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请同学们好好把握这一年的时间。"老陶在开学第一天就这样说。 毕棱转过头想和颜季深讲话,却发现他少有的沉默。难得他在担心小升初?毕棱想。 毕棱在和别的女生玩耍时,也有留意到颜季深一改平时贪玩的性格,在角落里默默地做题。毕棱忍不住了,"颜季深,你干嘛不来玩?"毕棱收不住大嗓门,明明想叫一起玩的,却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 颜季深头也没抬,"不玩就不玩,你管我!"语气有些不耐烦,也许是被一道题难住。 "你——"毕棱气的鼓鼓的,却只能咬紧下唇哑口无言。 周围的同学嬉笑着看好戏。 "我不跟你玩了!"毕棱憋了很久才吼出一句,困窘地低着头走出课室。 "哈哈哈!羞死人啦,还跑!"看好戏的人群中就属阿当的笑声最响亮。 毕棱不知道,那是颜季深第一次为了女生打架。 最后事情惹来了家长。 "老师啊!我们家季深从来没有打过架,肯定是别人教唆他的。"颜太太皱着那张养尊处优的脸,尽力维护自家宝贝。 "我没有!"毕棱大声为自己辩护。毕棱的家长没有来。 "你给我站到外面去!"老陶怒吼,也许是为自己教学不当感到羞愧。 毕棱红着眼,低头走出办公室。 身后的颜太太,阿当,阿当的家长,眼角里,嘴角上,不无笑意。 "老师啊!自从我家季深和那个什么叫毕棱的玩得近起,他的成绩可是退步的啊!"老陶没吭声,不用看已知道脸色青得可怕。 "本来呢,想着一上六年级就转学的,这孩子偏较劲说如果期中考试考到全班第一就不能转学......" 老陶不想失去数学天才赶紧说:"颜家长啊,都快考试了,转学一下子也适应不过来啊,既然孩子都说......" 毕棱站在办公室门外,眼泪浸湿了双颊。 那天毕棱是一个人走路回家的,天色完全黑了。没有人知道她哭了一路,那泪的滚烫,只有自己知道。 "妈,我们载上毕棱吧。"颜季深坐在后面,只能在后视镜看见妈妈的半张脸。 "载什么载啊!她家近的很。"颜季深看见,后视镜里的半张脸,满满都是蔑视。 那件事之后,毕棱变得和颜季深一样。只顾低头做试卷,天昏地暗。 期中成绩,颜季深第一名。毕棱,26名。 他们的座位分的很远。他们在放学后自愿留下了自习,虽然一句话也不说。可是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直到小升初考试那天。 "毕棱,我们互相问问题吧。"考试坐在毕棱前面的夏京说。 "好啊。" "鲁迅原名是什么?哪里人?" "周树人。浙江绍兴人。"毕棱答得飞快。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出自哪首诗?" "诗经。"毕棱迅速答出。 "不......"夏京的笑容凝在脸上。 "啪。"颜季深站起身来,卷起手上的参考书,毫无预兆地轻敲着毕棱的头。"是《采薇》啊!笨!" 毕棱呆住了,这家伙,终于说话了啊! 考试三天顺利通过。 "颜季深,第一名。"老陶傲气十足地喊。 "毕棱——" 第二名也是很不错了谁叫那家伙实在太牛,毕棱想。 "并列第一!"老陶几乎把嗓子喊哑,眼里似乎缀着老来安慰的泪水。 毕棱笑出了泪水,前所未有的巨大幸福堵在心头,眼泪模糊看见颜季深笑了,笑得比听见自己成绩还开心。 毕棱穿过喧闹的人群。对,没错,当着全部人的面,感动得抱住颜季深。那时候还是纯纯的友谊。老陶刚走没多远,看见他们,一愣。只是笑笑。 颜季深朝老陶做了个"嘘"的手势,老陶边走边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难道是我老了?"38岁的老陶对自己至今尚且单身认真做检讨。 只是瞬间的拥抱,颜季深却感动长久,脸红了起来。 也许这段友谊不太纯。 默 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