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生谁为谁颠覆红尘

　　安在哼着歌曲煮着咖啡，这是她的习惯，在午睡醒就喜欢喝一杯特浓的曼特宁咖啡，那种苦涩的味道让她爱极了，她说那就像人生。我则喜欢喝茶，清香淡雅，就像楚白一样。
　　我把视线从阳台上抽回来，向安走近，阳光懒懒的洒在安的身上，让她身上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美得不真实，而她头发的颜色更是蓝得耀眼。咖啡散发出那股浓烈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她听到我的脚步声，转过头，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她问道；＂暖，你怎么舍得靠近我的咖啡了？＂
　　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她从来都这样，＂安，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说。
　　安一边从壶里倒出咖啡，一边示意我问。我顿了一下，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子，温文儒雅，淡雅安静的男子。＂
　　她听后没有我想象中的生气，只是妙眉轻挑说；＂哦？叫什么名字？＂
　　＂楚白。＂
　　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与安发生争执，安突然像发疯一样的咆哮着，那杯才煮好的热咖啡被她洒在了我的手臂上，马上就传来热辣辣的疼痛，她使劲抓住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表情吓坏了，用力挣开她，不顾一切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天空忽然就下起了雨。
　　当我光着脚，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楚白家门前时，他先是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把我拉进了屋里，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的伤，疼痛使我轻呼了一声，楚白看着我手臂上的一片红肿和水泡，眼里的神情瞬间百变，他问；＂谁弄的？＂
　　我摇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掉。当我换好楚白给我的他的男士衬衣出来时，他就拿来医药箱给我仔细清理伤口，眼里满是疼惜。他叹口气说；＂暖，你怎么总是这么让人担心？＂
　　＂对不起，楚。＂我低下头，不让他看到我因为疼痛而紧咬住的嘴唇。＂我从家里跑出来了，是安泼伤的我。＂我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
　　他抬起头，低吼道；＂她就是个疯子，别让她再靠近你，她会让你受伤的。＂
　　处理完伤口，楚白让我睡一会儿，帮我轻轻盖好被子，然后说；＂暖，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不会让她再伤害到你了。＂说完就关上门出去了。我突然觉得这句话无比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谁对我就说过这句话的，只是我真的想不起是谁说过的，我也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认识楚白是在安的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安是上海最大的夜总会里的头牌，安的生日就办在那里面，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进那里，第一次走进安上班的地方，我和安站在门口迎接来往的客人，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其中就有他，他送给了安很大一束玫瑰花，安看了他一眼，脸色忽然苍白了一下，然后就那样泼了他一脸红酒，说；＂楚白，你最好有点自觉！＂那句话说得极重，在被安拉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叫楚白的男子，他正好看向我，我慌张的转过了头。
　　我问；＂安，那是你朋友吗？＂我不敢问那是不是她男朋友。安看了我一眼，那神情看得我毛骨悚然的，然后她淡淡的说；＂不是。＂
　　安的那些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当安这个寿星被拉去喝酒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蹲在那个角落里数着那束被他的主人丢下的玫瑰花，一边数一边在想，我能不能再看到那个男子。
　　＂一个共是九十九朵。＂我转过头，就看见已经重新换好衣服的他，＂楚白？＂我轻声喊他，好像这个名字已经很熟悉，可是明明是才见面的陌生人。
　　楚白下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朵玫瑰花，说；＂送给你。＂我吃惊地看着他，脸一下子就红了。别过脸说；＂我不要，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那个晚上，楚白和我一直聊天，直到安来找我时，那时安已经醉的厉害了，一下子上来抱住我，脸上带着毫无防备的笑，她没有认出我身边的楚白，她叫我：＂暖，走，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那晚，天空下着点点小雨，顺带着丝丝凉意，楚白送我和安一起回家，喝醉后的安完全不是平常我所见到的那种冷静样子，一路上又哭又笑又闹，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态的她，好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子，她一会儿说；＂暖，我好累。＂一会又说：＂暖，对不起，对不起。＂说得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听得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她说了一个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名字，穆白。她一直拉着楚白的手，不停不停的喊：＂穆白…穆白…＂然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这些，后来我都没问过她。
　　只有一次我问楚白：＂你是穆白，对吗？＂楚白只是温和的朝我笑，轻轻摸着我的头说；＂暖，别胡思乱想呢，只是名字像，可是我叫楚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穆白，只是他不愿说，我也识趣的不再问，慢慢就变成我心底的一个结，不想去想，因为不想越想越乱。
　　楚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子，对我很好，一种完全不同于安对我好的好，楚白会在午后记得为我泡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而安会买最名贵的茶送给我；楚白会在我睡觉前为我掖好被子，而安会在我睡觉前开始打扮得风情万种的去上班；楚白会在暖暖的阳光下陪我喝茶谈天，而安只会端一杯咖啡与我安静的坐着。
　　楚白与安最不一样的就是，楚白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尘世浮华，他愿意给我一个平淡且平静的生活。而安给了我她能给得起的最好的生活，她让我念完了最好的大学，穿名贵的衣服，用名贵的包，我完全活在了安给我的世界里面，给了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安太美好，美好得仿佛随时会消失掉一样。
　　安找到我的时候，我在院子里给楚白种的花浇水，看到安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安是很注意个人形象的一个人，这我很清楚，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安，脸上没有往常精致的妆，露出苍白的脸，她的头发懒懒的搭在肩上，失去了以往的活力，着预示着安过得并不好，非常不好。
　　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暖，跟我回家，好吗？＂她的语气带着点点哀求。我很想说不，想说我已经喜欢上楚白带给我这种安静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安心。可是我见不得安的憔悴，所以我说：＂好。＂
　　安拉住我手准备离开时，楚白刚好从屋里面走出来，他说：＂暖，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你…＂他话未说完就看见拉着我手的安，安也看见了楚白，脸上渐渐浮现一种厌恶的表情，我不知道那种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安的脸上。
　　在我和安一起走出楚白的家时，我清楚地看见楚白眼里的痛楚，我不知道那抹痛楚是来自对我，还是对于安的。只是，不管是来自对谁的，我都只能选择离开，尽管我是如此喜欢他带给我的生活。
　　我与安回到了家中，仿佛一切回到了原点，安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可是我明白有些事终是不能重来了，就像我努力诠释自己的悲伤，却还是做不出再对安没心没肺的笑。因为多了一个楚白，那个如茶一般淡然的男子，而我是如此的热爱茶。
　　对于安对我的好，我是愧疚的，因为是我先爱上了，先抛下了她。可是，我也是怨恨的，因为她抹杀了我的爱情，楚白的出现开始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傀儡一样的活在安为我制造的世界里，还贴了一个旁人勿扰的牌子。
　　安渐渐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开始彻夜的不归，开始抽烟，不再在午后端一杯咖啡与我安静坐着，她开始变得嗜酒，再由不同的男人送回家来，每次开门时我都冷眼旁观着，她是怎样的妩媚的送上自己的唇去贴上那一张张恶心的嘴，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自己还深陷在对楚白的思念中不能自拨。
　　我开始不停的做梦，梦里的安一身全是血，她努力想要说什么，可是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语，让我听不清她说的话，然后恍惚中就听见敲门的声音，把我从恶梦中拉起，这些我没对安说过，我很想念楚白，想他温暖的样子。
　　＂安，我们能谈谈吗？＂等到那个送安回来的男人走后，我轻轻说。安不是真的醉，因为从安在回家时看到有我为她开门的时候，眼里闪过那一抹惊喜的神色可以看得出来，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她这样降低自己的身价，这样堕落。
　　安愣了一下，聪明的她已经知道我看出了她假醉的事，转身走向阳台，安拿出一根烟点燃，我一把夺过烟从阳台扔了下去，安又重新拿出一根，我倔强的又夺过它扔掉，安看出了我的执拗，便不再拿出烟，眼睛静静的望着苍茫的夜幕，风吹起她柔顺的发丝，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安，不要这样，好吗？＂我站在安的身后，哀求的说。
　　＂不要这样？＂安重复了我的话，没有转过头以至于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不是带着一种不屑，不屑我让她变成了这样，还要假惺惺的来关心。＂那你说要怎样呢？＂她缓缓转过来，脸上带着一种绝望的神情，＂暖，你是觉得我禁锢了你的自由吗？＂
　　＂是的。＂我毫不犹豫的说。
　　＂那好，你走吧！＂安挥了挥手，然后又转过身面对漆黑的夜色，很缓慢的样子，仿佛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又一次站在楚白的家门前，竟没有了勇气去敲门，当我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楚白略带沙哑的声音；＂暖？是你吗？＂我眼泪就毫无防备的流了下来，然后我跌进了一个我想念已久的温暖的怀抱。
　　＂暖，你终于肯出现了。＂楚白一直一直抱着我不愿松手，仿佛一放开手我就会消失一样，他说：＂暖，我找不到你，安把你藏的太好了，她总是能把你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原谅我。＂他的泪水混合在我的发丝里，灼伤了我的皮肤。从看到看着他憔悴的眼睛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怎会舍得怨他，因为我也是如此的想念他。
　　＂楚，我伤害了安。＂我伏在楚白的怀里泣不成声。是的，在安叫我走的时候我绝情的离开了，我不知道安有没有哭泣，只是我只能说，对不起，安。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屋子里再也没有属于安的气息，没有属于安的浓烈的咖啡的味道，只是，我知道我也想念安的，只是我也不想离开楚白给我的生活。
　　我是如此的自私。
　　只是奇怪的是，我还是会做梦，常常梦见一身是血的安，楚白总会把我从噩梦中喊醒，然后紧紧抱着我抚平我的情绪。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是我未想起来的。
　　我找到了安，她看上去没有我想象中的憔悴，仍然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细高跟，看到的我的瞬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看着我，问：＂找我什么事吗？＂我不太习惯安上班这里的气氛，小声的说：＂安，我们能换个地方说吗？＂安没有反对。
　　夜里的空气已经很凉了，安穿的很单薄，我忍不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安试图阻止我的举动，只是我的固执她是明白的，她叹了口气，任我轻柔的为她披上衣服。
　　街上人已经不算太多了，我们随便在路边坐下来，安率先问道：＂说吧，什么事。＂
　　安的语气太过生硬，让我不太习惯，喊道：＂安…＂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不确定的问道。
　　安略带惊讶的看着我，问：＂楚白说的？＂
　　＂什么？＂原来他们真的有事情瞒着我，只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楚白与安，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能看着安，希望她能解答我的疑虑。
　　＂哎…＂安轻叹一口气，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恩。＂
　　＂从前，有两个很要好的女孩，她们在同一所高中上学，她爱上了另一个女孩的哥哥，在她们的努力下她顺利成了她哥哥的女朋友，那时另一个个女孩是学校里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的女朋友，她们成为了学校里最羡慕的两对恋人。有一天，她接到医院打来的一个电话，说女孩受伤了，她和那女孩的哥哥一起到了医院，才知道女孩被强奸了，昏迷中的女孩不停的喊着她男朋友苏瑾的名字，她的哥哥以为是那个男孩做的，不顾一切冲去找那个男孩算账，但是，女孩后面的话却是：＂苏瑾，救我。＂她才明白女孩的哥哥误会了，正想打电话去阻止女孩的哥哥，又接到一个电话，说女孩的哥哥出车祸了，她不顾一切冲出去，见到的是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孩，她吓坏了，抱着男孩，试图去捂住男孩流血的地方，男孩轻轻握住她的手，他说；＂帮我照顾好我妹妹。＂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那三个字：＂我爱你。＂然后就那样永远睡在了她的怀里。当她浑身是血回到女孩的病房中的时候，看到醒过来的女孩那种对人防备的眼神时，她想她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照顾女孩，不仅因为那女孩是她爱的人的妹妹，还因为女孩在见到她那一刻撤下的防备后肆无忌惮的泪水。那个女孩的哥哥叫穆白。＂
　　我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个故事，它存在得鲜血淋淋，触目惊心，安继续说着：＂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孩被强奸的事闹到了学校里，她不想女孩受到伤害于是什么都没对女孩说起，她退学然后带女孩远离了那个城市，女孩的男朋友苏瑾至始至终却都没有出现过。没想到后来女孩怀孕了，她带女孩去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女孩经常做噩梦梦到那个孩子，所以把女孩带去催眠，尘封了那段时间一切的记忆，从此让女孩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安的话未说完，我就已经想到了后面的话，就接着说；＂所以曾经那么美好的安，就此颠覆红尘，只为了让那个叫暖的女子一辈子安生。所以安你会那么恨楚白，因为他就是苏瑾，对吗？＂
　　安只是沉默了，紧紧盯着夜空，仿佛在寻找曾经那个用尽一声力气对她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的男子，安在寻找那一丝的温暖，所以她加倍的对我好。
　　这个故事沉重而冗杂，它夹杂了太多的爱与恨，被催眠的记忆也开始渐渐苏醒，可是我却怨不起谁，因为谁都是为了我，对于记忆中那个遥远的苏瑾，我想他已经成为了我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也不敢在放进心里面。
　　安离开了好久好久，我还一直坐在那里，夜里的风真的好冷，冷到了我的骨子里，直到楚白，不对，是苏瑾找到我的时候，把我带回了他的家。
　　＂暖，对不起。＂
　　＂我该叫你楚白？还是苏瑾？＂我茫然的望着他，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我又哭了吗？
　　＂暖，我知道你怨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可是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他紧紧抱着我，直到我剧烈的咳嗽声让他慌乱的放开了我，＂暖暖，对不起对不起。＂
　　等我不再咳嗽了，他说：＂暖暖，你知道吗？当初我什么也不知道，那时我父母闹离婚，当我重返学校的时候，你们都不见了，穆白不见了，安不见了，暖暖你也不见了，只是校园里满满流传的都是安被…的事情，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后来我跟着妈妈，改了名字，没想到遇到了安，她怎么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还是找不到你，可是，暖暖，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不要离开我了，好吗？＂原来如此，原来当年的安为我抗下了一切，而她竟然都没说，安是多么美好得一个女子。而我显得是如此的肮脏不堪，用力挣开楚白，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像我这样的女孩，还有什么能值得被爱呢，当年那些不堪的往事一件一件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凶恶的嘴脸让我忍不住吐了出来。
　　我蹲在路边，痛哭起来，清脆的手机铃声想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安打来的，接听后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说：＂你是林安她妹妹对吧，他娘的，这婊子居然敢坑我的钱，限你五分钟内赶到xx夜总会来，否则我他妈的废了她。＂安出事了，我努力保持着清醒，可是安真的出事了，电话挂点之后看到的是无数个楚白打来的电话，可是我再也没有心情去在意了，因为安在等着我去救她。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我未想起来的，那句楚白说出来的让我熟悉的话语，曾经的安也说过，她说：＂暖，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安，你保护我太久了，现在是不是该我还给你了？
　　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安头发凌衣服都凌乱着，白皙的脸上还有明显的红肿，她喊：＂暖暖，你快离开，快离开啊，他们不是好人。＂
　　我只是微微一笑，说：＂安，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吗？＂我一步步走近那些人，走向那个看着就知道是老大的人身边说：＂要怎样才可以放了安，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他大概没见过我这么不怕死的，稍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好，只要今晚陪爷一晚，就既往不咎。＂
　　＂不可以，不可以，穆暖，你不可以对不起我的，苏瑾会恨你的，穆暖…＂安命令的话语已经渐渐变成了哀求，当那个男人的手游走在我的身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时，安用尽全力挣开那些绑着她的人，冲向我身边，一把拽开了那男人，挡在我面前，那把刀就那样插在了安柔软的小腹上，鲜血一片，那个男人一看见血了，转身说：＂走了，真他妈的扫兴。＂
　　所有人都陆续离开了，安柔软的身子再也撑不住了，缓缓往下坠，我用力扶住她，想要努力去堵住那流血的伤口，我突然想到当初安是以怎样绝望的心情面对着心爱的人离开这个世界，我好怕，好怕那个一直保护我的安就这样离开我。而我还没来得及保护她一次。
　　＂别哭，傻瓜暖暖。＂安艰难的想要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可是显得那样力不从心，她的嘴角带着暖暖的笑，那样纯真，然后慢慢闭上了眼，她说：＂暖，我好想睡觉。＂
　　＂不许，不许离开我，安。＂心里像要被撕裂般的疼痛。
　　看着安那样安静的躺在重病房里面，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楚白眼里满是疼痛，他说：＂安，不能让我帮你吗？＂我摇摇头说：＂我早已不是干净的女子，何必在意？更何况这一次，是为了安，值得。＂只是楚白，我不知道，那时候的你，还能再接受我吗？
　　从那以后，安以前上班的夜总会里，又出现了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
　　我开始混迹各色男人中间，从他们那里得到治疗安的医药费，只是，我始终还未找到那个该死的男人。
　　楚白每天细心照顾着安，他什么也不说，不说恨我，同样也不说爱我。
　　当那个男人指明要我陪酒的时候，我想上天还是眷顾我的，至少他又出现了。
　　＂来，爷，再喝一杯。＂我极尽全力的展现着我的风情，等待一个机会。
　　他狠狠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留下我一脸的口水，说：＂你这个小妖精，难怪这么快就变成这里的红人儿，哈哈。＂他大笑着喝完一杯酒，略带点醉意说：＂今晚跟爷，怎样？爷保证你不愁吃喝。＂
　　＂爷…你怎么这么坏。＂我嘴这么说着，可是这就是我要等的那句话。
　　当我把那把刀插进他胸口上时，我听见了肌肤碎裂的声音，也看见了他眼里的震惊，我说：＂我叫穆暖。＂
　　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我满手鲜血的走在凌晨的街道上，楚白说：＂暖，安醒了，她想见你。＂
　　＂好。＂我说完就挂了电话，这是这么久以来楚白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安，你是感应到了吗？我为你报仇了，所以你醒了。
　　安醒了，可是她似乎什么也不愿想起来，我告诉她我叫暖暖，她就喊：暖暖，然后喊楚白：穆白。
　　医生说安的记忆犹如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她只记得初见时的穆暖和那个她深爱的男子穆白，可是，这是多么的好，至少安还活着，而且没有烦恼的活着。
　　那个男人伤得很重，可是不至死，捡回了一条命，而我也免去了牢狱之灾，但我知道，那其中楚白帮了很多忙，只是谁也没提起。
　　楚白说：＂安，我们离开吧，我，你，还有安，我们去江南，不再颠沛流离，让我来照顾你们。＂楚白说这话是眼神清澈。
　　我震惊的看着他，问：＂楚？你不介意我…？＂
　　他只是摇摇头说：＂暖，我爱的是你的人，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即使你杀了那个人，一辈子在牢里，我也会等你。＂楚白的话让我泪如雨下，
　　至少，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们都还好好的。
　　在江南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楚白为我们买下一个三层带阁楼的小木屋，院子里种着一颗很大的香樟树，我们喜欢在午后的树下喝一杯淡淡的茶。
　　安过得很快乐，她一直喊我穆暖，喊楚白穆白，在她的心里，我们还是十七岁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穆暖，穆白，安，等于一辈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