翻新顶棚的事就成我的了。多是在法定假期或临近过年的日子,屋里的东西能收的收起来,能盖的盖起来。拆除旧顶棚是个又脏又烦的活,乌烟瘴气的陈年老灰不说,还有各式各样的虫子,有时还能拆出蝎子来。干这样的活如果不包扎严实,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完了之后把平时攒下的旧报纸裁好尺寸与熬好的浆糊一起放在案子上,准备好刷子。糊第一遍报纸的时候浆糊只刷三个报纸边,糊第二遍的时候才满刷。记得有一次二哥看我糊顶棚很熟练,心想这有何难,抄起一张刷满浆糊的大纸就往顶棚上刷糊,却没有料到人站在梯子上仰着头嘴里还要咬住笤帚,双手拿住刷满浆糊的纸的两个角,最难的是不能抻的太紧,一紧就破,稍松一点糊上就有摺。二哥不知窍门却又是性子急的人,初次上阵站在梯子上仰脖反手那个难受劲,一次没找准,二次没贴上,三次一着急,那张刷满浆糊的大纸从天而降恰巧扣在扬起的脸上,幸亏二哥灵活,顺势跳了下来,洗洗脸转身走了,不干了。···后来第二遍糊顶棚就用大的粉裱纸了,特别白,难度也大了许多。 把糊顶棚的工作完成以后,晚上睡觉前特别兴奋,瞅着新报纸糊的顶棚,我与哥哥有一种游戏:我看好一段话念出来让哥去找,字越小越难找,找不到说明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