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泪是挂在我心尖上的一面湖水

　　有人说，青海湖是淌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而母亲的眼泪则是挂在我心尖上的一面湖水。
　　今生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是母亲，而我最爱的人也是母亲，最能左右我情绪的人也是母亲。只要她伤感或掉泪，我都要惴惴不安或情绪败坏很多天。
　　母亲幼时就有志向与主见。她的父亲给她定了一门娃娃亲，她不同意，趁着来海口省府找她二叔时（即她父亲的亲弟弟），叫二叔给她三个大洋，回老家之后毫不犹豫地把那门娃娃亲给退了。二叔毕业于黄埔军校，是个有眼界之人，当然鼎力支持她。
　　母亲出生的那个县很重男轻女，几乎没有女生得上学。幸亏她的父亲兄弟太多，没有女的，所以她的奶奶很喜欢她这个孙女，当然支持她上学读书。年轻时，母亲曾当过幼儿园老师。
　　父亲在中学任教数学，母亲在食堂给学生煮饭。母亲去哪里，都会带着我。四五岁光景时，母亲挑饭去炮林，走在空旷的田野上，我看到天上有美丽的一道弧形，被惊艳到了。母亲告诉我，那是＂彩虹＂，她是我的启蒙老师。
　　我喜欢上文学，缘于母亲。六七岁光景时还未上学，不识字。母亲拿着一本越剧《红楼梦》的公仔书给我朗读，当读到＂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时，我蓦地对林黛玉产生无限可怜。同时，也发觉文学的魅力是如此地大，中国汉字的语言张力太大了，我竟着了魔。从此，我成了文学的奴隶。爱上文学，等同于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年少时，常与母亲聊电影、电影演员、小说、《大众电影》、《大众医学》。当年报纸连载小说《人生》，常常与母亲聊男一号高加林，张瑜与郭凯敏演的《庐山恋》、《小街》，吴海燕演的《等到满山红叶时》。母亲最喜欢的演员是达式常和秦怡。
　　我在上中学之前，家居住在山区，走到县城要1个多小时。母亲与父亲爱看琼剧，是海南的一种戏曲。一年会去县城电影院看二三次，每次都会带我去。因为回到家时，已是深夜1点。其他孩子熟睡了，我必须爬窗进去开门。当年居住的全是瓦房。小时候住在山区，没有小朋友，也没有啥好娱乐，所以，戏曲也令我着迷。8岁上一年级时，我就没有再去看，熬不住。
　　长大后，我当了老师，有一天教古诗时，居然发现小时候看的戏曲《红叶题诗》真的是有此典故。所有的书都不会白读，它定会在未来日子的某个场合帮助你表现得更出色。
　　读小学一年级时，大年初一与母亲到县城去看《红牡丹》电影，是姜黎黎演的。这是今生单独与母亲去县城看电影。结束后，在街边买了炒花生，母女边吃边聊剧情，一路欢声笑语。内容已记不清楚，但与母亲在一起时的快乐画面一直定格在脑海里。
　　我读初一时，日本名演员三口百惠与三浦友和演的电视连续剧风靡整个中国。一个星期才播一集，但是，每天与母亲聊的话题就是剧中三口百惠演的女一号的命运，是彼此的知音。
　　这年的寒假，家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春节播放的是《蛙女》，宋佳演母亲。剧情跌宕起伏，险象环生，扣人心弦。每晚，母亲与我们这几个孩子一起观看，一起紧张，一起尖叫，一起感动掉泪，幸福溢满屋。几十年过去，我依然闻到当年快乐的味道！
　　母亲很善良很勤劳，小时候住在山区时，每晚给别人缝制衣服至24点，次日4点又得起床给学生煮早餐。中午忙，她没时间休息。缝制一条衣服只需水瓶盖子三筒白米，不足她也同意。那个年代，整个中国都贫穷。
　　母亲很会做人，偶尔与父亲怄气，不理父亲。这时，父亲总会叫个熟人过来家里玩，母亲则会笑脸相迎，热情款待，给足父亲面子，同时也打破了僵局，不再与父亲冷战。
　　这种快乐美好的时光，又过了几年就再也没有了。母亲50岁退休时，不小心摔左手折骨，父亲教她学会打麻将来消磨时光。加之，海南开始兴出售私人彩票。从此，她几乎不读书不看报了，天天买彩图来研究号码。
　　私人彩票的形式多样，很容易中奖，但除去本钱还是亏。俗话说，十赌九输。不管是买彩票抑或是搓麻将，每次输了母亲的情绪都起伏很大。
　　我建议她修心养性，多读点书。她反驳，难道她还要努力读书考博士吗？我说，再晚的开始也不迟。朝闻道夕死可以。她嘲笑我书呆子、迂腐，说家里的孩子也是这么认为。
　　自2005年买电脑，我开始写作，过了3年，开始给传统媒体投稿。因母亲说家人嘲笑，所以从未告诉任何人。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宝刀只宜赠英雄，送闲人无意义。
　　母亲50岁进入更年期后，性情大变，很浮躁，控制能力弱，看啥都不顺眼，喜欢训斥人。隔三差五就训我一下。
　　自1988年底，我的身体直线下降，一直未见起色，加之没结婚，她心里很急很火。其她孩子喜欢告诉她一些毫毛大的事情，这些都可以成为火点，她马上就爆炸，不问青红皂白就训斥了我。
　　我从小体弱多病，日积月累，1989年底时导致患了神经官能症，头痛欲裂，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痛得刻骨铭心。躺在床上依然锐痛得清晰。痛到没办法，有时只好到操场上拔足狂奔。望着远处的同学们在灯光下奋笔疾书，我的泪一泻千里。几十年过去，依然听见当年心之破裂的声音。
　　我除了用毅力跟病痛抗衡，还得用毅力来抵挡母亲狂风的袭击。我建议母亲凡事先核查清楚再训我，不然会加重我的病，但她控制不住。
　　有时候回家看望她，坐车已经呕吐得一塌糊涂了，刚进门又被她训斥。我反问能否等我吃完饭，睡个午觉精神恢复些再训我？母亲说，那不爽，届时早已烟消云散了。真是无语。
　　2011年1月，同事去广州看肠胃炎病治愈了，建议我去一趟，说软件硬件都相当过关。我从出生拉肚子到现在，营养不良，严重脱水，看起来像非洲难民。一直想去大城市看名医，但海南教师的工资太低，当年仅仅足够基本温饱。自2008年起，工资才开始上升。去之前，又向别人借了一笔巨额才敢去。
　　那年的寒假，我跟母亲说不回家过年，要在网上查寻相关资料，看哪家医院在肠胃这块突出，哪个医生最优秀，每周的哪天出诊。说不需要她的物质资助，也不需要她的鼓励，不要训斥我即可。她说，好的，鼓励我去。
　　可是，我临去广州的前四天，母亲听了某个孩子的话，说有个熟人去广州住宾馆一个月，目前还没排上队挂号。训斥我任性，爱干啥就干啥，钱多没处花……噼里啪啦把我臭骂了一顿，并且是咬牙切齿。骂了很久，足足有半个小时，这样才解恨。
　　我说，每个人的运气不一样，我看病的科目跟那个人的是不一样，再者，我去之前，查询相关事宜准备很充分。建议即使要骂，能否待我次日到了海口才骂（当时母亲住在大姐家），以免浪费我的话费。那10年，她的小灵通话费一直是我帮她缴。
　　我请在海口航空售票的老同学帮我买机票。她无意闲聊，一个好友得知后，在我抵达海口次日邀请我出来吃饭见见面给予温暖。我原本拒绝，但盛情难却，然后跟母亲打个招呼要出去。结果又被她训斥一顿，说看病都不专心去，一来海口就向全世界传播消息。真是令人吐血，每次都不核实就先训人，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别提温暖了。没了情绪，最终我也没出去。
　　多次提醒母亲，我乘坐交通工具之前，不要训斥我，影响情绪，呕吐更厉害。她明明知道我身体一塌糊涂，每次呕吐得死去活来，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海口飞往广州的路程才半个小时，可是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我就吐了。
　　我选择的是南方医院，因事先做了充分准备，所以一路绿灯通过去。抵达广州的次日就直接看名医，去之前已在网上挂号了，不需要半夜排队挂号。从护士、拍片医生、主治医生到专家，我与大家打得一团热，临走前还彼此给了QQ、手机联系方式。回校后，我还给这些医护人员洋洋洒洒写了1万字的文章讴歌。
　　我对药物过敏，所以，不能打麻醉剂。做肠镜之前的当天，只能喝稀粥，不吃肉、鱼、蔬菜，24点开始吃排泄的药物，把大便全排掉，次日医生把一条管从肛门插进去，不断打气把肠扩大，才能看清里面是否长东西。那种感觉是生不如死，锐痛得很清晰。因为没打麻醉剂，痛到我流汗把羽绒服湿透了。若是动手术需要10个小时的话，被母亲骂心情悲怆我是没有足够的毅力撑下去的。
　　出院时，专家张医生问我工作量很多压力很大吗？我说，真没有。业务能力尚可，领导认可。这回轮到医生疑惑了，怎么会得这种病？我患的是＂肠易激综合征＂，一种精神压力大造成肠功能紊乱，加快蠕动排泄。
　　我这才晓得，原来我所有的病都跟神经官能症有关。左腹植物神经疼痛，是功能紊乱了。背后神经疼痛像火烧一样，是长年累月拉肚子，严重缺乏B族引起的疾病。
　　张医生说，神经官能症这种病没有答案，除了自身要乐观以外，家人也要多多鼓励。
　　鼓励？今生对于我来说太奢侈了。父亲是全县最严厉的人。我的同学也畏惧父亲，说他两束眼光像两把寒剑。他几乎没有表扬过我们这些孩子，性格很急躁，张嘴就想训人。我20岁之前畏惧父亲，20岁之后畏惧母亲。在这种高压下生活，病难治愈很正常了。
　　回校后的次日，一点一滴地回忆，一点一滴地感伤。正因为自己此行太顺利了，没有像母亲所言的那样，去宾馆住1个月也没挂到号。从15点伤怀欲绝到半夜3点，泪流成河。等了大半生，好不容易凑足了钱去看病，没花家里的1分钱，还被她训斥，这人生真悲哀！那天把这一生来的委屈、难过、伤感一次性倾泻完。由于伤心过度，晚饭全呕吐出来。
　　由于长年累月地拉肚子，我的脾变虚了，没有足够的力量运输肺里的痰。加之又患了支气管炎，2014年底一直喘不上气来，堵在里面，晚上无法睡觉，几近崩溃。海口医院也查不出原因。于是，我去了北京。
　　因有上次的教训，这次去北京没有告诉家里人。为了不让她们知道，我从三亚起飞。
　　2015年4月27日8点，朋友专门开车来学校接我，开得极慢，但依然呕吐得一塌糊涂，连昨晚的也呕吐出来了。因为有半年几乎没有睡着，精神状态实在太差。90公里的路，开了3个半小时。三亚机场太小，居然没有米饭出售，全是糕点类的，我吃了会拉肚子，只好吃随身带来的苹果。刚吃进去，又呕吐出来。13点的机票，因飞机延误，将近15点才起飞。
　　飞到中途，开始发盒饭。有米饭，有炒粉。我问空姐，能否花钱多买一份米饭。空姐说没有多余的。与我同坐一排的是一对60多岁的夫妇。她把她自己的那份米饭给了我，说她不吃，吃个小面饱即可。我信以为真。空姐发到前排位置完毕后，推车回来时，身旁的阿姨问空姐还剩米饭吗？我才惊觉，原来是她宁可不吃让给我。我很感动，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恩人的模样，可是，痛苦到睁不开，至今她长何模样，我也不晓得。当时只说了一声谢谢，又呕吐了出来。
　　飞机还没起飞，我就呕吐了。上午坐小车时，早已把早餐呕吐完了。坐飞机时，没有东西呕吐，硬是把昨天的食物逼呕吐出来，呕吐黄水又到绿水，真是生不如死。只好拼命喝水，可是，水一喝进去，还没抵达胃又呕吐出来了。2盒米饭一吃进去，又呕吐了出来。身旁的阿姨很心疼我，同时，也惊动了全部空姐。
　　若去广州时，母亲没有训我，那么，我会选择坐车去海口休息2天，然后再乘飞机去北京，就不会这么伤身体了。
　　很倒霉，飞到太原时遇到大气流，飞机被迫停留了1个小时。抵达北京机场时已是22点半，机厅内的米饭刚好出售完。走出机厅，全是地铁、公路，没有饭店。饿到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来北京之前，已预定离机场20多公里的小旅馆，有专车来接。将近5月，没想到北京还是这么冷，幸亏带了一条大衣来。在寒风瑟瑟中，等了半个小时才来接我。到达小旅馆时，路边的小摊夜宵也刚好卖完。我又饿又累又痛，眼睛睁不开，喝了半杯开水就蜷在床上，心想眯一会儿就去洗澡。谁知竟然睡着了，半夜3点饿到睡不着，起来吃从学校带来的2个苹果。
　　5月10日那天，北京突然降温至9度，我没有厚衣穿，只好在附近买了几个馒头当一天的食物，待在旅馆里打暖空调。北京的中医院没有住院部。那天恰好是母亲节，我给母亲打电话问候。她说，哎哟，你还记得是母亲节呀？此时，她已经知道我在北京了，却没问我病情如何了？我无语。
　　在北京待了3个月，病情有些缓了就回海南。此时，母亲住在小妹家。14点起飞之前，给小妹打了个电话，说煮我的饭，并特别嘱咐别告诉母亲说我今日回来，免得她望眼欲穿。并说暑假暴雨多，常常误点晚飞。果然不幸言中，又是晚飞，抵达海口时，已是22点。乘坐出租车回到小妹家22点半。
　　才踏进门，就被母亲骂个狗血喷头。说天还未亮，就跟小妹约好要回来，为何到半夜还未回？我真想倒下永远不再醒来。我拿行李到另外一个卧室放好，母亲从她的卧室出来，看到另外一个卧室的灯亮，又训我开灯干什么？警告我别去影响姐姐，说姐心情不好。灯是姐姐开的，她根本没有休息，在玩手机。
　　一个女儿飞越千山万水去看病，3个月未见，别的父母心疼得要命。可是回来，母亲一句关心都没问，一直在训我。她明明知道我呕吐很严重的。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地黑了下去。她都没有回头来看我一眼，我才是真正可怜的人。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婚后的女子个个变得坚强、能干、力大无穷。地震来了，可以用身躯顶着一幢楼跪着不死，只为襁褓中有婴儿。
　　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且多病的女子对人生多半是消沉的。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坚强地活着，就是不想黑发人送白发人。其实，我一直很悲观、很消沉的，每每绝望撑不下去时，都要逼自己一定要坚持在母亲之后。可是，母亲一直视而不见。
　　尽管这样，可是，每次母亲说她不舒服，则马上寄钱给她，会牵挂她。
　　这世间，最复杂的是亲情。爱情走到尽头则一拍两散，从此相忘于江湖。可亲情剪不断，理还乱，无法割舍下。一直以为对父亲的感情淡，可是，他过世后，我的胸腔整整痛了5年，真的很痛。有时吃饭，没有预兆泪就倏地滚落在碗里了，还会隔三差五地梦见他，梦见了100多次，醒后记住情景的全写在博文里了。我用了10年才走出伤痛，现在胸腔不痛了，但是，心窝口久不久会痛。医生说，软组织痛。哎，又是跟神经有关。今生，我一直过不了＂情＂字。
　　自2016年起，每个暑假去照顾母亲，即将开学回校前晚，她知道我要走了，一宿没安心睡。5点半我蹑手蹑脚起床，她也紧随着起床，然后坐在椅子上看我收拾行李抹眼泪，说我走了没人照顾她。那感觉像是小朋友对母亲的依恋。
　　小妹在几百米远处开小店，母亲到点下去吃饭，然后回来自己看电视。小妹也要谋生，不可能天天陪她聊天。这三年每次回到学校的当晚给母亲打电话，她都会嚎啕大哭，说晚上回来看不见我，心里空落落的。才惊觉光阴似箭，母亲真的老了，变成小朋友了，心里无限伤感，潸然泪下。
　　任何人都要培养一门兴趣爱好，到暮年动弹不得时，还可以沉浸于兴趣中，不至于孤独寂寞。很多年前，我一直建议母亲要积极看书，并举例叶嘉莹老师比她大还很多，却一生与诗为伴。女人真的要多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永不败美人。每次母亲总是开心呵呵地笑，说我的境界太高，是阳春白雪，她是下里巴人，跟不上我的步伐。哎……
　　母亲每每寂寞就给我打电话，因为我很有耐心倾听。但是从今年起，她不会拨电话了，我拨给她，她已不晓得哪个是接听键了，然后把那10个数字乱摁一通。心里很难过，母亲老得太快了。
　　今年春节，她对我说，她最后的愿望是想在海口居住。我说，我凑够钱了就给她买个旧的二手房。她说可以。
　　我跟一个朋友商量，用东西来抵押，向他借60万，他同意。可是，也不够钱买呀。
　　今年暑假，无意知道有自媒体平台。于是同时注册了几个。今日头条平台的福利最厚，形式又多。为了早日了解它的条规以及机制，我参加了为期1个月的培训班。每个星期布置的作业6至8篇，白天上课，晚上写作业，经常写到半夜3点。后来，又改为24点睡，4点起床写作。睡眠不足，培训完终于病倒了。
　　我是新人，头条有一个扶持新人的计划，参加征文比赛至12月31号为止，优秀者可跟平台签约，月薪是1万元，最低保底是4千元。即使生病了，我也一直坚持写。努力已不足形容我，简直是玩命。
　　余生很短很贵，我赚钱的速度必须要比母亲老去的速度要快。能买房子成功更好，不然，依然也要赚钱来请保姆。母亲越来越羸弱了，几乎站不起来了。明年请保姆的花费可能会更多。
　　母亲对我的态度如何并不重要，重要是我对母亲的态度。
　　著名作家龙应台说：＂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母亲的智商现在相当于4岁小朋友的了，已经不会算数了。知道她逐渐在远离我们而去，每每想到这，我的眼泪就遏制不住。希望时间能对我温柔再温柔些，愿我有足够的能力购房时，母亲还健在。
　　字数：6435个。2019/12/31完稿
　　跋：这篇文章，我一直挣扎是否要写，若写又得把一生回播一遍，太累了。但只有真情实感的文章才容易打动评委，一直挣扎到最后一天31号才写。
　　希望当时乘飞机对我有恩的阿姨和叔叔，看到此文时请与我联系。惦记你们！
　　作者简介：纳兰唐儿、醉卧唐诗宋词国学千年等笔名。多家校园杂志写手，作品被多家文摘转载。喜欢佛学、艺术，痴迷易经、文学，是靠古典诗词与戏曲滋养的女子。若你喜欢我暖暖的、直扺心灵的文字，欢迎收藏、留言、转发（只限于本平台）。若转发别的平台，请征求本人同意，并署原作者名字以及注明出处，否则以侵权起诉。请关注我，会常常更新古诗词，与你们穿越回到唐风宋月去，一起品味唐韵诗脚与宋阕音律，然后狂醉三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