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景象意犹未尽,满地的鞭炮残屑我还没来得及打扫,被父母提起,去外婆家的事不可怠慢,如果没有记错,那是整整有三个年头没去看望。新年的喜庆让家的气氛喜气洋洋,我穿上新装,了却这三年的想念,虽然两地相隔,见上一面有诉不完的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家庭的变化巨大,人心和谐。听说外婆的身体渐有好转,家人彻喜这一去是给她老人家难以代替的礼物,我又长高,下一代高大健壮,外婆的心愿遂了。想着压岁钱不会少,那里靠近县中心,逛街购物方便,一种新的环境感觉顿时轻松和舒畅。好久没有那样快活过,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到了学校又是另一种心情。 一场大雪覆盖了车行的公路,不敢有对苍天的怨恨,顺其自然尊重规律接受风霜雨雪的对人与地的滋养,它们是我们的恩人,人类理应世代不忘。大路不通,不会让人无路可走,洪泽湖没有结成冰冻,水路便可以通行无阻,从内心发出来的喜悦任何困难不会被一棒子打死,绝处逢生切勿浪得虚名。天气预报对湖进行全方位的探测,父亲根据多年的行驶经验,风大浪大不可避免,在偌大洪泽湖里"无风三尺浪",任何行驶的船只过湖的准备充分无误,那是生与死的挑战。去外婆家的兴奋一时难以平定下来,父亲的行驶技术我从未怀疑过,既然他决然过湖,也许那风那浪他早已尝试多次,或者那是在他的能行驶的范围之内。我第一次过洪泽湖,这是中国第四大淡水湖,没看过海的盛况,若一见大湖的风范也不亏我在湖边生活的那些年月,我想,天蓝水清,水鸟愉快地飞,湖风兴许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顺流而开,省油省时又旅行顺利安全地过湖。 带足了水和饭食,两套被子在路上能带来一丝的温暖,今日阳光明媚,感觉不到一点的凉意。我坐在船头,亲眼见着湖中的一切,一眼望不到边,这是湖的神秘,许是湖给我们独自的欣赏。父亲神情专注,掌管住舵对风向对船的速度影响随机应变,大湖不管人是什么学历,不管有多少经验,它们没有情感,对沉没的船只不自责,不痛心。风暂时比较小,一时兴起胡乱的唱歌,唱《外婆的澎湖湾》,只要过了洪泽湖,离外婆的家近在咫尺,不过外婆不在澎湖湾,那也是风景秀丽的地方,三年不见,完全地变了模样。我想,外婆住的地方楼房耸起,万亩田地粮食高产,果园果子堆如山,让我乘兴而来,满载而去,迫不及待,相见。 父亲的喊声打破这唱歌的兴致,我清晰地听着大风来袭,慌忙之中顾不得关掉MP3,在船舱拿起挡雨布和母亲一起把船舱全部盖住,心里开始有了点燥热。父亲稳坐泰山,他在经常的大风大浪中长大,我面对的第一次的情形已经吓破了胆,在后舱内安心地躺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外面的风有多大,浪有多猛,我颤抖地蒙上被子,希望黑暗隔离我对外面艰险的恐惧。时常看些恐怖电影,突如其来的真实一景,我立刻明白那些不是电影,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里我无法抗拒地遇到电影里的"灾难",在被里有点冷,四肢麻木,我病了,活下去的勇气在一点点地丧失。渴望有一筒麻醉剂注射在我的大脑,外面情况未定,父母在与风浪做艰难地斗争,借此机会沉睡而去,那不是我的承受。如果睡去再也醒不过来了,能够减少死去的痛苦,我也将在天国的路上含笑离去,回一回头我死得瞑目。 船颠簸的越来越厉害,我想到了我对父母的顶嘴,在这生命的关键时刻,我虔诚地忏悔我的过错,担心父母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同学欠我一百元,我该忘掉那谈钱伤感情的事,送给他尽了我做同学的帮助,如果还有可能,回到学校我再给一百元,是我死里脱险的对人的回报,与我有矛盾的人我们和好如初,今生至亲友谊天长。新年刚过,对逝世亲人的纪念我做得不够,磕头不响次数不多,这时寻求亲人亡魂的帮助,帮我过湖,还未体会过世界的美丽纷繁,来年多烧纸,在我的头上定留下深深的紫印。 英年早逝是一代的悲哀,我能舍弃除生命以外的东西,与人态度温和,不还价,杜绝游戏。碗里装着一些肌肉块,香味飘来我却无动于衷,肚子里有了饥饿的声音,再好的饭菜都不可以吃下去,冷不防那将是最后一顿饭,一时间请求老天爷的开恩,我们的做人行为不会危及人类。想到高尔基的《海燕》,如果风浪不减,我准备吟诵这他的散文,在死前的最后的挣扎,高昂的离去,在湖中留下点雄壮的回忆,不了此活在人世间。 父亲再一次大喊说我们已经过了洪泽湖了,我醒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母亲掀开挡雨布,外面的空气真的好极了,我在舱内的黑暗中以为永不见天日了。父母浑身湿透了,他们与风浪得搏斗激烈的我不会想到,只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父母,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勇敢临危不乱。我又一次的兴奋起来,我一定把这事告诉外婆,是一次惊险的过湖经历。刚才的舍弃全部忘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位同学逃脱不掉,因为友谊与金钱毫无冲突。这次到外婆家,我要得到最好的招待,尽情地玩乐,不快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