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生活 - 生活常识大全

内心幼兽的呓语


  1。回归
  有人说,人的死亡会把他所爱的人的一部分能量吸去,从此那个他爱的人心中便像是少了一块那样。并且有多爱就会失去多少能量,心中的空缺就会有多大。
  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被吸去了很多能量了?我已经好像没有了存在感。那么多的爱,为什么你们都走了?
  依旧是那个行囊,我背着,踏下了飞机。那个男人向我走来,带着他迫不及待的喜悦。坚硬的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挤成无法掩饰的笑容。我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我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我出生的城市。
  "给我三年的自由。三年后,我无条件回到你身边,做你的妻子。"我没有忘记自己当年离开时留下的这句话。结束了,一切的放荡不羁,一切的所谓伤痛。我不会再单独去流浪了,漂泊的心是该抓住洛那根稻草久久久久不放,直至我老死。
  痴心人很多,但又有几个能真正把每一步都走得坚如磐石?所以我是幸运的,有这么一个好男人一直守着我,一直爱着我,一直包容着我。
  有时候我在想这么一个做事极其有条理、为人稳重大方,又高富帅的男人怎么会对我死心塌地。到底是什么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他走向我。是小时候的那一次惊吓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贪心的自私的,贪婪的吸收所有他给予的好,而默默不作声。像是小草般,疯一样的生长,认为一切的温暖一切的能量都是他这个太阳理所应当给的。太阳是无私的,它给每一棵花草都是一样的恩惠,所以不必心怀愧疚,尽管去吸收他散下的能量。
  是否所有的坏小孩背后都有个天使保护着不让其堕落?而我就是那个幸运的坏小孩,洛是那个善良的天使?只是,我真的没堕落么?
  他从我手中取过行李,没有说话。我也只是笑了笑。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嘘寒问暖的话我一直都很讨厌,自然就不会说,更何况是在自己心里有位置的人,自己将要托付终身的人。
  无论是谁,只要我对他总客客气气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TA是外人了。外人,无论做了多么恶劣的事情,都得去无视它,这样生活才不会那么累。客气,会给人以一种有礼貌或者好欺负的感觉,于是对方会在内心善良或者餍足的驱使下,不会再进一步为难你。
  坐在洛的车里,我习惯性的摇下车窗,任风吹打脸和发丝。那是自由的感觉。
  夜晚带来阵阵清凉,我看到灯光像流星般从我们身边划过。有种诠释时光的感觉。我们走马观花地在时间隧道里,看得到时光,却真抓不住那擦肩而过的影像。我突然觉得身边的这男人好凄凉。这么些年他一直孤身一人,他有寂寞过么?是事业在支撑他,去完成的这么多年的孤独之旅?
  "洛。"我转头看向他,"你会孤独么?"
  "会。"
  我沉默了。是啊,即使是再强大再耀眼的男人也还是会孤独的。但是,独孤求败感觉到孤独,是因为没有对手;俞伯牙感觉到孤独,是因为唯一的知己钟子期不在了;而洛呢,他的孤独是为了什么?
  "想知道什么?"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认真开车。
  想知道什么?知道了又有何用呢?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他。因为我也是一样的孤独。那种与世隔绝却又不甘心与世隔绝的心情,那种渴望他人温暖又害怕他人有可能投掷寒冷的心情。那种"弦断有谁听"的悲伤。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孤独的感情,曾经以为。
  自由自在,做我自己。疯疯癫癫也没事,只要是做着的是自己想做的就好。捧着书籍在图书馆的书架下靠着书架席地而坐,骑着自行车在道路上张开手臂迎风微笑尖叫,下雨天在时间广场的喷泉下踢水仰头淋雨……
  我没有忘记那时候的自己,我知道自己其实表面一点都不在乎心里却渴望得要死。我也想和同学们一块打打闹闹,可是我被孤立起来的这个事实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为什么?我曾经问过洛。他只说了一句"做你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了一句话:"遇见你之后我就一直都是孤独的。"
  当时的我还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不久的将来我对这句话的体会深刻入骨。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栋别墅,带院子的。我记得自己一直都希望有这样的房子。不关豪华否,我要的只是一个独立幽静的空间,一个亲近大自然的平台。世间的金钱、权力、名誉……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是内心的平静。或许这与我的名字有关吧——安心。人如其名。名字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每个字里都带着注定的意思。很多事情也许在名字存在的那一刻起,在自己接受那个名字起,命运就完成了那人一生的轨迹,然后我们能做的就只是按照那个轨迹继续下去。这就是所谓的心念的奇迹。潜意识会让我们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
  "欢迎回家!"
  他似乎把我带到了所谓我的房间。迷迷糊糊中我不知道他都对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我走了多少台阶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对于不关心的事物我真的可以忽略得很彻底。
  他出去后我坐到了床上,柔软的触感让人非常的舒服。我躺在床上突然清醒了过来——茉莉花香!我闻到了茉莉的花香。那是一个小盆栽,放在阳台上。含苞的样子有点楚楚动人却也不失清雅脱俗。洛,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
  现在已经很晚了,星星早挂在天上自得其乐地闪烁着偷来的光芒。
  关上灯,我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树林,倾听着蟋蟀的互相细语鸣叫,很是安心。这是我梦想中的环境。多好啊,现在,什么都不用再想了,只乖乖地呆在洛的身边。
  一对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抱过来。
  "一个人,还会害怕么?"他温热的气息打到了我的耳后。
  "不,你在!"
  "谢谢。"
  "谢什么?"
  他笑而不语。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怕黑,怕的是半夜噩梦的惊扰。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午夜我躲在他的怀抱里像个受伤的幼兽。那年我十七岁,他二十四岁。
  "你的味道没变。"我淡淡的说着。
  "你说的是洗发水的味道?"
  我摇摇头,"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味道。你有听过因味识人、因味爱人么?"那种带着温暖与安全感的味道,不来自任何化学药品,不来自任何植物熏染,它由洛的身体构造决定,那是洛的分泌物散发的气味,只属于他一个人。
  我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下的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这一次终于让睡眠尝到了满足感。自从K死后,我就没怎么睡过。每天都在梦魇的骚扰下不得安寝。
  室内因为窗帘的遮挡显得十分的黯。我拉开窗帘,强烈的阳光立刻跳了进来。我突然意识到我回到A市的第一个晚上就那么过去了。接下来我该面对我新的生活。无论过去怎样,都已成为过去。唯有现在过得好,才是真的好,才真正对得起关心自己的人……才对得起死去的人。
  没等我熟悉环境洛就出差了,他说大概一周之后回来。男人嘛,工作要紧。这么多年来没有他的陪伴我不照样过来了么?无论作为怎样的个体,都不该过分依赖他人,不管你身处的环境如何坏,不管你肉体如何的残缺,都该独立而坚强,精神绝不能败。更何况我身体健壮,无病无灾。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能认知这个新环境的一切。道路、花草、邻居……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要去识知的欲望了,周围的事物不该刻意去面对,万事讲究缘分。其实是我没心情去认识吧,现在的心淡淡的,激不起任何的波澜。从前的我,非常的害怕时间的流逝,非常害怕自己的青春还来不及绽放便死在了岁月里,所以经常去尝试惊险刺激的事。不记得有多少次和才见过一次面的人单独去长途骑行或者背包客了。在荒山野岭,在治安极差的地区,在繁杂的都市……曾经有着很多很多的梦想,很多很多想要做的事,不想颓废,不想平庸。现在的自己其实已经不知道荣誉这东西还有什么意义了。做了很多事都没留下痕迹,也不愿再留下痕迹了。存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买的单反相机早不知被丢到了哪个山谷了,或许早被野兽踩得粉碎了,或许被小乡村的小野孩子拿来当玩具了。里面记载的光的留影,不会再显示给任何人了。
  邻居
  我一直都不愿意显现自己的脆弱。不是无法忍受的痛和累,就不要言说,就不要有消极的表情。
  无论怎样,觉得都该笑着面对。没有人能帮我,只有我自己能救自己。自助,自我完善,自我学习,都是一种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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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学校组织去爬山。一个蓝白相间的队伍整整齐齐而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我背着行囊走在队伍的中间,高兴极了。许是父亲队友平日对我训炼的缘故,在其他同学气喘吁吁的时候,我仍然觉得轻松自如。于是不知不觉超过了许多同学,走到了前头。
  记忆中有个女孩儿,很聪明,学习成绩额外的好,每天都在练芭蕾。老师们都很喜欢她。我也一直都很羡慕她,觉得她就是一个公主。高贵,可远观不可亵玩。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什么都不干就呆呆地看着她。看她练舞摔倒后哭着爬起来继续,看她试卷发下之后瘪嘴的样子,看她卷发翘翘随动作舞跳……我很羡慕她,在温柔母亲的陪伴下愉快成长。
  她本就在最前端走着,看着我越过重重"障碍"来到她的身边,不禁觉得形势危急,赶紧往前迈去。
  年少的心总会被家长灌入争强好胜的毒瘤。哪家女孩儿如何如何,哪家男孩儿多棒多棒,总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总是严厉要求自己的孩子,苛求他一定要比别人的孩子优秀。不知道是大人们内心的空虚,还是如何,总之孩子成了他们必要时的杀手锏。养不教父之过,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如别人了还可以用自己的孩子与那人的孩子相比,以得到些许的宽慰。
  我不喜欢那样。每个人都是特有的个体,不该被比来比去。所谓的优秀真的优秀,所谓的不优秀就真的不优秀?如果是这样那爱因斯坦的母亲当真羞愧无比,方仲永的父亲自豪万分!
  我在她的身后跟着,只见她越走越急,越走越累,可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明显的兴奋。也许她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的出现。
  我喜欢在她身后看着她,她身上散发着她固有的气息,依旧让我着迷。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什么叫着对美的欣赏。我只是感谢年少的自己没有妒忌过她,没有做过戏弄她的蠢事。
  随着我们竞争似的快速行走,队伍离我们越来越远。在一个拐角处,她突然停了下来转向我。
  "敢不敢,跟我走?"她很认真地对我说。
  她看了看身后的队伍,不等我回答就不耐烦地拉着我的手往一条小径跑去了。
  "那个……"
  "嘘……"
  在她的带领下,我们破荆斩棘,终于迎来了一片新天地。
  "你可真厉害。"看着满地的小花,我想起了所谓的仙境。我并不知道她如何得知的那个地方。
  "哪是,你不看看我是谁。"她仰着头稍稍斜着眼睛说道。
  "呵呵。"我蹲下来开始摘那各色的小花。
  "你叫什么?"她很好奇地问我。
  "安心。"
  "我是莉莉。"
  两个幼小的女孩儿并不知道此刻危险正在靠近,依旧玩得很开心。于是蛇就那么地来到了我们身边。
  "啊。"异物侵犯的恐惧伴着疼痛,让莉莉魂都丢了。
  她由于害怕,慌忙中把我撞倒了。于是我连同她一块儿往坡滚了下去。蕨类植物刮着幼嫩的肌肤,带来丝丝疼痛。终于,天晃地摇的时刻过去了。我的大腿撞上了一块大石头,也因此我俩免去了再与大地母亲的滚打。有一阵子我是迷糊着的,还有点接受不了当时发生的一切。我起身看见莉莉躺在不远的地方。我扒着不是很高的蕨类植物,走到她的身边。她嗯嗯呀呀的,好像很难受。真是苦了这位公主了。她的腿上有两个牙印。我一下子懵了。该怎么办?只见她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小腿就哇的哭了起来,并且越哭越凶。好吵,像胡阿姨家新生的小宝宝一样。我突然想起了父亲给我说过的野外求生的知识。虽然不记得是什么原理了,但大概的操作还是有点点印象的。于是我说了句"小宝宝乖哦"就俯身下去开始吸她的伤口。鲜血的味道,嗯,不是太好。一开始她有点反抗,到后来就定下来,也许她也知道我没恶意吧。不记得吸了多久,我看也吸不出什么了就抬头看了看她,笑笑,抹去嘴上的污渍。
  "没事了。"
  她含泪的眼睛呆滞地看着我,说:"谢谢。"
  "好了么?"
  "嗯。"
  我背着她开始艰难寻找着老师。
  很重,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背着一个比自己稍重的一个人那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每迈开一步我都觉得十分的吃力,有那么几次我甚至感觉自己快要向后倒去。我对自己说,加油,坚持一会我们就可以找到老师了。如果现在什么都不做,等来的也就只是更险的境地。只能前行,只能向前走去。我有想过把她留在原地然后我跑去带老师过来,但莉莉不敢自己一个人。我一直都知道她不愿意一个人。
  "安心,我不想死。"
  "放,放心。我们不会的。"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当时的体能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咬着牙坚持下去的。我只记得看到老师的那一刻,我笑了,"老师。"
  老师抱着莉莉,看着粗喘着的脸色发青的我,"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告诉老师。"
  "我没事。"
  人们都说,共过患难的人一般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可惜啊,我俩还没来得及成为好友她就跟着她父亲去到了另一个城市。当年的小女孩也不像现在这般知道可以用网络或者手机保持联系。所以我们的那一次春游就只是我生命的一个对美欣赏的一个回报的烟火,美丽而短暂。
  然而我怎么都没想到多年后能再次遇见那位小时候的公主一样的伙伴,而她现在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成了我的邻居。我看着门口站着的她惊讶得竟说不出话来了,不止是因为我们俩的缘分更是因为她此刻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我好动喜欢旅游,体重一直不过九十,身上的线条看起来都很精神。而她……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我从没想过当年的公主现在会是这个样子。臃肿的体型在我面前晃荡着,身上的芭蕾舞者的气质荡然无存。听着她噼噼啪啪地话语带着无尽的抱怨与琐碎,我开始同情她了。重重复复,都是那些她老公如何如何追她,现在如何如何对她,她如何如何不幸福……
  她说她后悔了,后悔放弃自己的芭蕾舞者生涯,后悔为那个男人打掉自己的亲骨肉。
  "你堕过胎?"生命是何等宝贵,有人用尽一切办法拼命想保住自己的胎儿却怎么都保不住,而莉莉却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上帝赐予的礼物。我想她是如何也体会不到那种情感的。曾经属于我的情感。
  "嗯。你也知道,跳舞的人是不能那么早生孩子的,一生孩子那就相当于折断了舞者的翅膀。"
  "为了自己的梦想,有时候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呵呵,是啊。可是对于我来说他比什么都重要,我想为他生下孩子。可是他说他事业还不稳定,也不想毁了我的事业,暂时不想要孩子。可是哪知道,我刚打下孩子,他的股票就升值了,一下子变得很富有,不用靠那微薄的工资也可养活我们以及我们的孩子。他曾经在众人面前许诺,赚够了能养活我的钱就一定会娶我。为了履行诺言他不得不和我结婚了,但是他要我同时辞去舞团的工作。于是我开始了全职太太的生活。然而从那之后我一直都没有怀过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孩子对我们的惩罚。有时候我会想他不愿意要那孩子真的是为了我为了那孩子么?天知道,后面我有多愧疚。"
  "于是你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去发火?"
  "嗯,一个人独自呆久了,便会养成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对于他人的不顺服自己会很不爽。这种无形增长的浮躁一直在折磨着我,已让我透不过气来……有时候我也会反省。纠结于过往的错误有意思么,始终都改变不了了;为着一件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有意思么,得到的只会是丈夫的不满。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脾气。"
  "这是女性的固有的弱点。"
  "最后我想明白一件事了,我太闲了!闲到以整天胡思乱想为乐。我把自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撕了,决定开始自己新的人生。家庭主妇真不适合我,而太过草率结束我们来之不易的婚姻又是一件极蠢的事。一个人不是专心就一定会有所成就的,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他会各方面都做得很好,当然要在有天赋的前提下。庖丁相马、班门解牛、伯乐弄斧终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那你现在还在跳芭蕾?"
  "你真会说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跳芭蕾么?"
  爱,绝不会断。小爱不见,不等于爱的陨殁。世间由小爱唤醒大爱的不在少数。唯有那些执著于小爱,久久不愿让自己以及他人解脱的人,还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自贱的那根线什么时候才能斩断?
  我相信莉莉真的是由小爱成长为大爱了。毫不意外的,小爱得到澄清了。她丈夫不再去找其他的女人,渐渐地对她也越发疼爱,也丝毫不在意她外形的改变。躯壳的美丽或者丑陋,都只是迷惑眼睛的塞壬。我一直都觉得灵魂的美才是最珍贵的最永恒不变的美。莉莉现在已有身孕,所以接下来她都静心待在家中安心养胎,也得益于此我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小时候种下的根,现在终于等来了久旱不遇的甘露,终于发芽了。
  和莉莉的这次谈话我得到了两个启示。
  一。不能太闲。人一旦没事可干了就会做很多无聊的蠢事,就会不自信从而产生各种不好的情感。
  二。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不能光看一部分。若是我听了莉莉的前半部分就觉得无聊走了,那么我绝对不可能知道她后面的精彩故事,亦也不会有我后面的人生。有时候耐心是非常必须的。在耐心中等待一个契机的到来。心平气和的人不会觉得时间不够用,不会去拼命挤出想那么一点无谓的时间去干他所说的更重要的事。因为倾听本身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在我看来,懂得倾听的人才是真正有素养的人。
  浮躁是竞争力日益增强的社会的副产品,拼命三郎得来的利益终究有失自然的定律,终究不是人们真正想要的。老年才悟得心真正所向的人不算少数;忙忙碌碌了一辈子究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也为数不少。所以不必为自己去倾听他人说话而耗去的时间惋惜,那是一种放松,一种认知。懂得倾听,从中获取他人传递的信息,继而思考,让新的思想与旧的思想碰撞摩擦创造出新的思想。
  3。生日礼物
  "喂,我说。洛生日快到了,你打算要送什么给他?"
  "额……烤全羊怎么样?请你们一块过来,在院子喝红酒吃烤肉?"我考虑了一下说道。
  "这是礼物?烤全羊?"
  "有什么问题么?"我想想,弄个烤全羊得花我多少私房钱呐,这礼物绝对可以了吧。够给面子,够有意义的了。
  "为什么你送的礼物都是吃的?你送我和我老公的礼物都是些什么蛋糕、饼干、糖醋里脊、红烧鱼、蜜烧板栗、粽子……虽说是你亲手做的,意义非凡,但你有没有想过要送一些什么可以亘古流传的?"莉莉不解的问我。
  为什么都送吃的呢?那是因为,因为那个人吧?我痛苦感情的启蒙者。一切都因他而起。其实本质一直都在的,不应该怪他。就像没有希特勒,还是会有人取代希特勒成为二战的关键罪犯一样。那只是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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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初中的那一年,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淑女的我开始了我的中学生涯。在那个人人都为学习而努力奋斗的产所,稚嫩的爱情却也悄然萌芽了。
  地狱式的军训结束后的一个星期,我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情书。那是同班的一个男孩写的,据说从开学第一天看到我起就一直偷偷注意着我,特别是看到我军训时的表现就更把心都交给了我。还说我黛玉颜木兰心,巾帼不让须眉。
  其实不就是体能比别人好吗?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父亲是特警,所以从小就被父亲和他的队友们感染了,体能什么的自然要比一般小孩要好很多。同时我也被灌输了一种——"不是不能忍受的,就不要喊苦喊累,就不要有消极的表情"的思想。
  我只是在他人气喘吁吁时屏气凝神安然若素,我只是在他人叫骂教官变态时从容喝水,我只是看到他人被训时仍注视前方继续自己应有的军姿……
  我很普通,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谢谢他对我如此的上心,但只可惜我直到收到那封情书从未注意过那个男生,虽然男生很优秀长得俊秀又是班里的第一名,但这与那个男生优不优秀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怎么在乎他人的外在表象。无论在你面前表现得多好,也代表不了什么。因为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别把谁想得太好,也别把谁想得太坏。没有真正从心底传达到心灵深处的触动,我是不会多在意对方的。
  "不能做情侣,做朋友可以么?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女孩子。"邝对我说。
  "我不需要朋友,朋友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不需要人脉做以生活的工具。"
  "安心。你的世界很孤独,你知道么?"
  "孤不孤独该由我判断,你只是一个外人,你没有资格下这个定论。"
  我把他送我的礼物全部扔进了班里的垃圾桶。基本都是连包装都没拆就直接扔的,而他也从未捡回去过。从他平时的行为举止和他桌上的学习用具看他不是家庭一般,就是生活简朴崇尚简约之人。所以,他不是纨绔子弟,不是就专门逗我玩儿才做的一切。也许他对我是真诚的。
  有多事的男生把礼物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打开。
  "蜜烧板栗?"打开包装的男生很奇怪地说了一句。
  我一听到那句类似疑问的话便猛然抬起头转身看去。果然,是板栗。
  从那以后,每天的礼物都会被班里的男生从垃圾桶捡起打开。也是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每天邝送我的礼物全是吃的。我自认自己不是吃货,可为什么他要那么做?
  树底下。我约了他。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想对你好。"
  "好吧,那为什么都送吃的?"
  "呵呵……因为啊,"他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很胆小,非常害怕自己送的礼物会被扔掉。"
  "送吃的不也被我扔了?"
  "吃的有保质期,留不了多久,所以即使被扔了我也可以骗自己说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已经吃不了。"
  "神经。"说着我就要离开。
  "那都是我亲手做的。"他追上来,拦住了我。
  "然后呢?那又怎样?说明你是家庭妇男?还有,你准备就这样一直眼睁睁地看着我浪费粮食?你有想过这世界上还有好多人在为吃的犯愁么?这个世界这个时刻有多少人正在被饿死,你知道么?"
  "那你为什么不把它吃了?你吃了就不浪费了。"
  "我不习惯受人恩惠。"
  "那不是恩惠,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还不都一样?"
  "你……能不能就吃一次?"
  糕点,甜而不腻,外表也很是精巧。可是他一个大男生……好吧,他得感谢他父母没让他长成娘娘腔的样子。
  细心观察下发现,他,做什么事好像都那么用心。穿衣干净整洁,书桌一丝不苟,就连打扫和擦黑板都一板一眼,没有谁能把地扫得如此一尘不染,没有谁能把黑板擦得像新的一样。把事情做得很有条理似乎是他的习惯。喜欢暗暗地帮助别人,但从不邀功。这一点我很欣赏。相比于那种大张旗鼓地做着善事的人,我觉得只能细微观察才能发现的善才是最真诚、最美的。
  渐渐地我不再排斥他对我的好了。他带我去到他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学校外的一个野猫聚集的场所。也许是感觉自己的性格就跟野猫一样,从小我就对它们特别有感觉。安静的外表下藏着巨大的能量,反抗时那可真是老虎一样的猫科动物;若即若离,对什么事都十分冷淡,却有着自己独特而执着的信念。所以看着和猫儿玩耍的邝,我第一次觉得也许我们是一类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许就是那样的。
  "你不介意吧?"我将未吃完的蛋糕分给了猫们。
  "怎么会?下次我带多些过来。"
  "猫粮,带猫粮就好。不要那么浪费。"猫没人那么精贵,它们并不懂得欣赏食物。给猫喂那么好吃的糕点实属暴殄天物。
  我还来不及去好好品味他的好,一天早上再次在操场上晕倒的他就被一个中年男子用一辆宝马车给接走了。
  那是他父亲。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邝是当地有名房地产商的独生子。父母离异。他母亲也是很有身份的一位女性,长期在国外生活。由于父亲工作的原因,他一直都没有享受过一次天伦之乐。郁闷至极的他只有整天对着食物,研究他奶奶教他的各种糕点的做法。
  邝是那种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份地位的人,不管他父亲身家如何,他都一如既往地对待身边的人,从不引以为豪。用他的话说就是"钱是我父亲的,与我无关"。
  一直都喜欢那种不注重家庭背景的人。也许因为这样,我特别喜欢汉代初年的帝王。
  汉代初元,将相多为布衣出身,而后妃也多出身微贱。将相,如周勃是吹鼓手;韩信是穷措大,曾靠洗衣的老太太施舍过活;樊啥是屠狗辈;灌婴是贩缯者,娄敬是挽车的人,其他如陈平、王陵等也都市井小民,身份在当时社会都是很低下的。
  再说后妃。汉高祖的薄姬是魏豹的夫人,汉景帝的王夫人是再嫁夫人;汉武帝的卫皇后原本是个讴者(流行歌手);汉武帝的李夫人更是出身娼门,但要不是她早死,说不定就汉武帝对她的宠爱也能当上皇后及太后。
  邝总是说我很孤独,其实最孤独的人是邝。但是他看不到自己的孤独,却在一直担心我孤独。什么事都以他人为先,就是希望他人不要讨厌自己,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许孤独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所以他才不会自觉。
  邝得了白血病,坚持要见我。
  在医院的病床上,苍白憔悴如他,白晃晃的灯光无力地照在邝的被子上。
  "邝,什么是爱?"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
  "呵……这什么啊。"
  "其实你懂什么是爱。你爱的人是你父亲。"
  "我当然爱我父亲,就像你爱你奶奶一样。"
  "安心,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感情。"
  那是我和邝最后的谈话。
  我一直记得邝曾经说过的那段话,也许那是我习性养成的主要原因——"感情没有了,就会被人毫不留情地扔掉。我就那样亲眼看着我母亲扔掉了我父亲的一切东西。最后她连我也一块扔了。我是跟着奶奶一块生活的,那些送你的吃的都是她教我做的。"
  从那以后我送人的礼物就只剩下现吃的了,也许和邝一样是怕被人扔掉吧。我们都是内心脆弱的人。不忍心去伤害任何人,却因此被任何微小的事伤害着。
  这个世界上究竟能有多少人能真正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满心以为自己不在乎,一直强调自己不在乎,可还是满脑的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以致让他人有那种种厌恶自己的行为。都是自己太在意自己的事了,其实有多少人真正的一颦一笑是因为自己呢?也许他们的那些不经意伤害你的举动只是无意识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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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物之于我,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是要心意,心到就好了。需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去寻自己会去买。就像我喜欢的书籍,我自己就先行收藏了,不需要他人送。这跟所谓的钱一点关系都没有。有时候希望一个人送自己某样东西也只是要那一种感觉。"
  我明白洛的那段话。像我总喜欢L送我一些绝版的很难找到的书籍一样,明知很刻意但还是忍不住要那么做……因为心灵的缺失么?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小女孩对父亲的一种深深的依赖吧。而洛呢?是否和我一样。
  不管怎样,我还是觉得我该送些什么礼物给洛。虽然我不知道我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但我知道以后我就只有他了。我要对他好,用我的整个身心。我想要他依赖我。
  他身上一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直觉我们早有联系,而不单指十七岁时的相遇。
  直觉这种东西,无可考究,无理可寻。但我就很明确知道他就是我的归宿。
  4。噩梦
  婚礼没有如期举行,我很感谢洛。不是为我,而是为他。因为在我心里我是配不上他的,一直都配不上。当然我从未跟他说过我的这个想法。我当然知道在爱情面前没有什么所谓的配得上配不上。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贵贱,没有贫富,没有美丑,没有完缺,有的只是由此心推去到彼心的浓浓情意。没有什么付出与索取。世俗的一切都无法去评判与权衡所谓爱的利与弊。爱情,无关利益,无关金钱,无关权利,无关道德,它仅仅是一种对彼此的吸引、包容、爱护、心疼。
  话虽那么说,心里的芥蒂还是忘不掉。
  "影儿?"一张相片下留着的笔记,"你以前是叫‘影儿’的?你改过名字么?"
  "没有,我一直都叫洛麒。嗯……影儿是我姐姐给取的小名。小时候我特别黏她,她也不恼我。她说我总如影随形,然后就叫我‘影儿’了。"
  "那你姐姐现在人呢?"洛一直都没带我去见过他的家人或者朋友。
  "她过世了,六年前。"洛有掩饰不住的悲伤,"全世界,姐姐最疼我了。"
  "能给我看看她的相片么?"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关于她的所有东西都按照她的遗愿销毁了。"
  "好奇怪。"
  "呵呵,我姐姐就那样。不过她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每做一件事都有她的道理,所以我们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愿。"
  "真想认识那样的女性。"
  "呵呵,不用认识,你就是那样的女性啊。"洛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那,她叫什么?"
  "千寻。"
  千寻……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头猛然地开始发疼。一个画面就那样浮现了。
  乡野,一个带着帽子的女人。
  "安安,你好。我是千寻,千与千寻的千寻。"
  嗡~
  "安心,你怎么了?"
  "没,没事。突然有点头疼而已。"
  那天晚上开始,我小时候的毛病又犯了。噩梦开始萦绕。我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觉。可我追寻不到噩梦的源泉。
  "洛……"突然有一天我半夜走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他睁开迷迷糊糊的睡眼。
  我不说话直接走到了他的床边,就躺了上去。索取够他被子里的温暖后,我卷缩着身子闭眼安静的开始睡眠。他笑笑,抱着我。
  "我害怕。"最后我对他说了一句。
  他吻了一下我的脖颈,"我一直都在。"
  那一天我第一次在早晨醒来。因为梦魇的折磨我总是半夜醒来后久久不能入睡,自然早晨是醒不来的,一般都得睡到中午。
  醒来的时候恰巧看到洛在穿衣,心里不知道有着什么在驱使着,我下床帮他拿起西服,套在他身上。那是幸福的笑容吧?我不禁被自己裂开的嘴型吓到。手放到背上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重,他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没,我只是突然想到公司里有件事没处理。"
  "哦。"
  那一天,他第一次将洗漱间的门给反锁了。我隐约觉得似乎他有什么事瞒着我,只是我不好去揣测。他不想我知道自是为我好,既然如此何必去猜疑自己最亲密的人呢。信任,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揪着对方不放,哪怕他真的犯了一点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无关大雅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这岂不更好?对方知你如此豁达,想必会更疼爱你。若他因你的这番包容而肆无忌惮的话,那么这种伴侣不要也罢。
  "咚咚咚"我敲着洗漱间的门,"你几点上班?"不好意思,我这个不称职的未婚妻之前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家顶梁柱的工作以及喜好。
  "九点。我还可以陪你一会儿。"现在是六点四十,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起那么早。天,明明才灰灰亮,他又不急着上班。算了,这是他的生活作息,他觉得好且不会伤到他健康便行,其他的都按照个人喜好行事吧。
  虽有点没气势,但我还是走到了厨房,那么久以来我都未为他下过厨,真感觉不是太好。
  以白色为主调、蓝色装点的厨房,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主人是常下厨且爱干净。
  淘了些米放入锅中,开火。从冰箱里拿了青瓜,洗净、切块、摆放。我从窗台往外看去,发现从这望过去的风景竟然这么的美。阳光柔和的从天边照映下来,初开的蔷薇在围墙上细细伸展。自然的颜色从远处伸延到屋子下边,不同的色泽煞有介事的呈现出一副斯洛文尼亚那一样的美景。记得梵。高曾说过"我不是极力去描绘我眼前所看到的东西,而是完全随心所欲地使用色彩,以便更有效地表现我自己的感情"。或许这也是大自然要告诉我们的吧。
  "美,到处都是,就看你有没有欣赏美的眼光。"这才是关键吧。
  煎鸡蛋、凉拌青瓜、咸菜、粥。不知道在外人看来这是怎样的一个早餐,但这确实是我最喜欢的了。简单、朴素很有小清新的范儿。
  我有一个喜好,送礼物送自己喜欢的,做吃的给别人做自己喜欢的(有意义的情况下,日常生活就不会)。因为对方喜欢什么他自己会很明确,一般都会自行买或者做的。一个人喜欢和我们相处必定会接受我们很多的喜好、品性,他会从礼物中判断得出这是谁的风格,他会从食物的味道以及搭配上知道这是谁的饮食习惯。每个人若都送的是对方喜欢的东西,我想说他会记得这都是谁送的么?难不成要在礼物的上面贴上一个标签说这是某某送的,以此纪念?我觉得,好奇怪!我认为自己的做法是能让对方记得这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味道"。
  他没有过多的语言,我亦没问他是否好吃是否合他口味。只是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一点都不剩。有些时候语言是该被遗弃的,言不由衷太多。真正的情感应从每个细微的动作得到体现,记着,是每个。重复做实验你会发现有些时候会有误差出现,故我们都喜欢去除个别脱离了"普通数据范围"的数据,再求平均值。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某一个人的某一个动作、语言而妄下定论,应该从他的"每一个"中去除一些因脑抽、生气、撒娇而做出的或说出的"一个""两个",然后再求平均值。
  这就是普通人们的生活么?呵呵,说得我好像不是人类般。
  厨房。我看着手中坚实温润的瓷碗,心中泛出淡淡的不安。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许是洛去上班前在门口的那一个欲言又止。
  几天之后我证实了心中的不安。
  "让我看!"我强硬地把他的衬衫拉下。
  红肿的牙印!那该是占有欲多强的女人留下的啊。这算是背叛吗?
  他眼中露出疼惜的神情。
  我该说些什么呢?我有资格说些什么么?
  既然他有别的女人,为何还要这样对我呢?因为对我的怜悯?对哦,他甚至都没碰过我。我知道,做爱并不能代表什么,但那里面却包含着自己对对方的爱。我愿意为他奉献自己。做爱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满足感,可是他连这个满足感都未曾给过我。
  "衣服还没晾呢,我去晾一下。"
  "安心……"他抱住要离开的我。
  "我没事。"
  那一天,他的生日,我没有像那天和莉莉讨论的那样做个烤全羊叫上邻居一块狂欢。莉莉说,其实洛更喜欢安静地和我一起过生日,他一直都是个不喜欢招摇的人,自己的事基本不想他人干预。
  我花了一个下午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来。
  其实我有记得他说过他一直都觉得生日只是自己和父母三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但,他现在只有我在身边。我不去记得他生日,不去庆祝他生日,只会给他带去伤感。
  心中有点点期待,又有点点害怕。我看着墙上的钟,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我的内心开始有着强烈的悸动。该打电话过去吗?
  "我要应酬,今晚就不回家吃饭了。"
  "洛麒,那你就永远别回来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都不是事儿。也许我脑海里还存留着另一个女人在他身上烙下痕迹的这个事实。吼完这句话,我爽快地把电话挂了。有时候人就是那么肤浅。一个称呼的改变将厌恶赤裸裸搬上,不留后路。直言不讳是一种品质,却也是一种硬伤。不知道洛听完这句话后悔如何。
  电话再次响起,我没有去接。我怕听到他不真实的话语。我常常觉得所谓说辞都是骗人的,人们在建立自己的世界的时候说辞成了必不可少的工具;我也时常觉得自己内心敏锐却又伤感,明知车行轨迹是如何却仍旧不顾一切往前开去,不撞个遍体鳞伤,好像就不知人生是何物。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逃避。事实,什么是事实。我把所有的中心都放在洛身上到底是对是错?我到底还在哪个阶段?三年了,我还没醒悟么?
  我的烦躁情绪又在肆虐了。我不知道自己在不满着什么。我的欲望过强了么?我是浮躁的,不满意的事便会闹脾气。这不我将做好的一桌子菜全摔地上了。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要那么冲动,他不回来吃饭也只是他不吃而已我也还是要吃的呀。我一边收拾这饭菜的碎片一边想着为什么我要虐待自己。不管他是有外遇了还是不爱我了,我毕竟还属于我自己啊。为什么我要惩罚自己呢?嘶,手被碎片割破了。我将手指放入口中吮着那温热的血。有着丝丝的疼痛。那种疼痛带来的愉悦三年后又碰撞上了我的神经纤维。我干脆拿着碎片在手掌上划了一大口子,任鲜血直流。手掌的伤痕都不会永久留下,我一直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三年前总肆无忌惮在手掌上自虐。
  是我太多疑了么?为什么我会胡思乱想些无聊的事?我应该相信他的呀。毕竟男人嘛是有自己的事业的,不然他何以养活家庭呢,有事业必定有应酬,有应酬的话不免会发生一些难堪的事,说不定他只是不小心被个小孩什么的咬了而已呢?他是爱我的。我烦的是什么呢?是我太闲了么?是的。真的太闲了。我怎么忘了莉莉的经历呢?
  去工作吧,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家庭主妇真的不适合啊。女人的魅力应该施展出来才好。不然何以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明天,我就去找莉莉,让她帮忙找工作。
  想着想着我心情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带来的快感的辅助。
  我看着手上的伤口有点不忍心,于是去找药品和纱布。
  天杀的洛麒,到底把医药箱放哪了?我摁着手上的伤口有点懊恼我不了解这屋子的归置。不会他没备有吧?可是洛不像这样的人啊。他做事十分小心,绝不会不留有药品在家的。这里离最近的诊所还得半个钟头的车程。
  最后我在书房找到了医药箱。由于只有一个手可以动,我只能潦草地消毒、包扎。当我打开垃圾桶要扔掉废弃的棉棒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
  苍白的灯光散落日记本碎纸片,我只记得自己所有的思绪都被无力致残着。
  "不知"、"噩梦"、"死"、"姐姐"……纸屑上零散的字。
  我很确定,这是我的笔记。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我忘记了么?我忘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是谁,是谁把这些笔记给撕了?洛?他为什么要怎么做?
  正在我想把垃圾桶倒出来仔细看看里面都写着什么的时候,洛很适宜地出现了,并很夸张地被我包成粽子的手吓到了,然后很风风火火地带我去医院了。
  回到家之后我发现那些碎片不见了。
  5。自省
  他举办的一个联谊会,邀请我参加。我知道他看出我内心的烦躁不安,想让我多出去走走。可是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世俗在面前晃荡,不想阿谀奉承,也不想骚人兴致。我怕给人添麻烦。
  "那,我把地点安排在家里呢?"
  说是联谊会,来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洛的朋友、同事。可是长久过着与人隔离的日子,现在的我早不会处理人与人的关系了。那第二个三年里我面对的只是一个无人烟的果园子。这不,我果真惹麻烦了。
  热情的朋友,在室内欲与我交谈,得来的却是我无言的冷漠。
  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和人说话可以强力运转脑子,不过得看和谁说。对牛弹琴总会觉得身心疲惫的,渴望知音的情感会带来强力感受,但也会摧残着每一个人的热情。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得到的言语都太无聊,他们全部无法准确获得我想要的表达的信息,他们对我说的也都是没有意义的话。极力地排斥之后我便不再有和他们说话的欲望了。当然据说那好像是因为我选择性失忆了,心理医生们没有再与我交流的必要了。
  那是一个很注重礼仪但却有着不好名声的女性。因为她除了感情的那件傻事外其他的为人啊、行为举止啊以及工作能力都让人赞不绝口,使洛摒弃她之前犯的过错,真心视她为朋友。
  有些事情当事人不说,流言还是会遍地飞的。
  随之,所有洛的朋友都觉得他的未婚妻我是个极其高傲之人,不屑与他们交往。他们的眼神,是多么强的杀生武器啊。我快要窒息在那些眼神里了。可是我真没有看不起他们,我何来骄傲之资格?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不说话了。语言早在多年前便被我丢弃了。除了个别我在乎的人,我完全不与他们说话。即便如此我还是意识到这样的我给洛带去了尴尬。
  "对不起。"
  "傻瓜。他们后面会知道的,你只是不习惯和人交往罢了。你那么善良不会看不起他们。"
  "我无心对你的那个朋友。"
  "‘不要给自己任何可以懒惰的机会,不要给自己的错误冠以任何借口。别人不懂抑或误解了也不要紧,做好你该做的就可以了。每一个个体都有其特有性,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可以看透一个人的,所以对方不懂你或者误解你很正常。你有口舌去辩解以图一时的痛快,不如专心做好你要做的让实际的效果去作你的证据,这铁一般的事实会告知那人你曾经是对的,不管那人还记不记得你们曾发生的分歧。其实很多事,只有自己一个人会在意。别人的评论只是他已是灵感所致,没准他下一刻就忘了。所以何必耿耿于怀他人的无心的看法?’
  你知道这句话是谁对我说的么?"
  "就是今天和你交谈的那个女人凌。所以不要多想。做你自己就好了。无论你是怎样的,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情感。"
  世间基本无人能真正的相同或者相契合。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去包容和宽恕。强行遏制他人发展是不对的,不能因为梅千姿百态有观赏价值便刻意违逆自然规律随意将其坎枝修剪。所以,对待梅花,我们应该是郭橐驼。那么,对待自己爱的人呢?不更应该让他让遵循自己的个性生活么?我们不能为了让自己开心让自己有面子,而强行让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若是他自己主动去改变自己而让你开心,那是因为他爱你,他愿意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你开心。而在此刻我是否该持感恩的情感去好好亲吻一下他呢?
  "洛……"我踮起脚尖,让自己的唇往他的唇靠去。
  "我愿意为你做改变。"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口。语言有时候是该被丢弃的,因为它太过美好而又带着残忍的天性,稍有差池会给人带去无可修复的心伤。千万不能轻易许诺,千万不能。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一旦许下了诺,便一定要完成即使付出再多也无所谓。但其实我知道,内心中更希望是不要用言语许诺而用行动告知,这行动所带来的让人细心发觉的感动才是最美的感受。洛,我希望你也能感受一些这你给我的感受。
  "洛,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
  性,不能代表什么,但却是一种仪式。那是允许一个人从此进入自己生命的仪式。很多女性在性爱中并不能得到肉体上的快感,但还是额外的想和自己爱的那个男人或者女人发生关系,那是因为她们内心得到了满足,那是一种精神上的快感。世间任何一种快乐都比不上。
  6。K
  浓浓的黑云吞没了我爱的星星,狂风袭上了我困倦的眯眼。我光着身子站在窗边。
  我不愿再思考事情,却不得不面对现实生活的一切。不愿卖弄聪明过活,但太愚蠢也是我断不想要的。
  我想起了和K在一起的日子。我要隐瞒那一切么?
  大学毕业,众多毕业生带着无人能及的"稚气",或想在这新开的"社会"展现自己的别样风姿,告知那一切老套的人们"我才是新力量的源泉",一切未来的发展都该依靠我们这股新的力量;或甘为小小鸟,任老鸟们"欺凌"而后当积攒力量到一定程度便升级为"老鸟",继而传承"老鸟精神""辅导"小小鸟上阵。有一小部分呢,则以行践为由,预想逃避社会现实又自负清高地去譬如西藏、长白山、云南等地旅行。而我就是那没有"抱负"的一小部分人,不过我还没上大学,只是高中刚毕业。肆无忌惮的凭着洛给予的资助以及自己摄影写作带来的些许钱物,带着不羁的性子以及一个厚重的包裹,踏上了独自旅行的道路。
  我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做的这事,也许只是一个所谓自由的心主导的幼稚吧。我不喜欢被人控制生活,所以不想去公司上班;却又无比羡慕军人般的铁一样的纪律,所以希望有人能牵好我的那根风筝的线。于是不难想象最后拥有漂泊的心但却害怕失去安定的生活的我,做出了第一个三年之行的决定。
  实际生活中开始启航真正的自我并不容易,但无可否认那真是一次意义非凡的抉择。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的爱好自由飞翔。追逐我们追逐的!因为内心在心里,不能放任自己的内心不管,不然只能是脱了灵魂的傀儡。所以我并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我只是想做一个真实的自我,不想有任何的矫揉造作。
  一个人去流浪……没有任何羁绊,自由自在。
  最初的一年我游走在各个我想去的偏远地区,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繁华的都市太脏了,我不想再沾染一丝。我不怕贫苦的生活,就怕虚伪的繁华景象。不想像烟花那样虽漂亮但没有真实感。我所要追寻的是有力度硬度的一切。所以我用的生活物品都是带有质感的东西。不带精致不用,不具硬度不使,不无美感不要。
  有一种男子无论是在何处遇到,无论是以何身份示人,他总吸引着我。可以尝试着和这类男子恋爱,但心底有明确的原则——不会爱上对方。他们就像是花儿,在适时的时候以吸引你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恋上他们的那种感觉。痴迷着却也理性着。但是一旦花谢你便不会再有那种感觉。我们并不是花心并不是喜新厌旧,只是对某一种事物有着特别的感情。当然,我们也有爱,只是那个爱的人往往不是上面说的那种类型。爱与喜欢,我们分得十分清楚。我在生命中遇见过几个那样的男子,有的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有的存在着一定的距离只是普通的朋友,有的只是普通的见过便不再联系了。他们往往只适合远远观看。神秘,这是最好的与他们相处的态度。静静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不去打扰。任花儿自由开放自由生长。其实有时候我并不能弄清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明确那种感觉,对于那种类型男子。
  K,就是那样种类型的男子。那是我游走的第二年遇上的一个男子。
  我从未想过会在北京的地铁上遇见他。长得不帅的脸上散发出不羁的性情,然而那整体个体的组合下显现的却是意外的让人觉得心安的气息。他是我梦境中的男子。我偷偷暗恋着关于他的我全部的臆想。
  我是个习惯安静的女子,所以那一段路程不曾与他说些什么话,即使他在让位置与我坐时。同时也因为我刚刚结束甘肃贫困地区的旅程,面容憔悴,不忍让他记得此刻的自己。我知道,这是一种虚荣。只是,"女为悦己者容"是想要会欣赏自己美的人看到自己更美的样子。我很确定,他是能欣赏到我"美"的人。这不关自恋,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灵力。在人的脑海中,一切都有其特有的联系,我们常常不能感知,但内心的直觉(潜意识)却有时看不过去便产生一个名叫第六感的东西让人心不安,于是直接导致人的行为突然。
  在这么许许多多年里我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无论对什么都不愿报以过多的情感,连对洛也不例外,我只是知道宿命这东西让我选择和他共度一生。可这一次我沦陷了,我知道自己定是爱上了那个男人了,只一眼,我便万劫不复。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总还是会有落叶飘到上面去的。但是我不敢承认自己内心新起的变化,于是我选择在他还没发觉任何异样之前,不辞而别。我们本就没有交集,更何况这是在北京的地铁上。人群的拥挤下缘分成了很难产生的一种东西。
  我不记得我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了,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就好像我们是多年的老友一样,其间的默契早已存在。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下了雨的夏天。
  一个简约的咖啡厅,精致的瓷杯,安静舒和的钢琴曲。我坐在窗边,往对面一楼的花店瞧去,一个我梦中的身影。他抬头向我这边看去,一个微笑。
  "您好,我是K。"十分钟后那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手拿一束多瓣有香茉莉。一直以来人们只是拿茉莉当衬托,唯有他竟将茉莉当主流。不过,我喜欢。
  那是我零星记得的碎片。我时常问自己,时间过去很久了么?为什么我记不得他所说过的话,我们一起所做过的事了呢?我看着阳台上洛新养的茉莉,只忆起了他说过的一段话——"行走在路上,我一直坚信,我最终会遇到一个可以相爱的女子。她一定不属于繁华的都市,她一定是让人很安心的女子,她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在北京的地铁上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然后我把一束茉莉送给了她。那是一种忠贞的花。"
  痛苦伴随甜蜜,迷茫伴随清晰。一句话,一段情。
  我的思绪飘荡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去了。也许在另一个时空,我手里还拿着一束飘香的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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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温暖的怀抱从身后传来,"在想什么?"
  "洛,我是不是病了?"
  "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燥热的手抚上了额头。
  "我没事。我们出去走走吧。"面对着一个将成为自己的爱人的男人,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于是便把所有情绪收敛。
  小心则翼翼,心恐则乱行。对待自己在乎的人或物我们到底该如何做?放之任之?抑或绑之束之?如何才是松弛有度?怎样才是感性理性的最好的尺度?
  人世间的情在每一对肉体上得到诠释。思恋,情动,心伤……这些种种。K,心中的那块空缺是你带来的么?
  7。离开
  那一天下午我被莉莉拖去逛街,顺带也被她带去了洛的公司。他显然很高兴我的到来。但,说真的我不知道他对同事们说"我媳妇"时挠着脑袋,是害羞还是在掩饰什么。而莉莉简直就是被众人无视的那种,不过她倒不觉得有什么,自己一个人一眼一板地当起主人坐在休息区自得其乐地喝着咖啡。
  站在40层上的窗边我想到了一句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现在我是不是就这个豁达的心态呢?他的办公室的隔层里,有洗漱的用具。想必是他平时中午或者熬夜后休憩的地方。可是,那也有女性的衣物。这让我想起了他身上的咬痕以及刚进来时他和秘书暧昧的眼神。
  "安心,我太意外了。你怎么知道我公司在这?"
  "莉莉带我来的。"以为我不会来所有就毫不检点?我心中有点点愤怒。
  "莉莉?"
  "嗯,就是我们的邻居。她是我小时候的伙伴。刚那个陪着我的就是她。"
  "邻居?陪着你的那个?我刚就只看到了你一个。"
  我沉默不语。
  "安心,别什么人都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有邻居。"
  "相信?我根本就不知道可以相信谁。我没有人可以去相信。"
  "你可以相信我,我永远不会骗你。"
  "洛,我想出去工作。"
  "我不同意。现在的你完全不适合出去工作。"
  "我不明白。"
  "安心,我养得起你。不要为工作累了自己。"
  "我喜欢自由,我不是宠物。"
  "在我身边你不自由?"
  "是。"
  我突然想起一个历史典故——烽火戏诸侯。
  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点燃烽火戏弄诸侯,导致西周灭亡。
  其实烽火戏诸侯只不过是西周灭亡的一个催化剂,加剧了它的灭亡。西周的灭亡,注定无法挽回,烽火戏诸侯只是一个机遇而已,只要天子失信的话,诸侯就打有依借、自大、争霸。烽火戏诸侯与其全怪罪于周幽王的轻率,不如说是各诸侯内存异心只待那个引子出现。
  就如恋爱的时候很多男人在厌倦了那关系之后都要女方以为分手是女方的主意,时刻等待着对方那不经意间说出的分手要求。
  "我不想妨碍你""我配不上你。你太好了,我还有待提高""我真嫉妒能娶你的那个人"
  这不是笑话吗?如果你真会嫉妒,那你怎么不娶呢?
  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控制恋爱中的那些笨女人的思想。明明是男方的错,却让女方来承受罪恶感。分手真的是女性主动要求的么?她们是被迫的。名义上的甩与被甩关系女性脸面,所以就可以根据这个弱点肆意进攻。而这点不正与上面的周幽王与各诸侯相似么?
  洛,你是不是也正在期待着我离去?是不是在等着我说分手?我早该想到的了,你怎么能忍受得住那么多年的寂寞。生理的心理的需求,如何解决?原来只是我太天真。我以为你全心的爱我便可以不在乎那欲望,便可以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有洁癖,非我不可。
  算罢,我放手了。若因为三年前一个无关紧要的承诺而强行呆在洛身边,那只会让大家都痛苦。不是我的,我就不该要。没有洛,其实差别也不会太大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我真心觉得若一直都只是我一个人的舞蹈,那跳与不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于安稳宁静生活的渴望让我变得小心翼翼、多疑、自卑。那一次加一次的证明,我已身心疲惫不堪。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在强求洛施舍爱。多么可怜,多么可悲!
  世间没有永恒,我们的感情的不到升华便就只能毁灭,我无怨。
  "洛,我们解除婚约吧。"
  "我不同意!"他呵声道。
  "为什么?"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真正爱过我么?"
  "现在说这个有意思么?你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么?何必要我道破,给彼此留条后路不好么?"
  "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不要再隐瞒我了,你肩膀上的牙印吻痕,你对我的态度,你看我的眼神,你身上散发的气味……出卖了你。"
  "噗嗤。"他笑了。好吧,我就是一个玩偶。秘密被玩偶发现了,是坦白的时候了么?
  "安安。"他认真地看着我,"谢谢你爱上我了。"
  我有点搞不清他的想法。
  "我们分手吧。"我又说了一遍。
  "你还要再离开我一次吗?我好不容易找回了你,然后又给了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啊,三年里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忍着不去找你,不去查你的消息。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人有多少个三年可以去挥霍去浪费?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
  三年前……
  "力、质感、硬度、气味、温暖、安全感……我一直追寻的东西。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哪些?势均力敌谈何容易,越发与你在一起我越觉得这爱太弱。虚无得飘渺,看不着痕迹,寻不到曙光。我们在一条线上徘徊着,你上我下,你下我上,我们始终交集不到在一点上。总是会反省自己做得如何,可那呀,不是爱,爱不是这样的。达不到一块,也只是凑合着过日子罢。所以我于你或者你于我并不是唯一。和谁不能过日子呢?我们追求的东西一开始就达不到。我要的是势均力敌的感情!!!要感受到力的存在,不那么羸弱,不那么虚无;要感受到质的硬度,不那么平滑,不那么粗糙。你明白么?"
  我顿了顿,我是太激动了。
  "你给的爱,对不起,我感受不到。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那是爱么?你告诉我那真的是爱么?"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他看着我,很从容的样子。
  "我不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下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决定。"我再给你三年的时间,去寻你的真爱,然后告知我什么是爱。否则,嫁给我。这期间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不管,我给你绝对的自由。钱我会定期存到你的银行卡里。"
  他拿上自己的外套出门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含着泪十分痛恨此刻的自己。谢谢你,谢谢你不谈那件事!是我,是我配不上你。我怎能忘却了这不洁的身躯?洛麒一直为那件事自责,如果不是他,那么我就不会遭遇到那样悲剧的事情,可是这又岂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已孤零零的一个人露宿街头了甚至负债累累了。所以我应该感激他而不是怨恨他,发生那样的事他也不想的。于是我不能表现出自己是因为那件事而耿耿于怀而不愿接受他给予的幸福。原谅我,我过不了那一关。我之所以一直不谈恋爱就是不喜欢那种普通的要用肉体才能持续的爱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对性有过一段不好的回忆,才这样排斥。其实我觉得"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是可以理解的,但理解归理解,我做不到才是根本。我自认自己不是什么没有性欲的女子。难道性就单指肢体的相互触碰?我的性,包括灵魂的融合!
  虽然现在的社会,未成年就发生性关系的数不胜数,堕胎的更是随处可见,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人生观。"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许是传统母性细腻的思想所致,我在心里是有这么个想法的。有人说在这个污杂的思想世界留有这么个"净土",是难得的超脱;也有人说这是赤裸裸的庸俗,二十一世纪了还挣脱不了那封建思想。
  其实所有的道理都不是道理,都质是个人的偏好、评判。庸俗、超脱,只是人对这两个概念的标准不一样而已。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学识,不同的阅历,构建成了独属他一人的对一切事物的准则。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一个人准则优劣,我们只能认可或者不认可。
  "时隔十年,她终于回到我身边。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悲欢离合,我们的感情会很笃定,我们会理所当然得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一切并没有往预设的路行驶。一切都变了。她小时候的灵气,没了。剩下的仅是个悲伤的神情。她不再缠着我不放,不再半夜折腾我不让我睡觉。她静默着,一直静默着。我很想问,我不在她身边的这十年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灵动的女孩儿她去了哪儿。是我太仁慈,完全放纵她,才导致她的悲伤么?谁都不知道我此刻内心有多难受。若早知她会变成这样我绝不会让她独自一人留在A市。"
  我想起那一天我看到他的日记上写下的这段话(后面标明的日期,是我长大后我独自一人跑到他的城市寻他的那一天。可是我看到那日记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日期)。我知道即使让我的心在时间中麻痹了三年,有些事情也还是逃不掉内心的煎熬折磨的。不愿记得不一定就能忘记得去。稍稍的触碰都会带动愈合了不久的伤,疼痛的感觉不会不告知伤还在,一直都在。无论在其他人格上停留多久,真实自我的意识究竟无法改变无法去掉。
  我无法告知他,我内心的痛苦,亦不能帮他排解掉由我给他带去的愁绪。因为我的痛苦是早在三年前就种下了的,而播种那痛苦种子的正是他。
  生病,是一种考验。无论是对肉体还是对灵魂。但是,肉体上的难受不足以毁灭一个人的生活,慵懒无聊还在继续;只有灵魂上的一刹转变才是地狱之门抑或天堂之门开启的钥匙。更何况是心病。我知道自己只能坚强起来,没有一人是能真正帮助我的。无论是以怎样的借口,当时的我都只能先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那是第二次离开他的原因,我的第二个三年之行。
  我好怯懦,总是在逃避一些东西。内心有强烈的虚荣,期望自己在他人面前留下的都是美好的样子。但是我没能如愿以偿,所以我只能重复着不同的人格类型。而就在一个人格类型中我遇上了H吧。是K把我从那一个一个的人格中救了出来,使我追寻着自己的内心完成了我想要的。
  "洛,对不起。"
  如果那天邝没有死,如果那天千寻没有过来,如果我没有跑去找洛麒,如果那天洛麒早点让我进去……那其中只要有一个环节改变了,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洛,我是去找你才出的事,你知道么?
  晚上,房间里。
  "你要去哪?"看着我把枕头和被子往外抱走,他拦了下来。
  "我不碰你,我保证!"似乎他又想起了什么。
  "不走,好么?留在这陪我睡一晚上。我不碰你!"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感到有人在轻拍我的背部。
  "洛……"我看到了……心疼的表情,口中是铁锈一样的味道,"是我,背上的牙印吻痕都是我留下的?"
  "嗯。"他点头。
  我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我慌乱地摇着头,视线往下移。我无法相信,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你一直在看戏?"我怨恨地看着他的双眼。
  "看戏?傻瓜。"他紧紧地抱着我,"我爱你,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欺瞒,请你相信我。"
  耳目听见尚如此。其实所有的错误,被发现之时最该被怀疑的应该是自己。太多人都把自己想得太好而把他人想得太坏。内自省,不可少!
  我又想起了自己曾得知的"清华简"表明,其实战国竹简上根本就没有"烽火戏诸侯"的记载,周幽王是主动进攻被废的申后的外家申国,申王联络戎族打败的周幽王,西周因而灭亡。
  戏剧,都自我在编演。
  "洛,我是不是病了?"多了许久我再次问道。
  "我知道那个男人的死让你很难过。"
  "你调查我?你说过要给我绝对的自由的!"我吃惊地看着洛,本来冷静了的头脑再一次被血充满。
  我很生气,一把推开他。不管现在是几点,我抓起衣服穿上往门外走去。我绝对不允许,不允许他违背我们之间的诺言。若是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的话,我该怎么去依赖他?
  其实我并不确定自己这生气是不是全因为他调查我。其实调查也没什么好责怪的,毕竟也是为我好。呵呵,还有我有资格去埋怨他么?我们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开始。而且……是我的恐慌吧。我真不想让他知道,我回到他身边的原因。上天,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我想要的宁静生活吧。千万千万别再次夺去我的幸福。
  北方的冬天夜晚好冷。失去了温暖屏障,剩下的我就只是一只冻猫。我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但还是感觉到了冷。
  急速行走,这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那种凛冽的感觉,带着统领世界的范,匆忙而餍足。对我来说这是强者的行走方式,是对时间绝对的尊重。
  现在是凌晨三点,天空是灰色的,风吹得脸辣辣的。我伸开双手,任围巾伴着风舞蹈。所有的事物都该是自由的。
  "你们这什么最辣?"一个小店里我对服务员说。
  冬天里冰冷的冰激凌、爽口的啤酒加上辣辣的食物更让人兴奋了。
  我是个沾酒脸必红的可怜酒客。知道这样的体质不适合喝酒却无比热爱酒精。
  昏昏的头脑,辣得红肿的嘴……所有的担忧所有的害怕所有的忧伤,在那一刻均得到释放。我舒服地倒躺在椅子上,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吃好了么?"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和西服!
  从家里走出来花了一个小时才到店。那一路上……我无法想象他是如何抵挡的这寒冷。
  "把这吃了。"他点了杯水,将手中的胃药递给我。
  "为什么你记得拿钱包、药,竟忘了穿大衣?"
  "大衣在柜里,我怕等我拿了衣服,阿嚏,你就走远了我跟不上。"他抱着我,"你生气的时候喜欢去吃辣辣的东西,可是你的胃很不好。每次吃得过辣都会犯病。"
  "是么?我都忘了。原来我这么弱啊。"冒着冷汗,一直疼痛的胃部加上不停的往厕所跑。我早就不当回事了。疼痛至少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我们回家吧。"
  8。宿命
  梦中的那个女孩,她好无力。苍白的脸上透出了内心里的害怕。
  此刻她正站在山顶上。她望着溪流蜿蜒爬在地表。突然她感到害怕了,她不知道里面蕴含着怎样的危险。可是她不能退缩。她的内心充满着强大与希望。
  渐行渐远,她知道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可是溪流散发着热气,空中充满硫磺的气味。她这一去恐怕有去无回、凶多吉少。但是她还是不愿放弃。终点就在那里了,绝对不能让遗憾留下。
  "你还好么?"那个男人对她说。
  "还好。"她勉强回答。身上的力气正在被抽走,沉重的步伐在与她的意志力大战。
  "安心,你回去吧。"那个男人说,"我只想帮我弟实现他的梦想,带他的骨灰去他想去而又没去过的地方。"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弟弟是谁。那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带着与生俱来的摧残肉体的病,在男人十八岁的时候死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我记得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弟弟的时候我问了一句:"他会痛苦吗,还是他意志里存在的坚强已把那痛苦殆尽了?"K没有回答我,但我显然知道了那答案。K说他自己以前不是那么坚强的人,因为他弟弟才改变的。
  K:"和我在一起只有无尽的孤独无尽的危险。你的世界该安详而又丰富多彩,不该为我一人放弃关心你的世界。你的生命里应该有很多的关心你的人。"
  "K,我只要你一个人的陪伴就够了,你知道我要的一直都是知己。世界的人那么多,我没有贪心到让大家都与我心意相通。留下来陪我,或者……带我走。"
  K:"我们一直都不是知己,我只是细心懂得你的想法罢了。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安心,好好过你的生活吧。"
  "我现在过得不好么?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我觉得自己还是存在着的。你明白没有任何存在感地晃荡在人群中的凄凉么?让我陪着你吧。"
  K:"好吧,你妨碍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包袱。"
  梦中的那个女孩翻了一个白眼没理那人就继续往前走了。他们是要去火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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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安心,你相信命么?"
  "不信。我觉得宿命这东西很无聊。"
  K:"我以前也是。所以一直都在与命运做斗争。可是我现在相信了。我相信一定是冥冥之中存在一种力量把我们吸引到了一起。它——施力物体,早在我们降临之时就存在了的,而我们不过是按照自然规律相应产生的受力物体。
  安心,你知道我在看到我亲爱的弟弟因为该死的先天性疾病死去的不甘么?你知道我看到病魔在他身上留下种种让人恶心的痕迹的心疼么?
  ‘不管这是你自主选择的,还是被动选择的,只要你此刻是身在其位,难道就不该全力以赴做好你该做的么?’这是他对我说的。他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可爱……他一直都不放弃自己的生命,一直不断地接受治疗与治疗带来的疼痛。他一天要在睡眠中渡过十六个小时,醒来的八个小时里又一大半是在痛苦的放疗中。他在自己感觉比较清醒的时候总是捧着书,充实自己。他试着写些东西以鼓励那些同在与病魔战斗的人们……他从来没喊过一次疼,没在病痛中流过一滴泪,却在看到一头母狮子死去而哭泣。我以为他是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而悲伤却没想到他说,‘小狮子,该怎么办’……
  我这些年一直在欺骗着自己,一直在勉强着这早不堪重负的身躯。是啊,上帝确实给了我一个比弟弟强得多的身躯,但他却没给我精神上的优待。我曾因为这样病态的弟弟而感到愤怒,他把父母的关心全部夺去,把我的闪光隐去。我无论做了什么,不管是学业上的,还是技术创新上的,或者是学校工作上的,有多优秀,人们关心的重点还是在他的身上,都不会给我应有的好脸色瞧。只要别人知道了我有这样的家庭成员,都会看不起我的吧?我在弟弟去世之前一直都那么想着。
  后来我突然想通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都是因为我对这世间抱有太多的贪恋,而其实真正想起来,我要的这些所谓的抗争病魔都不过是在追求我内心的缺憾罢了。我无力控诉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只怪贪嗔痴过于稳固人心。我们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成熟,其实幼稚得很,无知得甚可怜。
  我想起了弟弟说的,他想看高山上的晨曦,火山的岩浆,芦苇丛里的萤火虫,深海里的鱼群,草原上的星星……
  安心,我的日子不多了,陪我完成最后一件事吧。"
  第二天,我体验了一次无与伦比的刺激。K在与我双人蹦极的过程中离开了人世。
  "好好活下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要让生命有所遗憾。你该对这世界有所贡献,而不是碌碌无为。还有,我们的孩子……去堕胎吧,让他和我一块走吧。不要让他的人生像我一样无奈。我不想看到我的孩子像我弟弟一样,生不如死。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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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现实我开始分不清了。那些事是梦中的幻境,还是我真有经历过的事?
  我摸着自己的腹部,无法欺骗自己曾有一个生命在那呆过。只是他还来不及看看这奇妙的世界。
  我记得那一天,我站在海上的游艇。
  手中细碎的粉末带着略微的粗糙不舍的随风散去,落入海洋。K说,想让我把他和他弟弟的骨灰一块散在海上。
  我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一种感受,只是一伸手把装骨灰的盒子往上一抛,让那白色的物质慌乱地散了一滩海水。我无力地哭喊着,风把我所有的心声以及哭泣声全部掩埋。
  那一天我失去的还有我的第一个孩子。苍白如我脸色的天空见证了那一切。
  "洛,你相信宿命么?"
  "信!"
  "你不觉得很迷信?"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信仰,这与迷不迷信没关系,所有的信仰都是自己对于外界某项事物的认可。自然界的吸引力造就的宿命。你相信么?你我的相遇相爱就是命运的安排。"只是你都不记得了。最后的话洛没有说出口。对他来说,我的遗忘是最好的结局。现在我在他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9。性对象
  一个清晨,洛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朋友。当时我在院子里采摘半开的茉莉花,准备拿来泡茶和做干花。而一切来得是那么的始料不及。
  "洛……"我拿着装着花的篮子跑到了停车场,一下子愣住了。
  "好久不见,Jasmine。你还是那么喜欢茉莉花。"那是我认识的一个男人,"看到洛麒给我看的相片时我还不敢确认,一听到你的声音还有……"他指了指我手中的花,"我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你们认识?"洛走了出来。
  "嗯,四年前。不过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和我当年看到的可大不一样啊。洛麒你是怎么让这头倔驴安定下来的啊。"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三年前的一天,已是半夜两点了,我从一栋老旧的房子里出来。
  一如既往的跑到混乱的街上闲逛。穿着长衬衫加黑丝袜高跟鞋,长长的棕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放下来。这是另一个我的样子。在繁华的都市里我喜欢扮演这样的女子。那是我个人的软弱。内心的脆弱,只能靠伪装与沉迷享乐来安抚。
  在一个转角处我看到一对貌似情侣的两个人在吵架,似乎又快你侬我侬了。于是我扬了扬眉走了过去,打算给他们来一场难忘的。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另外的两人错愕地看着我,男的快要发怒的样子。
  "你这个混蛋,我都怀孕了你还在这勾搭别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
  "哈哈……"狂跑了很久之后我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在我笑够之后停下来却发现,一个人一直在看着我。怎么跟上来了?我这跑步的速度……应该不会追上的啊。
  "好吧,被你逮到了。你想怎样?"我把手上的高跟鞋扔到他前面,背靠着坚硬的墙壁斜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他大步走到了我的跟前,一手握拳举起好像要往我脸上打来。我好奇的看着要动手打我的男人,努努嘴,微笑。
  在拳头快落到我脸上时,情势突然转变了,他原凶恶的表情不见了转化而来的事一个得意的笑容。
  "唔……"他的大手捧住了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唇,"你还是没变,想死我了。"
  什么没变啊,我只是偶尔做下小坏事而已。无论怎样在外人和自己看来多好的角色,做久了,多少会因为这样一层不变而心生厌烦,总想尝试另一种样子。用别人羡慕的身份羡慕别人,这不是大家共有的么?
  而且,我不认识他啊。认错人了?所以才追上来?
  年轻的心在充满男性气味的冲斥下投降了。我轻轻啃咬起他的唇,感受着那独特的气息。
  两具躯体很快纠缠在了一起,互相抚摸着,完全顾不得会不会有人经过。碾压撕摩的部位开始往下移。破烂的丝袜现在成了最好的诱惑剂。他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接触到我的大腿上的肌肤。
  "那……那边,有旅馆。"我有点控制不了淫荡的身体了。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反正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一夜情和谁不都一样?而且现在的那人长得不错,吻技什么的也很好,身材……好吧,我犯贱。一开始我真只是想戏弄一下那情侣而已,并没有对那男的有这方面的兴趣。
  不过对方不也那样么?衣冠禽兽,我总算是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当时我那么想着,只是几天后我的这想法便被我彻底丢弃了。
  在那样的一个小镇上我们所去的旅馆算是最好的了,简单却很干净整洁。
  一进到房间他直接把我甩到床上,急忙扯下我的最后屏障直接就冲进了我的身体。那猛烈程度让我觉得他似乎禁欲了许久。不过或许他是想惩罚我吧,或者是刚被女友刺激了想纯粹的发泄一下。不过真把我弄得有点疼。可是我越来越兴奋了,我爱极那疼痛感了。猛烈地碰撞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他终于释放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转辗到我的上半身,开垦了起来。
  浑身的欲望充斥的两人在洁白的床上肆意滚着,不认输的使劲摩擦着啃咬着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叫什么?"
  "H。"
  "Jasmine。"
  "什么?"
  "我的名字。"
  他很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我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干嘛?我可没欠你钱。"我抚上那个拥有着坚实臂膀的自称H的男人,"抱我去清洗。"
  地上有滩水,他一不小心踩上面整个人连带我一切摔了下去。我清晰的感觉到了背部撞到冰冷瓷砖带来的顿疼。可是我却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在浴室里他忍不住又做了一次,那一次甚至比在床上的激烈。粗大的坚硬在我身体横冲直撞,我的头随着他每次插进我体内而撞向地板,发出阵阵钝响,然后随着他的抽动而往上提,再撞向地板再提起来。所以,每一次撞击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对肉体的摧残。
  在疯狂欲望得到丝毫满足之后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头部正遭受他给予的残害,于是他抱起我想换个能让我好受点的姿势。
  "不要。我喜欢这样。"
  最终他知道了,我就是个受虐狂。所以那一段时间里,他经常来找我,也曾给过我物质上的优待。只是我知道我要的不是他。
  有禁忌才有快乐,破禁之时便是快乐升华之际。但如果人真的在处事时永远保持着毫无禁忌,毫无规范,那么恐怕所有的快乐都将大大打折。
  我该恢复我原来的样子了。于是我决定离开那个城市,忘掉Jasmine这个身份,去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去陪他完成他的使命。去看高山上的晨曦,火山的岩浆,芦苇丛里的萤火虫,深海里的鱼群,草原上的星星……
  虽然H最后真的是想和我在一起了。因爱而做,因做而爱……肉体的快感影响了思维。他在自以为爱上我之后做的事,美、浪漫、充斥物质的精致,但执拗的性格不会因为什么利益上面的升高而有丝毫减弱。我最后还是离开他了。
  性交往只是当事各方的合作,不必将性关系之外的东西带进来,不问除身体以外的一切。因为与一个同自己日常生活圈完全没有联系的倘若能进行性交往,至少可以使内心高度放松,可以肆意而为,赤裸裸展示性之真实、原始的欲求。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曾经的性交往对象居然现在是洛的合作伙伴兼好朋友。不必多说,这吓倒我了。但事情都那样了,顺其自然吧,世间有太多不可更改的东西,太多拒绝不了的事。无法改变的事情怎么为之隐瞒最终都被知道的。与其做那么多无谓的挣扎,不如放开来等待"命运的审判"。未来的事到时间了便会知道,不必去预测事情的将以何状态何速度进展。总是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担忧,那样活得实在是太累了。再说,性本来就是成年人的权利,两年前我们可没伤到任何人。
  若是洛无法接受我这个曾有着不良生活习性的妻子,那么分手也没什么啊,也不是太可怕。因为包容不了,就无法生活一辈子,这我是知道的。现今的社会不是靠结婚证书来维持的婚姻。性、权力、金钱、美貌、身材……那许许多多的诱惑就像是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而名为妻子的"水"太过渺小,微不足道的它根本抵挡不住岩浆的侵蚀。没有包容而豁达的婚姻态度,婚姻名存实亡,迟早会淹没在火山灰下。
  一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洛的那个朋友依旧住在别墅中,依旧是他来时的那洒脱模样,依旧没对我有什么过了对朋友妻子的任何表现。但我却深深地忧虑着。
  "牵绊,都不是借口。洒脱的人从不会为过去的什么事而对什么事物藏有虐障。对过去耿耿于怀,只说明你心有所眷恋。该坦然面对,而不是尽量逃避。"
  莉莉对我说的话一直萦绕耳边。可是我又觉得或者洛根本就没察觉我和H的异常关系呢?我该放轻松些,以不在乎的心态对面对这件事。
  以游戏心态直面对手,至少在心理上会减少对方对自己的影响。我不是真不爱洛,只是我正能这样了。太在乎了,太怕失去他了。我已承受不了爱的人再次离我而去了,而且我就只剩下这么个爱的人了。
  H要离开的那一天,他主动要求陪我去超市。
  于是在少人而又有绝对大的空间里我们展开了重逢后的第一次正式谈话。
  H:"原来你是为了洛麒而离开的我啊。不过你眼光真好,洛麒确实比我强。我输得心服口服。"
  "对不起。"
  H:"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感情的事本就勉强不得。强扭的瓜不会甜。我从来都不会勉强任何人。"
  "当初的那个男人不是洛。那个人……几个月前死了。"
  H:"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唯有现在好才是真的好,才是最真实的。洛麒是个好男人,好好把握他吧。"
  "谢谢你,没有告诉他。"
  H:"Jasmine,洛麒没那么单纯,该知道的他不会不知道。他只是因为爱你。"
  该知道的不会不知道……那么我和K的事……那么……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生命中少了什么?那一段记忆怎么被抽去了呢?我脑中似乎空了好几年的时光。
  "别这表情……喏,你喜欢喝的,我请客。"他丢给我一瓶酸奶。
  "洛告诉你的,我喜欢喝红枣味的酸奶?还有,这是超市,你想什么呢,怎么可以在这里就喝了。"
  "额……以前我们不是常干这种事么?怎么?现在真的要做贤妻良母了?"
  "以前?"
  "对啊,四年前。"
  "四年前?"
  "Jasmine,你怎么了?三年前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H要去办点事,一会才能陪我回去,叫我找个地方等他,但是我觉得我先自己慢慢散步回去比较好。反正等他处理那件事又用不了多少时间。等他办完事后开车回别墅的路上一定可以遇上我。
  阳光明晃晃的照着,我走在路上,有着一种游离的感觉。四年前,我真的就已经认识H了么?
  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似乎自己少了点什么。头脑中总是有些画面闪过,可是带来的只有头疼而留不下痕迹。或许我真的是病了。
  风吹动发丝胡乱刮着脸蛋的触感让我莫名的烦躁。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烦躁早在很多年前被我遗弃了,可是回来后我拾回了那情绪。这个样子我很不喜欢。
  看着笔直无人的道路、两旁站立着的树木,我突然有种想奔跑的冲动。多久了,有多久没跑过了?那渴望自由的姿态,那紧绷全身肌肉的狂奔之后得到全身心的放松的行为。奔跑,一直都是我喜欢的运动。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尽情挥洒汗水来得更真切,这变相的肆意哭泣……
  想着想着我更心动了,脚步不禁加快,不到一分钟便直接开始奔跑,并且越跑越快。真像极了《阿凡达》里杰克。萨利那个双腿瘫痪的前海军陆战队员刚刚恢复奔跑能力。没有任何顾忌,不管现在脚下是否穿着鞋子,或者穿的是高跟鞋还是运动鞋。话是那么说的,但真正穿着高跟鞋跑步还真不是太舒服。我停下来将鞋子脱下,提着又开始了。人都是贪婪的,刚开始得到甜头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会越尝越甜的心理在驱使着。
  在急速奔跑了一阵子之后我感觉腹部传来阵阵疼痛。也许膈肌运动异常血液瘀积在肝脾两区引起两肋间肌疼痛,或者过于紧张引起胃肠痉挛吧。不过这疼痛并不是不能忍受的。所以我还是感觉很开心地继续加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我觉得有意义的了。
  眼前是一个坡,我处于上坡的状态。对于喜欢挑战的人类来说我不可能放弃这个往上冲的机会。
  加大马力,说上就上。啊……我叫了一声飞奔而去。
  爬坡是一项锻炼意志力的运动。我的呼吸有点跟不上了,脚也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但是我觉得在快达到终点放弃那是一种自杀,所以,深吸一口气,死也要以奔跑的姿势到达坡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话是真的。我到了,很开心,但更让我开心的是即将到来的下坡的冲刺。
  我之所以热衷爬坡是因为知道爬上之后会有下坡。这不,我的腿又失控了,它自己主动快速奔跑了。
  脚踝处一下传来剧痛。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往前倒去,还滚了一段距离。急速跑步最忌讳不做准备运动。在体育锻炼前做些简单的四肢运动,对安全有效的锻炼身体有好处。特别是在冬天。因为在寒冷的冬天,人体因受寒冷的刺激而使肌肉、韧带的弹性和延展性明显降低,全身关节的灵活性也较夏秋季节差得多。锻炼前不做准备运动,则易引起肌肉、韧带拉伤或关节扭伤。头部似乎撞到了路边的树,我没有什么疼痛的意识了。只是感觉有什么流了下来,粘粘的,没在了我的眼睛上。头脑一沉重,我就再也感觉不到光的照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什么人在握着我的手,但我即听不到声音也看不见,唯一还能感受到的只有头部剧烈的疼痛,随之我想起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事。原来我不是病了,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但我忘的是什么?洛,一定知道些什么的。可是我该怎么开口问他?我有一些事是真的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些记忆对于一个女性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脑中似乎有一块血块,但好像很早以前就有了。医生说它处在一个特别的地方不能开刀,否则若在手术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不过那血块并不大会影响我的生活,而且也许过不了多久血块自然消失了也不一定,叫我们不用担心。
  10。初遇洛的声音
  "洛,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我?"
  "很久了,都有十七年了,你应该早就忘了。"
  "是有够久的了。"我是真的忘了,记忆中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也没真正见面,只是对讲机里被他见过,只是和他通过话而已。应该是那个时候吧,虽然现在只剩下一个片段了,但他的声音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让我知道有个人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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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家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安安……"
  "你是因为我父亲才对我这么好的对么?"
  "我……"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看了一眼,皱着眉摁掉了。
  "就因为他救了你?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你的负责任!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忘自己身上揽责任!好了,现在你也知道了,你的救命恩人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不用再把我当报恩对象了。"
  "不要再管我了,我早已成年。给我自由吧,我不想你总是束缚我,我不是你养在笼中的鸟儿。"
  "安安,你听我说……"手机又在响了,他犹豫了一下。
  我摔门出去了。刚巧一出来就搭上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上的我,头不时往后瞧去。L没有追来。他竟没追来!
  "谢谢你的养育之恩。"
  眼泪不听话从眼睛流出,最终哭声吓坏了那司机。
  "姑娘,你没事吧?"
  "带我去XX(海边的一座小山,有路开车上去的)。"我努力收了收眼泪,对司机说。
  报恩,我只是一个他报恩的对象而已。他根本就不爱我,对我好只是出于责任出于内疚。我突然想起一段话来——"不要轻言你为谁付出和牺牲,其实所有的付出和牺牲的最终受益者都是自己。人生是一场与任何人都无关的独自修行,这是一条悲喜交加的道路。"
  我不想责怪任何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最恶心的最残忍的,其实是我。我不该爱上自己的养父。
  我站在山上看着远处蓝蓝的海,静静地让心处在大自然中。万事万物都归于自然,当人过喜或过悲时融入自然是最好的治疗。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如何,我只知道自己是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家了。我无法再面对L,无法忍受他和别的女人结婚。让我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秀恩爱,我做不到。但是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去破坏他们。千寻确实是个好女人,我相信她能让L幸福。
  我从早上十点在那呆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整整一天一夜,终于一切化为幻影。我回到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必用品,直接就往机场走去。这不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了,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公司里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不能放任一个大公司不管而只顾着我。我知道那是他的责任,也从没怪过他,但现在我却有丝丝的难过。因为不被重视了么?
  我喜爱自然,每次都不打招呼说走就走去到一些偏僻的乡野地区,几天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家里,什么也没交代,然后又继续去学校上学了。因为成绩优异,在学校也乖巧听话,老师也不责怪我老是时不时有几天请假(那都是老师发现我没去上课而给L打电话L谎称的)。一开始L会查我的去向,也会到我去的地方找我,但慢慢地他也就都习惯了,而且他相信我的独立自主能力,相信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保护好我自己。他后面做的最多的是帮我买野外求生之类的书籍、帐篷之类的设备以及报名参加跆拳道。在广西的十万大山里,我曾经为了保证自己夜晚的安全把自己用一个塑料袋吊在树上,独自一人过了整整一夜。
  "我想去散步,这段时间就不回去了。不用担心我。"在机场我还是给L打了个电话,只是说完这句话我就挂了。这是第一次我出行告知他行踪。什么事情习惯了之后偶然之间有一次"创新"必定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或极好或极坏。而我当时并没意识到我的这结果竟会是那样的悲惨。
  我知道自己这一味的逃避他逃避现实很幼稚。但是,我就只剩下这幼稚可以让我挥霍了。其实无论是谁都无法谴责他人的幼稚,因为每个人都有其天使与恶魔,老人与小孩的存在点。只是我们所针对的方面不一样罢,你幼稚的地方没准他成熟。所以,你成熟的地方他幼稚便也就无可指责。我此刻的幼稚,在我心里的表象是独立的起航。
  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因为那样的事情而冲动。所有的纵容,所有的任性,所有的无知,都不过是体验。人心可以决定很多事情。我只是想纵容一下自己,我只是想体会一下同龄人的那种坏脾气,那种情感。
  L,我不要总那么成熟,我也想幼稚地耍耍脾气,也想要爱的人的抚慰、关心。
  知道只要不被贪欲所迷倒,坚定信念。自己可以做很多有益的事情。心的力度、硬度是与生俱来的,它不是有待发明而是有待开发。未来还有很多事情要自己去做呢。自己可不能浪费这一世的生命。L,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你失望!
  现在,我想去找那个人——洛麒。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一定会是我的转折点。我一直相信上天赋予的直觉。那是一种"力量"的体现。这个世界很奇妙,处处都有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它比任何人更富有领导才能,更具预言性。我们谁都无法阻止它。
  一直以来我都有收到一个叫洛麒的人送的礼物。似乎是那个人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寄的纪念品。从国内到国外,从南方到北方,从城市到农村……有小女生喜爱的抱抱熊、小饰品、小首饰,各色书籍,用过的笔记本、刮胡刀、篮球服,奖杯,地方特产,手工艺品……
  一开始我以为是L的逗我开心的一个小把戏,但事实证明绝对不是。
  时间长了我就越来越感觉那个叫洛麒的一定与自己有着什么深厚的羁绊,不然是谁都不会那么做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给我寄那么多礼物,但既然他能连续寄了几年,那么一定不会害我。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很需要一个可以去的地方,很明显的那个人成为了我投奔的对象了。
  那是一千公里以外的一个城市。我查过的,那些包裹多是从这个地址寄来的,且最近的包裹基本都是这个地址。
  四个小时后我踏下了飞机,干燥之气扑面而来。南北方在纬度上的差异显而易见。现在我是独自的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来见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这种感觉既让我心悸,又让我亢奋。我喜欢那种感觉,对未知的心跳。我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亦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只是相信这个世界你觉得它美好,它就是美好的;这个世界的人你觉得他善良,他就是善良的。
  我讨厌做出租车,感觉那就像妓女一样,人尽可夫。可是现在我除了那个交通工具,没有其他的方式能达到那个地方。虽说徒步是一个很好的方式,我也很喜欢徒步旅行,但是你得想想机场一般都建在什么地方,我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感觉这跟一些人一样,明明不是太满意一个人却因为种种借口而还是勉强自己与那人结婚,其实内心里就是想和那人结婚的,因为都太懒了,太没意志力了。
  洛麒的家在外环,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却不失现代化的幽美。我没想到那居然是别墅区,一个一个院子包围着的别墅,挺立着,就像是一个又一个武士,守护者他们心中的将军。
  为什么我会认识这样的人呢?我在一栋别墅的大门前纳闷着,我一再问出租车司机他没弄错地方吧,可司机一个劲地说就是这了。要不是是正规机场专门安排的出租车我还真会怀疑我是不是被坑了。
  大门前有对话机。
  "安心?你怎么会来?"
  "你是洛麒?"
  "是,是我!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这也太巧合了吧,像是知道我要来一样,居然就是他接的对讲机。他的声音……怎么形容呢?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淹没了所有的感知,只剩下一片温暖与安全。
  可是我刚一挂上话筒,就被人从后面用块混合着不知什么药品的布捂住了口鼻。还没等到那个名叫洛麒的人出现我就拖到了一辆车上,看着逐渐关闭的车门和逐渐开启的大门,我心想这就是地狱与天堂之门么?可是我被挡到送去了哪个地方?天堂,还是地狱?看来是地狱的可能性比较大。在车门关紧不久我便失去了意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初遇洛时他的声音。
  11。CD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片子?为什么?"我颤抖着,不敢相信这CD会出现洛的手上。立刻,我就痛哭了起来。无助,可怜。
  "洛,为什么你要知道?是谁,是谁寄给你的?谁要这样害我?"
  "安心……你听我说。"
  "你看……看过了么?"
  "你冷静点。"
  "你看过了是不是?你走,你走!"我将他推出书房。
  门外的敲门声一直不断,他说了什么我都听不到。最后一切都安静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无声的流泪。
  那是怎样的一天呢?怎样悲痛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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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沉睡了多久终于醒来。头很疼,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洛麒家别墅的大门口。洛那格外温暖的声音还清晰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可是我却看不到他的人。是谁?是谁把我抓走了呢?那从家出发到洛麒家一路上有谁在跟着我么?是想勒索L?可是这有点不可能啊,我不是后面还坐了飞机么?那么……是洛麒的问题?
  冷静了一下,我看清了,那是一间屋子,我从未到过的有摄像机的屋子。隔壁屋子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我勉强扭了扭被紧紧绑住的身体想挪过去一点听清。可是一不小心我碰到了旁边的凳子,那凳子很不给面子地翻掉落在地上,正好发出隔壁房间的人听得到的声响。随即几个人就出现在我面前。除了为首的那个中年人毕竟斯文其他的都面目可憎,臂膀上或胸间上文有纹身。我总觉得那个中年人有点眼熟,但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
  他们抓我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保护自己。只是我能力十分有限。身体的弱小致使我挣脱不了看管我的粗俗男子的禁锢。身上在扭打了一下之后留下斑斑痕迹,或青或红。口中是锈了的铁味,只是我不愿意放弃。只要此刻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没准就是下一秒。可是下一秒的希望之光并没有照耀在我身上。我用力咬了抓着我的人的手,咸湿的汗液味让我阵阵发呕,但庆幸的是他因此放开了我,只是我出了关我的那间房间面临的是更多的人,更多的噩梦。
  我从未想过这般极具电视剧性质的剧情会在我身上上演。我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恶心的一段回忆,我人生中最悲痛的一段回忆。
  在父亲去世之后那是我第一次赤身裸体在他人面前,而且是那么多的人。被禁锢住的身体呈现在了摄像机面前。他们把我第一次逃走后贴在我嘴巴上的布条撕下。是想听我的惊恐么?他们怎么忍心?我好恨自己没有任何的一丝力量去毁坏这世界的恶思想。衣物被慢条斯理地褪下,他们似乎并不急于摧残我,只是想看看我的惊恐究竟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或者是想要以后挑起看这片子的人的某些情绪。只是该来的总会来。我拼命地挣扎却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由。手臂早被弄得疼痛不已。我不愿顺从这样的安排,只能用尽一切力量去反抗,哪怕没有任何一点机会可以让我取得胜利。
  一个黑紫丑陋的东西在我惊恐的眼神下进入了我最私密的地方。疼痛从下体、手臂传至大脑,我恶狠狠看着那蒙着黑丝袜的头,心想有一天我定要剁了那人。我闭上眼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不得控制的尖声喊了出来。"啊……"那声音是我有史以来发出的最响的,其中饱含着恨意!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自己的欲望?人类可恶的肉欲啊。在享乐的同时摧残了多少人的身心?
  最后,我含泪的眼睛在盯着摄像头的红点后开始迷离,直至眼白涣散开来,直至我也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看到的是无限的黑暗。身上到处都是疼痛。我不在那个房间里了。他们不知道把我丢到什么地方来了。是荒野么?那正好,来头饿坏的野兽吧,用那可以杀毒的唾液把我那肮脏的躯体给咀嚼净化了吧。
  有东西落在我的脸上、身上。先是一滴一滴,后来干脆是一瓢一瓢。然后一阵光照耀。
  雷电交击为何会那么"善解人意"的出现?是在安慰我这可怜的渺小的生命?还是在嘲笑人的无知?肉欲,金钱,权利……多蠢的人类啊。
  大雨洗刷着地面,周身的寒冷与疼痛怎么也敌不过心灵里的死寂,怎么也惊不起一丝情绪的波澜。白色的衣裙在血与泥土的晕染下格外妖娆,我就这样睁大着眼睛看着落下的雨水,让自己肆意在泥地里"生长"。雨水落入眼内,涩涩的,迫使我忍住的泪水随其逃往下一个宿主。或许下一刻它就可以涌入大海了吧,得到真正的自由与广阔。这真的比留在我身上来得好。门当户对,看的不就是人身后的背景么?它在为我体液的时候得来的没准是耻辱,而它为海水之后得来的是"有容乃大",有数不尽的荣耀。所以才会有很多人选择放弃自己的国籍去成为另一个国度的公民,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嫁娶必看家庭经济背景,在挑来挑去之后选的一定是各方面都出色的。
  雨,停了。虫儿们开始叫嚣属于他们的自由。星星也慢慢露出它们害羞的脸蛋。一只青蛙从我身上跳了过去,它给我带来了曙光。我微笑着看着那个急忙跑过来的明显憔悴了不少的男人。
  "L……"
  像是知道自己安全了,我像所有狗血的言情剧情的女主角一样,终于放下心任由自己再次晕过去了。在晕之前我好像看到了他手臂上红红的一片。是血么?
  12。记忆的碎片
  我想起了洛生日那晚我发现的碎纸片上的文字写着什么了。
  记忆的片段不时涌入我的脑海,疼痛加上悔恨的感觉让我无法呼吸。
  "这一次,我是怎么都忘记不了,我杀了他姐姐的这件事。多少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已不记得这件恶事。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噩梦,一个缠绕我多年的噩梦。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去领罚。那来自心灵深处的煎熬。"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会是害了她性命的举动。然而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期间的自责与愧疚不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得的。那近似要吞噬内心的痛苦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我曾害死过一个人。那个人是洛敬爱的姐姐,是我L心爱的未婚妻。为什么,为什么?L不可能不知道是我的过失害死的千寻,洛更加不可能不知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们还要那么照顾我这个本该与他们无关的外人,而且这个外人还害死了他们的爱人或姐姐?
  如果这是对我父母的亏欠的话,那养我长大成人已经可以弥补了吧?为什么L在临死前还要如此待我?他竟不怪我,还在为我的未来做打算。而洛呢?他不但不怪还对我这般好。
  可是恢复记忆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待在洛的身边继续享受他的宠爱?我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么?我怎么可以那么恶心?可是我又答应过洛不会离开他的。我不能言而无信,我若离开,洛会怎样?
  我不敢假设性的问他若我离开他会如何,因为这种假设太傻了,一般人都可以知道那其中不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就是想要那么做了作那些假设是在给人以一种暗示,希望对方在事情真的发生时不那么难过。无论是那一种,对洛来说都是很残忍的。在他身边还得不到安全感,他会很自责;离开他,他……
  "洛,我该怎么做?我该拿你怎么办?"
  "二货,凉拌!好好加油互相扶持!"就在我自言自语的时候洛回来了,正好听到了那句话,于是抱着我,作出了回答。他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左脸旁的发丝。很温柔。
  路,还在脚下延伸吗?我觉得我已无法经心地走对我毫不经心的路了……过往的种种我已都不去计较了,为什么现在连我最后的依赖都要夺走?我无法忍受自己内心里的痛苦了,肉体上的疼痛能让我忘却一些些这煎熬么?
  心灵在逼迫肉体,叫嚣着解脱。我终于悻悻地拿起硫酸,往手臂倒去了。刺鼻的酸气味伴着股股浓烟,然后带来焦糊的肉质味。
  我用玻璃棒沿着液体作画,不一会儿手臂上出现了杯水中的那支桃花的模样,今早清晨洛从花市买来的桃花。我突然像是看到了上官婉儿被剠面后在额上绘出朵梅花的景象。心想这疼痛伴随的印记或许将永远铭记了吧。将耻辱转化成美丽……这是我想要的么?可是这真能掩饰掉一切的丑恶么?不管怎样,这远比不麻醉而纹身带来的力感要强上许多倍的举动,倒真像是一种艺术体验,愉悦、满足在我心中莫名灿烂开来,让我暂时忘却了一切付诸在我内心上的罪孽。可是这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我拖着疲惫的身心来到运动场……用尽一切的力量去释放内心的沉闷。我感谢此刻洛不在我身边。脆弱真的不想展示给任何人看,尤其是他。
  无论是什么运动,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之后就不会觉得太痛苦了。所以现在的我剩下的也就只有麻木了。腿在自己行动着,与我毫无关系。无论怎么用外力虐待自己,得到的都不是真正的疼痛,自然我也无法得到想要的快乐。
  冰冷的天气里,我冲着冷水澡。头皮被搓得生疼赤红,皮肤被冻得紫黑。现在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清醒点。我问自己该怎样才能振作起来。心里厚重的石头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艰难的爬行着,期望我的曙光就在前面。可是至今为止我一点光芒都看不到。我沉入水中,让冰冷的液体覆盖我所有的毛孔。凉意从内心出发发散到皮肤,又被皮肤感受到来自冷水的冰冷打了回去。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可我却没有一点想起来的意思。浴缸会淹死得了人的么?人到了濒死会不会因为潜意识的求生意识而不自主浮出水面?我闭上双眼翻转身体,希望可以克服浮力,不让自己有得救的机会。
  世界上痛苦的人多了去了,我在现在在干什么?我这一点痛一点心伤算得了什么?为什么在这要死不活的?可是我,我还能做些什呢?我什么都不会,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拿什么资本去帮助别人,去对这个社会做出贡献?我不拖累就好了,还付出?是啊,我怎么这么废材呢?曾经曾经我不是一个很优秀的女性么?现在的我怎么了?
  我忘了,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却自己的年少自己的青春了。那个时候的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能比同龄人弱,一直觉得自己应该站在同龄人的远前方,于是超越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正因为那样的不断超越,使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帮助别人的条件也很充足……然而成年的我,都在干些什么了呢?杀了千寻,害了养父,毁了自己,保不住K的孩子,拖累洛……
  享受着水柔柔的触感,我渐渐放松了扭动的躯体,渐渐浸没在往下沉落的慢感中。也许从今以后,世界都与我无关了。
  死亡的过程是有些痛苦的,对么?可对我来说,这一次痛苦竟是一种解脱。就像是飞蛾扑火……看乳白色的身躯逐渐卷曲发黄,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在它完全焦掉之前可以好好享受疼痛而又淋漓尽致的快感。
  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一直在奔跑着,我感觉累极了,但是我却一直停不下来。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奔跑。也许是内心在逃避着什么。后面是无限的黯,我只能快速地逃离,在内心被"它"占据之前离开。
  雾很大,我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突然跑道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会是谁?我一直盯着看。隐隐约约内心有种希望,希望是那个人。
  当看清楚的那一秒,虽然是自己希望的,但我整个人还是像被电击到了一样。全部的感官都围绕在那个人影上。心,伴随着疼痛在跳动着。
  他手里抱着一个婴儿面向着我。我好想停下来慢慢走到他们的前面,可是现在的我是一个傀儡,被控制了身躯,我的肉体无法实行我大脑给的指令。
  我看清他们了。心里的声音异常清晰——K,我想你,我好想你!
  "安心,我们走了。好好活下去,为我和我们的孩子"K笑着对我说。
  我想停下来和他说说话,摸摸他久违的脸蛋。还有我们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然而我的脚还是不听话地往前跑去了。我拼命扭转头看向他们,直到我身体扭转的极限。
  "……"此刻我已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千言万语我全部说不出口。温热的眼泪从眼眶掉落。K离我越来越远……不要,不要离开我。
  "不要……咳咳……"腹部传来沉重的压感,有苦涩的滋味在嘴里蔓延。
  "怎么那么不小心……"是洛。不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只感觉他的身影在我眼里慢慢淡去了。他总是以美好看我。是看不见污浊,还是遇污浊就自动绕道只记美好的一切?
  "我太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我为自己这样辩解着,但是却那么无力。有谁会在大冷天泡着冷水能睡得着?洛不是傻子。可是他还是说了那么一句——
  "下次不要这样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你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别总一副美好的样子。我的谎言是希望你不要担心不要知道真相,但我同样想要得到你的关心啊,细心一些好么?男人就那么笨拙?女人说什么都信。或者你们是不信的吧,但为了让女人安心,所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听女人的。
  为什么女性要那么矛盾呢?想要的和所做的自相矛盾,想这又想那。难道这是女子的天性,而男子则充当这矛盾的缓冲剂?
  我贴身抱着洛,不管自己是否会将他的衣物弄湿,不管自己此刻全身冰冷。我只是想要抱着他,只是想感受一下我的男人。
  "好了,好了。先去穿衣服好么?你会着凉的。"
  我伸手解开他的扣子,冰冷的手抚上他温暖的胸膛,脸靠上锁骨开始亲吻下去。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男人的体温更能让人觉得温暖了;没有什么能在难过的时候来一场性爱更能让人愉悦了。
  他将我抱回了卧室,顷刻间粗重的喘息声传遍了整个房间,并回荡着久久不愿散去。它们想要为我们留下一丝爱的痕迹。墙上那幅以黄色为主、略加一点蓝色和绿色勾画出的强劲飞动的线条的《向日葵》,蓬勃的生命力展露无遗。那是一种狂欢,是对幸福的渴望和生命的礼赞。画家梵。高说:"这是爱的最强光"。
  白蓝相间英式公主格调的房间里,我俯在洛的胸膛上。他温柔地摸着我长长的黝黑得发紫的头发。
  "洛,明天我们去看L吧。"
  "好啊。明天是他的忌日对吧?你已经很久没去看他了。"
  "顺便一起去看看你姐姐吧。"
  13。拾忆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L的墓前,不出所料,洛的姐姐千寻的墓就在L的旁边。
  黄白色的菊花上方L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有力量,旁边的千寻笑起来依旧那么美丽。如果不是我,他们一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洛,你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么?"
  "我姐姐、L至始至终都没怪过你,他们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这你感受不到么?我姐姐为什么要我们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毁去?你想过么?你好不容易才把记忆给堵塞住了她不忍心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要让你自责。
  死者已矣,不该再惩罚还活着的人。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看到了会开心么?你觉得他们死了我不难过么?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辜负我姐姐还有你养父对你的期望?L临时前还在担心着你,他最后的生命是走在寻找你的路上的。
  安心,你想过我么?不管怎样,就算为了我,你都好好活下去好么?过去的事有那么重要么?"
  "不重要吗?他们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
  "他们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后呢?又能怎样,你要让他们死都不安心么?"
  "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扩大自己的悲伤。你想想,那当真是你的错么?"
  "是,是我的错。我给你姐姐下的安眠药,所以他们才会出车祸的。"
  "那你可知撞向我姐姐那辆车的司机是酒驾?"
  "你骗我,你一定是在安慰我……"
  "安心,我的安心。别在自己怪自己了,别自己惩罚自己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真的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那我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你,不管我多爱你至少我是不想再见到的吧?安心,真的不是你的错。"
  "安心,我们没有一个叫莉莉的邻居!"洛,突然对我说。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会?她还来过我们家的。她带我去过你公司的。你没记错吧?或者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想想。是一个胖胖的头发微卷很喜欢说话的和我一样年纪的女性。"
  "安心,我们没有邻居。那是一个空房子,主人几年前就出国与他在国外的前妻复婚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
  "还有,安心。CD是你寄给我的。你在你和L的老房子里发现的。我后面回到家时发现你脸色很难看,而且遮着掩着不让我瞧也不说一句话。我以为是你想起了L所以心情不好于是就没追问什么。可是我发现第二天你就完全不记得你回过你以前房子的这件事了。然而有一天我在公司收到这个包裹,我秘书说是你送来的。我很纳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送到我公司而不是在家里给我。我看到CD上面附有的信息是给L的。虽然不清楚你寄给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立即看了。只是……你知道那让我有点无法接受。回到家之后我发现你和平常一样也不提那CD的事情。之后你在书房发现之后……我突然知道了你的异常。你是有感受到的,不然也不会经常对我说你是不是生病了。但你的潜意识把你的很多事情都埋在你触不到的地方了。安心,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发生那种事。对不起。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想安静一会儿。"洛,你知道么?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未想要以这个为工具逼迫你待我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我脑子里的那块血块的错么?莉莉,莉莉是我想象出来的么?一切,都是我个人想象的么?是我,是我要让自己回忆起那过往的一切?可是为什么?我不知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的。但我知道我终究是不该再继续留在洛的身边。我太丑恶了,配不上他的。
  "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千寻是我姐姐了。但你不肯承认,你害怕因为这样我会恨你。可是,你知道我姐姐和你养父是怎么相遇的么?你记得我给你寄的礼物么?那是你养父怕我对你有什么企图然后查出我来的,他来找我然后与我姐姐结缘。是你成就了他们的缘分,他们能相爱是你给的缘分。后面我去了国外所以没和你们在一起,不然你早该知道我和我姐姐的关系了。L不是无缘无故就因为那些礼物就把你托付给我的。安心,我们都爱着你。就算是为了你养父、我姐姐、我,你也得要爱惜自己。
  你太害怕失去我了,所以常常做出一些你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的事情来。诸如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吻痕咬痕,诸如你写了日记半夜又起来把它们撕碎,诸如你把CD给我了又以为自己没给我。你想跟我坦诚却又害怕我介意你的过去,或者是害怕我知道你是因为来找我才被人强奸而自责。虽然我不知道你和H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何必还要纠结过往呢?我们活在当下而不是留在过去。
  安心,放心吧。放心和我在一起吧。
  告诉我,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你太完美了。我没有用勇气做你这样的男人的妻子。我……我太……"
  "不,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好的!"
  "我曾经也以为我是,可真实的我不是!"
  "你一定要在回忆里虐待自己才能过活么?整天围绕这过往记忆那样活得不累么?我为什么要管你之前都做过些什么?我爱你,安心。从十四岁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爱了十六年,一直没变过。我把自己变得更优秀就是希望自己配得上你。你知道么?你的灵魂,一直都是最美好的。灵魂那东西,怎么都改变不了!无论那灵魂都经历过了些什么,都改变不了。它是永恒不变的!反而外在的躯壳无论被表现得有多好,都不是最真实的。外表华丽而内心丑陋的人很多很多。
  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让,让我自己想起来吧。我想我很快就能想起来了。"如果是我自己逼迫我自己想起那些的话,那么,我所有的记忆不久就都会回来的。
  用逃避去忘记回忆是愚蠢的,正视回忆才是忘记回忆中包含的情感的最好的办法。可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于是做了很多错事。
  终于时间让人沉淀了。该发生的都会发生,该知道的都会知道。没有谁能阻挡命运的步伐。我们不想承认,我们不敢承认,最终还是都要承认的。
  我拥有颗真诚的心,所以不想对自己爱的人欺瞒。
  第二天中午,太阳正大。我来到了隔壁的别墅门前。如果这世界真有什么灵异的东西,那么在那个大太阳的时刻应该会消失其所有的魔力吧。呵呵,从来都不信鬼神的我,竟会做出这种事。是被自己的潜意识吓怕了么?
  大门安静地锁着,昭示着来客止步的意图。
  幽静的别墅区有一点就是很好,没什么人过来。我明目张胆地搬来梯子,放到墙壁就爬了上去。
  进入那别墅,恍如进入另一个世界。
  邝,多久了?那居然是邝的家。照片上的他笑容依旧,却在笑容下明显有着悲伤的阴影,使得那笑容空洞而乏力。我看清了,那是初中开学的第一天时照的。照片的右下方,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蹲下正抱起一只黑色的小猫。黑猫的脚上血迹斑斑,似乎是被什么调皮的孩子给弄伤了的。
  那个女孩是我。邝,是那一刻吗?你爱上我。
  善良的人很多,善良的举动也很多,少的是恰巧被有缘的人看到。很多的善,在我们眼里并不是善。善,要看人,要看事,要看时。
  14。爱的烙印
  "洛,我去一个地方。一个星期后回来。不要担心。"
  留下字条,我坐上了去往我外婆家的汽车。外婆去世已有整七年了吧。那七年里我一直都没有再回去过。七年前的那天在那乡下见到了千寻,似乎事情就从那里有了转折。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她为何而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只知道从那时候起L的眼里就一直都有她的影子了。一切都像命运早安排好了的一样,冥冥之中我们大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到外婆的家需要坐一天的车,人总是被颠簸得难受。闻着混合着汗臭味、酒味、烟味、脚气味的空气,听着繁乱的乡音,看着形形色色却都显简朴的乘客,我有点与他们相隔开来的感觉。他们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只是我过于安静。我知道那是一群与我不同世界的人,而我们只有在和自己相同世界的人呆在一块才会感觉安全。我的出现明显让他们不安。
  我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开始窗外烟尘滚滚,看着,我便没有丝毫开窗的欲望。于是透过深蓝色的玻璃窗感受着过滤过的世界。那种压抑无法言说。
  深夜来临宽阔的道路上只有我们的这辆汽车在行驶着,周围的一切都是寂静的,树影不断在身边擦过,有种很阴森的感觉。是否会担心路的中央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呢?
  车上的乘客陆续进入睡眠状态,那熟睡的脸庞个个看起来都那么的淳朴天真。也就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人们才会褪下一切面具回归一个真实的自己。
  车开得不快,我可以清晰看到乡下夜晚的星星。多美啊。亮晶晶的。
  现在,期望在乡下的芦苇丛里过夜,期望萤火虫围绕,期望凉爽的风拂面,和自己爱的人。洛,你要在身边该多好。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驶我终于快要到了。外婆家在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地里但又不近那些居民。像是几米的漫画《星, 空》里的爷爷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深峡谷,仅靠吊索来往。当地的居民通过吊索从此岸到彼岸,千百年如此。
  那是一个坡,我完全没有想到。当当空一掉我头脑昏了一下便没有任何知觉了。
  我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也已经认命,其实死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或者死对我来说还是一种解脱。我就那样丝毫不挣扎地等待死神的到来。
  就这么意识混沌着,迷离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挥之不去的感觉让我慢慢的烦躁起来,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的。像现在这样慢慢地死对我来说真是种煎熬,婆婆妈妈的干嘛呀。可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我的脸,痒痒的。那种感觉非常的遥远,但是,慢慢地又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了。听觉开始复苏,我也逐渐的恢复意识,我听到好像有人在远处叫我。我试着睁开眼睛,一开始还只是朦胧的感觉,到后来意识完全清醒,我才逐渐对四周有了感觉。
  洛!
  "安心,你醒了?"
  我一把抱住我这根唯一的稻草。红肿的双眼并没有因苏醒而停下落泪的行为。只是这一次我感觉,泪水随着雨水落下,那温暖的轨迹带来了无与言论的慰藉。
  洛把我带回了外婆的家。一切都弄好之后他对这躺在床上的我说:"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年我十四岁,而现在我……时间在脸上留下了痕迹,我们已不再是那俩天真的孩童了。曾经……因为你,我的心跳动得可怕;曾经……因为你,我的心尘封了这许多年。我一直坚守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始终认为我们是会在一起的,你是爱我的。可是最终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
  "不,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要爱。"
  我吻上洛的唇,不知道此刻还可以用什么来表达我对他的爱。
  我要怎样才能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呢?
  "我没有任何资格能祈求你不要离开……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需要什么东西去留住一个人,因为知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是可以永远不变的,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无论是谁最终都会离开的。自从养父去世之后我对人世间的生死离别了,感情的得失已经淡然了甚至是麻木了。但此刻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哪怕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换。"
  我终于明白我回来的时候洛为什么对我说"遇见你之后,我就一直都是孤独的"了。
  在爱的世界里,真的太孤独了!爱得越深越是想要对方为自己付出,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关心便会烦躁、猜疑、妒忌。我们明明知道那样是爱情的致命伤,却还是总去挖那块伤口。
  没有永生不变的感情。感情的最终结局不是毁灭就是升华。而太过计较付出,太过在意对对方的做法的结局只有前者。人们往往都太过自我,以为自己所谓的无私便是长久关系的关键,殊不知事与愿违。每个人的大脑构造是一样的,但它里面容纳的成分却是千奇百样。如何才能达到心与心的交流呢?有心去宽容去信任,却有时无能为力。人性天生附属下来的脆弱,改变不了。
  "洛,小时候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千寻,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初见你时我不知道自己会那么爱你。"
  "洛,你知道么?我已经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雨天!大雨淹没了一切。那个意外摔倒的男孩的微弱的喘息声根本就传达不到人耳。他悄悄地蠕动着被冻僵了的身体,知道也许不会有人来了。然而就在他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把他所有的意识都打碎了,温暖的感觉在身体各处叫嚣着舒服。
  女孩把半托半背着比自己大了许多的男孩终于艰难地回到了她的家中。她帮他脱掉衣物,用热水擦净他的身体,最后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女孩的外婆还给男孩喂了用草药煮出来的姜汤。做完一切后,祖孙俩人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这个意外而来的男孩。女孩发现这个男孩有着长长的睫毛,非常油润的嘴唇。那应该是她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孩了吧。
  女孩发现男孩还是冷得打颤,于是兀自脱掉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褥里。她抱着那个大哥哥,心里想着有一天这个男孩能做自己的丈夫该多好啊,慢慢地她也睡着了,毕竟托男孩回来真的太耗体力了,虽然她已经被父亲的队友锻炼得比别的孩子体力要强很多,但这对于一个七岁的孩童来说真的是太累了。
  那个男孩是十四岁的洛;女孩,是七岁的我。那个洛跌倒的坡,也正是我今天跌倒的地方。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暮光之城4》中狼人所谓的烙印是怎么回事了。有一种感情,不关年限,不关容貌,像一见钟情却又比一见钟情强烈百倍。那就是洛对我的情感!或者也是我对洛的感觉吧。
  第二天,洛早早的就把我带去了医院。他一直都不怎么放心我的身体硬要求我去检查检查。
  因为身体没什么损伤当天我就出院了。在回家的一路上我们一直沉默不语,可是L看起来倒是很开心,因为我们顺道把结婚证给领了。没想到十多年前我的一个小小信念居然在多年后成为现实。
  其实我不明白这证书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么多人为之欣喜为之忧虑。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要不要证书又有何关系。所谓结婚证不过是法律上给予的一种受害后的保护利益的工具罢。结婚证与摆酒席都是一个概念,一是"见证人",二是"受害赔偿书"。对我来说那只是一种对婚后生活的恐惧,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即使没有所谓的结婚证,两个相爱的人还是会一直相爱,一直对彼此忠诚,一直包容彼此,一直为对方付出,一直幸福快乐呢?
  或许,结婚证书,是对孩子的一个交代吧。我怀孕了。我心想这孩子真顽强,居然能经受得住我这段时间的折腾。想着想着我越发爱这个孩子了。孩子,你能来真好!
  也许是因为怀孕我之前的情绪才那么不稳的吧。
  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医生一直数落着洛,什么"你怎么当人老公的,这么折腾身体,这么让老婆劳累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你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啊?""哎呀,你这人真是的……""我跟你说啊孕妇在怀孕头几个月脾气什么的都有点不好,你得多担待着她啊。"……
  然后洛是一路的"是,是,是,您说得是,都是我的错。我会注意的。"我在旁边看着一直被指责的他,真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洛那么保护着我,我所受的这些劳累,都是我自己私下弄的完全不关他的事。然而他在被指责的时候并没有为之辩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是不可忍受冤枉的个性。每遇到被冤枉都会歇斯底里地为自己辩解,有时甚至哭泣起来。
  其实偶尔吃点亏又有什么关系呢?完好了他人的名声、集体的事,委屈一下子并没有多可怕。记得《杜拉拉升职记》中,因为内部职员的不小心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而薇薇安就让新人且又是外行的杜拉拉背黑锅,杜拉拉知道后十分的生气,不管薇薇安是自己多尊敬多敬佩的上司。薇薇安那么做
  "为什么都是我喜欢吃的?你喜欢的呢?"
  他盛着汤的手停了下来,惊奇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么?"
  "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
  "什么啊,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好么?"
  "呵呵……我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
  说实话洛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做的不知好吃多少倍。看来一直独居的他早锻炼出了应有的生活技能。这段时间一直吃我做的猪食一般的食物可真难为他了。
  我在心里偷偷地说,谢谢你,从不抱怨我做的饭菜难吃;谢谢你,总是吃完我做的所有食物。
  "洛……"
  "嗯?"
  "我想跟你说说……"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坦白,"过去的那三年里发生的事情。"
  "傻瓜。"他揉揉我的头,"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我想跟你坦白,夫妻之间不是该互相坦诚么?"
  "不管你那三年表现的是怎样的一个人,我都爱你,爱你的灵魂!我只在乎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幸福快乐与否,其他的与我无关!整天纠结着过往,太累了。"
  爱,无需等待。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享受爱的滋润。只是习惯了罢,所以才会心生无爱之感。此刻我终于明白,我是深爱着洛的,一直以来都深爱着。那种爱区别于对K以及养父的。其实在K和养父身上得到的感情,洛统统能给我。对不起,洛,当初的我太幼稚了。我是爱你的,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真正深爱的人。我被自己潜意识欺骗了好久,因为想从K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感,还有因为我的无知。
  "晚安!"在我额上留下一吻,便转身躺下。
  好安心!我望着雪白的墙壁心里有这么一个想法——不是每一个人的"晚安"都能使你欢欣鼓舞的。
  "洛,为什么非我不可?"我抱着他问道。
  "因为非你不可。"
  谢谢你,一直包容着我的任性;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
  几个月后的一个早晨我为洛生了个女儿,取名洛曦。
  我看着微微眯起的眼睛、胖嘟嘟的小手、像洛一样温润的小嘴的小洛曦,不禁道出那像是诗又不像诗的句子——小嘟嘴唇俏一枚,挑眉观看撩天下。熟睡不理你谁人,我自安详在心间。
  如果那个孩子保得住,现在应该有四岁了吧。那个我拼命想留下却还是走了的生命。
  "我们给这孩子取名好不好?"第一次感受到体内有生命在颤动,内心的喜悦不言而喻。
  "安心,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可是孩子的父亲看起来并不那么开心。
  "K,为什么?你不想要他?"
  最后我终于明白了当初K那紧锁的眉头是为了什么。不是不想,是不能。他不想害了那生命,也不想连累我。可知道原因后我终究舍不得,于是违背K临死前的愿望,想把孩子生下,无论那孩子会如何我都会坚强的陪着他成长。可是不该来的真的是不该来,怎么保最终也都流水漂。
  一个不小心的滑到,救了一个生命却也付出另一个生命的代价。生命是公平的,就像父亲为救L而牺牲一样。一命换一命。
  生命充满了不可思议,用心去体会每一种感觉,让心灵不断敞亮。终有一天会发现活着真好。内心的呓语还有很多很多,跳动的符号已经无法再承受,幼兽已不再。
  , 空》里的爷爷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深峡谷,仅靠吊索来往。当地的居民通过吊索从此岸到彼岸,千百年如此。
  那是一个坡,我完全没有想到。当当空一掉我头脑昏了一下便没有任何知觉了。
  我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也已经认命,其实死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或者死对我来说还是一种解脱。我就那样丝毫不挣扎地等待死神的到来。
  就这么意识混沌着,迷离的状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挥之不去的感觉让我慢慢的烦躁起来,一直以来我都是喜欢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的。像现在这样慢慢地死对我来说真是种煎熬,婆婆妈妈的干嘛呀。可也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我的脸,痒痒的。那种感觉非常的遥远,但是,慢慢地又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了。听觉开始复苏,我也逐渐的恢复意识,我听到好像有人在远处叫我。我试着睁开眼睛,一开始还只是朦胧的感觉,到后来意识完全清醒,我才逐渐对四周有了感觉。
  洛!
  "安心,你醒了?"
  我一把抱住我这根唯一的稻草。红肿的双眼并没有因苏醒而停下落泪的行为。只是这一次我感觉,泪水随着雨水落下,那温暖的轨迹带来了无与言论的慰藉。
  洛把我带回了外婆的家。一切都弄好之后他对这躺在床上的我说:"时间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年我十四岁,而现在我……时间在脸上留下了痕迹,我们已不再是那俩天真的孩童了。曾经……因为你,我的心跳动得可怕;曾经……因为你,我的心尘封了这许多年。我一直坚守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始终认为我们是会在一起的,你是爱我的。可是最终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爱情。"
  "不,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要爱。"
  我吻上洛的唇,不知道此刻还可以用什么来表达我对他的爱。
  我要怎样才能让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呢?
  "我没有任何资格能祈求你不要离开……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需要什么东西去留住一个人,因为知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是可以永远不变的,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无论是谁最终都会离开的。自从养父去世之后我对人世间的生死离别了,感情的得失已经淡然了甚至是麻木了。但此刻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哪怕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换。"
  我终于明白我回来的时候洛为什么对我说"遇见你之后,我就一直都是孤独的"了。
  在爱的世界里,真的太孤独了!爱得越深越是想要对方为自己付出,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关心便会烦躁、猜疑、妒忌。我们明明知道那样是爱情的致命伤,却还是总去挖那块伤口。
  没有永生不变的感情。感情的最终结局不是毁灭就是升华。而太过计较付出,太过在意对对方的做法的结局只有前者。人们往往都太过自我,以为自己所谓的无私便是长久关系的关键,殊不知事与愿违。每个人的大脑构造是一样的,但它里面容纳的成分却是千奇百样。如何才能达到心与心的交流呢?有心去宽容去信任,却有时无能为力。人性天生附属下来的脆弱,改变不了。
  "洛,小时候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千寻,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初见你时我不知道自己会那么爱你。"
  "洛,你知道么?我已经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雨天!大雨淹没了一切。那个意外摔倒的男孩的微弱的喘息声根本就传达不到人耳。他悄悄地蠕动着被冻僵了的身体,知道也许不会有人来了。然而就在他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把他所有的意识都打碎了,温暖的感觉在身体各处叫嚣着舒服。
  女孩把半托半背着比自己大了许多的男孩终于艰难地回到了她的家中。她帮他脱掉衣物,用热水擦净他的身体,最后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女孩的外婆还给男孩喂了用草药煮出来的姜汤。做完一切后,祖孙俩人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这个意外而来的男孩。女孩发现这个男孩有着长长的睫毛,非常油润的嘴唇。那应该是她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孩了吧。
  女孩发现男孩还是冷得打颤,于是兀自脱掉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褥里。她抱着那个大哥哥,心里想着有一天这个男孩能做自己的丈夫该多好啊,慢慢地她也睡着了,毕竟托男孩回来真的太耗体力了,虽然她已经被父亲的队友锻炼得比别的孩子体力要强很多,但这对于一个七岁的孩童来说真的是太累了。
  那个男孩是十四岁的洛;女孩,是七岁的我。那个洛跌倒的坡,也正是我今天跌倒的地方。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暮光之城4》中狼人所谓的烙印是怎么回事了。有一种感情,不关年限,不关容貌,像一见钟情却又比一见钟情强烈百倍。那就是洛对我的情感!或者也是我对洛的感觉吧。
  第二天,洛早早的就把我带去了医院。他一直都不怎么放心我的身体硬要求我去检查检查。
  因为身体没什么损伤当天我就出院了。在回家的一路上我们一直沉默不语,可是L看起来倒是很开心,因为我们顺道把结婚证给领了。没想到十多年前我的一个小小信念居然在多年后成为现实。
  其实我不明白这证书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么多人为之欣喜为之忧虑。只要两人真心相爱,要不要证书又有何关系。所谓结婚证不过是法律上给予的一种受害后的保护利益的工具罢。结婚证与摆酒席都是一个概念,一是"见证人",二是"受害赔偿书"。对我来说那只是一种对婚后生活的恐惧,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即使没有所谓的结婚证,两个相爱的人还是会一直相爱,一直对彼此忠诚,一直包容彼此,一直为对方付出,一直幸福快乐呢?
  或许,结婚证书,是对孩子的一个交代吧。我怀孕了。我心想这孩子真顽强,居然能经受得住我这段时间的折腾。想着想着我越发爱这个孩子了。孩子,你能来真好!
  也许是因为怀孕我之前的情绪才那么不稳的吧。
  记得在医院的时候医生一直数落着洛,什么"你怎么当人老公的,这么折腾身体,这么让老婆劳累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你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啊?""哎呀,你这人真是的……""我跟你说啊孕妇在怀孕头几个月脾气什么的都有点不好,你得多担待着她啊。"……
  然后洛是一路的"是,是,是,您说得是,都是我的错。我会注意的。"我在旁边看着一直被指责的他,真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洛那么保护着我,我所受的这些劳累,都是我自己私下弄的完全不关他的事。然而他在被指责的时候并没有为之辩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是不可忍受冤枉的个性。每遇到被冤枉都会歇斯底里地为自己辩解,有时甚至哭泣起来。
  其实偶尔吃点亏又有什么关系呢?完好了他人的名声、集体的事,委屈一下子并没有多可怕。记得《杜拉拉升职记》中,因为内部职员的不小心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而薇薇安就让新人且又是外行的杜拉拉背黑锅,杜拉拉知道后十分的生气,不管薇薇安是自己多尊敬多敬佩的上司。薇薇安那么做
  "为什么都是我喜欢吃的?你喜欢的呢?"
  他盛着汤的手停了下来,惊奇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么?"
  "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
  "什么啊,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好么?"
  "呵呵……我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
  说实话洛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做的不知好吃多少倍。看来一直独居的他早锻炼出了应有的生活技能。这段时间一直吃我做的猪食一般的食物可真难为他了。
  我在心里偷偷地说,谢谢你,从不抱怨我做的饭菜难吃;谢谢你,总是吃完我做的所有食物。
  "洛……"
  "嗯?"
  "我想跟你说说……"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坦白,"过去的那三年里发生的事情。"
  "傻瓜。"他揉揉我的头,"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我想跟你坦白,夫妻之间不是该互相坦诚么?"
  "不管你那三年表现的是怎样的一个人,我都爱你,爱你的灵魂!我只在乎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幸福快乐与否,其他的与我无关!整天纠结着过往,太累了。"
  爱,无需等待。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享受爱的滋润。只是习惯了罢,所以才会心生无爱之感。此刻我终于明白,我是深爱着洛的,一直以来都深爱着。那种爱区别于对K以及养父的。其实在K和养父身上得到的感情,洛统统能给我。对不起,洛,当初的我太幼稚了。我是爱你的,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真正深爱的人。我被自己潜意识欺骗了好久,因为想从K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感,还有因为我的无知。
  "晚安!"在我额上留下一吻,便转身躺下。
  好安心!我望着雪白的墙壁心里有这么一个想法——不是每一个人的"晚安"都能使你欢欣鼓舞的。
  "洛,为什么非我不可?"我抱着他问道。
  "因为非你不可。"
  谢谢你,一直包容着我的任性;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
  几个月后的一个早晨我为洛生了个女儿,取名洛曦。
  我看着微微眯起的眼睛、胖嘟嘟的小手、像洛一样温润的小嘴的小洛曦,不禁道出那像是诗又不像诗的句子——小嘟嘴唇俏一枚,挑眉观看撩天下。熟睡不理你谁人,我自安详在心间。
  如果那个孩子保得住,现在应该有四岁了吧。那个我拼命想留下却还是走了的生命。
  "我们给这孩子取名好不好?"第一次感受到体内有生命在颤动,内心的喜悦不言而喻。
  "安心,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可是孩子的父亲看起来并不那么开心。
  "K,为什么?你不想要他?"
  最后我终于明白了当初K那紧锁的眉头是为了什么。不是不想,是不能。他不想害了那生命,也不想连累我。可知道原因后我终究舍不得,于是违背K临死前的愿望,想把孩子生下,无论那孩子会如何我都会坚强的陪着他成长。可是不该来的真的是不该来,怎么保最终也都流水漂。
  一个不小心的滑到,救了一个生命却也付出另一个生命的代价。生命是公平的,就像父亲为救L而牺牲一样。一命换一命。
  生命充满了不可思议,用心去体会每一种感觉,让心灵不断敞亮。终有一天会发现活着真好。内心的呓语还有很多很多,跳动的符号已经无法再承受,幼兽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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