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属于心

　　曲然
　　我不是美学家，对于＂美＂的认识只能从极朴实的感性层面出发；我不懂哲学，对＂心＂的哲学诠释只能听尊于哲学家。不过，我本能地觉得对美的判断原本就没有标准，只不过是心之所爱，于是就觉得美，正是这样就出现＂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情人眼里出西施＂等千差万别甚至是截然相反的审美观，这是人人皆知的。可是，对于美的存在到底由什么来确定呢？这个问题好象就不是可以一语道破的了。比如盲人，尤其是先天致盲的人，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任何东西，美的和丑的或者不怎么美也不怎么丑的都没有任何感性认识，更不可能作比较、作鉴别，对于他们来说，是不是无所谓美与丑呢？或者说对于他们来说就不存在美呢？显然不是的。事实上，即使是从来就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过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一样知道美，一样追求美。我曾经为一对新婚盲人夫妻对美的执着和自信而感动。他俩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光明，自然也不可能看见（指用眼睛）过对方，但是他们彼此都坚定地认为对方很美，为了让对方享受到美的愉悦，他们都非常注意打扮自己，尤其是举行婚礼时，对自己的打扮更是十分精心。然而，就视觉和感性而言，新娘的发型、头饰、胭脂和身上洁白的婚礼服对于新郎来说等于和什么也没有一样，同出一理，新郎的仪表、服饰尤其是他精心佩戴的领带对于新娘来说也是有等于无，这就是所谓的＂瞎子点灯白费烛＂。可是，在这对新人的心中，根本就不是这种感觉。他们为了让对方得到美，非常执着地打扮自己，那份认真劲不但丝毫不亚于能够用眼睛看见美的人，而且更讲究，更用心，与此同时，他们非常自信，坚信自己的打扮是最美的，并且为自己能够以最美的形象出现在对方面前，出现在俩人的婚礼上而感到非常自豪，非常幸福。当时，我真的感到他俩特别美，尽管他们远非我所见过的长得或打扮得最美的一对新人，这是对美的标准的把握问题，再一次证明关于美不美总是由心说了算。而那对盲人新婚夫妻则向我们表明了一个道理：美存不存在，不一定要看见，一切都在心里。因此，我不敢说，陆王心学认为＂心＂是宇宙本原一定对，就象不敢说程朱理学认为＂理＂是宇宙的本原一定对一样，哲学历来就是各说各的道，各自相信各自对，但是我坚信，美属于心，心外无美而言。如果否定这一点，就等于有一双健康眼睛的人从来就没有看见过美一样。
　　真的，美只存乎心，美只属于心。
　　2001年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