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初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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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过后的勇气
时凡：
....你，好？
这样的开头，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想要表达什么。真的琢磨了很久，要用什么话来起头，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像极了很多言情偶像剧当中的男主角在向自己心仪很久的女孩子表白一样，那种胸有成竹脑袋泛白极度紧张尴尬的傻样，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子的，很囧。
啊，你别误会，我没有在向你表白啦。我只是…只是…很想你，想知道现在的你好不好，这三年你过得好不好。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会偶尔想起我？
我很啰嗦是不是？嘻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情问你。都怪你，谁让你就这么没消没息一走了之，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让我去侦察。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仍然以生的形态存在在这个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可是，这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
我很生气呢！
哈，你现在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通讯地址的是不是？我偏就不告诉你，天机不可泄露。
好了，今天就先写到这里吧。再见！
我是林落初
2013.7.7
＂喂，隋隋，我亲爱的老同学，我可爱的闺蜜，HOWAREYOU？＂放下笔，这个叫林落初的女孩一跃从椅子里蹦起来，给隋意挂了个电话过去。
隋意在电话那头吓得着实不轻，＂大婶，您哪位啊？病得不轻，赶紧上医院啊。＂
＂隋隋，我啦，小初初。＂林落初继续在电话那头犯着。
隋意终于忍不住了，边怒边笑着说：＂给我好好说话，抽你的哦！什么好事这么骚？＂
＂还是你明白我，＂落初在心里高兴着有隋意这样子的一个好朋友在身边，真是三生有幸。＂嘻嘻，那个，我给时凡写了封信，等下发你看看，你也帮我修修润色润色。＂
隋意一听这话，愣是将自己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咽下去，连落初都听见了那很响的一声＂咚＂，里面有很大的好奇与惊奇。＂你说什么？你不要紧吧？怎么给你想到这一出的啊。我真是服了你了。三年的坎儿，你跨过去了？＂
＂心里也没底儿，只是想向前跨出去这一步。或许是弥补，或许是自我修正，或许是其它什么理由吧。总之，现在，我很想这么做！嗯！＂落初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捏紧拳头，做着加油鼓劲的动作。
＂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这三年，是该过去了，你也该重新做人了。唉…往事的风，吹进青春的画册，很多的故事回忆不起。可怜，可叹呐…＂
＂我真想打你这欠扁的样儿！挂啦！＂
落初放下电话，被隋意最后的那几句话闹得心绪不宁。她一直刻意回避三年前，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故事从时空中抹去。
第二章——回忆的苦涩
三年前，柳絮飘过的春天，空气很新鲜。落初和隋意上完课有闲暇时间通常会出现在一条叫做西沙的小街上，那天也不例外。她们漫不经心地走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身边经过的小店，店主和顾客说着物品和价格的事。她们很喜欢这条街，说不出的亲切，就像她们经常说的＂我们和西沙的磁场很合＂。
＂落初，毕业后什么打算？＂隋意的声音轻轻地在空中升起，并没有破坏小街上的宁静氛围，却在落初的心湖上泛起了涟漪，因为最近的她正被这件事情烦恼着。她不说，只苦笑。
落初任何的微表情都逃不过隋意的眼睛，她立马就知道有情况，而且是不小的情况。＂怎么啦？＂
落初摇摇头，＂你呢？你还是坚持回家帮爸爸打理生意？＂
＂嗯。我都决定好了。我喜欢做生意，更喜欢呆在家人身边。＂隋意憧憬着未来和父母、亲人、朋友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画面，笑得很开心，转念又想起落初的苦恼样子，＂你倒是说啊，你在愁什么呢？别想着搪塞我啊。我可是有大圣的火眼金睛的，和时凡有关吧？＂
隋意眯缝起眼睛，一副狡黠样儿。她这样倒是把落初逗笑了，＂你还真是孙大圣呢，什么都瞒不过你。＂落初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前几天，刚和时凡吵了几句，为了毕业后的去向。他决定留在S这个城市，从零开始，努力拼搏创造自己的事业。＂
＂他要你和他一起留下？＂
落初点点头，＂隋隋，我没有勇气留下。我…＂
隋意拍拍落初的肩膀，＂没事没事，我明白。我们其实都还小，虽然说未来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是美好是破烂，但是让一个女孩子跟着一个男孩子在一个零基础的半陌生城市里拼生活，这不简单。＂落初眼眶早已红了。
＂那么，你是想要回家喽？＂
落初点点头，＂所以，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要留在这里闯荡，我很佩服也很支持，而我想和你一样，回到家里。——时凡就很生气，他说他想在这里好好发展，和我一直走下去，快乐生活。但是我却退缩着要回家，他说我不相信他，说我根本就不够爱他。因为真的爱一个人会义无反顾，不在乎任何的一切。他说这样的话，我生气之下就说出了难听的话。＂
＂你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啊，就你这小样儿？＂
＂可我那几句话确实挺伤人的。我说：‘时凡，你又有什么资格跟资本让我跟着你留下？’＂直到现在，落初对于这句话还是很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太过分，伤了时凡的心。不怪时凡和自己吵架，是自己实在太不该。
隋意竖起大拇指，差点没给落初颁奖，她拍着手说：＂哇，林落初，够狠啊！直接就踩到时凡的底线了，毁了他的尊严，踩扁在脚下。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啊。他在这里没有扎好根基就让你跟着他一起闯荡，我不得不佩服他莫名的勇气和虚无的实力。不好意思，我对你们家时凡恶毒了些，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他说我现实！＂落初又叹了口气，＂现在的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手足无措了，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我和时凡都僵了好几天了，半点没有要融化的意思。＂#p#分页标题#e#
＂有没有想过——分开？＂隋意尴尬又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完又在心里狠打自己耳光。
落初看着隋意，没有做声。
她们继续朝前走，彼此都沉默着。隋意在后悔那句该死的话，落初却在深思这不经意流出的言语。这时，落初明显感到自己左边肩膀在被摇晃着，是隋意，又传来她的声音，惊讶的。＂落初，落初，快看，对街那个地方，好像是时凡在对着我们招手呢。＂落初从深思中回醒过来，看着的确是时凡站在对街，他好像说着什么，太远，听不清。
＂时凡，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先过来再说。＂落初也拢起双手放在嘴边对着时凡大声喊，又用右手招着示意他过来。
那时候，落初仿佛闻见了空气中随即而来的甜蜜味道，鸟儿叫得很动听，身边树木的绿色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耀眼，她能感到自己身处在一幅很美的画里。因为时凡主动和她示好，在落初心里，这就是幸福的征兆。只是三年的时光中，落初真实感受到的却是永难忘记的苦涩。
那条西沙路，在时凡兴高采烈奔跑过来的时候送来一辆同样狂奔的车。然后，时凡就这样被带走了三年。
第三章——闹心的期待
回忆过后，缩在沙发一角的落初，神情落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仿佛只有握起那支笔，将这三年来的所思所想全部都倾诉给那个当事人她才觉得是一种释放，一种解脱。
时凡：
请你给我回信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你很好，过去的三年，你过得挺好。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这样自私。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自我原谅。
三年前，西沙街上的那一幕是我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我一直很自责，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回家，如果开始的开始我就义无反顾地跟着你，或许此刻的我们正幸福得过着我们甜蜜的小生活，至少比现在的我们要好。但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这件事情，＂如果＂是沙，风一吹就散了；＂事实＂是脖颈上被太阳晒出的斑，不讨人喜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被动接受。就像我，只能假装坚强承认你奔跑过来时出的车祸。
那时的你，嘴角扬起微笑，荡漾着无数从心海里涌上来的话语。这些你来不及和我说的话，我在短消息里听见了，你说：
落初，对不起。我太自私，太冲动了，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没有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什么都没有的我竟然要你陪我一起经受人生路上的风雨，我不自量力，更不该和你红脸吵架。请你原谅我的鲁莽。——我仔细想过了，我不会勉强你留下来，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拼搏。如果你愿意，请你等我，我一定拼出一片美丽的明天给你。
你知道吗？很多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纵容自己，想着我没有收到这条短消息该有多好。你的这条短消息无端端加重了我的罪责，我原谅不了我自己。你的微笑，留给我的是一道难以平复的疤。
落初
2013.7.7
＂你这是给自己找死。＂隋意一看落初写的这两封信，心里又是气又是心疼她这个傻到冒泡的闺蜜，＂你是听不懂我们的人话是不是？早几万年前就和你讲这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怎么就说不听呢。有些事注定要发生的怎么拦都拦不住。真和你没关系，撞他的人又不是你，再说了，人家时凡经过当今高科技的医学治疗不是挺生龙活虎的嘛。＂
＂你怎么知道他生龙活虎的？＂落初有点失落的反驳隋意。
隋意白了她一眼：＂你就磨死你自己吧。用点脑子好不好，你有听见他任何噩耗吗？＂
落初不作声，轻声说了句：＂是啊，就连他的地址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有时候，隋意真想一下子用白眼球翻死眼前这个自讨苦吃的笨蛋，但是一想这个傻女孩心里负担也挺重的，这样的事情，随便搁在一个稍有良心的人身上都会不好过的。更何况，林落初是个十足的大笨蛋。所以，隋意也蛮心疼她的。
＂隋隋，你说，时凡还会记得我吗？＂
＂他忘记最好，放你一条生路，也放了你的墨水。＂隋意发觉自己大嘴巴疯言疯语的又将话题绕回伤心之地了，赶紧嘿嘿干笑两声，说：＂林落初，怎么给你想到在电子科技超级发达的21世纪，拿起羽毛蘸起墨水写信了呢？＂隋意刻意用手摆了个写字的姿势，＂你还真够in的。＂
＂我只知道时凡的地址，电子邮件应该传不到吧？我也还没有强大到跑去他家里。＂
＂NO，NO，你没那胆。时凡这家伙到底在哪儿啊？那场车祸之后，只知道他的父母把他接回了家，也提前办了毕业手续。后来就杳无音讯了。＂隋意难得的若有所思。
＂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在H市。＂
＂H市？充满诱惑的地方。你问他还记不记得你，估计悬了。嗯。＂隋意取笑落初，乐此不疲。
落初嘟囔着嘴，故意说：＂我又没想和他怎样，让他忘记好了。切。＂
＂切。你就装吧。你呀——怎么样，到底想通没啊我的小姑奶奶？＂
落初鼓着腮帮子，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家的沙发今天特别舒服。嘻嘻。＂
窗外的风静静吹着，落初心里的花田在这片风中安静梦着，说不出的温柔曼妙。此刻的花田，只期待一只欢快的鸟儿带来的那一瓣洁白的纸。
第四章——遇见幸福
这几天的时光就像黏了浆糊一样，重得无法挪步。落初感觉自己像是个灰色气球，脚不落地飘在半空，半点没有存在感。而这一切都归结于H市的信没有飞来。
落初开始惶惶忽忽得猜测起来，＂按理这么多天过去，回信应该到了哇。＂，＂难道时凡根本不想再理我了？＂，＂会不会信被半路遗落，没有到达时凡的手中？＂，＂我不会写错地址了吧？＂，＂难道是时凡又搬家了？＂…一连串的胡思乱想让落初的日子偏离了正常轨道，每天一空闲下来，她就忙着扳手指数日子，或者趴在窗口的地方瞧着远处的某个点。
隋意看不过去的时候会＂批评教育＂她：＂你这样魂不守舍，信也不会‘嗖’一下飞来啊，干什么把自己弄得跟个弃妇一样。信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顺其自然，按着你原来的步调开开心心等信来，行不？＂#p#分页标题#e#
落初憋着嘴看隋意，摇摇头：＂隋隋，你觉得我可能让它顺其自然吗？可能吗？＂
隋意哑口无言，＂唉——＂
终于，在一个下着绵绵细雨的清晨，落初的心总算是安定了。
落初：
你好！
我很好！
对不起，回信有点晚了。你也明白的，组织语言真的很困难。呵呵。那天清晨从邮递员手里接过你的来信，我有种难以言表的心情，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吧。但真的很高兴能够再次听见你的消息，看着你有点变化的笔迹，很多以前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得出现在脑海，很开心。
你说你不告诉我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嘿嘿，你也猜猜吧。
…落初，别再介意三年前的意外了，那次伤痛已经成为记忆，不具备该有的意义。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时间太凑巧，青春太青涩。
当你告诉我你痛苦自责了三年的时候，我的内心更是纠结。那场车祸，让我受伤最严重的是我的手和腿，其它部位只是一些擦伤。爸妈把我带到H市医治，之后因为一些原因也就在这边生活下来了。手术后我静养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妈拒绝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尤其拒绝我用手机，因为我的手吊着绷带。妈妈很紧张我的复原，我也明白她的用心良苦，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和他抗争。等差不多好的时候，我试着联系过你，可是已经是空号了。
落初，我想如果我能早点联系到你，你这三年也不会这样不快乐，对不起，落初。
时凡
2013.7.11
落初将信念了一遍又一遍，好像要把这封信的骨肉都看穿似的，但事实上白纸黑字就那么多，再怎么看也只有那么些些的字。可是落初就是这样的女孩，一点点的事情只要她感觉快乐她就能快乐很久，一点点的事情只要有点伤心她就会感伤好一阵子。而此刻念着时凡信的她，无疑是开心的，重复阅读时凡的字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幸福。她知道他很好，她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轻快得和三年说再见，和未来说你好。
她迫不及待想要将这种快乐告诉时凡，于是她又再次提笔给时凡写信了。
时凡：
哈哈，你的来信我已经收到。谢谢你说你很好，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安慰，我的心也不再是灰色的了。真的，很感谢！
你不知道读了信之后的我是多么的开心，感觉很像重新被全世界接纳喜欢，感觉我的脑袋正上方有一轮光圈在闪耀，预示着美好的未来呢。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神叨叨不正常了？我想你是明白的。
你说你早就知道我掌握了你的地址，还让我猜你是怎么知道的。嘿，我还不乐意猜呢，反正就是＂人＂告诉你的呗。
好啦，言归正传，我还是想要和你说说我，现在的我。
大学毕业之后，也就是你离开之后，按照原来的想法我回到了S市，在一家杂志社上班，过着朝九晚五的小日子。双休日的时候呢，拿起一本我喜欢的散文或小说躲进咖啡吧里。闻着咖啡的醇香，与作者交流，穿越时间和空间。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傻子啊？看书的时候，虽然你阅读到的是别人的人生，但是就是从他们的生活轨迹上面你能够看见自己的生活，以一个客观的角度，俯瞰自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心得领会。有时候，阅读到某一句话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得停住，在时光流转中静静回味这话的甘甜酸苦。就这样，这些话会深深烙印进心里，成为一辈子的心言。
除开读书，周末剩下的时光就被我用来静静冥想，或者应该叫发呆更加合适一点。还有就是和隋意一起＂闹街＂喽，我们俩现在还是腻在一起。时凡，我真的很庆幸有隋意这个闺蜜在身边，开心与不开心她都会和我一起。过去的三年，也多亏有她。
我的生活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简单，因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追求简单但一定快乐的生活。好啦，不和你说太多我了，我的不神秘了呢。你的近况呢？下次回信的时候一定告诉我啊，不然我就吃亏了。
祝快乐！（俗套一下，哈哈。）
落初
2013.7.14
——忐忑心情
这一次等信好像没有消耗落初太多的脑神经，没过几天回信就兴冲冲得来了。
窗外的风轻轻吹着，不时送来哪里的饭香，落初一看时间原来已经是午饭点了。当然，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信上，哪里会理会肚子。展开信，看到时凡的笔迹，索性连饭菜的香味也不见了。
落初：
也祝你好！
以前就知道你喜欢看书，但我完全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痴迷于文字。你说的那些时间啊空间啊交错什么的，还和作者沟通心有灵犀那些，我不是很理解，但我想应该和我喜欢运动是一样的，都是一种爱好，是吧？我这样解读可不可以？
隋意她好的吧？她是个很难得的好朋友，个性呢也像个男孩子，自我，坚强。有她在你的身边我也就放心很多。
至于我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句话，还可以，挺开心的。
时凡
2013.7.17
看着这封短的不能再短的信，落初的心像裂开了个小口子，心里面的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滴往下漏。＂他不想和我说他的近况是为什么？＂。她感受到了全是虚虚的不完整的感觉，是失落。她有些害怕，那让她害怕的东西隐隐的藏在心里的角落，她不想去承认。
心神不定的她赶紧给隋意发去短信：隋意，时凡的来信我刚刚看了。他写的很短，上封信里我请他告诉我他的近况，可是来信中他就只是写了句＂他很好＂，我心里面有点害怕，他不想让我知道的那个原因。
不一会儿，隋意的短信也来了：落初，先别瞎想，你回封信再问问他。
＂再问啊？我怕他会嫌我烦。＂
＂不问你会烦死你自己，顺带烦死我。你心里那么过不去这件事，肯定要问清楚的，死也要死的明白！就和他说你还喜欢他。＂
＂…＂
＂你心里想的不是这事儿？妞儿，你就是太退缩了，喜欢人家就直接说，害怕来胆小去迟早是人家的碗中菜。再说你和他有过去，他不会想不到这一层的。勇敢点，去吧！＂#p#分页标题#e#
＂三年了，他应该会交往女孩子的。这样…＂
隋意索性来了电话：听声音有点义愤填膺：＂什么这样那样的。就算他有女朋友了你就不能向他表白追求你的爱情啦？有点出息行不行，只要他没结婚就好。他总不至于这么早结婚吧？自己想想，我先挂了！＂
隋意的话，落初觉得很有道理：先不要慌，也不要懦弱，事情还没有结果，要勇敢。
时凡：
上次你的来信写的好短，让我觉得你好像不想和我多说，是不是觉得这样子写信浪费你时间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把我的手机号码、邮箱地址都写给你，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呵呵，我太后知后觉了，早在第一封信的时候就应该告诉你的。
时凡，我问起你的生活近况，为什么你不愿意说？我知道三年里会发生很多的事情…
时凡，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还是以前的林落初，什么都没变。不管你现在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我还是想要和你说：时凡，我还是喜欢你，我们可不可以再回到三年前的我们？
我等你的回信。
落初
2013.7.19
信终于写完，可是落初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加重了分量。对于时凡的回音，她没有信心。如果放在三年前，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结果了，可是毕竟时过境迁了。三年，不长也不短，像这样年纪的我们三年之中会发生很多。喜好变了，口味变了，习惯变了，观念变了，喜欢的人也会变了。任何东西都抵不过时间。
落初像个刑囚，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她不断回忆着以前和时凡的点点滴滴，他的微笑，他的温柔，他牵着自己过马路时的小心翼翼，一起坐在书店角落看夕阳投下的光影，这些能给她信心。
——最后的泡沫
一大早，隋意就跑到落初家门口狂按门铃。
＂一大早的，你怎么跑来了？事先也没个电话，突击什么事啊？＂睡意朦胧的落初摸着凌乱的头发有气无力得说。
隋意快速钻进门内，边走边说：＂你能睡着证明你还活着。＂
＂什么意思啊你。＂落初有点摸不着头脑。
＂纠结时凡的恋爱近况，自己也表白心意，正等着爱情回音。照你的逻辑应该是彻夜难眠，可今早看来你睡着了，那我也就放心了。＂隋意转身对紧跟在后面的落初摊开双手，一脸的坏笑。
＂哎呦，你还笑。我都快闹心闹死了。不过你来看我，我就又安慰些了。嘿嘿。＂落初一把黏住隋意，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隋意用食指起开落初的头，＂没刷牙洗脸的你也敢靠在我肩上？去去。怎么样啊到底，回信来了没有？＂
落初摇头，＂来了你还会不知道吗？＂
＂落初，不是我泼你冷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坏结果来的时候也好过一点。＂
落初沉默，过会儿才开口道：＂嗯，我会的。＂
＂不要光嘴巴说好。毕竟三年过去了，没准的。＂
＂你放心啦，我心里清楚的。＂
＂我怎么就在身上看不见放心两个字呢！＂
＂去你的，好啦，我准备一下一起去吃早餐吧。＂
她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面包和酸奶：落初喜欢枣泥糕和红枣味酸奶，隋意经常笑她和红枣过不去。隋意呢就土司和原味酸奶，简单的像她。
往常她们会边走边吃，一路上看清晨的人来人往。今天她们却选择了坐在店里，望着玻璃橱窗看风景。今天好像注定会不一样。
＂落初，你看——＂隋意很吃惊得点着窗外的某处让落初看。
落初边转头边笑她：＂看什么啊，一大早就七惊八怪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就像落初僵在唇边的微笑，失去了鲜活的动力。如果可以，落初想要把这一天从日历上删掉，彻底扔进时空隧道。如果可以，落初也想要转身跑开，拿着早餐像平时一样走马观花。只是自己也像是被定格住，黏在了玻璃后面的时空。而隋意早已跑出了外面，朝着人群中的那对男女走去。
＂喂——＂隋意的大嗓门充满了愤怒。
被吓了一跳的时凡转身后发现是好久不见的隋意，开心得打招呼：＂呀，隋意，是你。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隋意＂啪＂闪开时凡的问候之手，＂谁跟你问好啊？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女的是谁？＂
时凡这才反应过来隋意的不友好，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他尴尬着说：＂噢，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妻子叶昔。＂
隋意一听他们的关系，惊讶得回身朝落初看，而时凡也跟着她的眼光看见了落初。四目交接，没有言语。
落初知道她该出去打招呼，也知道她这样很不礼貌，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由自主。看见时凡，看见她身边的女孩子，一切早已很明了了。此刻，她也明白了她最后的那一封信，时凡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复，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吧？
落下一个苦涩的微笑，落初离开了。
＂竟然真的结婚了。你这混蛋！＂隋意骂完这一句，也急冲冲跑着去追落初了。
留下时凡和他的妻子，叶昔握紧时凡的手，说：＂时间。会过去的。我们走吧。＂
时间带走一切，也带来一切（短篇小说 www.meiwen.com.cn）。
落初坐在床边，时凡的来信铺在脚边，零落的只有那么几张。前段时间，这少的可怜的几张纸还是落初的小世界，现在却特别的刺眼。它们将落初的痛铺展在眼前，可是她又做不到不去看它们。她不知道该埋怨谁，怪自己，怪时凡好像都太残忍。
隋意建议落初骂时凡，把气都撒出来会好受很多。她告诉落初说：＂这是时凡太不厚道，早就该信里说清楚的，不然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让你像个傻子。＂
只有落初自己知道，早知道晚知道，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