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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自述阉割情结与同性恋


  关于儿童的性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解释:在一段时间里,男孩认为男性生殖器跟母亲的形象并不矛盾。一个小男孩对生活产生好奇心时,就对自己的生殖器产生兴趣。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这个部分太有价值、太重要了,以至于无法相信跟自己非常相似的人会缺少这一部分。他无法猜测还有另一种与此价值相当的生殖器结构,因此不得不作出一种假设:所有的人,无论男女,都有一个像他一样的阴茎。甚至在他第一次观察小女孩的生殖器时,也没有怀疑这一点。他认为,小女孩也有阴茎,只不过它还很小,而将来会长大的。如果在以后的观察中,这一点未能实现,他还有一个想法来予以补救:小女孩也有一个阴茎,但后来被割掉了,那个地方留下了一道伤口。这时男孩已经遭到恐吓:如果他对自己的性器官太感兴趣,就会把它割掉。在这种阉割恐吓的影响下,他重新审视自己关于女性生殖器的见解。
  在没有受到阉割情结影响之前,男孩就表现出很强的窥视欲望,这是一种性本能活动。他想看别人的生殖器,最初是想把它们跟自己的相比较。由于母亲的性吸引力,他也想窥探她的生殖器,原以为也是一个阴茎,后来才知道女人是没有阴茎的,于是会产生一种厌恶感。在青春萌动期,这一厌恶感会变成神经衰弱、讨厌女人以及长期同性恋。但"女人也有阴茎"这一印象会在其以后的生活中留下无法完全消除的影响,他也许会特别喜爱女人的脚和鞋子,这表明他把它们当成曾经相信有而后来又没有的女人阴茎的替代物;他也许很喜欢剪女人的头发,这表明他正在扮演一个阉割女性生殖器的角色。
  如果人们坚持人类文明时期以来那种贬低生殖器和性功能的态度,他们就不可能正确理解儿童的性活动。我们应该与原始时期相比照来理解这方面的情况。人类经历了漫长岁月,现在我们将生殖器看成令人羞耻甚至厌恶的东西。而在原始时期,生殖器是生命的骄傲与希望,它被当作神来崇拜。在它的基础上升华的结果是产生了无数的神。在文明过程中许多神圣的东西最后从性欲中抽取出来,而作为残余物的性欲则被钉上了耻辱柱。然而到了现代,最原始的崇拜生殖器的情况仍然存在,今天人类的语言、习俗和迷信中还保留着这一方面的遗迹。
  我们发现,个人心理的发展是以简略的形式重复人类发展过程。所以,精神分析在研究儿童心理时,发现儿童早期对生殖器的极高评价,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在我们所研究的男同性恋者中,在童年早期都有一个对女人(通常是他们的母亲)的强烈依恋,这一经历后来被遗忘了。这种依恋是母亲过分的温柔以及父亲不怎么起作用造成的。萨格尔强调了一个事实:同性恋者的母亲往往是比较男性化的女人,性格特征明显,似乎取代了父亲的地位。另有一种情况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一开始父亲就不在了,或者很早就离开了,男孩完全处于女性的影响之下。一个强有力父亲的存在可以让儿子在选择性对象时作出正确决定。精神分析发现的两个事实有助于加深我们对同性恋现象的理解。一个是:对母亲性需要的固着。另一个是:甚至最正常的人也有可能选择同性为性对象,有时他在生活中就这样做了,有时他在无意识中保留这一选择,或者用强烈的相反态度来抵制这一欲望。这两个发现否定了将同性恋看作第三性的说法,否定了先天同性恋与后天同性恋的区别。也许两性同体(即第三性)的身体特征有助于同性恋的选择,但这不是决定性的。
  儿童早期以后,孩子对母亲的爱不能继续有意识地发展,而是被压抑。孩子压抑了对母亲的爱,将自己置于母亲的地位,被母亲所同化,以自己为模特来选择新的性爱对象。这样,他就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者。实际上他是偷偷地退回到自恋阶段。他已经是成人,而他爱的男孩实际上是其童年自己的替代者,他用小的时候母亲爱他的方式来爱这些孩子。他通过自恋的方式找到自己的性爱对象。
  更深的研究表明,由此成为同性恋的男人,在其记忆中保留了对过去形象的无意识固恋。通过压抑,对母亲的爱被保留在无意识中,此后他保持着对她的忠诚。看起来他是在追求男孩子,成为他们的情人,实际上是在逃避其他女人,以免这些女人让他对母亲不忠。通过直接观察我们可以看到,有些同性恋者是将从女人身上获得的刺激迅速地转移到一个男性对象上去。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一机制,从而维持着自己的同性恋状态。
  ——达。芬奇和他对童年的一个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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