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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自述精神分析看神经症的起因


  一个小生命体即使拥有破坏力,相对强大的外部世界仍然显得十分可怜、毫无能力。原始生物的自我没有发育成熟,它只是靠着本能愿望盲目生活,最后走向灭亡。而自我的变化,首先是向自我保存迈出一步。如果一个有过创伤的人继续活下来,他就有这样的体会:一旦对某种境况有似曾相似的印象,就会产生焦虑情绪,以此表征再次遭受创伤的危险可能来临,这一印象是他以前经历创伤时留下来的。对这一危险知觉的反应是试图逃避,以此达到拯救生命的目的。如果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无法以一种有效而带有侵犯性的方式应对外部世界的危险,他就只能逃避。
  即使那些自我组织发育比较成熟的生命体,在最初几年,其自我仍然比较脆弱,几乎还没有从本我中分化出来。我们设想一下:如果这种毫无力量的自我感受到一种来自本我的本能需要,而这一需要本来是自我一直想要抵制的,那么会发生什么情况?一方面,自我想抵制这种本能需要,因为它回忆起创伤性的境况,知道满足这一需要是危险的,可能与外部世界发生冲突。另一方面,它又无法抵制这一需要,因为其能力不够。在这一情况中,自我会把这一本能产生的危险看作如同外部世界的危险一样,从而克制自己不去呼应这一本能冲动,而是企图逃避,从本我中撤退,让本我自生自灭。
  正如我指出的,自我有抑制本我冲动的作用,还可以预防危险。但我们把内部和外部混为一谈。就内部而言,一个人是无法逃避自己的。自我遵循快乐原则,压抑某些本能冲动,必定会因此而遭受损害。其表现就是,自我会永远缩小其起作用的范围。被压抑的本能冲动现在是孤立而自由的,外物无法接近,也不能对它产生影响,它是我行我素。再往后,当自我变得越来越强大时,这一压抑仍然无法消除,它的综合能力遭到破坏,这部分本我仍然是自我的一个禁区。这一孤立的本能冲动也在行动。它知道怎样让自己被否定的正常满足获得补偿:它创造出一个心理衍生物来替代自己。离开自我后,它将自己与其它过程联系在一起,最后它以一种被歪曲的替代物形式进入自我和意识,从而生成我们所说的症状。这样,神经症状的特性就很明确了:一方面,被禁锢在综合体上的自我对各部分本我没有任何影响,为了避免与被压抑的本能发生新的冲突,自我必须放弃一些行动。为了防止神经病这一被压抑的本能的衍生物,自我徒劳地耗费了自己的精力。另一方面,个体本能独立存在于本我之中,而本我不会顾及整体利益,只是按照自己的原始法则行事,追求自身目的。纵观这一过程,我们可以得出产生神经症的简要模式:自我试图压制一部分本我,但方式不适当,这一尝试遭到失败,本我对它进行报复。因此,神经症就是自我和本我之间冲突的结果。
  自我会想法解决这一冲突,因为它必须在与外部世界的真实联系中保持自己的适应能力。而本我与外部世界之间是不一致的,由于自我偏向外部世界,就陷入与本我的冲突之中。应该注意的是,冲突并非导致神经症的决定性因素,因为在现实和本我之间,这种不一致是不可避免的,而协调两者的关系本来就是自我一直要做的工作。导致神经症的决定因素是,自我使用缺乏效力的压抑手段来解决这一冲突。这又是因为,当自我接受这一任务时,它还不成熟,没有能力,而决定性的压抑行为通常都发生在儿童初期。
  我们精神分析工作者要做的事情是,尽力恢复自我,让它重新控制本我。我们必须找到已经存在的压抑,促使自我去解决冲突,而不是试图逃避。既然这些压抑都是在童年初期形成的,精神分析要做的事情是把病人带回那一时期。过去的冲突大都被遗忘了,我们要竭尽全力让病人回忆起这些冲突。我们通过病人的症状、梦和自由联想来了解这些冲突,但无法直接了解,而必须通过解释,因为在本我的影响下,这些显现出来的冲突都已变了样子。我们可以假设,病人通过内心斗争告诉我们的任何联想、想法和记忆,都与被压抑的东西及其衍生物有关。我们帮助病人打消顾虑说出这些事情,指导他们克服试图逃避的倾向,承认被压抑的东西,从而解决之。如果他们成功地回忆起被压抑的情况,我们就会因其合作而给予鼓励。此时他们消除压抑在年龄上具有优势:以前作为小孩,其自我因恐惧而逃避,现在对于变得强大的自我来说,这件事只不过是孩童时代的一个游戏罢了。
  ——非专业者的精神分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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