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坚固的椎骨先前就在那里吗?" "不是,是后来才有的。" "你能深入到这一处的内部进行感受吗?你在那里感到了什么?" "是一处旧伤。" "是什么样的旧伤?" "这里自发产生的意象是一个回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身负重伤。她的腿部被枪击中了。"她暂停了一会儿。"我感到我脊椎上的那一点,和我大腿上受过伤的地方,还有我的右膝曾经冒险做过手术的地方,我感到它们三者之间的联系。" "你能不能停留在这三点之间的联系上?关注它们。你是什么感觉?"我坚持着,很满意她的敏感。她是个很好的内部观察者。 "后背上的这一点上有十分强烈的情感,连接着另外两点。我感到能量的涌动,但是这并不完全是悲伤,另外这感觉更为古老。这种感觉是一种更为古老的感觉的再现。从我可以回忆的时候起,它就一直在那里,它是我后背上的疼痛。这些感觉更为古老。" 我转向小组作了短暂的解释,暂停一会儿。 "我之所以转向脊椎骨是因为我在下面有些感觉。"我指了指自己后背的下面。"所以我现在会在这一点上继续工作,因为在这里肯定有一些我和做梦者相一致的东西。如果我感到的自己的膝部有症状,那么我可能就会在膝部做工作。但是由于我和做梦者的背部有相同的感觉,而在之前我并没有这感觉,那么我就要在腰背部继续工作了。" 我转向做梦者。"你是说那是一个古老的疼痛吗?" "可能是。感觉它既新又老。包括未来、过去和现在。" "你能否集中在这一点上,把你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那里?"我提议。 我们可以感觉到上升的注意力。 "现在它打开了,并在我脊椎的左侧上升。我可以感到在一点和我左边肩膀上的一点之间连接着,"她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肩胛骨。"但是在上面的这一点里没有太多的情感。" 我感谢这能量开始流动了。我再次转向小组。 "现在我们已经通过身体体验了一些情感了,是时候回到梦里了。"再次转向做梦者:"狗是向你走来的还是跑来的?" "她是在路上走着,然后当她到了大堤的时候速度稍微快了一点,因为大堤有一些陡,她需要一些冲力才能上去。她的冲力刚刚好可以帮助她到达大堤上,一点不多。它一点都不着急。然后她就在我身边走起来。我想我是拍了拍她的头,我很高兴见到她。看到她没事使我感到深深的解脱和感激。" "因为之前当她差点被撞倒的时候你很害怕。"我提醒她。 "我可以在我的喉咙体验到这些,"她回应着,"它就像抓挠的感觉一样。如果把喉咙形容成拳头的话,它就像是先张开,然后又握成拳头的动作,但不是那种握得很紧的拳头,而是有些像爪子的样子。我的手感到很紧张,害怕。害怕和悲伤的感觉聚到了一起。它们既是分离的又是相连的。" 她停下来。一个联想打断了她。我等待着。 "这都是些孪生的东西。我妈妈怀我在我时候我是孪生的,但是它在我妈妈怀孕两个月的时候流产了。似乎是我哦可以回忆起在细胞时期的死亡一样。我再次感到那种情感,就像是我对我的狗的死亡的感觉一样。" 我们都十分安静,感受着死亡——我们自己的和爱人的死。 "你们能感受到我们处于多深的层次吗?"我问小组。在梦境中下沉就像是在穿过越来越浓的气氛一样。最初的意象是模糊不定的,就犹如蒸汽一样容易挥发,接着意象就会变得稳固下来。此刻我们进入的是梦的身体表现。 我转向做梦者,问道:"你能否回到你摸狗头的那一刻?" "是的,我用两只手触摸着她。我弯着腰,捧着她的头。我很高兴她没事。我所感受到的害怕,一方面是害怕她的痛苦,一方面是我的损失。我害怕如果她受伤就会有痛苦,我害怕自己会失去她。两者都让我害怕。" "你的双手有什么感觉?" "很柔软。我感到她身体的温暖。我的双手十分熟悉她的脸。我的手很放松。" "你能否让这放松的熟悉感穿过你的身体?" "它是这样的,它就在我的体内流动着。我的后背完全变化了,腿也是。它就这么流淌着。" 通过熟悉的狗,这熟悉感转换成为她对身体的内省。她已经可以在感官和身体中体验这种熟悉、放松和安全感了,我们现在可以前往梦中那灵魂颤抖的部分了。在转换之前我停了一会儿。在此处我们有几个选择。我们可以回到她子宫同伴死亡的经历,再次感受和体验在那个意象中的害怕和损失。但是我相信这个意象已经被多次回顾了,因此再次回顾可能会有些沉闷。我想要一些新的材料,所以我选择直接前往关于冰的意象。 "当你刚开始回忆的时候,在梦的记忆刚开始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刚受到那公园的冲击,它可能是一个坟地。左边的公园是一个中央公园,但也可以是一处坟地。我在人行道上。" 在这许多关于死亡的感受之后,坟地的主题是吸引人的,所以这里可能是一种扰乱。我想要前往冰的意象,于是查问:"你看到的那个公园可能是一处坟地。那么你是在那里看到冰的吗?" "不是,冰在道路下面的右边。公园在左边。如果确实有个坟地的话,那么它应该在前方上面的左面,它该在我所走的方向上,不过在这里我看不到那些墓碑。"我很高兴自己查问了一下。"我只看到那公园排成行的树木。公园有些暗,但不是黑暗,是阴暗的。街道上布满了冰。" "你能集中在冰上吗?"我鼓励着,"那些冰看起来是怎样的?" "很大块。有点灰,有点蓝,有点白。很大的冰块。看起来像一条河。到处都是这些在融化和移动的冰块。还有水在它们上面流过。看起来像是正在解冻的冰河,但是它们看起来更为对称。这河流真的就在马路上。它们形状古怪,是三角形的。它们相互吻合,十分坚固。" 人行道上带着远古的暗流,这一意象的出现,显示我们正前往一种基础的体验,它在荒野的深处。在那里,行走中的个体的经验与融化的冰河时期相遇,而这一时期存在于我们每个人之中。在深远的荒野之中,个体的经验充满了那些任何人都可能有的、先于个体的经验。荣格把这些先于个体的经验,把这些不可征服的力量称为原型,它们存在于集体无意识之中。 "感受那寒冷。"我注意到自己声音里带着命令的口吻。显然我正在加压。 "现在我觉得自己被冰包围着。我已经到达了大堤的边缘。在我身边包围大冰块,我可以感到它们辐射出的是寒冷,在为我降温。但是我能够感到人行道与冰块边之间的温度变化。" "那时怎样的寒冷?" "在我现在的位置感受吗?当我在这个距离时我感到清凉。清凉感穿过我的皮肤。这寒冷是凝聚的。它不是刺骨的,但是却是冰冷的。水没有冰那么可怕。水也很冷,但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你把冰块放到嘴唇上,然后冰块就会粘住嘴唇一样。冰给人这种感觉。噢,噢!"她的叫喊声里带着恐惧。 "你必须试着慢下来。慢慢向冰和水靠近,否则我们就会陷入恐惧之中。"她点着头。"你是说冰在移动吗?"我把她对冰的视角转移到远一些的地方,从这里她可以看到更多的形态。这样可以把她从直接面对寒冷的恐惧中引导出来。舒缓一下。 "我看到冰真的在运动着。似乎正是一次季节的转换。" "你能在身体里感受一下季节的转换吗?" 她轻柔地哭了起来。"我还害怕。"眼泪中伴随着颤抖的声音。"一切都在变动着。在冰碎的时候就会产生水流,我害怕被那些水流征服。这是新的季节,它的到来伴随着力量,这力量是冰的融化,是托着冰层移动的水流,它们那么自然。" 我想象着她身体的慢性疲劳综合症正从冬天里走出来。她现在的疾病苛刻地控制着她,每天都将她冻结在无法活动的十六个小时里,现在这控制瓦解了。生命之河再次流动。这就难怪她会害怕被淹死,会害怕被季节的更新所冲走。 "你的身体是怎么感觉这冰的自然移动的?"我们现在处于原始的荒野之中,这里的统治者是自然的力量。 "我感到相吸与相斥。我的身体里有着上升的能量,但是同时也有害怕被这能量征服的恐惧。我害怕,不知道如何容纳这能量,而同时又不把自己打碎。我的狗可以很好地应付打碎的冰。她很容易就穿过了那些流动的冰。"最后一句话里暗含着迷惑。那自发产生的,可以应对新的季节的狗儿可能很有帮助。 "靠近你的狗。当你再感觉那流动的征服感时,保持对你的狗的感觉。靠近你的狗,靠近你狗的感觉。" 我转向小组,用骄傲与洗脱冤屈的口吻说:"暂停。现在你们可以看到先进行狗的感觉,然后再到冰的部分是有好处的。"我再次转向做梦者。 "你此刻是什么感觉?" "多么令人鼓舞啊。我正体验着一股股生理的充沛精力。我不仅仅感受到了流动,同时我还感到了水流的寒冷。寒冷的水流是令人鼓舞的。这与冰的寒冷是不同的。我的身体对这冰冷的季节很熟悉。我觉得好像自己已经在此花了很长的时间。要碰到冰的感觉把我吓坏了。我害怕我的皮肤会粘到冰上。那样我就永远都不会自由了。并把我吓坏了。" "你的身体是怎样体验对冰的恐惧的?" "我能在胸部感受到。不太像一种重物,而是像一个身体,一个小身体。"她现在非常情绪化,多次重复着最后的句子。她指向自己的胸口。"就在这里。像是这身体在我的胸部卡住了。" "这个小身体有多大?" "多种尺码。从甜豌豆的大小,到那些可以拆开的俄国钱币,再到小娃娃的大小。" "你能否感受一下这小生命是如何生存在你的胸腔里的?" "这更像一种回忆,使它留在我的胸腔里回忆。我有一种它在这里的印象,就好像是你曾经抱着什么,然后你放走了它,但是你仍然有抱着它的印象。但是现在,它的实质,这生命本身,已经到了我的肚子里。我想停留在我的胸部印象里,它似乎还在的地方。当我感受着生命留下的印象时,感觉就可以帮助它往下走。就好像是在和我胸部的小生命说再见一样。她过去一直在我的胸部。我很害怕它不在了。它已经掉下去了。感觉很陌生。我害怕。我害怕它往我的肚子方向走。冰的季节和我的胸部的身体是合成的整体。我爱它们。我太熟悉它们了。要离开它们很难。这是一种痛苦与分离的感觉。现在,我可以下到我的腹部了。" 无论现在的状况是多么痛苦,但至少这"冰季自我"的小生命是为她所熟悉的,因此离开现状是困难的,此处正是对这困难的直接体验。我们回到了很久以前,甚至回忆起出生前的记忆。当我们离开长期患有的身体疾病或精神病的时候,我们总是为此感到忧伤,因为这时我们离开的是我们长期亲近的自我。无论它曾经让我们受多少苦,我们都依然想念它,因为至少我们是熟悉它的。 "你的腹部下面是什么感觉?" "十分柔软。是一个血床,柔软而肥沃。像是血液与滋养之床。很红。" 我们已经坠入了春季的子宫。我给大家一些时间来感受更新的季节,感受这死亡季节之后的重生。然后我们继续对比春季与秋季。她正处于这两季的交替之间,冬季还没过去,春季尚未到来。 "停留在此刻身体的感觉里,然后回到冰的感受上。继续集中在腹部的感觉里,同时体验皮肤上冰的感觉。那冰冷的触摸和腹部的感觉之间有什么不同?" "我的右手在腹部,同时我真的可以用左手靠在冰上。" "你能否感觉一下左手和右手之间的差别?" "是的,差别很大。"她吃惊地说到。"我的右手很温暖而左手很冷。所有的寒冷都从左手进入体内,而所有的温暖都从右手开始在体内循环。现在它们开始了某种融合。你能感受到吗?"显然,她感到自己此刻与我紧紧地联系着,她相信我在体验着与她一致的感受。然而,更奇怪的是,我确实有与她一致的体验。我能够感到温暖与寒冷的融合。 "噢噢。"我也发出同样的感叹。 "现在在冰块上印出了一个手印。当温暖触到了冰的时候,它融化了,融化之处留下我的手形。" "现在停留在这里,看看会怎样进一步变化。我们将在这里停止工作,你自己可以由此开始继续体验。" "可以。" "把它吸进去。深呼吸,把这温暖与寒冷开始融合的地方吸进去。通过这种方法你可以保持与这一点的联接。"我建议着。梦的工作设定了一套活动着的过程。现在要靠做梦者继续保持与这点的联系了。现在她的指尖已经感受到冰的融化。 (本文摘自心理分析新视野丛书之罗伯特·伯尼克所著的《探索梦的原野》) ————————————————————————————————————————— 东方心理分析研究院 东方心理分析研究院创办人:申荷永 研究院简介:http://www.psyheart.org/16/12.html 研究院QQ群:79448734 电话:400-878-3393 官网:http://www.psyheart.org/ 专业学习论坛:http://www.psyheartbbs.org/forum.php 申荷永新浪微博:"荷永" 申荷永新浪博客:"洗心岛" 扫描以下二维码即可关注"心理分析与中国文化",每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