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王实甫的《西厢记》之后,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哪怕莺莺最终和张生喜结良缘;在文末作者发出了"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哪怕后代评论家一次次渲染该剧的反封建先进性……但我分明看见,分明感受到了剧本中所蕴含的那些让人激愤而又无奈的内容。 "斗士"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杂文*阿金》中写下:"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相信妲己会亡殷,也不相信旦己亡殷,西施亡吴,杨贵妃乱唐那些古老的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性是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由男的负。但向来男性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张生始乱终弃的行为让很多读者义愤填膺,可是后世还是出现了诸如"红颜祸水"等词语,把许许多多沉重的罪责压在了女性的头像。在遥远的古代,处于卑贱地位的女性怎么可能发挥如此强大的作用呢?为后世广为表彰的昭君是因为献身于大汉事业,可是《汉宫秋》也依旧为她留下了一个跳水而亡只为保全贞洁的伟大结局。特洛伊的领袖们被海伦的美貌所吸引,可最终还是认为"尽管她如此美丽,还是让她坐船离开",因为海伦会成为他们和他们的"后代的祸害"。 女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了繁衍后代的工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是古代又有多少的家庭会将这么沉重的罪责牵连上男性呢?这一点固然和当时落后的生物知识相关,但是这其中所蕴含的重男轻女的观点和女性长期以来低微卑贱的社会地位息息相关。母亲成为很多人歌颂的对象,认为她无私地创造了生命。但是在魏晋时期,让梨的孔融认为母亲不过是一个容器,于自己并无恩德。这个观点可以说是相当的大逆不道了,虽然后来的鲁迅先生曾经写下了《我们今天怎样做父亲》,给了准父母和预备父母们提供了一条新式的观念。但是在孔融的年代,这般新潮的观点给了曹操一个杀他的理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也是后话了。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写道:"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纸杯鼓励着滑下去到达急了。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我们不得不承认,哪怕这个社会存在着各个领域的优秀杰出女性,但是这个社会确是到处都是为女性设置的往下滑的坡道。不管是我,还是身边的,看不见的许许多多的女性,在这个坡道中努力地向上攀爬者,时不时有着懈怠的念头。 《西厢记》中,矛盾的解决来源于张生考取了状元,这点显然是有些痴人说梦。反观我们现在的电视剧,男权的放大的现象时有出现,《何以笙箫默》、《那年花开月儿圆》、《芈月传》……这些大ip制作的背后依然逃脱不了"霸道总裁爱上我"魔咒,在女权的放大的表面下,依然是为统治已久的强大男权镀金让位。但是很遗憾也很无奈,存在即合理,观众永远都不会缺席。