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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商劫第七章假黎工


  假"黎工"
  2015年前海狮集团陆羽把经营梓旭集团的权利交给徵帝集团,也就是说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换成百分之四十九,从徵帝集团派来伍佑集团的十几名中层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中那个叫做黎利民的工程师就是中层这个圈子里最极典型的一个。
  黎利民中等个,很胖,罗弯腿走路迈着八字步,说着一口很别扭生硬的普通话,从说话上就能听出他装腔作势的心理。他现在是伍佑集团负责机械设备的总工。当时来到伍佑集团好长时间没有委任什么科长主任的职务,但各分厂岗位工总会看见他摇头晃脑拖着肥囊囊的身子出现在各岗位上,对设备东瞧瞧西望望。期初岗位工因为不认识他依旧各干各地,视若不见,甚至有人对他很轻蔑,但他毫不在乎。二分厂设备厂长李宇春每看见他戴着红色安全帽晃动在车间就不由然说"那狗屁不懂光是会指手画脚!"
  谁也知道李宇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从梓旭县一中毕业的高中生,随后招工来到甜梧矿。当时甜梧是国营企业,招工来的全是二十一二岁朝气蓬勃的城镇男女青年,以及中专毕业生。他们个个都是满怀理想,有积极上进的心,再说当时甜梧矿追求文凭发扬学习的风气很好,李宇春就报名参加梓旭县职业大学进修机电专业取得大专文凭,而获得初级工程师职称。他从一名机修工在实干中被提拔为班长、车间设备副主任。后来梓旭集团(实际上王烈为了腾开手就给海狮集团陆羽卖给了)接收一分厂,在舅子哥(也就是伍佑集团主管矿山杜总当时是承吴德全的搭档,也是吴德全的左膀右臂)给吴德全说情调到二分厂成为机修主任,2016年成为主管设备的副厂长。在当车间主任时,车间设备每有故障他就拿上工具带上机修班人员亲自上场,常干的浑身油渍满身,他对选矿厂大小机电设备故障处理日常维修以及车间大小管道分布很熟悉,的确是一个很称职的基层管理人员。他对黎利民如此说是有缘故的,并非是同行相轻!
  2017年二厂设备大检修期间针对二系统球磨机衬瓦使用时间长,磨损严重就上报伍佑集团进行检修更换。以前更换衬瓦都是由本厂机修车间负责更换。这次就不一样,分厂将检修计划上报伍佑集团公司,随后就来三个操着河南口音的人进行更换,据说是什么公司的!由黎利民负责进行刮瓦更换。伍佑集团竟然一片衬瓦三万元承包给那些人。看样子也是一个小老板承包后找来几个市场上寻活的人来干。几个人把那叶衬瓦就开始用砂轮机不断打磨,因为球磨机轴头已经是磨损的旧轴头,只换衬瓦,那几个人弄了四天把个厚厚的衬瓦打磨的很薄依旧没有磨平,只好安装上,钱一卷就走人了事。
  李宇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因为他清楚在只换衬瓦不换轴头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找平,因为球磨机轴头磨损的不平,当你在这一地方找平了,再转一个方向就又不平,当你再将不平处打磨好,再一转动,上次找平的地方又出现不平,这是很正常的!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将衬瓦稍微处理后就应该开深油槽安装使用,让球磨机在运转过程中自我找平,虽然刚开机轴头会发烧,电流表不稳定,负荷重的现象,但只要加好润滑油,加上冷却水,很快就温度降下来了。这样衬瓦使用就会时间长一点。以前球磨机换成瓦,他带上机修班的人用一个多小时更换好了,但这次就不同,伍佑集团公司已经成立了设备科,重大设备的更换维修由设备科管理不让本厂机修班更换。担心机修班人员不会操作。分厂也何乐而不为,机修班也乐得少干活,李宇春也乐的少操心。但他看到这几个人将那叶衬瓦搬上挪下,不断打磨就心里很疼,黎利民自然是负责搞衬瓦更换的负责人,过上一会上到车间看看,指指点点,操着不伦不类的普通话,说上一两句显得很内行的外行话走了。李宇春就为伍佑集团,为黎利民感到悲哀。
  就这样以前二厂机修班换的衬瓦一般要管两三年,而这次不到一年现在就已经又要需要更换。
  李宇春看见黎利民咋能不生气!你们河南人来换了四片衬瓦十二万元就拿走了,二分厂每个月的绩效工资也就四万多元,就这样换个球磨机的衬瓦,轻易而举顶如拿走二分厂三月的生产绩效工资。不会把钱给本厂让本厂换,也花不上那么多的钱就换好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伍佑集团公司信任这些人。本厂的机修工他们不相信有啥办法?李宇春也是无可奈何!诚如袁如慈给他说的那样,因为河南人来这里做官当老总,那一定就有他的亲戚朋友呢!就必须为自己的亲戚朋友找点活也得让那些人挣到钱。所以有些工程或是能挣钱的活就得让那些人干,即便厂里机修工能干了,也的让外人干着挣点钱。汪俊当伍佑集团总经理时不也让自己的妹夫在这沟里为五分厂,三分厂架尾矿库管道,给二分厂单身楼上安装水暖一干就三年?现在河南人来了,把厂里大小维修活转过去干让他们的亲戚朋友挣钱的一种办法。王雄强不也让自己的亲戚承包厂里的工程?虢总陆照睿在时不也让自己的亲戚在单位搞工程?厂里机修工不干也少不了工资,以前就干了也没有多给一分钱工资,是好事!希望以后修个浮选机也让河南来人修理为好!
  李宇春无可奈何地笑了。是啊!以前王雄强的时代有王雄强的一把子人,陆羽接管后就有陆羽的一把子人,如今谁也看清楚这徵帝集团都有他的人。这就是中国特有的捣不烂关系网!这就是中国式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这也就是阻碍企业发展的绊脚石,也是埋葬企业的掘墓人!这也就是对职工的一种新的残酷被削!职工创造着效益,但职工却得不到效益,开始没有因为创造效益的自豪感荣幸感,恰恰相反多了一种耻辱感!但是几个月后这片衬瓦就磨透了,球磨机轴头发热,电流飙高,影响的球磨机电机也发热了。李宇春明白衬瓦与其说磨透,还不如说是刮透的!当时为了生产李宇春就只好戴上手套喊上向阳苍苍粗粗将一片新衬瓦开好油槽塞进去了!
  从那以后,李宇春看见黎利民在车间晃动,就站在老远骂道:"把那球茎分不开的,光会给人找裸连(麻烦)活干!"
  后来李宇春就知道换衬瓦这一班人马的来历。原来这些换衬瓦的活是黎健一个同学注册的公司干的,因为这个老板找不上活黎健就让找上几个稍微会干机修的人来二分厂换衬瓦搞一些基础建设。李宇春此时也就看到本厂职工工资低,但公司里的钱却让外人挣的那么容易便哀叹不已!
  从这次刮瓦以后,三个分厂每到球磨机更换衬瓦,那几个人每年总要来好几次伍佑集团,住在厂招待所干些项目,一晃几年。
  李宇春就感叹不已!因为以前他带上机修班人员更换了不知多少片子衬瓦,公司连三百元钱也没有奖励一次!黎利民城镇户口是一个八十年代的初中生,九十年代初期亲堂兄是该厂副厂长就招工到徵帝集团某冶炼厂当机械科。但他不好学年轻时候没有学到知识,对机械设备粗略知道一二,也不是多熟悉。后来徵帝集团的以贾布震为首的几位老总依靠徵帝的实力办起企业,组建徵帝合资集团!实际也就是拿上徵帝这个国家资产投资给他们赚钱。通过十几年的发展,这几个老总也就个个是十几亿的富翁。这两年因为一直和海狮集团合股经营。因为海狮集团是依靠转换本地的企业资本发展起来的。为了解除后顾之忧,陆羽依靠偷税漏税,转移国有财产也赚的满钵金后,为了脱身也就不想经营。再说这两年来海狮集团对外界吹的很凶,实力多雄厚多雄厚,实际因为套贷款盲目扩张,就像肥皂泡快破裂了,每况愈下。也就依靠出卖股份维持局面。徵帝集团是依靠铅冶炼,但是没有矿山资源,全依靠购买铅精矿冶炼,特别是最近几年,各省份有资源的地方都相继发展冶炼企业,造成徵帝集团原料紧缺,陆羽就瞅着这个机会便把梓旭集团经营权转给徵帝合资集团贾布震。贾布震知道梓旭集团在陆羽的经营下多年了,根深蒂固,关系复杂,为了更好的管理经营,他就只好从徵帝自己的嫡系部队里抽调管理干部派遣过来。因为那边干部本身工资高离家近,工作已经稳定就没有人愿意来,只好张榜公布在一般工人中间进行高新招聘,因为对一般工人来说能在这里混个干部当当也不错,再说毕竟工资高一些好生活,也能捞点资本。
  黎利民这位堂兄跟上当时冶炼厂的厂长贾布震也成为数亿元的大老总,这次往这边派人,黎利民的堂兄有意提拔他,就让他报名来伍佑集团,并且对他说来了干上几个月熟悉了派他一个科长主任或是工程师,就把工资提起来挣上几年大钱吧!于是他就第一批来到梓旭县梧幽沟伍佑集团!
  袁如慈对黎利民深有了解,那是一个可谓是很惨痛的教训让他了解的!
  黎利民刚来伍佑集团不久,也就在那一段时间,袁如慈写作的电脑总是不断出现死机和蓝屏现象!特别是在灵感来临,敲打的正起劲的时候,突然一个蓝屏就打乱了他的思维,更是他辛勤敲打下的劳动成果就化为乌有,因为死机和蓝屏往往在他顾不上保存的时候出现,再次启动因为安装的软件落后,就再也寻不见了。他也清楚拿到梓旭县城电脑修理部处理一下就解决问题,但他要天天上班,不敢耽误考勤,同时这梧幽沟进城也的确不易,有一家私人经营的面包车一天早晚放两趟,车费就的他半天的工资暂不说,但就那时间也赶不上,在城里稍微一耽误就没有车了,为此很苦恼!就在这犯难的时候,有一个晚上在单身楼下那棵荫荫如盖的大雪松树下遇见黎利民和一帮子河南老乡谝,袁如慈也就驻足一起谝起来。说起电脑,黎利民就很自信地说那时小问题,从新装一下程序就解决了。他问黎利民对电脑懂吗,黎利民就谦虚地说,知道些,学过电脑。听到黎利民如此谦虚,他也就邀到宿舍帮他处理一下电脑故障。如果不是看到黎利民满脸自信的神色,他也许会把黎利民当做白火石而提防就把所有的文档复制到优盘保存。当他告诉电脑有文件时,黎利民操着不伦不类的普通话毫不在意地说"放心!没事,没事!"
  袁如慈以前去处理过电脑故障,亲眼看见维修人员在处理以前将文档后移到其他盘里,待处理好再移至前面。以为黎利民也是如此处理就再也没有注意。如果黎利民说上一句让他把文件保存,那他就会毫不犹豫保存的,因为他知道那些文件对他的重要性,那是他多少日日夜夜挖苦心思,焦头烂额敲打在上面的百十万字的书稿啊!有一部书稿虽然已经发给出版社,还有一部书稿正在修改,一部正在进行呢!对一个勤奋写作的业余作家来说,是何等的不易和重要!
  黎利民说没关系,问题不大!袁如慈也有点相信黎利民能处理好的,因为就像他两人的年龄,已经浮华散尽,虚荣不图,早已实在了。再者他得知黎利民也是上过学,来这里一定是有水平的人,懂得和理解文稿对作家的重要,如果丢失损失大小不说也知道的。
  万万没有想到黎利民将电脑程序从新做了后就没有一个文件。面对多少时日绞尽脑汁敲打出的尚未发表的好些文稿,正在创作的长篇小说稿,几十万字的生活笔记就丢失干干净净,一下子让他蒙了……
  袁如慈有点恼怒,也有点拉不开面子去责备怪罪,但由不得着急地说:"我给你说了几次有重要文稿,你只说没问题,咋就一下子弄得精光啥?假如你保存不了,我复制一下放在优盘里也行!"
  "你想着再写不就得了?"
  黎利民不以为然地操着不伦不类的普通话,以为文学写作就像娃娃们过家家一样轻松。
  袁如慈听见这话就想起以前五分厂机修班混,后来又调到现在机电办公室的李卫东来!李卫东也就这个球样子,说的话土不土洋不洋,成天装腔作势,对设备一窍不通又不好好学习。车间里男男女女背后就骂他是假怂二狗子。那一会袁如慈觉得他两人一球木一样,是一个娘养的孪生兄弟!
  听到黎利民如此说,袁如慈很不高兴地说:"黎工,那不是那么回事,上百万的字,一篇和一篇的题目都不一样,就像散文稿题目我都记不起来,你以为我脑子就连电脑一样有双录功能?"
  黎利民听到如此说,方想到当时他小心谨慎问他的样子,也就有点理解写作的艰难,对他损失的严重性似乎有点理解。但有啥办法呢?沉默了一会,他忽然愧疚地说:"那我帮你再找一下,看能不能找来?"
  袁如慈彻底不放心他了,觉得黎利民就像三国演义里的被诸葛亮斩的马谡,是一个夸夸其谈言过其实的人。袁如慈再也没有把电脑交给他,而是天亮后就带进城,让一家多次给他处理电脑故障的修理部做了处理,并把丢失的大部分文件找了回来,最终电脑修理费也就是梓旭县人的老土话"豆腐搅了个肉价钱!"
  从那以后他就对黎利民可谓是"刮目相看"了,心目中地位大大降低,在没有一丝崇敬的心。但袁如慈也想不通,一般年轻人为了显能逞强好面子,不懂装懂是有可能,但黎利民跟他岁数相仿,早已过四十而立,离五十不惑怕不远,该到老成持重的时候了,为啥还要这样当装滑鬼?
  还又一次黎利民对设备检查中袁如慈就又更深的厌恶,此后再也不像以往热情了。
  那一天是白班,袁如慈在沙泵站看见戴着安全帽身穿工作服像螃蟹一样的黎利民在沙泵跟前转悠。那一会因为心情愉悦,看到黎利民看完沙泵有点无事的样子,就热情地招呼到休息室坐。黎利民每星期有事没事也会在二分厂的各岗位上转动,但他不认识车间岗位工,也没有一个职工遇见他给他打招呼。此时袁如慈一招呼也就走进来坐在那红色的塑制椅子上,操着不伦不类的普通话问候袁如慈几句。随后看到铁桌子上的沙泵站交接班记录就翻看起来。看着看着就皱眉,便指着电机运行润滑两栏填写很大的"正常"二字说"你们这记录咋做,为啥只写一个正常,应给每个栏目都写上!"说完又翻看着,说:"你们一个班加几次润滑油,咋两次三次不已?"
  袁如慈就笑着解释:"因为砂泵油封不好漏油,为了不缺油就加的勤一点!每个班不是两次就是三次不等!"
  "那油封又不贵,几毛子钱吗!那就要安好油封圈,从根本上解决不就得了?"黎利民操着那口河南腔调的普通话说。
  袁如慈干了多年的机修工,他亲手修理过的泵更换过的油封不知有多少,知道这种一年四季不停歇的砂泵油封换上几天就磨损了,再说现在公司里进的货也不正宗,许多油封运转几天就不行了。而且砂泵更换油封就要从头拆下一大片。但黎利民说的就像更换一个螺丝一样轻松的外行话!谁不知道砂泵更换油封就要拆下来一片!有些配件当时不拆就能运转,只要拆下来就像叶轮,副叶轮,轴头水封环等一些列就不一定全报废。为更换一个几元钱的油封与其浪费这么多几乎上万元的材料,孰轻孰重?倒不如多加油等到更换其他配件时再一次性更换,况且谁也知道油封只能管几天而已。
  袁如慈内心就对这个白火石(假货外行之意)很看不起,觉得这样说话的人主管设备真他妈的丢全公司人的脸,自己害臊不要紧,就连全公司也会害臊的。这时候,黎利民又翻看到前两周白班机修工刚更换沙泵叶轮后,正在磨合期负荷重电机响声大。他在交班记录注意事项栏目写的一句"电动机响声异常,请注意!"就又看了后面几页子记录便问:"那咋处理了?为啥处理了不做记录?没有结果了?"
  袁如慈听到他说的那话,激起他心中的厌恶感,刚才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严肃地说:"这个记录又是我们三个沙泵工的记录,也就是说供我们三人看的,为下班做个提醒。至于处理没有咋处理,谁干活了,那要嘛就是电工的记录了,要吗就是机修工的记录。他们干了活做处理了,没必要上在这个记录上的,这个纪录也不是他们写的!再说磨合期间有响声,过了磨合期慢慢减弱,最后自然消除,黎工,你说咋记录呢?"
  黎利民又看到在交接班栏目写的"卫生干净,设备正常!"便说:"这一栏不能这样写,应该写成设备安环人身无事故!"
  袁如慈就觉得他太迂腐就苦笑着反驳道:"黎工,你说我们如果要给婆娘打电话问候一下家里说‘老婆家里都好着没?这样问好?还是,老婆你和娃娃没有出事吧?还是这句话好?何况话有三说妙者为上。我认为记录也一样啊!"黎利民顿时胖墩墩的脸就胀的紫红。
  袁如慈看到两人没有共同话题,内心对黎利民刚才的好感荡然无存,便尴尬地说:"我喊你进来想和你谝一会传,既然你忙着检查工作,我就不耽误!你就检查你的工作去吧!"
  黎利民起身也就走出砂泵站。
  看到黎利民臃肿的身躯消失在门口,坐在休息室里的袁如慈就发呆了,他想不明白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多的人,为啥河南徵帝集团来的主管设备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外行?他暗想就把这厂里在机修上干了几年的任何一个机修工放在那里也比他强啊!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徵帝来的人就信仰他们的人,也很正常!处处用这样的人,这老板是往好哩搞企业?还是要往垮里搞企业?袁如慈就想不明白了!
  黎利民就是这样一个固执死板不懂装懂的人,在袁如慈眼里简直是李宇春说的"这企业没有希望了,来的尽是些大草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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